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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新宋-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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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顿时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礼物“寒碜”,和她的面子有什么关联?当下苦笑道:“我薪俸微薄……”

“你叫什么穷?你是参知政事、太府寺卿,当我不知道么?一张古琴,几副字画值得几贯钱?怎的如此小气?”柔嘉一腔怨气,便全发在此事之上。

侍剑连忙赔着笑说道:“县主,这一张古琴,几副字画,可不是几贯钱能买到。这张古琴是东晋之物,字是卫夫人的真迹,画是大李将军的《春山图》……”

“还说不小气?卫夫人是谁?我都不认识,必是无名之辈。还大李将军?一个武人画的画,亏你也送得出手。你便是派人到岳州找苏轼写个字,也要体面些!”柔嘉更加气愤。

众人听到这话,几乎喷饭。“大李将军”李思训的《春山图》,是难得的稀世之珍,不料到了不学无术的柔嘉嘴里,竟然变成了“武人画的画”。便是何畏之也要忍俊不禁,不知道是哪来的活宝县主。侍剑想笑又不敢笑,连忙低下头,歪着嘴巴说道:“县主,卫夫人死了七百多年了,您自是不认识。她的书法,古人说如插花舞女,低昂善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连王羲之也是她的徒弟。她老人家的墨宝,价值三千两白银。这个大李将军,也不是普通的武人,他是唐代宗室,战功卓着,做过武卫大将军,画风精丽严整,是唐代有名的画家。他的那幅《海天落照图》,些时正在宫中,连皇上都很喜爱的。这副《春山图》,是百方搜罗所得,苏大人若是知道,必然愿意用一百幅墨宝来换。”

柔嘉早已满脸通红,她哪里知道梓儿知清河郡主不是一般俗人,为了挑件好礼物,不知费了多少苦心。这三件礼物,无论赠上哪一件,都已经堪称厚礼。只因清河郡主是在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面前能说上句话的人物,这才不惜成本,三件无价之宝一齐送上。她不识货倒也罢了,却还嚷嚷出来,不料出了这个大丑。好在柔嘉是脸皮厚惯了,羞赧也只是一会儿,立时便鸡蛋里挑骨头,说道:“若是这样,那还不错,只是却不够周详。”

侍剑咋舌笑道:“县主,似这不够周详,便无法再周详了。”

“你一小小书僮,懂得什么?”柔嘉得意洋洋的斥道,“这点东西,送给十一娘自是配得上,可是郡马呢?”

“狄将军亦通文墨音律的。”

“毕竟是个武人。”柔嘉刚才还对武人大为不屑,此时却已是津津乐道。

石越知道柔嘉必要找回这个场子,笑道:“便是县主说得对,便劳县主去指点一下拙荆,挑几件礼物送给狄将军。”

柔嘉却是满脸奇怪的望着石越,道:“你不是叫你夫人叫妹子的么?如何便叫拙荆了?”此语一出,众人顿时捧腹,再也按捺不住。石越亦被她闹得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畏之跟着众人笑了一会,因从包中取出一物,笑道:“参政不必再去劳心,或者我这个东西,能入狄将军法眼。”

众人循声望去,顿觉宝光闪烁,原来何畏之手中,竟是拿着一柄镶满了红宝石的匕首。石越连忙谦谢道:“不劳先生费心,此物过于珍贵,断不敢受。”

何畏之淡淡笑道:“这种无用的石头,在蒲甘国到处都是,值不得几文钱。”

“蒲甘国?”石越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国度。

“便是缅国,唐朝所谓骠国。”

石越这才明白,原来竟是缅甸。他于缅甸历史并不熟悉,便问道:“我读《大唐西域记》与唐史,知缅国素来分裂,小国数以十计,不知现在如何?”

“今时不同往日。三十一年前,蒲甘国阿奴律陀王即位,大约于十八年前国力始盛,开始征伐各部。蒲甘统一,已是指日可待。”何畏之亦不知道,便在熙宁八年,阿奴律陀王在即位三十一年之后,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缅国已是中南半岛的一个大国。不过此节石越却也是在薛奕回国之后始知。

“原来如此。阿奴律陀王亦英主也。”

“确是英主。传闻中其子江喜陀,亦不下乃父。”何畏之憾声道,若非知道缅国有英主在位,他当初未必便一定要避居归来州。

柔嘉对这些却不关心,只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个什么蒲甘的红宝石果真遍地都是么?”

“其国盛产宝石,而大多数地方并未开化,不识此物之用,以数尺之布,便可换得若干块。不过彼国丛林凶险,便是大理国之人,轻易亦难以去得。久闻大宋有海船水军,若能去得,似这几块石头,实值得不几文钱。”何畏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石越等人怦然心动。这红宝石在大宋,却不止是“几文钱”!

第三十节

大宋历熙宁八年十月。高丽国,开京。

这一年,有一个叫金富轼的婴儿在开京出生,在另一个时空中,此人后来模仿司马迁的《史记》,撰写了一部《三国史记》,从而成为那个时代高丽唯一有资格被世界历史记住的人。但是这个婴儿的命运,同样会发生改变。石越带来的蝴蝶风暴,早已刮到了这个世界岛东北部的半岛之上,并且,将更深更猛的刮下去,将高丽王国的历史命运,彻底改变。

蔡京与唐康、秦观到高丽国己久,不料高丽国上上下下十分迷信阴阳鬼神之事,受上国诏旨,非要选定良月吉辰不可,此事在淳化年间,早已被宋廷责骂,但也就是当时好了一阵,过不多时便旧病复发,硬是让蔡京与唐康、秦观,在开京心急如焚的干等。好不容易受了诏旨,又要使者在馆中呆足一个月,方能出馆。气得蔡京等人尽皆破口大骂。好在高丽国礼数恭敬,特意腾出一座离宫来做大宋使者的驿馆,又临时换了招牌,名之为“顺天馆”,据说是要像恭顺上天一样对待大宋。不过话是如此,能否做到,却无人知晓。

“高丽国王王徽诸子之中,当以次子国原公王运最贤,且好读诗书,亲近中国。至于王太子王勋,不过是个平庸之辈,无大过亦无大善,唯唯谨谨而已。”唐康在顺天馆内,与蔡京、秦观一起分析高丽国内各种势力。

“从之前收集的情报,以及至高丽后种种情状来看,可以确定高丽国内,有两党存在。”蔡京一面说,一面从桌上棋盒中取出几粒黑白子,“啪”地一声,将一粒黑子扣在桌上。“一党,是首鼠两端之辈。彼辈因中国远,契丹近,故此外表虽然不得不对中华示以恭敬,但实际还是以不敢得罪契丹为主。之前与契丹的战争,已将他们彻底打怕了。若非我大宋海船水军随时可以将上万精兵送至开京登陆,此辈势力当更盛。彼辈与中国交往,是贪图贸易朝贡之利,兼以制衡契丹。但眼下辽国大乱,而我中华渐盛,故除一些被契丹收买者之外,此党亦不敢公然得罪我大宋。”

秦观点头道:“我听说此前高丽使者来我大宋朝贡,甚至有契丹人混入其中。彼辈打探南方山川道路,图画虚实者,亦是为契丹所迫。”

“此亦人之常情,薛将军破交趾之前,高丽所惧者,契丹也。原因无他,契丹可致其于死地,而我大宋不能也。故辽主致我大宋国书中,常呼高丽为其‘家奴’。自薛将军破交趾后,高丽始知恐惧,若我天朝军队一日自海路而来,可直抵开京城下,高丽如何不惧?”唐康一面指指所住宫殿,又笑道:“这‘顺天馆’三字,是海船水师与霹雳投弹之功。”

“康时所言甚是,王徽将我宋使之待遇高契丹一等,亦是因宋辽国力此长彼消之故。”秦观于这些亦看得十分清楚。

蔡京微微颔首,道:“此党之人,在高丽国中居多数。甚至连高丽国王王徽,亦是如此。彼于契丹,惟一个‘惧’字;于大宋,则是一个‘惧’字再加一个‘贪’字。”说罢,右手微抬,“啪”地将一粒白子扣在桌上,道:“另有一党,则是亲近中华,力图摆脱契丹控制者。此党于契丹,在‘惧’字之外,尚有一个‘恨’字和一个‘蔑’字,彼辈视契丹为蛮夷,深以受其控制为耻;于大宋,则又另有一种羡慕与喜爱之情。此辈人亦遍及高丽朝野,全是汉化较深且精通儒学、文辞之人。我等若要成事,便须借助此辈之力。”

“以元长兄之意,此党以谁为首?”唐康含笑问道。

蔡京微微一笑,道:“康时岂有不知之理?”

“此君亲近中华,非止为了喜爱中华文物,亦非止为了摆脱契丹的那点子野心。他有求于大宋!”唐康凝视蔡京,笑问道:“若要他助我等,我等不能不助他。”

秦观沉吟道:“此事不可不慎。此司马昭之心,他亲自来顺天馆便来了五次,遣使者问起居,使亲信前来探望,在下算过,一共是四十八次。如此迫不及待结援大宋,所谋者大。万一犯王徽之忌,我辈身死事小,惹起两国纠纷,坏了参政大事事大。”

蔡京眼中凶光一闪,冷笑道:“昔日陈汤万里之外能斩郅支。如今海港之中,尚有五百军士等候,等赴倭国船队返航,军士水手,亦有数千之众。真到决裂之时,胜负未可知也。”

唐康亦笑道:“少游不必担心,欲立奇功,必冒奇险。唯此事须机密,不可贻人把柄。”

秦观见二人已经定策,便不再多言,握紧佩剑,慨声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亦无异议。若能为国立此奇功,必当扬名万世。”

三人六目相顾,哈哈大笑。唐康笑道:“三日之后,便是王徽召见。在此之前,须与那人再见上一面。”

与蔡京商议停当之后,因蔡京是正使的身份,不便随意出行,招人疑忌,便只有唐康与秦观带了几个随从,一道去逛开京,兼以亲身探访开京形势。

开京号称“王京”,当时高丽共有四京,除“王京”开城外,西有西京平壤,东有东京庆州,离王京不远,则是南京“扬州”,亦即历史上的“汉阳”、后世的“汉城”,并称“小三京”。宋朝商人与高丽通商,或者东至南京扬州;或者自礼成江逆流而上,于碧澜亭登陆,走四十余里山路,进入被松岳山环抱的开京。因松岳山上松林茂密,因此开城亦被称为“松都”。

行走在异国都城的街道上,尽管身负重要的使命,唐康与秦观却都禁不住有几分好奇。开京气候偏冷,这一点让蜀人唐康和高邮人秦观都很不适应,哪怕身上穿着用狐皮制成的大衣,冰冷的空气也会时时钻进身子里,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不过对于第一次出使外国的唐康与秦观来说,高丽无疑是理想的去处,因为开京的大街小巷,凡是用到文字的地方,毫无疑问都是汉字——这是高丽国唯一通用的文字。与普通百姓虽然言语不通,但是稍有身份的人,却都能说汉语官话。而且随着两国贸易的经常化与平民化,开京与南京“扬州”两处会说汉话的普通百姓,也与日俱增。

唐康与秦观一面向城门前行,一面打量两边的店铺:开京虽然远没有汴京的繁华,甚至还比不上杭州与扬州的富裕,但也是一个人口超过十万的大城市,各种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书店里整整齐齐地陈列着翻刻的宋朝图书,从儒家九经至石学七书,甚至有苏轼最新的诗文、西湖学院翻译的“西夷经书”以及早已过时的报纸。唐康随意拿起一本,却发现价格不菲,约是大宋的三到四倍,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书籍在高丽,穷人是无法问津的。须知即便是在大宋,书价虽然有石越百般设法降低,比如对书店免税,对定价过高的印书坊征高税,对定价低的印书坊减税,又设法促进改进印刷技术,使印刷字体变小等等,但是对于大部分贫寒人家来说,买书依然是件奢侈的事情。唐康就曾见到一些乡下的读书人,走上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路,到白水潭图书馆以及新成立的汴京官立图书馆抄书回去读,这些人的生活极其贫苦,吃不起汴京的饭菜,就自带烧饼,一个烧饼要吃上一天甚至两天;笔墨也都是自制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宋国子监正在推动一项政策:五年之内,要在每座人口超过十万的城市建立一座藏书不低于两万卷的官立图书馆。同时亦鼓励各书院建图书馆,向所有读书人开放。一向节俭的赵顼与司马光,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说不出来的大方。大宋已是如此,开京虽然是高丽的王京,书价如此高昂,唐康自然可以想见普通人与文化的无缘。正在暗暗感叹之间,便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读书人被书店伙计赶出来店中,抱头而走。

秦观出身贫寒,早岁向学,书大抵都是借来的,自是深知读书人的艰苦,不免同情的叹道:“历来寒士未达之时,皆难免受小人欺辱。”

唐康却是心中一动,问道:“少游,若是以大宋的名义,在开京建一图书馆,供贫寒之士读书上进之用,你说这些读书人会不会对大宋因此平添好感?”

“那是自然。此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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