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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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叫出声来,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连呼痛都忘了。
远处烟尘大起,显然有一队骑兵正在急速靠近。
甘宁大惊失色,刚才他们凭着血气之勇,不顾生死的搏杀,他又侥幸突入中军杀死了敌将,这才险胜,如今他身受重伤。剩下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经被骑兵杀破了胆,哪里还有勇气再战?
不战,则这些骑兵很可能会赶在朴胡的前面占据有利地形。车骑将军的计划将全部落空,战,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到了那时候,立了功又如何?
要不……就此逃走?
逃字刚刚闪上脑海,甘宁突然觉得一阵羞愧。自从成年以来,他横行乡里,向来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渐渐的聚拢起这么多兄弟,才闯下自己的名头,自诩无敌。今天居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可耻之极。
热血涌上了头,所有的生死利害瞬间被他抛之脑后,甘宁大吼一声:“下马!迎敌!”率先滚落马鞍,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着牙,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战刀,高举过头,厉声长啸:“兄弟们。跟我上……”
少年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惨痛中没有完全恢复,见又有骑兵追来,不少人都犹豫起来,逃跑的念头在很多人的心头闪过,可是甘宁这一声怒吼,突然让他们又找到了些许勇气,几个伤势较轻的少年不顾一切的转过头,跟着甘宁开始布阵。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少年围了过来,拔出了血迹未干的战刀。
接着,又是几十个……
甘宁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大感欣慰。这时,他一眼看到了那些战马,突然灵机一动,连声叫道:“把马牵过来,牵过来!”
少年们恍然大悟,几个人冲过去,将几十匹战马全部牵了过来,三两匹的缰绳系在一起,然后系在路边的树上,两边交错,各隔十余步远,以便中间站人。系好之后,挥起战刀照着马臀就是一刀,砍得马臀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战马吃痛,乱蹦乱跳,可是缰绳被系得死死的,不管它们如何发力也无法挣开,只能在原地嘶咬乱踢。
骑兵越来越近,少年们忙得满头大汗,总算在骑兵堪堪到达之前将几十匹战马系好,布起了一道惊马阵。几十匹受伤的战马发了疯的乱踢,至少将道路遮去一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虽然看到了这个情景,可是一时半会儿却来不及减速,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希望凭借自己的骑术能侥幸过关。可惜他的运气不好,还没冲到一半,就被一匹惊马踢中战马,战马发出一声狂嘶,控制不住脚步,侧到一边,紧接着被另一匹惊马踢中,马背上的骑士坐不稳马鞍,翻身落马,被藏在惊马之间的锦衣少年挥刀劈杀。
接连三四匹战马被踢倒,本来就不算太宽的道路更加拥护不堪,骑士们极力操纵着战马,想要冲过来,有的则跳下马,想去解开马缰,藏身其中的锦衣少年哪肯让他们得手,一面挥刀砍杀,一面照着战马猛砍,驱使着战马去踢咬那些骑士。
场面一时大乱。
甘宁一见,大喜过望,高举着战刀,从两边的田野里绕过惊马,涌向被惊马拦住去路的骑士。骑士们失去了速度,优势丧失殆尽。可是他们已经做了一次逃兵,这次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根本没有退路,面对着人数占优势的锦衣少年们,他们只能举刀应战,以命搏命。
甘宁等人已经被同伴的死激红了眼睛,一心想着要为兄弟们报仇,见此良机,焉肯放过,他们虽然没有任何战法,可是眼前这个混战的场面却正适合他们发挥。他们将骑士们一个个从马上扯下来,乱刀砍死。
一个要搏命,一个要报仇,双方杀红了眼,也顾不上什么章法,只知道不停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卖命的招呼,砍倒一个,再扑向下一个,直到自己被人砍倒。
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战刀撞击声,混在一起。鲜血,残肢,首级,不断的飞舞,一个个陌不相识的人倒下了,一个个家庭破裂了,一个个寡妇产生了,一个个孤儿出现了。
甘宁忘记了疼痛,吼哑了嗓子,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刀环上的铃铛在不时的响着,在欢快的吟唱,吟唱着勾魂的歌谣。
大半个时辰过后,甘宁砍下了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他用刀拄着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高高举起那颗血淋淋的首级,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报仇!”
“报仇!”气喘吁吁、血迹斑斑的少年们举刀相和,声震九霄。经过这一场恶战,八百锦衣少年只剩下了两百余,可是他们此刻没有一点沮丧,没有一点胆怯,只有万丈豪情。
……
刘修再三叮嘱张任,千万不要追得太紧,只要在贾龙后面缀着就行。贾龙虽然只有五千人,而张任现在有万余人,可贾龙手下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对付这万余乌合之众是不费吹灰之力。
张任连连点头,他知道贾龙的能力,也知道贾手下的战斗力,当然更清楚他现在率领的这些人的战斗力,和他们在一起呆了近半个月,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是贾龙的对手。
应该说,刘修和张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贾龙只用了千余人,数天时间,就打败了马相、赵祇的近万乱民,如今他手握重兵,攻城也许不那么顺利,可是要野战,他却可以稳操胜劵,即使张任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但他目前除了个人勇力,其他方面都不是贾龙的对手。
刘修本来是想自己来统率这些义军,可是他也知道,这次两路夹击,最重要的那一路在贾龙的前面,阻止他回到雒城才是这次战役的目的,而甘宁和朴胡虽然都剽悍善战,却都不是能统率大军的人,遇到贾龙这种用兵高手,他们的勇气无法控制整个局面,很快就会被贾龙击破,然后这些巴人就会一哄而散。
因此,他最终还是选择去统领那些人,而把这些义军交给了张任,希望他能控制好进度,尽量避免与贾龙交手。
然而,刘修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不放心和再三叮嘱,张任倒没什么反对意见,可是马相和赵祇却非常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兵力两部于贾龙,又是和刘修前后夹击贾龙,取胜的机会非常大,为什么还要这么谨慎?莫非是刘修不想让他们立功吧。
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他们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再立个大功,要不然仅凭攻克绵竹的功劳,他们是得不到太多的利益的,难道冒了这么大的险,费了这么多力,就是为了给甘宁、张任垫脚?
刘修一走,马相就主动请求担任前锋,张任有些犹豫,可是在这些义军看来,马相和赵祇才是他们的首领,张任是个外来户,见张任犹豫,就七嘴八舌的鼓噪起来。张任见状,也只好点头同意了,只是关照他们小心一些。
马相满口答应,带着两千人扬长而去。
马相一出城,贾龙就收到了消息,他冷笑一声,下令全军抛掉辎重,只带武器和三天的干粮,向雒城方向急行。那些士卒刚刚见识了贾龙逼百十骑士送死的狠厉,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扔下辎重,轻装前进。
马相追到,见满地都是辎重,心头大喜,只道贾龙被他吓跑了,也没阻止那些去抢辎重的战士,反倒得意洋洋的派人回报张任,贾龙逃跑了,你赶快来。
送信的人刚走,马相的手下正在兴高采烈的捡便宜,贾龙带着五千精兵突然杀了回来,一个冲锋,就将马相的两千人杀得落花流水,连马相本人都被包围住了。贾龙也不赶尽杀绝,下令打开一个缺口,放出百十个义军战士,然后重新合围,死死的困住了马相。
第492章 锦衣卫
张任接到马相的报捷时,大吃一惊,他知道贾龙不是那种会被吓跑的人,这显然是个陷阱,马相有危险。他想立刻派人给马相报警,可是已经迟了,他的人还没有派出去,马相派来求援的已经到了。
一听说马相被围,张任知道大事已去,他立刻下令退回绵竹城,可是赵祇不答应了。马相是他的好朋友,也是这些义军信任的首领,他如今被贾龙包围,危在旦夕,怎么能见死不救?不论张任怎么解释,赵祇都不听,最后索性带着自己的部下出城去了。
张任仰天长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修走之前再三叮嘱,而且特意当着马相、赵祇的面,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刘修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这两个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的人。
张任左思右想,一咬牙,留下一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多人也追了上去。他没有像赵祇那样埋头猛追,而是不断的派出斥候到前面打探消息,并严格的控制着速度,理由是你们现在全力奔跑,到时候哪有力气交战?只有保存体力,才能救出马相。
那些义军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保持着队形,没有一窝蜂的乱跑。他们跑了十里之后,接到了第一个不幸的消息,马相被贾龙击杀,贾龙重整队型,再次逃跑。又跑了十里,又传来消息,赵祇也被贾龙围住了,现在正在拼命突围。
张任勒住了战马,沉思半晌,下令加速前进,并派出一支轻骑赶往战场,命令他们不得与贾龙交战,就在旁边游弋即可。
贾龙欲擒故纵,先杀马相,再围赵祇,正在全力攻杀之时。斥候来报,张任亲率四千多人正在急速赶来。贾龙有些诧异,不过他随即明白了张任的用意。赵祇等人刚被困住,他要想全部斩杀这三千多人需要一定的时间。也会付出一定的伤亡,两场恶战之后,战士的体力自然也消耗殆尽,到时候张任赶到,必然是一场苦战。
而且,张任急速赶来,赵祇就有了希望。困兽犹斗,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亡。
正如他所料,张任派出的轻骑很快赶到了战场,他们并不与贾龙安排的警戒交手,而是利用骑兵的速度,绕着战场狂奔,大声喊话,告诉被困在中间的赵祇援兵马上就到。务必坚持住。赵祇闻讯,士气大盛,结成简单的圆阵。背靠背,肩靠肩,拼命厮杀。
贾龙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下令全力攻击,不留任何余力。
刚刚斩杀了马相的士卒士气旺盛,他们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在他们不惜代价的攻击下,赵祇虽然极力抵抗,可是毕竟战力有限,在防守阵势被突破后。很快就丧失了战斗意志,被贾龙屠杀殆尽。
一斩下赵祇的首级,贾龙连战场都来不及收拾就下令撤退,等张任赶到时,他们看到的只有满眼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头戴黄巾的义军。中间也夹杂着一些益州军,不过数量极少。
张任没有急着去追,他知道连续两次战败已经让这些普通百姓组成的义军失去了信心,这时候追上去纯属找死,能把贾龙吓走,已经是侥幸了。他下令义军分检尸体,借以拖延一点时间,同时派人急报刘修,让他做好应急准备。
……
刘修跳下马,快步走到甘宁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伸手先握住了甘宁的手腕。“兴霸,如何?”
甘宁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散神的眼睛在刘修脸上驻留了片刻,嘴角才露出一丝浅笑:“将军,你……来了。”
“嗯,我来了。”刘修心头剧震,看甘宁这样子肯定伤得不轻,甚至有随时毙命的可能。他一扭头,王稚立刻赶了过来,伸手搭上了甘宁的脉门,等了片刻,他急声说道:“将军,你抱紧他。”
刘修将甘宁抱在怀里,甘宁软锦锦的伏在刘修肩上,气息紊乱,眼皮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不住的往下落。王稚双手揪起甘宁背后的衣服,冲着许禇使了个眼色,许禇拔出环刀,双手握刀,成丁字步站好,轻喝一声,长刀一闪,甘宁身上被血染透的破烂锦衣和战甲同时一分为二,露出血肉模糊的背。纵横交错的伤口向外翻着,露出白花花的肉,好多地方已经能看到骨头,骨头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王稚取出银针,长吸一口气,运针如风,一口气在甘宁背上扎了十几根银针,一伸手:“酒来!”同时看了刘修一眼,刘修会意,伸手捏开甘宁的嘴,将衣角叠起,塞到他的嘴里。
甘宁呜呜了两声,无力的摇着头,王稚从庞德手中接过酒壶,含了一大口在嘴里,然后全喷在甘宁的背上,甘宁被这阵剧痛激得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仰起脖子,两眼瞪得溜圆,死死的咬住了刘修的衣角,两只手用力的拍打着刘修的背。
“好了。”王稚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小子命够硬,只要再熬过接下来的两天,应该就死不了。”
刘修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搂着疼得满头是汗的甘宁,直到他慢慢的平静下来。甘宁的伤太重,但是更要命的不是伤口……这些伤口看起来骇人,但除了断了的肋骨,都是皮肉伤……致命的是伤口感染,这年头没有真正的消炎药,对付这种外伤没有太好的办法,大多就是看各人的运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