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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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然,你看……”,田晏把目光投向了刘修,意思是说这是你的人惹出来的事,你要负责解决,要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认。
刘修瞟了一眼曹洪,曹洪心虚的低下了头。这些货物都是赏赐给边军的,没有出售的计划,曹洪这肯定又是雁过拔毛,从中克扣了不少用来卖了。
不过,这个是内务,现在不是处罚曹洪的时候,呼征这么嚣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刘修缓和了脸色,分开人群走到呼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又拨了一下他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和颜悦色的说道:“一点误会,左贤王大人大量,就不要介意了。
我赔你一件新衣,如何?”
呼征见刘修说话和气,胆气又壮了,梗着脖子说道:“大人,这不是一件新衣的事情,我请求你把那个看不起我们匈奴人的东西交给我。我们匈奴人是你们汉人的朋友,帮你们打仗,助你们守边,你们的大皇帝每年都要谢我们许多好东西。他不把这些东西送给我也就罢了,我来买他居然还不卖,轻视我们匈奴人,这是破坏我们匈奴人和我们汉人之间友谊。如果传到你们大皇帝的耳中,恐怕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刘修皱皱眉:“你要杀他?”
呼征嘴六撇,没有回答,如果不是刘修还是他看得起的人,他都不屑跟他说话。
刘修转过头看了那个军吏一眼。军吏的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嘴唇想了想,走到刘修面前,脚一软,刚准备跪下求饶,刘修脚一抬,顶住了他正准备跪下去的腿。
“有事说事,不要动不动就跪。”
那军吏诧异的看了刘修一眼,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他舔了舔嘴唇,吭吭哧哧的解释了两句,刘修摆摆手,转过头对呼征说:“这跟他没关系,不卖给匈奴人,是我下的命令。”
呼征顿时愣住了,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为你们准备的。”刘修很和气的解释说,“皇帝陛下给你们匈奴人的赏赐,会有专门的使者送来,我这次带来的赏赐,该给你们匈奴人的,也全交给了你们的大单于,这军市上的所有东西,都要拿钱来买。”
“那我也来买,他为什么不卖给我?”呼征有些急了。
“你别急,等我说完。”刘修的口气越发的温和,耐心得像是一个安慰任性孩子的保姆:“这些东西卖给我们汉军士卒其实是半卖半送,主要是想赚些小钱,补贴一下费用,并不是真的卖给他们,其实还是赏赐。你想啊,你是大单于的儿子,又是将来的单于,怎么能和我们一个普通的士卒一样接受赏赐呢?你马上就要去洛阳,到时候得到的赏赐可要比这多得多啦。”
呼征被他绕得有点晕,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原本的问题:“可是我就是想买,不行吗?”
“当然行。”刘修郑重的点点头:“不过可不是这个价。”
“有多贵?我有钱。”呼征用力的拍拍腰包里面的金币哗哗作响。
“作生意的事,由这位曹大人作主。”刘修微微一笑:“其他的事由我作主,我说左贤王,你这件新衣被扯破了,我赔你一件,就把这件事了了吧?”
呼征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叫刘修赔衣服,很大度的挥挥手,表示算了。刘修假模假式的捧了他几句,转身走了临走时对曹洪使了个眼色。曹洪会意,奸笑着点了点头。
刘修刚回到大帐不久,呼征又气急败坏的赶来了,他怒不可遏的对刘修说,那个曹大人就是个奸商他卖给我的价钱是给其他人的一百倍他把我当傻子呢。你要给我做主,要不然我跟你们没完,你要是不解决,我到你们大皇帝面前告状去。
刘修这时没了好脸色,他冷冰冰的对呼征说,做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嫌贵,不买就是了,干嘛要这么说话,还要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
呼征一愣,他原本以为刘修还会和刚才一样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把曹洪叫过来骂一顿,向他赔礼道歉呢没想到刘修比曹洪还要横。他登时大怒,拂袖而去。
田晏吓了一跳,连忙对刘修说:“德然,你何必故意戏弄他,明了是一件小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修眉毛一挑,戾气十足:“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得大一点,敲山震虎,看看这些匈奴人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田晏又好气又好笑:“这些蛮夷脑子简单得很,他们不会想那么汽一看我们这里人少,他们说不定就会起兵叛乱,就算把我们都杀了,到时候朝廷如果能派大军来,他们再投降就是了。如果不能派大军……田晏顿了顿,脸色非常难看,“那匈奴人可就真的造反了。”
“你放心,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有办法摆平。”刘修不动声色的笑笑,示意田晏不要激动。田晏见他胸有成竹,倒有些搞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龘药龘。不过想想刘修在洛阳搞出来的那些事,觉得他也不是那种胡闹的人,便打定主意冷眼旁观,看看刘修怎么整治匈奴人。如果他能把匈奴人摆平了,对现在北疆的情况还真是有非常大的帮助。
刘修叫过刘表吩咐道,你去一趟单于大帐,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请他和他们王庭的大巫师立刻赶过来。
单于正在王帐里听呼征的控诉,他虽然没有像呼征那样怒形于色,但是也非常不高兴。刘修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呼征面子,还纵容手下的军吏戏弄呼征,这等于是藐视整个匈奴人。不错,汉人是曾经强大过,可是现在是在美稷,这里是匈奴人的地盘,匈奴人的实力远远大于汉人。汉人要想对付鲜卑人,要想对付羌人,能够依靠的力量就是匈奴人和乌桓人,乌桓人主要在幽州,并州要靠匈奴人。刘修到并州来,怎么可以这么无视匈奴人的尊严。就在单于考虑着如何让刘修看看他的厉害的时候,刘表来了,听完了刘表的传达,单于既有些茫然,又不敢掉以轻心。匈奴人和汉人一样,崇拜天地、祖先和鬼神,认为人死了之后会到另外一个世界,行事要遵从天意,如果违逆了天意就会招来灾祸。与汉人认为天人感应,上苍以灾异或者祥瑞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意愿不一样的是,他们认为单于虽然也是上天之子,却没有和天神沟通的能力只有大巫师才能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匈奴人几乎每一个部落都有巫师,王庭也有王庭的大巫师,在某种意义上大巫师的权力甚至还要比单于更大。大巫师一般不管小事,除了出征之外,大巫师只有对关乎匈奴人命运的重大事件才会给予指点,刘修不仅要见他,还要见他们的大巫师,莫非确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究竟什么事?”单于有些心神不安的问刘表道。
刘表也不知道他接受刘修的命令来见单于的时候,还觉得这太唐突了。刘修是长水校尉不假,可是他无权支使匈奴单于,从品秩上说,匈奴单于相当于王侯,要比刘修高上很多应该是刘修来见单于才对。单于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把他轰出去?
可是单于不仅没有把他轰出去,还很客气的向他询问究竟有什么事,这就让刘表有些搞不懂了。他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大人说了,这件事只能和单于当面说。”
单于一听这话,心里更没底了,一面请刘修稍候,一面派人去请大巫师。他要先问问大巫师最近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启示,怎么连汉人都知道了,他却还蒙在鼓里。
大巫师是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老太婆,满脸沟壑,头上载着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牙齿编成的头饰身上披着一件由各色羽毛织成的衣服让人眼花缭乱。瘦得一把骨头,但是精神很不错,两只眼睛更是寒光四射,她拄着一根看不清本色的拐杖,腰虽然哈着,可是散发出的那股威风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接到上天什么启示,我也不相信一个汉人能够知道什么与我们匈奴人有关的天意。”大巫师冷冰冰的说道,她恶狠狠的盯着刘表盯得刘表心时一阵阵的发毛,凛然心惊。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单于小心翼翼的问道,唯恐惹怒大巫师。
“不去!”大巫师昂起了头,尖细的嗓声刺得人耳膜疼,她盯着呼征说道:“你是未来的单于你所受到的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干净。”
呼征吓了一跳把目光投向单于。单于犹豫不已,要和汉人开战,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现在是有实力把刘修和田晏全给杀了,可是接下来呢?
单于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客客气气的对刘表说道:“请你转告刘大人,我不能去拜见他。如果真有什么事,那请大人屈尊前来,我一定用最隆重的礼节来款待他。”
刘表被大巫师的话吓得一身冷汗,见草于没有立刻发兵,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应了,告辞出帐,飞报刘修。刘修听了之后,也不生气,对刘表说,好啦,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刘表一头雾水,不知道刘修在搞什么鬼,只得走了。
大帐外却是一片紧张的气氛,很多人都知道了军市上发生的事,有叫好的,也有担心的,毕竟匈奴的实力远远超过汉人,如果发生冲突,大家可能都会没命。刘表一出帐就被袁绍的人请了去。作为洛阳士人中的领头羊,袁绍早就认识刘表这个山阳八顾之一的名士,一见面,袁绍就直截了当的问刘表:“大人准备怎么办?”
刘表扫了一眼,见王允和陈谌都在座,而且袁绍还穿着铁甲,知道他们心里都很紧张,生怕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他也不知道刘修在搞什么鬼,面对袁绍等人焦急的询问,他只能摇头。
“大人太年轻了。”王允轻声说道。他非常生气,一路上刘修对他一直很客气,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想到一到美稷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刘表又说匈奴人的大巫师要呼征用鲜血来洗涮耻辱,更觉得心惊肉跳。他对匈奴人太熟悉了,大巫师的话可比皇帝的诌书还要顶用啊。
怎么这么倒霉,侍奉了几个刺史,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一个愣头青,以前觉得董卓就算粗鲁的了,没想到刘修比他还缺心眼。他从卢植和段颖那儿都学了些什么啊?
刘修死了无所谓,朝廷会再派一个并州刺史来。可是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这些人都跑不掉,很可能死在匈奴人的手里,就算逃出去,到时候也免不了被朝廷降罪,自己的仕途又要受到影响。
王允又恨又气,眼睛也有些发红,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陈谌虽然表现得很沉着,可是他有些散乱的眼神表明他现在也已经六神无主了,只有袁绍不动声色,抚着刀环在帐内走来走去,他手下的亲卫在大帐外沉默的挺立着,就像一根根松树。
“你们不要急。”袁绍站定了身子,摆摆手,示意王允他们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刘大人也许真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他到洛阳才一年多,就做了这么多事,我看他不会是一时冲动。”
“洛阳的事算什么事?”王允不屑一顾的一挥衣袖,大声说道:“那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现在敌我悬殊,一旦发生冲突,我们能冲得出去吗?”
袁绍扫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子师,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匈奴人也不是预先有什么准备,你觉得他们敢轻易的进攻我们?”
王允眉头一皱,若有所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笑容非常不自容。
袁绍接着说道:“这件事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我认为匈奴人反而会以为我们是有谋在先,他们应该比我们更紧张才对,只要我们不进一步的去刺激他,他应该不敢主动进攻我们。”他指了指帐外肃立的将士:“你觉得匈奴人有我们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吗?如果是仓促应战,仅凭他身边的战士,他有足够的把握战胜我们吗?”
王允眼神一亮,连连点头,看向袁绍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袁绍看在眼里,也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
刘表将他们的目光交流看在眼里,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笑道:“本初,你在军旅之中也是手不释卷啊,居然在看段太尉的《东羌战记》。”
袁绍身子一动,这才想起刚才摊在案上的书还没有收起来,不免有些尴尬。刘修等人拜段颖为师学习兵法,他拉不下面子去听课,又想从段颖那儿学些东西,正好刘修为段颖印行了记载段颖平东羌事迹的《东羌战记》,他便买了一本放在身边随时翻阅,既当消遣,又当学习,没想到被刘表看到了。
“闲来翻翻,以解旅途烦闷。”袁绍平静的说道。
刘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刘修把郝昭支了出去,只留下了王稚。
“道长,有把握对付那个什么老巫婆吗?”刘修坐在行军床上,神情轻松,根本看不出刚惹出了泼天大祸的样子。当年他为了了解鲜卑人写过《东胡志》,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