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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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莫伟心中一震，呀，莫非我真进入了一个影视或小说中常常提到的“另类”高层次势力范围？如果、噢，我的个天！那我不就成了一出惊天动地大家族血腥械斗前期创意的幕后黑高参了吗？！莫伟异样地新奇着，亢奋着，他决定到时一定要将参谋主意绘声绘色说与麻脸汉子，从而使自己在“少老板”心中留下一个“模范”的形象。
太多的不确定非但没使莫伟感到害怕，反而使他更加兴奋起来，然而直到后来才知道，脚下的路并不仅仅只是害怕这么简单，而是根本就让人可怕，但那时一切为了心中渴望的钱，早已不顾许多了。
莫伟将整个思路前后贯通后，重又点上香烟，手指向床头开关伸去……
麻脸汉子道：
“有眉目哪？”
莫伟道：“我以为，突破点可用胡氏元老派死不认可的婚事为契机，派人打进去，最好以挑拨为主，恐吓为辅，如若图人，那就仍然沿用古老家族械斗方式，弄他个天昏地暗长久不休，两败塗地；如若谋财，那就以恐吓为主，挑拨为辅，不令其流血，甚至不扩散械斗之事，只恐其上层核心小群体，让其受所谓事态恶变震惊，再怂其双方接受请高人调停事端，一举双擒。这样一来，幕后策划高人就能永远座收‘胡、王’两家的高昂保护费。第一种方式以大流血为好；第二种方式如果真有引起械斗的必要，那也要尽可能少流血而声势大，甚至不用族人雇外人，目的在于不伤彼此人丁元气。元气在则财气在，财气在则取之不竭……”
“打住打住，老莫，”麻脸汉子将一部红色小手机递给莫伟道“并不是咱要问你嘛事儿，敢情儿让你这呀那呀的，把装水喂鱼的大金鱼缸脑袋都听成了大大金鱼缸脑袋，咱这脑袋只是能撞倒长城的铁鎯头。拿好这部小红手机，等着要找你问话的人儿。记住，千万别问发话人姓名儿，只称呼少老板就行，问嘛答嘛。这部小手机，只要少老板认可你就留下，只是这龟孙儿忒怪，只能接收不能外打。好啦，你等着吧。”
麻脸汉子的话证明了莫伟的一系列猜测。
麻脸汉子亲热地拍了拍莫伟的肩膀道：
“你放心，敢情儿咱今儿就像侍侯先人一样侍侯你。”
莫伟有些犯急道：“我必须热炒热卖，否则心绪一过就、少老板应该亲自……”
“你真傻冒儿，蹬鼻子就上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还有，少老板吩咐你把‘软条虫’那龟孙儿给的手机交出来。”
莫伟掏出原来的手机递麻脸汉子。
半小时过去了，小红手机仍没动静，莫伟去了趟厕所回来，刚好点上烟，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音便在小屋里响了起来。
莫伟赶紧打开小红手机，用普通话，尽可能标准地说上了。
“您好，少老板，我是莫伟。”
手机里传出特别清晰的回音。
“好好好。莫伟先生不介意我的唐突吧，咹？”
在莫伟听来，传入耳中的普通话声音标准、沉稳，悦耳、亲切，带有人们常说的那么一种磁性，只是没法从声音上分辩对方的年龄与相貌，但也绝对不是位老者。
莫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恭敬道：“少老板，您太客气了。”
“好吧，那我就说正题了。首先，你的总体构想还是可行的，我只是在琢磨，想明白你为啥要用族外人，咹？再说，原始方式能成吗？何方高人才能担当你设想中的重任，咹？”
“少老板，我是这样想的，其一，鉴于双方历史上都曾有过大规模械斗，如能挑选善于制造事端的高手，分别打入‘胡、王’内部上层，细观明查，然后再利用目前双方最敏感的着火点，事情原本就不是空穴来风，现又无限扩大，煽动双方因旧仇萌新恨，最终为家族利益勇于走险；其二，暗箱操控事态发展，大可按老规则令其产生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流血械斗，小可无规则少流血，甚至不流血斗智型械斗；其三，加重双方在空前错误信息中产生空前的错误判断，确认会天降未日式灭顶之灾，由此神经崩溃，陷入空前恐惧；其四，虚拟一个所谓的‘王牌高人’，始终将张驰收放的主动权操纵在‘王牌高人’手中，窥其矛盾白热化时再着另类地位者假意斡旋双方，晓以随事态发展将可能造成的惨境，劝其以不见残局为宜，推荐有绝对压倒一切的‘调停者’化解事端，同时，‘斡旋者’必须明示双方得永远为此付出高额保险金，否则日后照样会处于灾祸不断的惨境之中。双方认可，‘王牌高人’介入监督，并确保双方从此永远安全运作，这实际又等于是个子虚乌有的大骗局，但我以为反倒不失为上策。”
“何为‘另类地位者’？”
“仅次于‘王牌高人’。”
“如果他们绝拒介入时又怎么办，咹？”
“用假恐怖信息迫使他们，直到同意为止。”
“莫伟先生不知明白想过没有，既然是撼两只巨虎，咹，如若没有令其伤筋动骨，痛至心脾的教训恐怕不深刻吧，我听你用了三个‘空前’，既然要想达到空前目的，但又不用空前手段能行吗，咹？”
“少老板，我不以为是虎，而是两只取之不竭的巨大钱柜，如果到时连族外人也不伤更好。一句话，只要做好了就可以永远坐收大利。”
“你怎么就明白介入的调停者是绝对王牌，咹？”
“直觉。否则就不敢啃比钢铁还硬的两块巨骨。少老板，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让您笑了。”
“还行，言辞不错，创意理念也很特别，咹，好，暂时就讲到这里，别忘了收好你的红色小手机，明白吗，咹？”
“好的少老板。”
“再见。”
“再见，少老板。”
历时四十分钟的首次通话结束了，动人且又带磁性的声音消失了，莫伟长时间看着静悄悄的小红手机发愣，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梦中。从“少老板”说话中那个常带的“咹”字来看，完全是官腔作派，莫非“少老板”本就是场面上的人？“少老板”真会是“王牌高人”吗？从此，莫伟在心里把小红手机中的说话人称为“神秘少老板”。
房门上方灯亮了，麻脸汉子向莫伟发出进屋的信号……
第二天，莫伟按照麻脸汉子转达的“少老板”指示，搬出了滨都公司宿舍。临走前，莫伟给王总打去一个“诚恳致谢，愧领善待”的电话后，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跟“乱帮忙”作别，从此消失在海都人等视野中。
莫伟占据了麻脸汉子原来的小房间，而对方却不知去了何处，但他见对方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大排档，特别机警，明显是在为自己担任着护卫。暂时住入大排档的莫伟，终止了跟袁孝仁的一切联系。
（10）
一天下午，莫伟刚午睡起来，眼前巨光一闪，房门上方亮灯了，莫伟以为是麻脸汉子，边给着回应边打开房门。
门外，一位漂亮的高个儿小姐抿笑着站在莫伟面前。
“先生，麻哥叫我来伺侯您。”
莫伟道：“他人呢？”
“麻哥有事儿先走了，他只叫我来陪先生说话办事儿。”
莫伟将对方的“办事”误解为男女之事，是考验自己，还是本就是这一行的胡为规矩？
“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办事儿，我要见你的麻哥。”
小姐一记粉拳轻擂在莫伟腰间，嘻嘻一声，娇笑着道：“哎呀先生，麻哥要我陪先生出去买衣服，购置通身家当。钱嘛，麻哥已经给了五千块，一路像兄妹，出门儿办事儿能不说话吗？你也太羞我了。”
五千块钱买夏装？过去自己一家人也没用过这么多钱呀！我到底在为啥人打扮？又会被打扮成啥模样？管他的，反正不是我掏钱，不要白不要！
尽管这样在想，但莫伟仍旧忍不住道：“我自己可以办，何劳……”
“那不行，麻哥吩咐我必须陪办。再说，有层次的男人跟女人一样，衣着打扮主要是穿给对方看的，这就像正常男女在有需求时，想到的总是自己的另一方。常言说得好‘男人女人都是为了对方才到这个世上来的’。审视男人的所为，不管从床上到床下权利总在女人手里，反之，也只有男人才有权评价女人。”
小小年纪，一脸清纯稚嫩，看似根本没涉世经验的漂亮小姐竟能念出一大套令人乍舌的 “老道经”来。他妈的，我是咋哪？到底是小姐说话太出格，还是我没跟上趟？
一小时后，当莫伟跟来客小姐回房时，麻脸汉子也到了。
“麻哥，按您的吩咐，上一段落暂告结束。”
麻脸汉子嬉笑着捏了捏小姐的屁股道：
“敢情儿你俩扯闲白了半晌还留一段落没搞？”
“那就得看这位先生了。”
莫伟不解道：“还有啥事情？”
“嘛事儿？” 麻脸汉子说着搂过小姐用下身一顶，狂野地笑着冲莫伟道“你他奶奶娘的是真不懂还是假装傻？操呗！”
莫伟淡淡道：“我不。”
麻脸汉子一愣道：
“咋的？敢情儿你‘枪’有毛病？”
“枪没病，毛有病。”
小姐碰了碰麻脸汉子道：“那我就伺侯麻哥。”
“那好哇！”麻脸汉子说着，冷不防将小姐的裤子里外齐齐剥了下来。
“哎呀，你这是、连门儿也不关？”
谁知麻脸汉子却拍了拍小姐那粉嫩的屁股道：
“得了吧，咱才不要操你。”
“我不走。”小姐说着反手关上了房门。
“行了小姑娘，”莫伟掏出五百元钱放在桌上道“还是走吧，不然会你吃大亏的。”
麻脸汉子道：
“还磨蹭嘛？走啊！”
小姐无奈提上裤子，抓过桌上的钱怏怏而去。
麻脸汉子道：
“都买好了？”
莫伟道：“嗯。”
“你知道有嘛事儿吗？”
“无所谓。”
“告诉你老莫，还是你有福啊，敢情儿一来就成了大亮球儿，少老板要你以特殊身份办点儿事儿，看重你得很，瞅着你咱妒嫉死了！”
“……”
“好啦莫特使，别发愣了，还磨蹭嘛，黑老三特地他奶奶娘的来接你走一遭。”
莫伟紧随提旅行箱的麻脸汉子走出大排档。
大排档前，麻脸汉子将手在空中挥了挥，不远处，一辆通身透黑的崭新日产越野型三菱吉普车驶向了莫伟身边。
驾驶员是一个头戴黑鸭舌帽的年轻高个儿漂亮小姐，小姐下车来到莫伟面前，操着悦耳的普通话道：
“先生好，我奉少老板之命前来接您。”
随即漂亮小姐向莫伟递过一付宽边大墨镜。
莫伟随着慢行的黑三菱吉普车，来到市中心颇有些名气的“天王”宾馆，四楼一套豪华房间。
麻脸汉子道：
“老莫，知道这套房多钱一宿？敢情儿说出来一准儿吓死你！”
莫伟没吱声，只是翻了对方一眼算是回答。
“三天内你只能猫在房内，不能外出，嘛事儿都自然会有人替你办妥贴。另处，如果有人敲门儿，无论嘛事儿，必须先在门镜中向你打出‘OK’手势，否则不能进入。好啦，咱护驾到此。”
麻脸汉子走后，莫伟看着床头的电话，想趁此给王兰去个信，但他才刚拨出两个号码便停住了，稍一思忖放下了电话。
莫伟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淡兰色窗帘，凭窗向外探望着，低楼层难以居高俯瞰，在密集的城市钢筋水泥建筑群中，大多数人都有一种被禁固般的不舒服感，此时莫伟就感觉有种被笼罩在神秘与混沌的气氛中。
两小时过去了，呆坐在沙发里的莫伟，不时看着茶几上的小红手机，心里翻想着临行前麻脸汉子说过“少老板要你以特殊身份办事儿”的话。“特使”？我会被啥人委以啥大事儿呢？面对近半月来的所遇，特别是跟袁孝仁“一句话结缘”至今，莫伟将前后诸多不解归纳成八点——
1．袁为啥眨眼间又与施暴者成了自家人？
2．麻脸汉子为啥说为了不受“牵扯”而看着袁挨揍不援手？
3．麻脸汉子到底姓甚名谁？
4．自己将来是否归麻脸汉子指使？
5．“少老板”到底何方圣物？姓甚名谁？
6．自己到底在为一个啥性质的组织办事情？
7．械斗地到底在何沿海城市？
8．今天之事是否与械斗有关？
……
当晚九点正，房间门铃声大作……
莫伟控制着激动走到门前，透过门镜，他看见外面一个中年男人对着门镜举起了“OK”手势。
莫伟扣上衬衣袖口，整了整领带，然后一个深呼吸开门放进了来客。
来客是位书生气十足，清瘦且白净的中年男人，进屋后首先向莫伟口称“先生您好”并鞠躬，然后肃立在莫伟面前，其个子足足比莫伟低一头还多。
由于环境跟“身份”的原因，莫伟不自觉产生出“居高临下”的感觉来，透过墨镜，他看出对方有些紧张。
中年男人道：“先生，我是胡氏集团财务总监，奉命前来接受先生指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