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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走过肮脏岁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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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黑老三小姐’跟冰城‘天天悦’那女人一样,竟然也是个漂亮魔鬼!”

“四妹,我求你别再问啦,还说这些干啥呀!”

刘春担心赵悦长此问下去的结果可能会迁怒于自己,然而,事情却又并不是她这样想的。

“大姐放心,念在我们患难三年多的份儿上,我永远敬你为大姐。记得外公外婆,包括我那个酒鬼爸爸都说我妈妈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善人,要不是为了给婆婆爷爷治病,要不是为了我能读上高中,我妈妈绝不会拖着病还去卖血,妈妈用生命供我完成了高中,但魔鬼小楼却毁了我们一家人的希望。”

赵悦不顾夺眶而出的泪水在黑里透红的娇俏脸上流淌着,反而在一种极其古怪的平静中,继续道:“我妈妈一生太善良了,从来只为别人想,为别人活,唯一没有她自己,妈妈在我心中同样是‘圣女妈妈’,只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在圣与善的包围中,然而,忽然间,我感到我根本走不进你们那种善。”

赵悦终于失声哭出,伏倒在刘春腿上……

遗憾的是,刘春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心路里,完全忽略了从赵悦的哭述中去猜测,去悟中有得,去分析出莫伟曾经对其有过的提醒。而莫伟则不同了,以其特有的“过来人”心态,分析着赵悦心中那份已然“觉醒”的“大彻大悟”,他自知无法看见结局,但绝对知其结局,即:“强梁者不得其死” !又即:凡违人伦而行者必亡!

终于止住了哭声的赵悦,又开始了向莫伟问话。

“你肯定家人都不在人世了吗?”

“以前我总能在梦中看见她们那欢快无比的模样,但是,现在,我却总在幻觉中见到她们那一张张痛不欲生的脸,这大概就是常说的,冥冥中老天的暗示吧。”

“你知道啥是痛吗?”

“知道。仅及肌肤的只叫痛,心痛才叫真痛,正如所谓佛家说‘始痛于表,终痛于灵’。”

“过去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非你不怕有人敢杀佛?”

莫伟深沉了好久后道:“首先我不是佛,我只是一个弃邪归正的觉醒人,从另一意义上讲,这也是一个有良知者的正常愿望。对某些人来说,死亡其实很简单,但我愿意将它复杂化,我并非不愿投降,投降只能消肉体,我不乞求惩罚的结果,而是肉体替代灵魂受罚的过程。灵与肉不能等题相论,最终我是否能还原善类不知道。‘渡过此岸即彼岸,缘起缘灭,一切自有缘’;又道是‘难忍能忍,难行能行,心中有善,善处是诚’,人作恶可恨,心作恶可悲。过去常听人家说‘用心杀人’,我的理解就是用灵魂杀人,在邪恶道上我做到了用丑恶灵魂杀人。若用‘夫子曰’的观点‘如果一个恶人也懂得了痛恶思善后,他就可以重新得回良心了’我无缘佛心,而是在寻找放下屠刀后反思还原本善的归宿,如果人真有来世,我乞求做一个踏踏实实的来生者、善良人。”

赵悦很有些不屑道:“返璞归真?回归大自然?退化成石头再进化成猴子?但别忘了,鬼子进村时孙大圣照样又跑了出来,就连王兰大姐都说过‘看破红尘不可能超脱出红尘,所以最终还是尘世中的俗人’的话。凡来红尘世界的男女老少,谁不想踏踏实实在花花世界疯疯火火折腾一番?!天下人谁都唯利图,‘唯我主义’跟‘时间=生命+金钱’的说法一样是真理。‘唱腐败歌’的权贵者用淫欲祸国,说‘拼命’话的饥寒者以盗心殃民;也不管是大贫大盗还是大贵大淫,直到只剩最后一口气时才想起啥‘其言也善,其鸣也哀’、 ‘返璞归真’来,早先都干啥去了?你莫伟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

刘春赶紧打岔道:“四妹,别再说啦……”

“没事儿大姐,”莫伟道“四姐也是在替我悟真。”

赵悦道:“我不悟真,我务实,只务自己认为的实。‘返璞归真’以你的理解又会不会特别一些?”

“最终所悟都是统一的。佛教教义中说‘无佛心中有,有佛心中无,悟佛即悟善,佛心即善心。’。”

“如果你早出生百年一定有资格出家。”

“这些都是早年老人说过的话,真正该记住时没记住,现在巳经晚了。以前我常看自己儿时跟养父母的照片,端祥着影中的人物,心里却总翻涌出要替父辈扬眉吐气的决心,面对生养父母,面对一切的家人最终是我对不起他们。前一阶段虽说我潜意识中有报复生养父母、报复社会的病态恶念,但最主要还是为了金钱,现在亲人们毕竟已走入天国,沉重的罪孽使我跟亲人的灵魂再不能相见。为盼着有朝一日能与亲人的灵魂相见,我时时都在赎罪。”

莫伟的灵魂剖析符合“性本善”逻辑,但却不符合当今的法制社会,因为他仅是在脱离大恶之后其心态走入了异端,但却无视和践踏了法律。然而,通过这种病态的、走火入魔式的典型弃恶从善之例,却又从另一角度,用来自灵魂的梳理,用行动向世人剖析了一个曾经心作恶者的深痛大悟,证明了社会中从此又多了一颗觉醒的灵魂。

赵悦边拨着火盆里的木炭边道:“你肯定‘邪恶少老板’的背景很特别?”

“肯定也只能是猜测中的肯定。从邵小龙有‘做官做上顶的老爷子’,自己又是啥‘天子门生门生天子’的话,以及平时在手机中的官腔作派、渊深的历史知识、残酷的邪恶理念来分折,总的一句话,猜测是可怕的,肯定是不可思议的。”

“到底是钱魔人还是人魔钱?”

“人的灵魂被贪婪强奸后,任你再善也会成魔。”

“你的兰姐让人感动,你们的感情令人羡慕。”

“至真至爱的夫妻感情可以取胜人世间任何感情。”

“以兰姐的观点,人的外貌美丑并不妨碍缘分的结合,只有心灵上的美丑才是永远无法结合的。是吗?”

莫伟以不答作答。

“难怪你当时要说田洋不如兰姐一个脚趾头,又难怪你会为我大姐跟臭麻子拼命……”

刘春使劲去捂赵悦的嘴。

赵悦“哎呀”一声,反而搂住刘春道:“我是在夸耀大姐嘛。再说,刘春本就是留住美丽春天的意思。就像王兰大姐,君子兰,兰花之王。”

刘春一时间没有了话说。

赵悦又问道:“按说你的生养父母都是烈士,你不仅是烈士后代,而且你的生母还是海外华侨,为啥还过得那么难呢?”

“四姐,你们没经历过‘文革’。在‘文革’中,因为我养父母的事情,我们被列为有说不清楚海外关系的家庭,甚至还被认为家庭成员中出过非常叛国者。那时,有海外关系不像现在敢四处炫耀,不仅要主动与其划清界线,同时还要随时接受单位及四邻监督。”

   刘春接过话道:“真是的,四妹。城里我三表姐家就有过这样的事情。三表姐家大伯是国民党军队上的人,大陆快要解放时,大伯托人给家里老人带过一封信,信中说他到香港了。后来,我三表姐的婆婆爷爷一来怕出事情,二来想表示清白就把信交给了组织,这下可了不得了,从此便折腾不休。就因为这封信,后来‘文革’中,我三表姐的婆婆爷爷也被折磨死了,全家人被这封信连累了几十年。”

一路穷追猛打的赵悦,继续不停地追问莫伟道:“你还想万人尊吗?”

“想。一种不敬不畏的平常之尊。”

“你不恼火我咄咄逼人的问话?”

“不,就算预习一次上法庭。”

“你的字体叫啥字体?能说点儿‘书法’二字的简单词意吗?真有那种叫‘大同世界’的花?”

“说有也有,说无又无。你们还记得上中学时读过那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吗?”

“咋记不得”想不到自顾逗着小晶晶的刘春,却接过话道“我现在还能全文背诵。‘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在莫伟听来,刘春的声音与王兰同出一腔,虽不悦耳但却柔婉动人。

莫伟继续道: “‘夫子曰’曾经向我讲述过二十世纪初,清末戊戌变法时期,资产阶级改良派代表人物康有为曾写过的一篇散文《大同书》,据说可跟《桃花源记》等同相论,老先生说,大同书中著说的就是康有为的大同之世。在大同世界里,天下为公,无有阶级,一切平等,人民安居乐业,科学进步,社会发展……我的所谓‘大同世界花’就是这样来的。”

因为赵悦提到了书法,莫伟自然联想到当初邵小龙曾故弄玄虚过所谓“道法”,如若换到过去,莫伟定肯会对两个不懂“法”的小女人卖弄一番,但此时早已时过境迁了。

“我以为,书法的最简单解释是:学习并掌握一种书写方法与技能,简称为书法,日本人又称为‘书道’。学习书法首先是借鉴前人或者他人,然后积几十年善悟而成。书法艺术博大精深,是中华汉文化特有的传统书写表现,所以要称之为艺术,依我的理解,书法是把方块汉字最普通的点与线进行最完美组合的艺术,外国人赞颂说‘中国的传统书法艺术是自人类有了文字以来,把书写推向了最高境界的,最精妙绝伦的点线艺术’。”

莫伟原以为赵悦可能因好奇,或许还会问些有关武术方面的事,谁知赵悦却说起了题外话。

“其实你的面相并不丑,只不过脸型稍长,使五官略有一些不太均匀倒是真的。说来也不奇怪,天下人嘛,啥样脸型没有?瓜子脸、国字脸、鸭蛋脸、苹果脸,人家还说藠头脸是鸭蛋脸她姐哩。就算是马脸又咋了嘛,只要不是小人脸,不是魔鬼脸就行。你知道吗,当时我们私底下还是议论过你们那帮人的,都认为虽说你长相稍差点儿,但身架特好,穿啥都好看,尤其你走路的姿势,不轻不重,稳健沉着,仿佛、仿佛是在潇洒闲庭,就像有首歌儿里唱的那样‘踏浪踩云’,大家私下还学过,但谁都学不像。这些事情未必大姐后来没告诉你?”

莫伟绝没想到当时会有这种情况,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告别邪恶》是歌词吗?大姐说你有可能还会作曲,你真会?”

“我不会,巧妹会,我巧妹是个非常美丽的小姑娘。”

于是,莫伟讲开了莫巧芸……

刘春赵悦入迷地听着莫伟的缓缓讲述,其凄美的故事惹得两人时而潸然泪下,时而又“啧啧”赞叹不已。

赵悦道:“此时此刻,你想得最多的啥?你还想亲近死亡吗?”

刘春想了啥似的问莫伟道:“你刚才说的‘恶作剧’是啥意思?”

莫伟淡淡的笑道:“就是小茅屋真相。”

刘春听后不再追问了。

赵悦再次问莫伟道:“你说,良心和人性那个在前?”

“人性是最低限度应该具有的正常情感,但往往又太沉重。”

赵悦别有用心道:“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一天我们也走上邪恶咋办?”

莫伟沉默了,足足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道:“大姐四姐跟我不同,你们绝不会心向邪恶道。”

“啥心啥道?你还写过‘你我不同心,红黑不同道’的对联,还有老夫子的对联也说只有愚蠢者才找不到南北,聪明人就可以拥有所想要的东西。现在的确如你所说,的确是个‘拳打脚踢老实人’的时代,我们总不至于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了吧。到时候我要像你和你妈妈在对联中写过那样‘山青水秀心想事成’地真正‘新喜’一回,既然你能做到让曾经认识和不认识你的人另眼相识,我同样也做得到。”

赵悦一番话使莫伟明白了,赵悦的所谓善思善悟将远在王兰刘春之上。

“把你那套四室两厅住房送给我们吧。”

莫伟微微一笑道:“你们住进去只能是多灾多祸,四姐说要是假话。”

“那也未必。”

莫伟没回答,只是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刘春静静地听着赵悦与莫伟的对话,然而,每当她看着莫伟那形销骨立的外貌时,心中便会涌起无限感慨,甚至怨莫伟把自己送进比地狱不如的精神崩溃世界;恨莫伟早前死心自虐,将自己亡于未亡的非人境地。

刘春赵悦趁着莫伟的短暂停顿,赶紧给小晶晶换尿布。

重新坐下后,赵悦再一次向莫伟发问。

“你当时为啥会靠坐在垭顶大树下?”

这个问题刘春最明白,莫伟是在追寻一个不同一般含意的替身,只是她既没想过要问,更没对赵悦说,莫伟因何决意走死深山又折回,刘春自感似解非解又不好问,但现在她相信自己终于可能知道了。

莫伟坦诚道:“进山后我寻死不成,老天罚我再受折磨,于是我就爬了回来。大姐走后,我又奋力爬去垭顶,想在自己最后一刻时还能看见你们的身影。大姐、四姐,我想真真实实摸摸你们的手,如果你们反对……”

“理由是啥?”赵悦抢道。

“一年前我还是个标准的人皮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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