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兵临天下-第7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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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来。
林洪长长叹息一声,看来韩当已经败了,无奈,他只得调转马头向西奔逃而去。
……
第1019章 出兵之争
京口陷落的消息跟随着败兵和逃亡民夫很快传到了建业,引起建业百姓和朝野的一片恐慌,谁也没有想到战争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们甚至还没有准备好,京口便陷落了。
对于普通百姓,汉军在京口登陆意味着战争开始,立刻引发了物资的抢购风潮,在短短半天时间内,仅有的十几家店铺的各种生活物品都被抢购一空,黑市中的粮价暴涨,斗米超过千钱。
恐慌之下,甚至还出现了双向逃亡潮,城内的妇孺和老人纷纷向城外涌去,准备逃离秣陵县,而城外的居民则想逃进县城内避难,使城门口拥挤成一团。
而对于官员和军队,汉军在京口登陆意味着建业和毗陵郡、吴郡的联系被切断,江东被切割成两个战场,而是否要夺回京口则在朝中引起了强烈的争论。
建业宫议事堂内,百余名文武高官聚集一堂,讨论江东军下一步的行动,他们分为两派,一派以吕蒙为主的少壮派,强烈要求夺回京口,重振江东军士气。
而另一派则是以张昭和程普为首的保守派,主张保存实力,和汉军主力决战,而不要把有限的兵力消耗在夺回京口那样的战役之上。
孙权则阴沉着脸色坐在上首,他一言不发,也不干涉众人的争论,脸上阴晴不定,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军师和老将军为何如此惧战?”
吕蒙的声音很高,听得出他的内心极为愤怒,他大声对张昭和程普道:“乎战者,勇气也!若我们眼睁睁望着京口失陷,不思去夺回它,却要接受失败,这只会使士气更加低迷,使军队更加厌战”
吕蒙因为愤怒而不再顾及礼节,这却让极为重视上下尊卑和等级秩序的程普心中十分不满,在程普看来,吕蒙不过是毛头小子,资历尚浅,却敢痛斥自己惧战,让程普十分恼火,他冷冷道:“吕都督说话请注意一点,这里不是军营,也不是酒馆,这里是建业宫,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我惧战吗?”
程普重重哼了一声,“我随先主讨伐黄巾、征战沙场之时,你恐怕还在吃奶,你懂得什么是战争,懂得什么叫勇气,什么是惧战?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吕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程普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张昭笑着打圆场道:“吕都督也不必生气,我们只是就事论事,我当然也希望能夺回京口,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们须面对现实,不能意气用事。”
吕蒙不再理睬程普,回头问张昭道:“请问军师,我们需要面对什么现实?”
“很简单,我们要夺回京口,必须需要出兵,那请问吕都督,我们需要出多少军队?是从建业出兵,还是从吴郡出兵?如果从建业出兵,那么建业城外江面上的汉军怎么应对?如果从吴郡出兵,那么会稽郡的汉军会不会趁机北上?”
“军师太偏激了,出兵夺回京口并非要动用多少军队,毕竟京口只有一万敌军,我们只须出两万军应对便可,可从建业和吴郡各调一万军,南北夹攻京口,面对我们的优势兵力,甘宁只能选择撤退。”
“然后呢?”
程普冷笑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将两万军就守在京口,防止他们再次进攻京口,假如汉军不再进攻京口,转而进攻别处,我们是不是再派两万军去堵截?”
“若是老将军这样的想法,我们什么都别做了,只管守住建业,任由汉军去占领江东算了。”
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这时孙权忽然站起身,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从侧门离开了内堂,议事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张昭、程普等人各自哂笑,也离开了议事堂,堂内只留下吕蒙和一众大将,吕蒙长叹一声,“吴侯自有决策,不是我们能左右,我们只管执行命令吧!”
众人也感觉到吴侯无心夺回京口,只得跟着吕蒙郁郁不乐而去。
孙权回到书房便立刻令道:“让张军师和程老将军来见我!”
停一下,他又吩咐道:“把吕都督也请来!”
孙权并非不想夺回京口,他也知道京口被占,意味着吴郡和建业之间失去了联系,将整个江东隔成两个战场,但从刚才的辩论中,他发现那些极力要求出兵夺回京口的大将普遍比较冲动,考虑问题比较简单,这使他对夺回京口没有信心。
片刻,张昭和程普走进了孙权书房,程普本来已很少过问军政事务,大多在家中养病,但这一次他或许也意识到形势危急,主动参与到军政事务之中。
孙权见两人进来,便摆摆手道:“不用行礼了,请坐吧!”
张昭和程普坐下,这时,吕蒙也快步走进书房,孙权也令他坐下,对他们三人道:“在我这里,三位就不要再争吵,可以各抒己见,我们需要做出一个决策。”
张昭首先道:“启禀吴侯,微臣并非不想夺回京口,只是微臣觉得应该权衡利弊,采用最有效的应对之策。”
孙权点点头,“军师之言深合我意,现在形势复杂,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但京口是战略之地,失去它使我们十分被动,我又觉得应该尽快夺回来,所以心中左右为难,我想听听军师和老将军的睿智之言。”
吕蒙已经意识到吴侯找自己来,并非是让自己做决策,而是让自己执行决策,他也不再多言,静静坐在一旁,程普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张昭刚才的话题道:“老臣的意思也并非放弃京口,只是汉军主力未到,我们不能过早地被甘宁军队牵住手脚,一旦我们军队陷在京口,而这时汉军主力到来,建业防御兵力不足,后果不堪设想。”
张昭也接口道:“程老将军说得对,甘宁为何突然攻打京口,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并非是要截断吴郡和建业之间联系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打乱我们的部署,我们进兵,他就撤走,我们退兵,他又再次回来,如此来回调动,我们会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所以微臣建议暂时按兵不动,先观望汉军主力,如果汉军主力从芜湖进入溧水,那我们就立刻出兵夺回京口,如果汉军主力并不是去太湖,而是杀来建业,那便可令吴郡之军北上,同样夺回京口。”
这时,吕蒙再也忍不住道:“如果汉军主力是分兵两路,一路去吴郡,一路来建业,那又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管京口,建业和吴郡各自应对!”
这时孙权点了点头,他终于认可了张昭的方案,他对吕蒙道:“我明白吕都督的心情,京口失陷,谁心中都不好过,但我们要顾全大局,要考虑我们的事情,本身我们兵力不足,以弱战强,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逢敌必战,不能和汉军硬拼,我们只能集中兵力应对汉军主力,不管胜负,我们成败只能在此一举。”
吕蒙起身施礼道:“卑职遵从吴侯之令!”
“好!你去安抚众将,告诉他们为何不能立即夺回京口,平静他们的情绪,严守建业!”
“卑职遵令!”
吕蒙行一礼,匆匆去了,孙权又对张昭道:“秣陵混乱,民心不稳,我已令谢将军关闭城门,不准民众进出,军师要安排好粮食配给,稳住秣陵民心。”
“请吴侯放心,老臣这就去安排。”
张昭也起身去了,这时,房间里只有孙权和程普两人,孙权瞥了一眼程普,这才冷冷道:“我觉得很奇怪,似乎汉军知道我们的军队部署,精准地出兵京口,我怀疑江东高官中有人暗通汉军,老将军说说看,此人会是谁呢?”
程普心中猛地一跳,急忙起身道:“微臣也不知会是谁,但微臣向吴侯保证,微臣绝不会出卖江东。”
“是吗?”
孙权淡淡道:“老将军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程普悄悄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又道:“或许并没有人出卖情报,而是汉军斥候厉害,吴侯多虑了。”
“我也是这样希望,但江东身处逆境,难免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江东,老将军,我们不得不防啊!”
孙权说到这,目光锐利地注视着程普,江东军队的部署,只有五个人知道详情,这五个人中他最不相信的就是程普,毕竟程普当年曾支持过孙贲,最近又忽然活跃起来,着实令他心生怀疑,但孙权也没有证据,他只能含蓄地警告程普。
……
第1020章 兵压建业
孙权最终接受了张昭和程普的方案,暂不出兵夺回京口,这当然会影响到军队士气,从军方大将的角度来看,这是极为严重的后果。
但在高层决策者的眼里,军队士气谈不上很重要,那只是一个战术问题,而江东大局的得失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京口的战略位置虽然重要,但毕竟那里不是汉军主力,江东军一旦被京口战局拖住,将陷入全面被动,在权衡利弊后,孙权选择了沉默,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汉军主力的动静。
在京口沦陷五日后,一千五百余艘汉军主力战船终于出现在建业城外的长江江面上,加上原本就在江面上的两百余艘战船,一千七百余艘战船在江面上铺开,船阵宽达十里,长三十余里,整个长江江面仿佛被汉军的战船铺满了,船桅如森林,千帆似云层,层层叠叠,声势极为壮观。
建业城头和城外军营,两万多江东军将士亲眼目睹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无数将士的心都凉了,不少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荆州军和江东军的对比上,两军实力相差无几,或许因为火油的缘故,荆州水军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仅此而已。
他们根本无法想像,汉军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眼前的一幕终于让他们看懂了江东军和汉军的巨大差距,这种巨大的差距又让无数人心感失落。
夜幕降临,江东将士们再也看不见城外那壮观的一幕,将士们纷纷各自聚集,低声议论着江东和各自的前途。
在一座小帐内,大将蒋钦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这时帐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家将军可在?”
“我家将军在帐中,请稍候!”
蒋钦听出是大将董袭的声音,他慌忙将酒和耳杯藏了起来,军中严禁饮酒,他可不想被人发现,藏好了酒杯,蒋钦才道:“请董将军进来!”
帐帘一挑,大将董袭走了进来,他立刻闻到了帐中的酒气,看见了温酒的热水铜盆,但他却不说破,微微一笑道:“公奕似乎有心事?”
蒋钦叹了口气,“现在谁没有心事呢,元代请坐吧!”
董袭坐下,却从怀中取出一瓶酒,笑道:“虽然军中不许饮酒,但我还是想和公奕喝一杯,如何?”
蒋钦苦笑一下,这才从箱子里取出酒壶和耳杯,“估计也瞒不过元代,就一起喝吧!”
两人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蒋钦又取了一只耳杯,给他将酒满上,端起自己的耳杯道:“来!我敬元代一杯。”
两人耳杯相碰,皆一饮而尽,蒋钦和董袭都是江东老将,跟随孙策打下江东基业,但在孙权登位后,他们这些跟随孙策的老将却渐渐被冷落,反而是陆将军、吕蒙、凌统、徐盛、丁奉这些年轻大将得到了重用,如果说重用年轻人,但黄盖、韩当、程普这些跟随孙坚的老将依然很活跃,丝毫没有被冷遇,明显只有他们这些中间层被冷落。
周瑜、凌操、太史慈、陈武、潘璋等大将早逝,鲁肃被弃用,贺齐被逼反,蒋钦、董袭和宋谦等人也只为校尉,着实令他们心灰意冷。
蒋钦叹道:“今日见到了汉军的强大实力,才知道为何曹操在合肥被击败,元代,江东完了!”
蒋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忍不住泪如雨下,伏案痛哭起来,董袭手中用劲,耳杯应声而碎,他恨声道:“昔日伯符将军威震江东,打下大好基业,可传到吴侯手中,他却屡战屡败,内乱不断,硬生生将江东大好基业折腾光了,这并非是汉军强大,而是我们的内祸。”
蒋钦吓了一跳,连忙拭去泪水摆摆手道:“元代千万别乱说话,严防隔墙有耳。”
“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我还怕什么?”
董袭换了一只耳杯,给自己倒满酒,端杯一饮而尽,连声冷笑道:“眼看江东大势已去,现在人人都在自谋前程,难道公奕要给吴侯殉葬吗?”
蒋钦摇摇头,“若真倒那一天,我就隐居祖地,耕地种田去,不想这些烦恼之事,元代呢,打算回会稽做渔翁吗?”
董袭起身到帐外看了看,这才回帐坐下,低声对蒋钦道:“我听到一个消息,军师之侄也参加了长安科举,还高中前榜,被任命为南阳郡舞阴县丞。”
蒋钦大吃一惊,急问道:“这消息可是真?”
“连具体的出任官职都知道了,应该假不了。”
蒋钦愣了半晌,结结巴巴道:“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哼!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所有人都知道,最痛恨汉军的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