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千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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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也只知道你说的这么多。不过,好像是听他提到过,他和顾夫子还有一个人,他们三人是结义兄弟,都是淮州同乡。不过从西凉退役回来后,好像他们二人就和那人失去联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是跟在后面的蒋锐霆挤了上来,一个小脑袋伸出,接口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姓张。我还记得顾夫子喊他什么伯飞兄的……”。蒋锐侠顺手一拍蒋锐霆的脑袋,责问道:“你知道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蒋锐霆一见蒋锐侠不相信他所说,倒是不服气了,大声道:“就是年前,你和村里人上山打年货,我崴了脚在家休息,中午睡觉的时候,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二弟张伯飞派人送的,不过被老爸还有顾夫子拒绝了。哎呀,你不知道,那送来的布阿,看上去就像在发光,听说叫做什么真丝湖绸,名贵的很呢。老妈看的眼馋,不过,还是被老爹坚决退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蒋锐霆神色一黯,突然不再说话,显然是想起了死去的爹娘。
蒋锐侠自是对蒋锐霆心情感同身受,一把将蒋锐霆揽到自己怀中,大手已摩挲上了蒋锐霆头顶。蒋锐霆闭着眼睛在蒋锐侠怀里,默然一回,抬头对蒋锐侠道:“哥,我想我爹我娘”,语带凄楚,泪水已从脸上落下。
蒋锐侠听着弟弟说话,心中也是凄苦无限。但毕竟是一家长男,他也只有强忍泪水,虎目凝视着蒋锐霆,口中朗声道:“记得阿爹教过我们吗?我们蒋家男儿个个英豪,流血流汗不流泪。就以我们手中弓箭,屠尽仇雌,无死不休,报那血海深仇……”
“好,说的好……”,一个爽朗豪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蒋锐侠抬眼望去,一个身材修长的汉子端坐在马上,右手持疆,左手捧盔,正面带赞许的看着他;颌下一部过胸长髯随风飘动,显得此人甚是风度翩然,神采奕奕。
二人视线相交,那人在马上微微欠身,口中徐徐说道:“铠甲在身,恕我无礼了。我乃冠阳秦庭遇,草字路霖。适才听兄之言,甚是豪壮,让秦某听了心中感概,忍不出出言相赞,倒是我多嘴了,扰了兄台”。他说话语速不急不缓,显得颇为有礼,“若不嫌我缪言,敢问兄台是为何事如此激愤?”
蒋锐侠看正秦庭遇剑眉星目,一派正气,倒忍不住心里暗赞,好一幅丰神俊秀的风范,好一个高迈豪朗的男儿。叹了口气,蒋锐侠拱手朝秦庭遇道:“秦兄所言,愧不敢当。在下云山蒋锐侠,草字公义。今次到这县城来,实不相瞒,是为报我父母被杀的血仇”。说到这里,蒋锐侠心中一阵难受,“这些禁军,禽兽不如。我全家四人,合村一百七十一人,全被这些禁军所害。我蒋锐侠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神色激动之下,紧攥的双拳重重在空中砸下。蒋锐霆忙一把拉住激动的蒋锐侠,接着对秦庭遇道:“你们刚才杀的那些,就是屠我村子的凶手……”
这时,颜云放在一旁冷冷的道:“这些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算不得正主。真正的凶手,蔡亚炯说的清楚,是姓萧的一个将军……”
“姓萧的?禁军的?难道是萧湖鲤?九天飞狐的萧湖鲤?号称天翔禁军第一箭的萧湖鲤?”,骑在马上的秦庭遇闻言一惊,连串反问接踵而来,“他在云山?他怎么会在云山?他真的在云山?”。
看着颜云放肯定的点头,秦庭遇悠悠长出一口气,闭眼仰天,片刻方徐徐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天意,天意……”,猛然睁开豹眼,精光四射,杀气横生。看着颜云放蒋锐侠,秦庭遇本绷着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点头示意一下,双腿一夹马腹,人马如一,已急急似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蒋锐侠不解的回头看向颜云放,却看到颜云放此刻脸上反露出了一丝轻微的喜色。正要开口询问,路边林中忽然传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猫头鹰叫声,一长三短,在夜色月光下,听上去充满诡异。
这时陈英起脸上悄悄挂上了一丝笑容,在他身后的吴孝巍更是压抑不住,嘴角已经笑裂到耳根一般;若不是一旁冷面冷脸的殷念慈见机的快,狠狠暗中掐了吴孝巍一般,敢情吴孝巍早笑出声来。
蒋锐侠不解其意,正要相询;陈英起却暗自对他大摇其手。这时一向安静不言的殷念慈却突然冲着吴孝巍大叫起来:“你个狗日的家伙,说好了欠你的五十八个铜板,过几天才还你,急什么急?现在不是没事情吗?是朋友的你就不要急,等几天再说,说不定我一时高兴,还可以多给你几个呢……”
吴孝巍却不依不饶,一把揪住殷念慈衣襟,大叫道:“五十八个铜板,你知道不知道是我的血汗钱啊。好,看在你好算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宽限两个时辰再找你讨要,否则,狠狠,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了……”
蒋锐侠听在耳中,心中顿巨觉奇怪。可看到陈英起脸带笑容,却也不制止;而颜云放则若有所思般,也是充耳不闻,就任由殷吴二人在那里打闹。蒋锐侠自然也不好开口,倒是一直被蒋锐侠拢在怀中,把臂而行的蒋锐霆忍不住了,出言讽刺道:“才五十八个钱,还记得这么清楚,切,真没意思……”,语中轻蔑,眼光斜瞟。殷念慈却毫不为所动,扭过脸去,不理会这个小家伙。
蒋锐霆还要说话,吴孝巍已经乐呵呵的对他招呼道:“还是这个小兄弟仗义。我就说嘛,才五十八个钱,就想急着动手,也先看清楚是不是朋友再说嘛,你说是不是小兄弟?”
蒋锐霆听他调笑,颇不服气,反问道:“谁是你小兄弟了?你要找你的小兄弟,自己回家脱了裤子自己瞧去”。这话一落音,不仅周围陈英起等人大笑起来,就是在他们两旁默默押送的骑兵也都忍俊不住,哈哈作声了。这笑声轰然一起,倒把周围树林里的杂音都压了下去,连刚才发声的猫头鹰似乎也闭上了嘴,再没有一丝枭叫传出。
这时前面一骑纵马而来,飞驰到他们面前方一个急停,回住奔马;马儿还未停稳,马上骑士已经飞身跃下,立在众人之前。众人方看清此人身高八尺,体态魁梧,国字方脸,满面短髯。阔步走到颜云放蒋锐侠面前,他就大声叫道:“刚才你们谁说的那个臭狐狸在云山阿?恩?”
颜云放正要答话,蒋锐侠已经先接口道:“是我说的,什么事你找我……”
那大汉一把揪住蒋锐侠,就将蒋锐侠身子提的离地而起。只见他举起钵盂大的拳头,就在蒋锐侠的眼前晃动,口中恶狠狠的反问蒋锐侠道:“你这话当真?真的没有骗我?”
蒋锐侠将眼一闭,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会这个大汉。那大汉瞪着大眼死盯着蒋锐侠,片刻,见蒋锐侠仍不搭理于他,不禁心中忿忿,脸色变红,就要发作。这时蒋锐霆在一旁急忙道:“你放开我大哥。告诉你这是真的了,你还反复问什么问?骗你?你以为你是黄花大姑娘,骗来干什么,当肉吃了?切”
周围几人都哄笑了起来,笑的那大汉脸色涨青,手足无措。孙庭先关心自己表弟,也挤了过来道:“这位军爷,你放心吧,我们绝对说的都是实话,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吧。”
正这个时候,刚才和颜云放答话的那长须男子秦庭遇已经打马过来,看到那方脸大汉正揪住蒋锐侠,不由喝骂道:“叔夜,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这个义士,快快松手……”
那方脸大汉悻悻然将蒋锐侠往地上一扔,转身退后就要上马。秦庭遇在马上大吼道:“贾摩岚,你给我向这位蒋兄弟道歉,听到没有……”,神情激动,长须飞扬。那大汉贾摩岚斜眼瞟了一眼秦庭遇,见他脸色不善,无奈之下,飞快地向蒋锐侠草草一拱手,口中含浑不清的嚷了句:“得罪了,得罪了……”,也不等被他仍在地上的蒋锐侠答话,已经动作飞快跃身上马,双腿一夹,纵马而去。奔出几丈距离,他又放声大叫道:“儿郎们,你们听到没有,伤我家将军的那个混蛋,现在就在这个县城里。是汉子的,都随我去……”,说话间,已如疾风飞驰而去。那一众骑兵都齐声呼应,就要随他往云山方向杀去。
秦庭遇忙拨马回头,口中大叫道:“等一等,将军有令,稍安勿躁,原地等候”。那些骑士都是一愣,骑的快的已经冲出一箭之地,慢的则打马回头,原地逡巡。秦庭遇忙回头对蒋锐侠颜云放叫了一声:“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奋力打马,向贾摩岚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
看着本来夹护着他们的骑士现在队形混乱,陈英起悄悄向颜云放使了个眼色,借着身子掩蔽,竖起手掌,狠狠斜劈。颜云放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很有把握的微笑。陈英起迷茫的看了一下颜云放,无奈下,只有示意已经蠢蠢欲动的吴孝巍殷念慈二人暂时稳住。
这时前方又是一阵急促马蹄声,三骑飞奔而来。当头一人,满脸风霜,看上去显得年纪颇大。紧随其后则是开始那和他们答话的骑士,不过此刻他脸色已经显得和善多了。而在他身后,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郎端骑在一匹浑身雪白,没有杂色的马上,身材修长,波峦起伏,那绰约风姿纵是掩在衣下也不减分毫。蒋锐侠仔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被拥在他怀中的张思真。
三骑来到他们面前,那满面风霜之人先看了看乱糟糟的骑兵队伍,不禁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问道:“秦贾两位哨长呢?”,一名骑兵欠身应道:“贾大人带了几个人往云山方向去了,秦大人正去追他”。那满面风霜之人低声骂道:“胡闹,这个贾叔夜,真该收拾收拾了,这么莽撞,总要误事。”
回头看到蒋锐侠等人,那满面风霜之人跃下马来,走到蒋锐侠面前,一把拉住蒋锐侠的双手,满是茧子的大手用力一握,沉声道:“在下露凡周海羡,草字沐波。你救了我家思真妹子,就是我们恩公,在下实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说着,从怀中掏出两锭小金锭,顺手塞到蒋锐侠手中,道:“这是在下区区谢意,恩公一定收下,一定收下。”
蒋锐侠顿时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向后退开;两个金锭仆仆落在地上,在泥地砸出两个小坑来。蒋锐侠口中连声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样,我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啊……”
那跟在后面的骑士坐在马上,脸上现出轻蔑,口中低声自言自语:“还自命侠义了呢。我看是还嫌少啊?两锭金子,够吃一辈子的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虽说是自言自语,可他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周围几人都听得是一清二楚。
跟在他身后的张思真立刻娇声叫道:“昂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那骑士名为昂永相,此刻被张思真一反问,自觉过分,也就沉默不语了。这时陈英起接口说道:“如果你认为你们家小姐一条命就只值这个价,我倒是觉得你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昂永相闻言大怒,刷的抽出腰刀,口中骂道:“老子杀了你”,双腿猛夹,驱动骏马,就向陈英起猛冲而来。陈英起站在原地,脸带微笑,双脚不丁不八,身形稳如泰山。看着昂永相人马飞撞向陈英起,张思真捂嘴失声大叫,周海羡拦阻不及,也忙大声喝斥。
说时迟那是快,正当昂永相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大刀劈向那不知死活的人之时,眼前人影一闪,那人右足发力,全身以左足为支点向后一扭,整个身子飞旋而起,头一埋,身平转,已让到一边,那马身从他身边紧擦而过;刀锋也从头顶掠过,砍下几缕乱发。不等昂永相拨转马头,陈英起伸出右手,在马股上用力一撑,人已飞掠而起,旋转着跨到马上,身体“呼”的一下紧贴昂永相背部。昂永相立刻反手回削,陈英起头稍偏,双手外翻,已将昂永相两只手臂锁住。顿时昂永相无法动弹,整个人僵在马上。此刻陈英起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昂永相的肩上,嬉皮笑脸的道:“军爷,怎么样啊?你不是想杀我吗?”,说到这里,他突然面色一变,骂道:“你侮辱我兄弟,还想杀我,就凭你,来多少小爷也给你收拾了……”
这时周围那些骑兵都骚动起来,就要驱马救人。周海羡双手张开,拦住部下骚动,方转头和颜悦色地对陈英起道:“这位壮士,有话好说,先放开我的兄弟如何?”
陈英起又嬉笑道:“周军爷,我说你也看到了,是你的兄弟先要杀我,我可是自卫反抗哦。”
周海羡也不好发作,只有点头称是。这时张思真驱马上前,看了看陈英起,口中娇叱道:“又是你这个无赖,哼,就是你害了我,让我给那些坏蛋逮住了。我要给你好看……”,说着突然挥出一根长鞭,一道黑影直向陈英起打去。
陈英起双腿夹马,双手架住昂永相,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