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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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刈先是一怔,而后看了看莫伟那张稀松平常的马脸,忽又傻愣愣笑了下道:“不可能,你骗人,说我还差不多。”
“有些时候,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老子他妈的就是要让认识我的人重新认识我,让不认识我的人全新认识我。”
“……”
“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莫伟说着掏出手枪,卸下弹夹,退出顶在膛上的子弹,依旧淡淡一笑,递给王刈道“见识见识,前面的长咀儿就叫消音器。来,感受一下份量,不然你会说是假的。”
王刈明显躲着,不敢接莫伟递来的死沉铁傢伙。
“这么说你真是、你平时身上总带着枪?”
莫伟决定对王刈撒个弥天大谎。
“今天是执行最高老大指令,前来埋厉眼围剿一帮人。老子现在最能说的是钱,最能玩儿的是枪,没办法,只能找口血饭了。”
“那你刚才说埋啥眼是咋回事儿?”
莫伟用一付很专业的口吻道:“是厉害的厉。我们通常把事先设置在对方内部,或者在对方经常出游地方的卧底或者线人叫‘埋厉眼’。”
这下子王刈信了。
“那我就、我就不影响你了,我还是走吧。”
莫伟一把拉住正想下车的王刈道:“你暂时不能走,我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在盯着,现在下车可能会犯事儿,就算你王刈过去不仁,但我不能不义。知道这叫啥吗?奇_…_書*…*网…QISuu。cOm这就叫大道义! 你过去不是也很赞赏嘛,再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早已命犯有二了,对方同样也不会能放过我。”
王刈真如惊弓之鸟了,浑身筛抖起来,满口牙齿嗑得山响,最后连小便也流了出来……
莫伟蔑视着王刈,拉着马脸,“哼”着鼻子道:“看你也是个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怕啥?我还会抛下你不管?!”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上,一个过路的陌生人不经意敲了下车窗,王刈的俊脸刹那间面呈青灰,慌不成声地叫着“莫伟”……
莫伟灵机一动,顺势一个借题发挥道:“好啦,今天到此为止,又算扑空了。”
“那刚才、刚才那人真是你朋友?”
莫伟继续胡说八道起来。
“我们十几个人,在这附近守了五天,龟儿子的,要真抓住了老子非装他们下海喂鱼!”
三年多来,莫伟将特有的无意与刻意把握得炉火纯青。
“听我说王刈,你就不想去我那里长长见识,去看看我这杀人老大是咋当的?”
“莫伟,”王刈猛一把抓住方向盘,哀求道“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不去你那里了,以后我们也不……”
“咋哪,刚说点儿开场白你就怕哪?”莫伟拿开王刈的手道“还记得那年你离开海都时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管他妈干啥,不要命也干,只要能挣钱’、‘怎么办?搞里乱’。王刈,这些话你都忘哪?现在更大的里乱送到面前你反倒……”
“求求你,”王刈向莫伟打着拱手道“莫伟,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就放了我吧,让我贱命贱活,我求你了!”
莫伟按住王刈的手道:“实话实说,王刈,我当时连杀你的心都有。不过都过去了,再说我也比当初好了千万倍,好歹道上一方小诸候,只要你真敢狠,以后跟我干,保证胜过你表姐。”
“其实我也只是嘴里狠,‘叶公好龙’而已。”
“那你就当回真叶公。过去常说‘不让老实人吃亏’,现在是啥时代?现在是他妈拳打脚踢老实人的时代。”
“只怕真狠不起来那我就……”
“啥不能真狠?钱能生恶,也能行善。想钱不是坏事情,不坏白不坏,坏了当没坏,坏钱挣来当好钱,以后不再坏就行了。”
“……”
“放心,我保证不让你干真正杀人的事情,但擦边球总还是要打的,既然要挣‘里乱’钱,就得付出同等代价,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滨海并不仅仅是视时间为金钱的城市,而且还是视能力为生命的城市,更是只认本事不认人的准西方社会,谁要想活下去,想比别人活得更好,就得要发挥出自己的超能力来才行。实际这些话都是你表姐好几年前就对我们说过的,想得起来吗?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跟我干,不出两年我包你三十万,然后你就像鬼子进村,悄悄金盆洗洗手,悄悄开路。”
一听莫伟说到钱,王刈的眼睛又亮了。
莫伟道:“你现在住那里?”
王刈道:“在东郊一个名叫小沙沙的鱼村,我在那里租了户单间房,那里租金最低,每月只要四百块。”
“长久下去总不是办法。我先送你回住地,你这尿裤子也该换换了。”
……
莫伟实在不愿在王刈的破房子里久留,临走时他告诉王刈道:“我先叫手下替你办好暂住手续,先稳下来再作计议。这哪是你该住的窝嘛,就连想带女人回来都只能捡低档货,改天另寻一个好去处。我今天没带多的钱,暂时只能给你留下两千块。”
王刈没想到莫伟竟然会如此善待自己,感激得哭了起来。
看着王刈的模样,莫伟止不住在心里快意地狞笑起来。
“别这样王刈,亲帮亲邻帮邻,和尚帮助出家人嘛。”
其实莫伟半点儿也没想过要帮王刈,他只是想先隐住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用不起眼的小钱弄个大大的恶作剧消遣他,出口早先憋在心中的恶气,然后再作计较。谁知后来事与愿违,不久后,王刈作为莫伟无意埋下的“厉眼”,死于一起由莫伟策划的黑吃黑劫案。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回转“望楼”后,莫伟刚一坐定大班椅,刘玫便领来一位精神十足的瘦小个儿青年前来向他报到。
刘玫道:“莫总,他叫张龙,前来接替王慧小姐的工作。”
莫伟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足足盯了眼前这个名叫张龙的青年人大约三分钟后才说了话。
“你要弄清自己的本职,随时听调。”
张龙恭敬着道:“我知道了,莫总。”
“好了,都去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莫伟常用万分警惕的心理,忽然袭击的方式,前去查看这个张龙,然而他发现张龙在大多数时间里,除了十分敬业地巡视酒楼各部的安全以外,就是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杂志,其它并无异常。仅有一次,在酒楼大门口的石阶梯前,正在驻足接听手机的张龙,并没意识到背后的莫伟,而莫伟却清楚地听见张龙在默然中简单应过一阵“行”与“是”后便释然而去。一路上,直到回到办公室,莫伟都在思考张龙出口的“行”与“是”,但结果是他并没能在分析中将“行”与“是”所指得出某种合理解释来,相反的却是常常看到从张龙脸上那时时泛起的,贯于思考的神情,和透着令人难解的严肃,使得莫伟感到万般难解。他会是“少老板”在我身边埋下的又一双“厉眼”吗?带着某种焦虑与不安的莫伟,心情止不住烦躁起来,甚至隐隐中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然而,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即使是神仙也没办法,最终莫伟只能将此念存入混乱与空茫的脑子里却又不敢淡忘,但潜意识中,他依旧警醒着从没让张龙为自己驾过一次车。
第二天下午,莫伟又来到王刈住处,然后为他另找了处设施齐全,离原住处不远的一户平房小单间,并一次性为其缴纳了一季度三千元房租。
“我将你暂靠在一家朋友的酒楼(实际就是“望楼” ),先管管再说。是否跟我干,三天后听你回音。”
莫伟吃准了王刈,就像当初袁孝仁吃准他一样。
……
三天后,莫伟又来到王刈的住处。
王刈肯定道:“行,我想好了,我王刈也不是混球,搞它三五十万就收手。”
莫伟随口道:“愿你从此不二心。”
“不二心,再不二心了。”
“你一般尽量别外出,我给你带来部手机,你要随时听我招呼,我再给你留下五千块钱。另外,你的住所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放心吧。”
看着王刈在一大扎花花钞票面前兴奋地胡乱应着,莫伟心中暗暗喜道:恶作剧开始了!
当天夜里,莫伟将袁孝仁等人的事情如实告诉了麻达明……
麻达明听后“噌”地站起身来,显然,“少老板”还没将事情告诉他。
“‘软条虫’真被瓷妞儿弄死哪?你是玩儿猫腻还是在糊弄咱老麻?”
“少老板会替我证实。”
麻达明怪睁着小豹眼道:
“还证实嘛,你他奶奶娘……”
“敢再骂我撕了你!”
麻达明仍旧叫道:
“亮球儿,敢情儿出了大事儿你还狠?!”
“我只听少老板发落。”
“那好,咱不想跟你扯闲白,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麻达明说完甩手恨声而去,以后足足两天莫伟没见到麻达明身影。
第三天晚上,十点多钟,刚从“望楼”回转“灰楼”的莫伟,正准备跟王兰再作一次电话联系,敲定她们一行四人来滨的准确时间。
莫伟才刚拿起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莫伟开门一看,原来是麻达明站在门前。
“可以进来说话吗?”
莫伟侧身让进了麻达明。
“老莫,前天对不起,今儿少老板要咱老麻向你道歉。”
莫伟沉着心道:“要说我也是死里逃生的人了,但像你阿明这种大胆我不敢,我们都要对少老板负责,无故出走两天,等于又把我推上了死路。”
麻达明不住的打着拱手道:
“不敢了,再敢你把咱眼珠抠出来当泡儿踩。”
“我为人的原则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敬我一丈我把你顶在头上。”
“是的是的,都一丈都一丈,小不忍乱大谋嘛。”……
莫伟跟麻达明正说着话,冷不防有人跨门而入,同时还带进来一股浓浓的酒气,两人扭头一看,来人原是辖区派出所一向自号“李大爷”的大个子所长李道正。
“李所长,今天本不该你例行公事,想必你酒后见忘了。”莫伟虽然话语平静,但心却
本能紧起来,一边向李道正敬香烟,一边吩咐麻达明上饮料。
“你看你,没事情我就不能来哪?这地方既是我管区也是我防区,来来也不妨嘛。”李道正吐着酒气往长沙发上一躺,匪像十足道“我李大爷今天很有雅兴,莫老大,安排一个《天仙配》余兴节目咋样?咱们要亲自干一出天仙配!”
听李道正这么一说,莫伟紧着的心松开了,笑道:“照这么说你很霸道了,事情一般不亲自干。”
“是的,一般都交给手下。”
“是嘛,连去厕所也不亲自。”
李道正抬起身来道:
“呵,想不到你还很幽默嘛。莫老大,你这里是美人窝,是消魂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莫伟仗着胆子道:“李所长可以说点儿消魂话,但切莫说酒话。”
“酒后才乱性,乱性才迷人。我记得有过这样一首对联……”
“哦,李所长还懂对联,那就更霸道了。”
“在所里还没人敢跟我比这文诌诌的东西,不信我念给你听听,两句中各含一个历史人物名字,但愿莫老大能猜出来。你听好:
河边洗藕理长根节节太白,
塔内点灯诸孔明层层阁亮。
“太白金星诸葛亮。行,请再来。”
“那你听好啦:
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甩;
从上到下看左传书往右翻。
莫伟仰坐在靠椅上,笑道:“这你就说偏了,瓜皮不该朝我这里甩,小楼在西面,现在的书都向左翻。李所长真会开玩笑。”
李道正“哼”了一下鼻子,喷着酒气道:
“不开玩笑。我李大爷今天就是要亲自来翻一翻,甩一甩魂消万花楼的国色花心儿。我记得有首对联就是这样说的:
东启明西长庚南星北斗谁是摘——星——人?
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我乃采——花——郎!
“李所长真的霸道。不过,都是老古人的东西,我能现场作对。”
“好哇,想不到我还对出知音来了,请吧。”
“行,那你也听好:
你非你我非我你心难明我心事其实你我完全不一心;
红是红黑是黑红道不进黑道门原来红黑根本是两道。
“……”
莫伟微微一笑道:“李所长,请听我再来:
道正正盗邪徒是小,
民警警明暗贼不大。
“……”
麻达明在一旁傻乎乎站着,东瞧瞧西看看,不知莫李所云。
李道正酒脸一沉,火道:
“你分明是在骂我,你还敢骂我?!”
“‘社会一大怪,警察要比土匪坏’,人们在骂坏警察时都这样说。”
“姓莫的,”李道正“噌”地站起身来,宽厚的身子像堵墙,“呼”地掏出手枪顶在莫伟胸前。
“你敢说这楼里没我想要的烂鸡?!”
“烂鸡绝对没有,有七仙女,但你不够份量。”
李道正“咚”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东西乱颤,手中的枪把莫伟顶得更紧了,恶狠狠道:
“我不够份量?你就不去打听打听,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