混在东汉末-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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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将窦威和席安围在中心。
敦武停住了脚步,扫了那些严阵以待的亲卫一眼,缓缓的转过身来,偏着头看了窦威一眼,嘴角轻蔑的一挑:“看来你不仅没有了荣耀,而且没有了勇气。”
“因为你是敦武。”窦威恢复了冷酷,声音冷得像冰:“因为你一句话,最骁勇的窦虎不敢面对你的弟子。因为你来了,从来没有胆怯过的窦靖紧张得像初上战场。你既然不愿意再帮我窦家,我不杀你,又怎么能睡得安?”
“杀了我,你就睡得安?”
“良心上的不安,我早就不在乎了。”窦威摆摆手,似乎为了说服敦武,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至于你那个弟子刘修,我保证他很快就会来陪你。”
敦武一皱眉:“他不是我的弟子。”
“就算他不是,可是他接连几次折辱窦返,我依然不能放过他。”窦威根本不给敦武解释的机会,转身向后走去。敦武沉默了,他看着保持着阵形,慢慢的将包围圈越缩越小的窦家亲卫,长叹一声:“窦威,你错了,本来我可以死,可是你这么说,我反而不能死了。我因为自己的愚蠢已经连累了两兄弟,不能再连累一个无辜的年轻人。”
“教头,你不要乱来——”窦靖大声叫道:“你跑不掉的,向大人认错吧。”
“我何错之有?”敦武冷笑一声,“要说有错,也是眼拙,没看出人可以变得这么无耻!”说完,他忽然一声长啸,向离得最近的两个窦家亲卫冲了过去。
刀光忽现,箭弩呼啸,惨叫声蓦然响起,惊破了草原上的寂静。
第096章 立功
刘修和王禅并肩走出了胡市,走进了护乌桓校尉府,正要分手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已经喝得有些高的王禅:“大人,那个槐纵真是乌桓人?”
王禅有些迷糊,嘟嘟囊囊的说道:“应该……是吧。”
“应该是?”刘修吃了一惊:“你以前没见过他?”
王禅打了个趔趄,扶着柱子才站稳,又打了个酒嗝,这才说道:“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刘修激零零打了个冷战,脑子里像是一道闪电,一下子明白了。他一把抓住王禅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大人,想不想立个大功?”
“立功?”王禅愣了一下,又傻笑起来:“立功谁不想,我又不是傻儿。”
“那好,你现在带着人去堵那个槐纵,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让你立功。不,九成。”
王禅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什么功?”
“那个槐纵不是什么乌桓人,他很可能是檀石槐的长子槐纵。”
“呃——”王禅倒吸一口冷气,酒顿时醒了大半,他猛的站直了身子,反手揪着刘修的衣领,厉声道:“此话当真?”
“我不管说肯定是,但有九成的把握是。”刘修嘿嘿一笑:“我听几个人说过此人,不仅是名字像,而且外形也像。他很可能就是鲜卑人的太子槐纵。”
刘修这可有点怂恿的味道,要知道鲜卑人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太子一说,甚至没有父传子的说法,大人也好,大王也好,都是强者为尊,并没有规矩说老子是王,儿子一定也是大王。要是换在平时,王禅肯定不屑一顾,可是现在王禅却根本不去分辩这些,他没等刘修说完,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全体集合——”
这一声一吼,那些东倒西歪的军官们顿时愣住了,片刻之后,他们全都推开身边的亲卫飞奔起来,一边跑一边七嘴八舌的吼道:“集合——”
“集合——”
很快,留守的从事张武匆匆赶了过来,上前就给王禅一个耳光,大骂道:“你老母的疯了,大半夜的示警……”
王禅一边跑一边叫道:“张从事,快点让他们开门,檀石槐的儿子就在城外。”
张武一听,愣了一下,下一刻就飞奔起来,紧紧的跟着王禅,瞪着眼睛大喝道:“你再说一遍!”
“说你老母啊。”王禅气得大叫,一把推开张武,唾沫横飞的大骂道:“檀石槐的儿子就在蹋顿的帐篷里,去迟了,他跑了你负责?”
张武连脸上的唾沫都来不及擦,眉开眼笑的冲上了城楼,一边喊叫着,一边亲自摇动了轱辘,拉起了悬门,时间不长,刚刚成形的三百多骑在王禅的带领下冲出了东门,随即更多的人在城内集合。
刘修等人目瞪口呆,心道这帮军汉也太猛了吧,个个跟嗑了药似的,也不怕搞错了?
卢敏披着衣服走出门,看着门外正在集合的士卒,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有胡人来袭?”
有些兴奋的刘备把刚才的事情一说,卢敏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这槐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宁城来?”
“嘿嘿,师兄,这里面的事儿多了。”刘修冷笑道:“蹋顿敢做出这种事,未免也不太把护乌桓校尉府放在眼里,夏大人要是听到这个消息,非要起兵讨伐乌桓人不可。宁城……不太平了。”
卢敏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裹紧衣服回了房:“胡人已经虎视眈眈,可是我们却还觉得天下太平呢。总觉得胡人还远,却不知道人家已经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
刘修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门外,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由的自失一笑:“这宁城的夜风也太冷了,这才是初秋,风就跟刀子似的刮人。”
他走过去掩上门,刚准备插上门栓,门忽然猛的被人推开了,险些撞中他的鼻子,他向后一跳,看着冲进来的张飞斥道:“你怎么回事,先生我差点被你破相了。”
“先生!”张飞顾不上多说,拉着刘修就往外走,刘修疑惑不解,只得一边跟着张飞飞跑,一边问他是怎么回事,等他跑到府门外,看到倚在建鼓旁的那个血人,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片刻之后,他扑了上去,一把将那人抱在怀里,颤声叫道:“敦军侯,这是怎么回事?”
敦武浑身是血,气如游丝,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急得脸变了色的刘修,用尽浑身的力气,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小心……窦……家。”
“窦家?窦家怎么了?”刘修大声叫道。
“小……心,他们……要……杀……杀……”敦武话音未落,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鲜血喷了刘修一头一脸。刘修看着已经气绝的敦武,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敦武刚才用尽最后力气说的那几个字:窦家要杀我?就因为打架丢了脸,他就要杀我?
刘备也跟了过来,一看到刘修的模样,先是吓了一跳,再看看刘修怀中的敦武,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毛家的武军侯么?他怎么……怎么在这里?”
张飞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刘修的脸色。刘修脸上全是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眼睛,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中全是熊熊的火焰,嘴角、眼角一阵阵的抽动着,显然异常狰狞。
“这个人拼了最后一口气,来向先生报警,说窦返那竖子要杀先生。”
“他敢!”刘备眉毛一竖,大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他要找就来找我,干嘛要杀大兄?他老母的,我明天就先去宰了他!”
“住口!”卢敏和毛嫱也赶了过来,老远就听到刘备大喊大叫的要杀人,不禁沉下脸喝了一声。他本待要再批评刘备两句,可是一看到刘修的模样,和毛嫱互相看了一眼,再也顾不上说刘备,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刘修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毛嫱先倒吸一口冷气:“武军侯?”
“德然,这是怎么回事?”卢敏急得脸都白了。
“师兄。”刘修抱起敦武的尸体,转身向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杀了窦家那小子,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
第097章 漏网之鱼
风雪骑着白马,紧紧的裹着狐皮氅抵御越来越猛的夜风,不满的瞪了槐纵一眼,撅着嘴:“阿哥,你这是怎么了,半夜把人拉起来回草原,这要是遇到狼可怎么办?”
槐纵笑盈盈的看着她,“阿雪,遇到狼倒不可怕,我是怕护乌桓校尉府的那群狼,要是明天被他们围住了,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可没什么机会逃出去。”
“他们疯了,敢随便到蹋顿的帐里来抓人?”
“嘿嘿,蹋顿嘛,帮着说几句假话还行,真要让他为了我和汉子翻脸,他可没那胆气。”槐纵轻轻的摇着马鞭,一边催马前进,一边说道:“而且我如果被汉子抓住了,难楼肯定不会承认与这事有关,蹋顿就是个替罪羊。说不定啊……”他想了想,又笑道:“我现在有些怀疑,这本来就是难楼那老狗的一个计划。”
风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槐纵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才有些明白过来:“你被人认出来了?”
“不知道,按道理说应该不会。不过我不敢保证,那个叫刘修的小子好象起了疑心,转弯抹角的打听弹汗山王庭的事,还故意说些对大王不敬的话来试探我。”槐纵笑道:“我怀疑他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
“他怎么会听说过你的名字?”风雪不屑一顾:“汉人根本听不懂我们的名字,连乌桓人、鲜卑人都分不清,看谁都长得差不多,怎么可能听一个名字就认出你,我看你是多疑了。”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槐纵说着,忽然抬起手打断了风雪,扭头向后面看去。风雪见了,也扭头向后看去,只看了一眼,便变了脸色,连忙挥起马鞭,催促着向前:“快走!快走!”
槐纵却不以为然:“没事,这些汉子不敢追赶的,他们一旦发现我不在蹋顿营中,找不到证据,肯定不敢继续追究,说不定蹋顿还会反咬他们一口。”他晃着马鞭,想了想,意味深长的笑了:“那汉子还真是只狡猾的狼,居然真的闻出了我的味道,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嗯,可惜他是个汉人,要是在草原上的话,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汉人那会成为敌人的。”风雪瞥了他一眼:“那汉子奸诈得很,你要小心一点。”
“没事,他是儒生,一心想着去洛阳,不会在边疆从军的。”槐纵呵呵的笑了:“阿雪,你不是一直说他有大丈夫气概吗,怎么又说他奸诈了?”
“哼!”风雪皱了皱鼻子,没回答,催动座骑向前去了。槐纵笑着摇摇头,赶了上去。
王禅等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们在蹋顿的帐篷里没找到槐纵,虽然明知刘修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没抓到槐纵,他们就不能指证蹋顿,反而被蹋顿找住了把柄,说他们趁夜带兵前来包围他的帐篷有打劫的嫌疑,要护乌桓校尉府给个说法,要不然就一定会向刺史大人报案。
王禅气得鼻子都歪了,只得忍气吞声的道了歉。他不死心,又带着三百多骑兵向草原上追了几里地,搜索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怏怏的回城。他本想找刘修抱怨一下,可是一看刘修那样子,又把所有的失落咽回了肚子里。
在毛嫱和鲜于银的帮助下,刘修给敦武买了一口棺材,然后把他送回老家安葬。敦武的老家在宁县西南一百多里的少咸山下,敦水之侧的一个小村庄里,家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连着问了几个眼神警惕的乡人,总算找到他家的祖坟所在。
站在新坟前,毛嫱的叹息随风而散:“只知道敦军侯到我家之前,曾经在洛阳的豪门做过护院,却没想到这个豪门居然是窦家。怪不得那一年他突然失踪了半年,回来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肯说,原来是护送窦统父子出逃啊。”
鲜于银也叹了一声:“阎柔兄弟就是那次陷在乌桓人之中的,只是没想到窦家居然做了胡人,窦家的列祖列宗一定想不到。”
“我管他们想得到想不到,反正这个仇一定要报。”刘修单腿跪在坟前,扶着崭新的墓碑,抚摸着上面的“义士敦武之墓”几个字,沉声说道:“想来有这样的子孙,窦家的祖先也会觉得蒙羞,不肯享受他们的祭祀,我便做个好人,替他们清理一下门户吧。”
“德然,你不要乱来。”毛嫱皱起了眉头提醒道:“窦家虽然到了草原上,可他们父子是被株连的,同情他们的人可不少。你先生当年还向窦伯向执子弟礼……”她犹豫了片刻,又说道:“你不要自误前程。不管怎么说,敦武原先也是窦家的门客,按理说他原本就有义务为窦家去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去杀窦家的人,窦家杀他是名正言顺的。”
“狗屁的名正言顺。”刘修扭过头,怒视着毛嫱:“是不是说敦武做过你家的护庄,以后也要为你们家卖命?”
毛嫱隐怒,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刘修争辩,只是把头扭了过去。
“德然,毛姑娘是为你好。”鲜于银见气氛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且不说敦武是不是应该为窦家出生入死,就说你自己吧,你要是杀了人,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