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器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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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调很高,声音很是刺耳,可见其气愤程度了。
“哈哈!”
书生的话音一落,一片嘲笑声响起,一众听客打量着他,就象打量跳圈的猴子似的,一脸的不屑,不住裂嘴角。
“说官家好的,必是你这等无用的读书人!”一个听客扯扯嘴角,声调很高:“你们这些读书人,张口圣人之道,夫子之言,说了这么多年,在官家眼里红得发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你们的圣人之道,夫子之言,就把辽狗说趴下了?辽狗就给你们教化了?燕云十六州至今还在辽狗手里呢。”
“大宋官家好啊,好给这些无用的读书人贪污**的机会,你们强抢民女,给你们说成风流韵事,你们贪污钱财,给你们就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一个听客大声讥嘲起来:“要是柴荣在,你们这些只会说空话的读书人,早就给他撵走了。书呆子,和辽狗较量,靠的是这个,拳头!”
“柴荣能够吓退萧思温,幽州成空城一座,那是他打出来的威名!”又一个听客站起身,为周世宗说好话:“周世宗灭佛,没人敢打,他亲手打掉,那是何等的豪气?高平之战,全军溃退,而周世宗沉着冷静,丝毫不退,鸡鼓军心,最后打了个大胜仗。他破南唐,败北汉,那是何等的了得!他起兵伐辽,兵不血刃而收三关。他能如此威风,那是打出来的!”
“要不是周世宗,我们脚下的雄州还在辽狗手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听客站起来,右脚在地上一跺,大声质问道:“书呆子,你可知晓,雄州原本叫甚么?瓦桥关!是瓦桥关!是周世宗驾崩前从辽狗手里夺回的瓦桥关!”
“我们这些边民,不爱听狗屁不通的圣人之道,夫子之言,只知道一件事,官家和辽狗打了上百年,就没打几个象样的胜仗!”一个身材稍矮的听客,异常鸡动:“打了上百年,苦的是我们这些边民,辽狗打来了,杀我们的祖辈,掳掠我们的姐妹,烧我们的家园。辽狗走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读书人来了,比起辽狗还要狠,变着法儿搜刮,苛捐杂税,比牛身上的牛毛还要多!”
“说得好!”
吴健这些吴家庄出身的亲兵大声赞好。他们是农夫出身,祖祖辈辈都受这种窝囊气,不论是辽狗,还是宋军,都是如狼似虎,变着法子让他们吃苦头。
“我是幽州人,辽狗嘴里的汉儿,辽狗狠呐,不把我们汉儿汉人看,打呀骂呀,是寻常事儿。”又一个男子站起身,以无比悲愤的语气,道:“要是哪家有个好看的夫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家破人亡,给辽狗强拖了去,受尽侮辱不说,还要遭罪。老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很好看,老子也喜欢她,就是不敢娶她,怕遭罪!娘的,你们这些狗屁不通的读书人,只知晓luan嚼舌头,为官家大吹法螺,你可知晓那是甚么样的罪?”
“在我们燕赵男儿眼里,官家不过是头猪,又笨又蠢还没胆量!”又一个听客站起身,数落起来:“赵光义在高梁河之战,不是驾了一辆驴车而逃吗?他若有胆,象周世宗那般,鸡鼓军心,与辽狗血战到底!燕赵男儿不把官家放在眼里,就服周世宗!”
“你们,你们……”那个读书人差点给听客的口水淹死,要想指责,却是找不到话说,唯有自顾自生闷气的份。
他越是气,这些人越是欢喜,指点着,大是讥嘲。
“周世宗真是了得,死了一百多年了,燕赵男儿还如此钦佩他,竟敢在雄州,谩骂宋朝皇帝,了得!了得!”吴骥对周世宗的事了解得不多,把听客的话语听在耳里,不由得很是感慨:一个皇帝,能做到这份上,很不错了。
“这里是燕赵之地,不论是宋朝的百姓,还是燕云十六州的汉儿,都不把宋朝皇帝放在眼里。也就是说,宋朝皇帝并没有得到这里的民心。若是有人得到燕赵之地,就算脱离宋朝,另立一个王朝也未必不可能!”蓦然间,吴骥想到一种可能。
【第二十七章 纳贡馆】
接下来的说书,是一场热烈而盛大的讨论,霍三问每说一段,就会给鸡动的听客打断,讨论上一阵子。霍三问也不恼,时不时的还要加入其中,发表自己的看法。
对周世宗这个只当了五年半皇帝的人,后世就不乏推崇者,在这宋辽边境上,还有不少他的传奇故事,虽然时间过去了一百多年,人们仍是津津乐道。
每当辽国犯境,宋军败退之际,燕赵男儿就会想起周世宗,说若他不是早夭,而是当上十几二十年皇帝,就会收回燕云十六州,契丹人焉得横行?
发表看法的人不少,说得异常热闹,吴骥对周世宗的了解越来越多,最终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周世宗才是五代之后,中原重新统一的奠基者,而不是赵匡胤。正是他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为后周积蓄了力量,改变了战略态势,赵匡胤陈桥兵变后,才能顺利的统一中原。
“燕云十六州,就是现代以北京为中心的华北平原,这里土地肥沃,百姓殷实,有大量的汉人。可惜的是,却处于契丹铁蹄之下,这里的百姓既恨契丹人,又恨宋朝的无能,若是有人得到燕云之地,足以成就大事。”吴骥在了解情况后,更加肯定他的看法。
“长期的宋辽战争,宋军败多胜少,边关百姓对宋朝的认可不算强,在得到燕云之地后,顺势可以拿下北方,实力会大增。北抗辽,南拒宋,完全有可能。”吴骥往深一步想:“要是再有我的武器相助,就是把辽国给灭了也不是难题,时机成熟,甚至取宋而代之,也有可能。”
燕云十六州,绝对是块风水宝地,要夺取难度很大,需要机会,谁将会得到呢?
这个问题,吴骥也只是想想,作不得准。因为,时势造英雄,一个人再了得,没有可以利用的时势,也是妄想。
一段周世宗的传奇,足足讨论了两个时辰,方才说完。这气氛相当的好,比起霍三问说三国还要好,吴骥也是兴致高昂,听得津津有味,直到两个时辰后,这才离开北弄瓦子。
离了北弄瓦子,吴骥决定到别的地方走走瞧瞧。雄州不仅繁华,还是古风古韵,吴骥看在眼里,多了几分新鲜感,要不好好领略一番,还真不甘心。
这一走,就不得了,直到午夜过后,方才兴尽而归。
归来时,一众亲兵心满意足,欢喜不已。吴骥略有些遗憾的是,杨秀秀没有来。吴骥原本想带她一起来雄州,可是,杨秀秀是个贤惠的人儿,知道吴氏军工的事儿太多,没有同意。
一晚无话,次日一早起床,吴骥用过早点,要吴健去找铁匠,而他带着几个亲兵,准备去拜访林洪。
此来雄州,把吴氏军工的武器推销出去,是吴骥的一个重要目标。雄州军中,吴骥只认识林洪,要想把武器推销出去,得到林洪的帮助,就非常重要了。
林洪的家在城南,吴骥一行朝城南赶去。顺着大街行走,一路上仍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吴骥一边走,一打量。
“骥哥,你快瞧,那里!”
正走间,吴星突然指着前方,朝吴骥嚷道:“辽狗太可恶了!可恨!可恨!”
言来极是气愤,牙齿咬得格格响,好象遇到仇人似的。
吴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瞧,只见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院落,房屋栉次鳞比,一幢接一幢,不下数百间之多。
院落门口,一队辽兵,分列两厢,站在那里,就象木桩一样,极是威武。
“辽狗虽然可恨,却也不凡,怪不得能压着宋朝打了上百年!”吴骥把辽兵的军姿军容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辽兵确有过人之处。
这里地处闹市,就在大街边上,原本是热闹地段儿,可是,因为辽兵的关系,百姓却是远远就绕道走,仿佛辽兵是瘟神似的。
事实上,辽兵就是瘟神,他们横行霸道,把雄州当作了契丹的后花园,胡作非为,却无人敢管。要是百姓靠近了,定会给他们刁难,甚至殴打。
这些辽兵一双眼睛乱瞄,在远远行走的百姓身上溜来溜去,就象猎人在打量猎物,时不时的就会裂裂嘴角,一副不屑的样儿。
在院门上方,有一块巨匾,写着“纳贡馆”三个泥金大字,字字大如斗。这三个字,用契丹字和汉字两种文字写成,契丹字在上方,汉字在下方,全是泥金的,远远看上去,金光闪烁,夺人目睛。
要是从这里经过,想看不见都难,辽人的用意昭然若揭,那就是要恶心宋朝。
宋朝原本就打不过契丹,辽国把纳贡馆修到雄州,还弄得如此气派,谁能不怨恨?吴骥看在眼里,就跟看到“东亚病夫”、“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这些侮辱性言词没差别,恨恨牙齿咬得格格响。
“辽狗真气人!这是在羞辱我们!”
“可怜官家,竟然能忍得下!”
一众亲兵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砸了。
澶渊之盟,寇准为宋朝争取到了一段休养生息,进行改革的良机,这无可厚非。因为宋朝的积弊实在是太多了,要想改革,不得不与辽国和谈,暂时终止兵戈。
可是,宋朝并没有利用这一难得的良机进行改革,反而醉生梦死,以为有了澶渊之盟,辽军就不会打过来了,从此高枕无忧了。
哪里想得到,他们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给辽国人打碎了。到了重熙年间,辽国已经不再满足于澶渊之盟约定的岁币了,馈赠十万两白银、十万匹绢帛。辽国皇帝调动大军,集结在宋辽边境上,摆出一副要打进中原的样儿,迫使宋朝求和。
宋仁宗胆小,派了个同样胆小的大臣,富弼,前去和谈。富弼玩不过辽人,最终谈定,宋朝把岁币翻一番,就变成了二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帛。这点银两绢帛,对于经济实力雄厚的宋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宋仁宗竟然接受了最为屈辱的条约,把馈赠的岁币改成纳岁币。这一个“纳”字不打紧,让宋朝丢尽了脸面,从此以后,辽国就在雄州建了一座宏大的“纳贡馆”,修得漂漂亮亮的,专门恶心宋朝。
这就是历史上很有名的“重熙增币”的由来。
“莫要给我机会,不然的话,非把这纳贡馆砸了不可!”吴骥打量着闪闪发光的匾额,恨得牙根发痒,右手紧握在刀柄上,用力过度,手背发青。
【第二十八章 拜访林洪】
第二十八章拜访林洪
纳贡馆里,辽国岁币接收使萧庆衣正在大发雷霆。
萧庆衣,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高大,很是壮硕,具有北人的骠悍。脸如刀削,很是冷峻,又不乏英俊,一双眼睛特别明亮,很是有神。
“你们都是猪!蠢猪!”
萧庆衣牙齿咬得格格响,盯着跪在地上的辽兵,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费时这么长,竟然没有查出消息!”
跪在地上的辽兵心惊胆跳,大气都不敢出,唯有把头颅低垂的份。
吴骥昨天入城时,与辽兵发生冲突,把辽兵狠狠教训了一通。他走之后,百姓对辽兵接着进行侮辱,一群辽兵差点变成了冰雕。等到萧庆衣得到消息,派人把辽兵接回纳贡馆时,这些辽兵都快给冻死了。
自从纳贡馆建立以来,数十年间,辽兵在雄州,哪天不是横着走,谁敢招惹?就是如辽国后园一般的雄州,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契丹的脸面都丢尽了,萧庆衣怒发如狂,立即派人追查吴骥的下落,准备好好报复吴骥。
可是,查了一晚上,愣是没有查出吴骥的踪影,由不得萧庆衣发火。
“蠢猪!蠢猪!大辽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萧庆衣的火气更大,冲那些辽兵大吼大叫起来,声若雷霆,震人耳膜:“数十年,汉狗哪天见着我们,不是把狗头低垂着,正眼都不敢瞅我们一眼,丢不丢人?”
一众辽兵只有低垂头的份。
“岁币的交接日期就要到了,这时节发生这种事,那是在打大辽的脸面!宋皇会看我们的笑话,送给我们的礼物会少很多!宋皇富得流油,他这一少送礼物,那是多少银子?你们知晓吗?”萧庆衣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目光好象利剑一般,在一众兵士身上掠过。
每当岁币交接时,宋朝都会向辽国接收使送些礼物。因为辽国强势,宋朝不敢送轻了,往往是重礼,这让萧庆衣尝到了甜头。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宋神宗少送他礼物,那就损失大了。
“都给我滚!一定要找到这个可恶的汉狗!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萧庆衣扫视一众兵士,脸色铁青:“汉狗,本使饶不了你!”
这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他会少收礼物,他的损失会很大,萧庆衣眼中凶光闪烁,好象一头饿狼。
一众辽兵手忙脚乱的爬将起来,逃也似的离去,去查找吴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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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骥按照林洪说给他的地址,找到林洪家。林洪家是一座不大的院落,只有十来间房屋,门口一个家丁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