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敌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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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问题。」她笑得尴尬,没有多瞧他光裸结实的肌理,连忙让开身。「请跟我到柜台登记
。」
写好登记簿后,她拿了钥匙交给脸色看起来较为和缓的雷聿。
「谢谢。」他启唇道谢,眼角余光瞥向一旁臭着脸的邵守辰。
「呃……不用客气。」小姐战战兢兢地低头陪礼。「房间是二楼最后一间。」
雷聿微点头,临转身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抬手在小姐头上轻缓一拂,宛若一阵清风,灵巧地扫
过她的发丝。
「妳头发有些乱了。」
醇浓如红酒般的声音提醒着,他笑得柔雅万分。随后没有多留,旋过脚跟,便暗拉邵守辰上了楼。
小姐只能楞在当场,完全被他脱俗的神态迷惑。
「呃?」逐渐垂落的过长刘海遮住了她的视野,她举起手一摸,这才发现,本来用发夹来得整整齐
齐的头发真的都乱了。
奇怪,她明明弄得好好的啊!
发夹掉到哪里去了?
「男人不穿上衣真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进到不算大、但却十分干净的房间,邵守辰便不悦地开口。他总觉得那个小姐刚刚的眼神非常怪
异,令他十分不舒服。
好吧,他承认是失礼了点,但也没办法啊!只是上半身没穿而已,何必这么看他?
雷聿打量了下房间四周,简单的摆设和朴实的气息,很符合这村镇给人的印象。他往窗口望去,瞧
见一楼后方有个大雨棚。
观察完毕转回视线,就看到邵守辰高大的身躯半弯着腰。
他抽拉着鞋带,甩掉湿透的鞋子,正想往床上一躺,结果被雷聿拉住。
「干嘛?」他没好气地址眉,和他大眼瞪小眼。
「别把床弄脏。」他悠悠然然地睇向他一身汗渍。
「你有洁癖啊?」麻烦死了!邵守辰跨个两步,一屁股坐上三人座的藤木长椅,虽然没有大饭店沙
发那么舒服,但上头的棉垫也够柔软。他往后仰,右手又不动了。「你够了,说要休息的人是你,现在
又不让我睡!」他恼怒地一掌拍上茶几。
「不是要打电话?」雷聿三两下轻松塞住他的喷火孔,还呛了他一鼻子灰。
呃……对、对喔!被那小姐一气都忘了!邵守辰正想站起身,却被压下坐正。
「先别动。」雷聿从袖口翻出一支黑色的细发夹,划过唇边,将它折弯。
「你……」他怔怔地看着雷聿弯起修长的腿,蹲在他眼前。「你做什么……」他微侧的专注面容让
他有些傻眼。
他的五官还真不是普通的漂亮……虽然细致,但并没有折损他眉宇之间该有的男人英气,活脱脱的
美男子名词代言人。
软软的发梢因为他侧首而滑落,盖上了那总是半掀的闲雅眼帘,他有种想要帮他拨上去的冲动。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的礼物。」雷聿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敛眉淡笑,将弯起的一端插入手铐的锁
孔。「……她并不是觉得你没穿衣服奇特。」他用发夹尖端触碰着小孔里的铁片。
「啊?」话题转的没头没尾,邵守辰只能张着嘴看他动作。
「她是把我和你……」轻轻一挑,他扯动着手铐里的弹簧。「……看成一对。」他扬起唇色。
「锵」地一声,两人间的腕铐随着话落应声而开!
「什么!?」邵守辰瞠大眼,已经不知道要为了他的话惊讶,还是为了他这一手五秒开锁的技巧结
舌。「你……这……看、看成什么?」脑筋打架几秒,他决定先对他的话表现错愕。
雷聿抬起美眸,在要站起时,倾身在他耳边低语。「看成一对。我,和你。」
邵守辰感觉耳后敏感的神经,被温热的气息完全撩拨起了麻痒,他下意识地缩肩,赶忙接住还发着
烫的肌肤,倒抽一口凉气。
他瞪着雷聿,只觉得他身上混着烟草味的独特体香环绕在自己气息之间,乱了他所有思绪。
「胡……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他和雷聿?
这么阴险恶质的家伙,就算他真的要喜欢男人也不会选眼前这个!
他们是死敌,这辈子都是!
他没察觉,自己的否认有多么不够坚定心虚。
雷聿看着他一副彷佛木乃伊的僵硬表情,忽地,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牵起魅惑的唇色,笑得诱人
神智,无形中还带有妩媚的勾引意味。
拿掉银铐,他两手搭上邵守辰身后的椅背,由上往下地俯视着他。
「你不喜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可以清楚地发现他的黑眸罩上一层妖艳的异色。「男人,或是
女人,我都可以接受。」他好慢好慢地说着,每脱口一个字就靠近一些,到最后,他几乎是贴在他的唇
上开口。
邵守辰动都不敢动!就怕他一摇晃即会亲吻上眼前的优美唇片。但他也不肯认输,就这样和他对望
,连额际出了汗都不自觉。
「我管你能不能接受,你……你现在是在挑逗我?」他极度诧异,每一个开合嘴唇的动作都差点要
扫过他深沉的呼息。
他屏着气心脏乱跳,深知眼前的人有股超越性别的魔性美,逼得人无法转移视线,只能被他包围蛊
惑,想否决他造成的严重影响,但微弱的坚持又欺骗不了自己。
「我只是……」雷聿美眸轻撩,直要勾进他心底深处。「——觉得很有趣。」他低哑地笑着。
邵守辰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都克制不住地往脸上冲,在这种鼻尖要抵在一起的凝视当中,他只觉得
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阵亡!
受不了了!他会休克而死!邵守辰将头轻轻地往后挪,摆脱掉这恐怖的无言对峙。
雷聿一笑,缓缓地站直身,他挑高了眉代表胜利。
可恶……又被他耍了!邵守辰不甘心地骂自己没用,却也对他这诡谲的新招数莫可奈何。
「我很感谢你帮忙解开手铐。现在,你玩够了,可以打电话了吗?」他略显气闷的捞起放在对面的
电话筒,就要拨起号码。
「我没玩,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轻描淡写。
「呃?」他拿着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你刚说什么?」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臂,他不敢相信,甚至
对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情绪震惊。
雷聿却不肯重复了。「快联络你们警方来付帐。」低笑一声,他轻挣脱束缚转进套房附设的浴室,
不再理会身后的探询问号。
瞅着他消失的背影,邵守辰痛恨自己真的像江德别说的那样,开始跟雷聿有诡奇的不清纠缠,以前
还没有感觉,这一次真的失态得太明显了!暗咒一句,他根本是用拳头击上电话键。
接通了报案系统,他表明自己的处境及身分,且念着茶几垫上缝印的旅社地址,才知道原来他们位
处于台中与南投的交界山区。
得到他们会在半小时内赶来的保证,他挂上电话。
少了手铐的限制,他转动着身上已经疲惫到僵硬的筋骨,看到整齐清洁的大床,没有犹豫太久,就
欺了上去。
他才不管那个有洁癖的家伙说些什么,他要睡觉,补充战斗力,现在!
等雷聿走出来后,瞧见的就是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还说是警察,一点警戒性也没有,就对他这么放心?
雷聿的发梢有着沐浴过后残留的水滴,一个细微的震动,就晶莹垂直地落在邵守辰起伏的胸肌上,
淹没于他平静安稳的呼吸之中。
他极缓慢地伸手,在他颈项旁轻轻抚过,睡梦中的人仍是毫无反应。
呵。
看来……他好象无意中被人信任了。他笑,非常邪魅的。
多睇了那张端正的睡容一眼,他走到椅子旁,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只简单地交代几件事后就
挂断。
抬手抚着衬衫上银制的袖扣,沉吟了一会儿,他拨起另一组号码。
「我是雷聿……有了变量,我要更动计画……」
他的低语回荡在室内,却半个字也没进到邵守辰的耳朵里。
「不必,因为……我很有兴趣……」美丽的眼睛底闪耀着自信,他好听的磁嗓添了几丝愉悦。
从现在开始,重新洗牌,从头赌起。
「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吗?」
室内,气流沉寂;窗外,大雨滂沱。
中年男子伫立在落地窗旁,黑暗天空偶尔划下的银白色闪电将他的身形拖往深红色的地毯,像血一
般烙印其上,形成奇异的骇人黑影。
「是的,已经监听到电话,确定是雷聿本人没错。」下属恭敬地弯身答复。
突地响起的强雷,震动了听者的耳膜。
「呵呵……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的狂妄,忽然又神经质地转而大声怒咆:「叫你们除去障碍物
,居然笨得让猎物跑了,还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人都没抓回来也敢跟我报告!?」
他一掌击向原木桌面,吓得手下满身冷汗。
「很抱歉!这次绝对不会——」
「不会有这么多下次了。」
冷硬的话语伴随着「砰」的枪响,终止了那可怜属下的颤抖。
一枚九厘米的银黑色于弹穿透他的眉心,无声无息,直接毙命。
见尸体躺在面前淌着血,中年男子毫无表情,只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枪口。
「找人来处理掉我书房里的东西。另外,加派一组人去狙击,这次不容许失败。」冰冷地说完,他
转过有些蹒跚的身形,看向暗沉的夜空。
玻璃窗反照出他狰狞的脸孔,他用力地擦去喷在脸上的几滴血渍,直到把皮肤都擦红了还是不停手
,就只是反复地搓着那抹诡红。
他不能染血、不能,不然她们会害怕的……
脆弱的人体被他自残得弄破了皮,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眼,他不觉得痛,只是又开始大笑。
「哈哈哈……全部去死!我要毁了雷氏,我要杀光雷家的人,我要替你们报仇!」
可怖的笑声没有停止过,如同窗外的狂风暴雨。
令人心惊。
「什么?路基塌陷!?」
一声暴吼冲入安静的凌晨,差点没吓到游荡在诸路的孤魂野鬼。
「车子来不了,不会开直升机啊?……需要紧急情况?好啊!等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急了!」邵守
辰对着电话筒咆哮,暴跳如雷。
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半小时」,他无缘无故睡了个觉洗了个澡,还无法控制生理饥饿地吃了雷聿擅
自决定叫上来的旅馆霸王餐,支持却始终没到,他索性打电话去催,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几乎要吐血!
「我是国际刑警科的刑警,现在有状况,妳——证明?恶作剧?妳也太会幻想了吧!我的编号是…
…妳可以去查啊!什么?那不归你们管!?」政府的报案系统还真是「繁复」啊!
雷聿坐在椅子上旁观他演出捏碎可怜电话的戏码,一派优闲。清洗过身体后,他将外套脱掉,只穿
着一件半干的衬衫小憩了一会儿,喝着之前消夜留下的淡酒,他轻松得彷佛在度假。
「我讲话态度有问题?妳才拖拖拉拉有失职嫌疑!我要是知道怎么联系上我的直属长官还用得着你
们吗!?」气愤地大吼一声,邵守辰将无辜的话筒砸回原位。
烦躁地耙一把头发,他瞥到雷聿的闲散自若。
「你怎么心情好象变好了?」唯我独尊的最佳代表。
「有吗?」他扬唇,俊眸微敛。
「你觉得很好笑?」他瞪着他。
雷聿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是满好笑的。」完全不给面子。
「真感谢你的观赏。」他不爽地址动着嘴角,气郁填胸。
「不用客气。」他轻啜一口酒,很享受他的恼火。
邵守辰不想跟他斗嘴,反正一定门不赢。「一定要想些别的办法……」他把脑力花在思考脱困上面
。
要不是手机被取走,他也不用困坐愁城。一堆重要号码都输入在里面,他从来也没费心去记,现在
好了,科长、同事,没一个人他联络得到,他终于知道那些该死的电话号码多么应该留在他脑袋里!
真***……他从来没这么想骂脏话过!
既然对外道路不通,那就表示他们只能待在这小镇里。不知道敌方的人手是否还在这附近,若答案
是否定,他们就可以在这旅馆等待后援;若歹徒循线追上来,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