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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15章

小说: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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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站了两个丫鬟,听得这么说脸上颜色都没了。她们是一点不怕我,吩咐的事情虽不是推三阻四的,总也不见得尽心。倒是见了若即,连层皮都收得紧紧地,决不敢造次。我曾经纳闷了好久,细细地看也没见着他怎么了得的手段。却不知怎么被他见了丫鬟们的敷衍,狠狠地训了一通,这才一个个手脚利落起来。我见他玩得挺顺溜,索性把一竿子杂事都甩了给他,自己清清静静地闲着。
  “听说膳房是得了条海鱼,刚刚才到。我去要竟被人白了回来,说是湘公子一路好马好车地装桶运过来,就入了今晚的菜了。”
  我听得一愣。他们都知我不喜欢吃鱼,便当我什么鱼都不吃。上回无意跟楚冉讲,有的海鱼我还是吃的,没想他竟真地去寻了来了。再想到他平时的好,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回神对若即笑:“多大点事让你这么挂着,不就是条海鱼,下回带你去海边吃得你腻味。”
  他仍是不甚满意的样子:“来了多少日子了,临阳城的门都没见你出过,还许愿去海边。我今晚就惦记着那条鱼了,你可去给湘公子讨得来。”
  嘻嘻地说:“这清风楼里是个人的就知道我不吃鱼,可怎么给你去讨?难不成说是巴巴地求了去喂猫的?要是真馋了,今天就带你去淬翠楼吃江鲜,也省得你老是在我边上磨牙。”
  若即听得两眼都放出光来了:“可是真的?听说前段刚进了新的鲜货,每天都掐着往外拿,寒心跑了两次都落了空。”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今晚你最大,点什么都可以。”转念又想起了一事,“我以前让你写的东西还收着么?”
  “还在箱里压着。怎么了,还剩三天才满七日的。”
  “我有用,你去取了来就是。”
  将那一叠纸包好,又取了自己的书包和诗词稿件,打成一个大包,让个丫鬟捧着。又吩咐其他的人:“把后面的浴池收拾干净,忙转了一天,浑身的骨头都散了似的。”一切都弄停当了,才带着若即和那个丫鬟出去。
  到了淬翠楼里却不见挤,大约已是过了晚膳的时间。若即一连点了好几个菜都没有,小脸马上皱起来了。
  我心中终是有点愧疚,就问那小二:“听说你们前些时候进了新货,也卖光了吗?”
  那小二满脸赔笑:“小姐,那季节性的东西得的不多,今个儿一早就卖光了。”
  不以为然地喝了口茶:“就是前堂的卖光了,后面必也是备着些应急的。跟你们老板说,我出十倍的银子。”
  小二面露难色:“小姐,你看这……”
  放了茶扫他一眼:“又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去问了你们掌柜的再来。”
  “小姐倒是清楚。您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等着,先拼三荤三素六个冷盘上来。我可要新鲜弄的,别寻了剩的来糊弄人。”
  “哪能啊小姐,您等着,一会就来。”
  没多久冷盘就上来了,若即想是饿久了,举筷就吃。我尝了一块糖糯莲藕,也就凑合,再试一筷香醋海蜇,嘴里才多了些味道出来。
  约是扫了一半,小二就来问:“掌柜说是许了,不知小姐想要怎么做?”
  “你们能怎么做?”
  “椒盐的或是盐水的。”
  我一皱眉,什么东西还有的这样挑?“你把东西拿上来看看。”
  一会小儿就抱了个竹篓来,一掀盖,木屑里拱来拱去的几只竟是皮皮虾,也难怪他那样地问。又记起这东西得肥瘦不分季节,哪里有他的说法?
  再仔细一看,每个的背上都干干净净,心里便清楚了三分。
  “当我们不懂行就拿了这个来糊弄?现在什么季节,寻了一帮没怀籽的上来充数?”
  小二的脸色褪了几分:“小姐,这……”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去换了那有籽的上来,做椒盐的。”
  若即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就知道了那些?”
  “我父亲是极喜欢吃这些鲜物的,跟着他也见识了不少。”从丫环那里接过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分开,取了若即抄的那些诗词用绢布包好,又将一张写了我名字的纸放在最上面,塞在包裹里。
  转向那个丫鬟:“这东西你收着,明天一早就拿去给湘公子。你先回去,让偏膳房蒸些桂花千层片出来,记着少放些糖。存着的米酿也取些出来温着。我和若即会晚些回去,记着留个人守门。”
  那丫鬟接了我的包袱,面上似是欢喜地走了。若即一幅不解的样子,恰小二端了热菜上来,椒盐皮皮虾一只只都油光光的,背上一条暗紫的籽带一直连到尾部。
  我拿筷子戳了戳:“快吃吧,去头剥了壳就行。”
  若即长了颗玲珑心,马上就觉出什么不对来:“小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笑着夹了块海带:“我这么八面玲珑地罩着,能有什么事?”
  他脸上一闪:“真是有脸说……”
  嘻嘻地笑:“怎么不能说?若不是有些本事,怎么拐得你这个美人在身边?”
  他撇撇嘴:“我年少无知才被你给骗了,平时那么毛手毛脚的,被人吃了连骨头都寻不出来。”
  “小样还嫌弃我?那敢情好,我今晚就雇了马车出城,让你一个人抱着枕头哭去。”
  我满面挂笑嘻嘻哈哈地说出来,若即却是手一抖掉了筷子,面上的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他刷得站起身来,夺过我的手攥着,嘴唇都有些抖:“你哄我的是么。”
  笑得眯眼看他,心中却是一惊,最懂我的人竟是若即么?
  “若不是呢?”
  他听我这样说,竟是松了口气:“你去别地,怎么有把我留下来的道理。管你怎么样我都是要跟了去的。”顿了顿,又说,“还欠了我顿海鱼,可不能让你跑了。”
  我收了笑,看他半天,终又是轻笑一下:“发什么愣,吃完了东西再说话。再等一会可就全冷腥了。”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17  字数:0

 坐在破车上一颠一颠的,感觉比两人小轿还要蹉跎。当初塞了银子给小二,只让他寻辆不起眼的驴车,谁知竟买了这辆四面漏风的。已近深秋,夜里得寒气越发地重,到了后半夜简直是彻骨。我裹着两层毯子,还是不住的发抖,冻得头皮都紧了。
  若即看我一眼:“也有你这种人,什么东西都不准备,翘了就走。真不知你的心肠都是什么做的。”
  抖抖地冲他咧嘴一笑:“怎么没有准备,碎银和银票都随身带着呢,不然我们喝风去啊?”
  “你倒也真舍得。”他闷闷地顿了一会,“那么些的东西眼眨都不眨地扔了。”
  “楚冉我都舍得扔在后面,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我嘻嘻地笑,被寒风灌了一嘴却是牙龈都痛,便赶紧闭上。
  “都还年轻,哪能没个聚散的,下回多来看他就是了。”
  “我只当你对皇上有意思,没想也是个狠心的主,说走就走了。”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我喜欢皇上么?”
  他扫我一眼,又转过去赶车:“你说呢?”
  “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他,算是喜欢么?”
  他不说话。
  我轻轻一笑:“若真如此,到更要走了。”
  他叹口气,过了半晌才说:“可怜了那帮丫鬟,临走还被你这么耍。”
  “平日由着他们闹,今天可也被我讨回些来。只可惜了我的桂花千层片。”这么说,肚里竟觉得饿起来。刚才除了冷碟什么都没吃,可车里除了两条破毯一个书包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靠着冷硬的车壁,一遍遍地回想水晶蒸饺,口水都要下来了。
  他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现在忍着些,先睡会。明早就能到篁稷了。”
  摇摇头:“让你赶着车呢,我再一个人去睡了算什么。”
  “算了吧,你不睡难道来替我赶车?好好睡足了,明天可要带我去玩个够。”
  “要是现在睡了明天你一个人补觉,那我多无聊。”说着向前面挪了点,又觉得风刮得呼呼的冷,躲在了若即的背后。
  觉着他一阵阵地抖,还不知是什么事呢,侧身却见他在笑。
  “什么事情逗成这样?”
  他满脸的笑意,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的:“过几日安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说完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发阵火,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若真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别把城掀过来。”
  “又没欠着他什么,他急什么急?”
  “说得轻巧,光是你一声不响地走,气死得也不止一个两个。”
  我心下一黯:“明早楚冉还不知道怎么恼我呢。”
  “谁叫你唬他,自作主张的。”
  “只说明早给他答复,又没说不走,哪里唬他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在这辩也没用。真是绝情绝性的人,这么走连个别都不道。”
  “怎么道?和他抱着头哭一场?楚冉是知道我的,他最多恼我一阵就是。”
  若即嘟了嘟嘴:“真是被人宠惯了,也只有他们由着你这样来。”
  我伸手捏捏他:“我是被宠惯了,你好得到哪里去?现今只剩了我们两个,可不会让你日子好过。”
  “从遇了你,日子哪里好过了?”
  我又捏他:“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没心没肺的说这种话。”
  他看我一眼,又默了半晌:“你就真舍得?为什么不带了湘公子一起走?”
  淡淡一笑“他若真想走,又怎么轮得到我来带?”
  “你就知他是真不想走?”
  “人心哪里是我算得出来的。人各有命,我也不想去强求。”
  “你都见了二王爷那样,还放心留他在那里。”
  “只要他愿意,我能有什么话说。他怎么说也算是名士,只要不出江南,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要真有什么事了再说。”
  他没再接话,我心中闷闷地,也不想多说。侧头朝车厢外看,本来漆黑的夜幕,被月光照得三分惨淡七分荒凉,什么东西都失了颜色似的。地上铺着一片一片的月光,苍白惨淡,只有那些投下的影子,一幢一幢枝枝杈杈,被风吹得摇摆。我看得心下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车子摇摇摆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模糊地睡过去了。
  

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36  字数:0

 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脖子疼得跟断了一样。一滑手,摸到粗糙的被褥,心里一阵纳闷。睁眼一看,却是青曼垂帐,古朴的一丝丝檀香,窗外一片灰蒙,看不出时辰。
  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处,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不清楚。听得帐外一点声响,我懒懒地问:“若即么?”
  半晌没有回声,正纳闷,一个混混的声音传进来:“不是。”
  我听得浑身一颤,刚才还怯寒的一点睡意全没了,刷得伸手劈开床幔,见着一个人端端地站在外头。
  他穿得不是长衫,倒是裹手裹脚的一种紧身服,整个人看得纤纤瘦瘦的,又觉得结实,倒也称得上精悍两个字。面目只算清秀,比安昭文也差得多去,更不能同若即楚冉比。
  将他从上到下扫了几遍,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这样来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见着这样,眼里闪出点光来:“若小姐可是瞧出什么来了?”
  我听着知不是什么闲杂之辈,虽说在临阳城里听过若离这名字的人不少,真正知道我相貌的却实在不多。我连楼里的公子们都不大走动,更不要说是外人了。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阁下有什么事?”我不咸不淡地问,心里估计着这时丫鬟差不多该把东西送去给楚冉了。
  “一直见着若小姐不同,昨日才知道以前见的都是些皮毛罢了。竟那样甩了摊子就走,世上能洒脱成这样的怕再是没有了。”
  我听着一阵阵的发寒,实在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只紧攥着被褥盯着他。
  他似乎是一笑:“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不记得在下了?前些日子宫宴时,若小姐还在二王爷的院子里喊过在下。”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却差点昏厥过去。皇上派的人真的还在暗里监视着!这次我以为是走得干净了,却是被人都看在眼里!
  “阁下是皇上的人?”
  他听得身形似是一颤:“在下只是在宫里当差,内禁侍卫而已。”
  果真是皇上那边的。我低头咬咬唇,心中乱成团麻,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自以为做得漂亮,却把皇上那茬忘得干干净净,太得意忘形了。
  “皇上那边想必是知道了?”
  他点点头,脸上也没多神色:“刚刚进宫禀报了回来。”
  我心中猛地一紧,隐隐的有些疼:“皇上可是说了什么?”
  一声轻笑:“哪里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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