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2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两的货物,最低不能低手十两的关税银子。”
“这就是百分之十了,会不会高了些?”
明朝的商税和地税一样,都是三十税一,在很多税卡其实连这个数字也收不到。当然,这是官面上的税制,实际上税卡还是很肥的,特别是宦官把挂的税卡,他们损公肥私,反正官税就那么点,收或不收都不打紧,皇帝也不会把商税收取太过当真,因为官员会批评政府与民争利,残苛百姓。
张佳木冷哼一声,道:“原德,又要和我争商税一事了?”
其实当时士大夫的考虑也不能错,因为中安对地方的控制薄弱,很多事情是兴一事就坏一事。
比如商税,中央征十文,一个县一百多衙役加上一千多帮闲,就能把这个税收到一百文以上。
所以中央税制规定的越低,百姓受到的伤害就要相应的低一些。
这也是儒家统治的无可耐何之处,低效统治就只能从实际的情形出发,而不是从需要出发。
“得吏治下,实在的情形再说。”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二章 尊荣
李贤身为内阁首辅,负有天下之望,有些事情,确实也不会轻易的做出决定。如果在邮传信息和治吏上果然有进步,而都察院的巡按和锦衣卫的廉政监察果真能杜绝原本的贪污模式,那么,不妨试一试提高商税。
至于地税,那是打死也不能提的,当然,张佳木所说的地赋改革,倒是可以一试。
比如西北到陕北一带,大约有一百多个州府,上缴的粮食有限的很,不敢说年年有灾,十年倒有八年要报灾异。
既然如此,不如全免了也罢。
以当时全国统计一千多万顷土地的规模,再加上一年超过三千万石的粮食收入,提出这个地赋全免的计划,虽然是雄心勃勃,但,亦非不可接受。
事实上明朝就是年年免除赋税的,数字多的时候,一年收入加起来不过四千万石左右,免除的地赋却在五六百万石,有时候是四分之一,有时竟接近三分之一。
这种免税,其实原因恨多。
灾荒减赋和免赋是一部份,有些地方赋税收不上来,干脆借着免赋一风吹了,也是重要的原因。
特别多的地方,就是江南一带己
那里士伸力量大,地方官狠本没有办法和本地士伸对抗,一个天士伸一年该上缴六百石的赋税,但他抗着不缴,最多交了一半,或是三分之一,官员也拿这个士伸没有办法。
拖的时间久了,就成了一笔烂账,根本不要指望能收起来。
士伸如此,苏州和松江地方民风不大朴实,事实上,也是明初时朱元璋恼怒苏州人帮着张士诚对抗他,所以把苏州等地的赋税定的极高,百年之下,想叫苏州人完粮纳税,也是有那么点不近人情。
这些都是没必要的行政程序,明朝的所谓减赋,大抵就是如此。
既然收不上,但也不敢下调。因为劣伸刁民确实很叫人头疼,高赋税就交八成,地方官很怀疑把赋税下调之后,仍然收不齐。
这样等于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当然没有人敢这么做。
年年在账簿上玩这些花样,以张佳木现在的控制力来说,完全没有这种必要了。
西北和陕北免赋,再迁走一些无水地区的居民,可望最大程度改善当地民生,最少,就算是小冰河时期也不会有大规模的灾害和流民为祸了。
东南一带,采取务实的态度来征收田赋,完粮实收,而征收的额度也是从实际出发,不再玩账簿上的那些花样了。
改制之后,年赋税仍在三千万石以上,不会对帝国的运行有任何的影响,相反,就算有影响也是良性的,不足为惧。
这原本是极好的方案,但李贤还不敢答应下来。
此时他看向张佳木,语气诚恳的道:“我知道太保是唯恐时间不够,只愿做的再快些儿。但,我要直说了,现在开放海禁还勉强可行,但最少要一两年功夫才能收功。再下来才谈得摊派和商税,再下来再谈免赋和调控各地田税的事。这样一步步的来,没有十年时间,很难看到成效。”
“十年?”张佳木摇头笑道:“十年对一个政府来说,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我要做的可不是眼前这一点事。”
以他的打算,从水利到农田,再到育种,交通、教育、行政、司法,确实是一个浩大的系统工程。
十年时间只用来做这么几件事,确实是太慢太慢了。
人的一生有限,况且现在的医疗条件也很难说人的生命能受到实切的保障,所以,还是只争朝夕的好些。
见张佳木急切,李贤却只是摇头。
他是政府中的首脑人物,自然知道这个庞大的官僚体制有多么僵化。要不是张佳木巧妙的手段来引导,现在做的这几件事会引发多大的风波,谁能知道?
就算如此,以李贤的信息情报来源也是知道,关于漕运和吏治的事,已经在江南士伸中引起不小的反弹。
特别是漕运改海运一事,不少士伸和读书人都担心会破坏海禁,而海禁和沿海治安有关,更和沿海居民出海有关。
在当时来说,因为永乐下西洋对民力的滥用,官伸和读书人都对出海一事持有反感,对那些出海不归的人更认为是背弃祖宗,死不足惜。
在福建和广州沿海经验有出海遇到海难的,景泰年间,广州海滩上冲上来三十余人,全部是海难的幸存者,也是迁居南洋的一批福建农民。
福建近海多山,土地也谈不上肥沃,所以百姓多以出海求活,遇到海难原本是死中逃生的幸事,但很不幸,他们被广州的地方官员抓到,然后以私自出海的罪名,全部被下令处斩了。
指望这样的官员赞同开放海禁,这原本就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需要是以实例说明,开放海禁没有安全问题,不扰民,不损耗民力,而且不对中国的人口有太大的影响。同时,还要与国有利,也要与官和有实力的民有利。
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看似一个简单的政策,但这个政策已经在这么庞大的国家执行了这么多年,要改变它,需要顾及的绝不止是公文上的考量,而是实际的执行与安抚,折冲与平衡。
李贤对这些自然是考虑的极多,所以,他有顾忌。
而且,这个顾忌还不便说出口来,哪怕就是这时对着张佳木,也并不方便直说。
但张佳木等不得了,他约出李贤,就是要畅所欲言,把今后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大政方针都定下来。
如果他在军事上有范广这个帮手,边境上还有杨信和陈逵等助手的话,在文事政治行政上,李贤是他不二的最佳助手,除了李贤,怕是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所以张佳木务必要得到对方没有保留的合作。
他看向李贤,一字一顿的道:“原德心中惴惴,恐怕也是担心朝政并不能一直稳当,我的地位,也并不保险,是吧?”
这种诛心之问,换了别人必定不敢如实回答,但此时此景,如果李贤还吞吞吐吐的不敢答,他也不配被张佳木这么看重了。
当下便是果决答道:“是的,皇上在一天,太保的地位稳固一天。但,朝中各官并不依附,太保光是要在这上面下的功夫,就不在而将来就算各官依附,皇上万一有所不讳,那么,政局如何,仍然难料的很。”
做为一个政治家,所看到的绝不是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以现在张佳木和内阁的配合,还有在六部中的势力,可以说推动改革并不难口但可想而知的就是,随着改革进一步深入下去,遇到的阻力也就会越大。
名义上,张佳木只是掌府事的都督,锦衣卫的指挥,幼军的提督,还有宗人府的宗令。这几样官职,才是他的本职。
而推动政府的政务,则是以影响力,以党羽的力量来进行。当然,现在还有内阁的合作。
万一这种脆弱的联盟出现风波变动,不要说皇帝换人了,就算是换一个部的尚书,或是侍郎,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可能被打破。
现在的局面还算稳固,但一旦出现风波,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很不容易,花几年功夫把这些成果消化掉,再稳固下来,李贤已经觉得能青史留名了。
如果张佳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稳固联盟,加强权势,再进行更难更容易遇到反弹的改革,他是必定不会奉陪下去了。
这固然不那么伟岸,但世情就是如此,李贤虽然当得起一个贤字,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指望他做的更多,也殊无可能。
“原德的顾虑是对的。”张佳木看向他,沉吟着道:“如果原德能手握重权呢?”
“说不得。”李贤笑而摇头,道:“太保不必再提这个,要说权位,我的权位够重了,现在这样已经有不少人说话,说我是为了一已之私才趋从太保,要不是这么多年多少赚得一些名声,怕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李贤是张佳木的建议,新官制下大学士为一品,而首辅为了尊重,光是称先生而不名还不行,以往三公是坐而论道,宋时撤了宰相座位,而此时君权更重,宰相有时也要跪着议事,当然,多半还是会赐座,甚至赐茶。
只是这是额外的恩典,不是常例,以张佳木的建议,以后宰相首辅例有座位,可以和君主坐而面谈。
至于例加太傅,也是允准,首辅班寸侯爵,倒是没有答应下来。
但就是这样,已经使李贤饱受非议,而他自己也是再三固辞,只是皇帝对李贤的信任不在张佳木下,给李贤的这些尊荣加赐,皇帝自己也很愿意,所以,答复就是:所赐应受,所辞不允。
而现在张佳木还在提权位之事,李贤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
“不,我不是说要给原德本人再加什么权位,我的意思,是要彻底的改一下这个内阁制度。”
“哦。”李贤心中大动,但不敢相信,只是看向张佳木,肃容道:“愿闻其详!”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三章 力量
”我想”张佳木笑道!“原德应该猜到了。”“请恕我鲁钝。”李贤大摇其头:“没有猜着。”
这般狡猾,原也在预料之内,张佳木呵呵一笑,向着李贤道:“我是打算恢复宰相制度,原德,你以为如何。”
“啪!”
李贤手中的青花瓷杯啪一声落在地上,在石板上摔的粉碎。
寺中知客僧在远处伺候,见了连忙跑过来,陪笑道:“贵客烫着手没,小僧去给换个杯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
张佳木怡然吩咐,向着知客僧道:“不小心滑了手,不相干。”
他人虽年纪不大,但已经久居上位,穿着一身商人的袍服,但气度神情,绝非一个普通青年商人可比,虽然端坐不动,轻声吩咐,但知客僧却是觉得凛然而惧。
有些事,是只有感觉而不能言诸文字饿
不知道怎么的,知客就是觉得眼前这少年威严可惧,虽脸上还带有笑意,但自己却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
在这寺中,一年接触的人怕也成千上万,大官也不少,公爵也见着几个,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眼前这少年身上的这种凛然难犯的贵气。
他心中吃惊,嘴上是唯唯诺诺,连忙转身退下了。
打发了寺僧,张佳木才又转向李贤,笑道:“公真的害怕了,现在晴空万里,怕是没有怕打雷的借口吧。”
“太保又没有说天下英雄唯与吾两人耳,我有什么好怕的。”
和张佳木交谈,就得防着他语不惊人誓不休,但提起恢复宰相制度”李贤还是忍不住苦笑道:“大诰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太祖高皇帝可是说了,谁敢说复立宰相制度,诛其九族。”
张佳木笑了一笑,道:“我打算说,谁来诛我九族?”
话说的随意,但语气森然,也是霸气十足,充满着说之不尽的自信。
李贤一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身为一个文官,对张佳木这种肆无忌惮的武官勋戚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好感,但这么久时间合作下来,李贤却知道,对方是一个完全不贪图钱财,没有个人享受,洁身自好,几乎和一个普通的低品文官一样的物质享受的水平……,尽管是田宅无数,但勋戚权贵们喜欢的玩意儿,眼前这青年权贵却是一样也没有沾染过。
没有妾侍,倒还可以拿驸马的身份来分说,毕竟公主也是刚刚有孕不久,正妻没有孩子,一般的权贵之家也是不会纳妾的,毕竟嫡庶间的事不大好办,有了嫡长子,底下就能肆意胡来了。
但张佳木在公主有孕之后,也是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如此洁身自好,一般的士大夫也远远不及,这一层就叫人佩服了。
此外衣服服饰,也不大讲究,吃饭什么的,更是随意。
一般权贵之家,养戏班子,讲究衣饰古董玩意,修园子打家俱,一年花上十万八万的也是常事,张府的开销,除了养的人多开销有些大,几个正经的主人却是花销极小,虽不是故意俭省,但也就是小康人家的水平罢了。
怪就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