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打动了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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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邓:现在我想跟他解释一下,一般我们说青春期是从9岁就开始了,到后青春期结束大概到25岁。我听了他们父子的对话,我真的是觉得,这个家里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说自己有过5年的自闭症的一个青春期的儿子,一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经常要做报告或者是要指导别人工作的父亲,一个有抑郁症的妈妈,3个人组成一个家庭。而妈妈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母亲这种角色缺失造成他们父子之间的对立就更强烈了。父亲拒绝站到儿子的立场上去看儿子,儿子也拒绝站到父亲的立场去体会父亲,父子俩彼此都拒绝站到对方的立场上去。
苏京平:天亮,据我所知,在这段时间里,你跟王程还是频繁往来,他好像挺认同你的?
天亮:还好吧,你得问他。
苏京平:是吗,王程?
王程:挺认同的。
苏京平:为什么?
王程:因为她能理解我,我觉得她跟我想法挺接近的。
苏京平:如果你爸爸也像这个天亮大姐似的去对待你,你会怎么样?
王程:那感觉肯定特别好。
苏京平:感觉就会特别好。我从你父亲那儿找到这个本子了。
王程:是吗?
苏京平:你很熟悉吧?
王程:我第一次见着。
苏京平:是吗?
王程:嗯。
苏京平:你看看,你父亲在里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其实他所记录的这些,都是对你的一些期望。
王程:我看了不感动,我觉得他可以直接跟我说,也可以跟我聊,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苏京平:这里还夹着很多你写给父亲的纸条,你跟你父亲说到,说你吃了将近20多片安眠药,你怎么可能想到轻生呢?
王程:嗯……我觉得活这么多年够了。
胡邓:但是我现在特别想跟你说,我觉得我们能不能,就从今天比如说录完节目以后啊,我们可以跟父亲签一个朋友协议,说明你做到哪一些,他做到哪一些,然后大家怎么样去做这个朋友。
王程:说实话,他就算是能做到,我也不可能理解他,因为毕竟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也够累的,我跟我妈现在就算都有病吧,也就他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胡邓:其实从这话听起来,你蛮心疼你父亲的。
王程:能不心疼吗?
胡邓:是呀,刚才我们说过,你父亲都保持了50年的这种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你要让他改变得给他时间。
王程:但是我不想跟他面对面。
胡邓:你们制定协议得在一块呀!不坐在一起怎么定协议呀?
王程:可以分着定呀,我不想看见他。我走的这1个多月,还有前一次出走的2个月中,我都偷偷地回家看过他跟我妈,那天晚上我回家去看他们,天亮大姐知道,下着大雨,我就在我们家楼下站着。
天亮:下冰雹那天,其实他特别想念父母。
王程:在我们家楼下站到半夜。
苏京平:下冰雹那天?
王程:对。
天亮:晚上2点多钟,下着冰雹,他突然给我发了一信息,跟我说自己在他们家楼下站着,就看着他们家窗户,他说他想看看这个被他折磨的爸爸。
王程:我在我们家楼下站了5个多小时,那天晚上,雨一直下着,我本想上楼来着,后来一想还是在楼道里面等着他吧,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能看他一眼,再后来我就想算了,于是就写了一张条,塞到他车里边了。
苏京平:你刚才说到这个的时候,我就想到你父亲开着车满水库地转,到处地找你、喊你,你想想那个时刻你父亲的心情和你站在楼底下的心情不是一样的吗?你们互相都这么在意,只要沟通,问题就可以解决,就像我们刚才说的疼爱这个词,咱们刚才说了,你在爱的过程中间是会有疼的,完全没有疼的爱你也感受不着,所以你还是本着一种沟通的想法,咱们尝试着继续往前走,好吗?
王程:嗯……
%%%如果你看到王程的脸,一定会读到反感和不屑。而在场外看着这一切的父亲王永林已经明显地失望了,他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但却带来了一股浓浓的,只有父亲才有的哀伤。
%%%演播室———单独调解父亲
苏京平:咱们再进一步沟通一下?
王先生:好。
苏京平:您想没想过一个这样的问题,当我们的电视台编导介入您这个家务事的时候,编导天亮跟您的儿子沟通得很好。
王先生:对。
苏京平:您知道因为什么吗,根据您的观察?
这里的对抗静悄悄(7)
王先生:我觉得一个原因是天亮的年龄可能比王程只大几岁,第二个原因是她的想法跟孩子可能比较接近。
天亮:实际上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您要把心放下来,把他当一个朋友。其实一开始他也是对我很有敌意的,他觉得我是您派过去的间谍。但我尝试着去理解他,尝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去感受他的感受,跟他去交流,跟他去沟通,这样他才慢慢地接受了我。第一次跟我见面的头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一个信息,问“他好吗?”您觉得这个他是指谁?
王先生:应该是他妈妈吧?
天亮:是男他。
王先生:那肯定是我了!
天亮:对,当时他给我发这个信息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孩子实际上就是嘴犟,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爱爸爸的,要不然他不会在夜里12点多给我发信息。然后我就给他回信息说,你爸爸看起来很憔悴,然后他就说:“这样,我明天跟你见一面,然后你告诉我爸爸我挺好的,小子很安逸。”今天您看见他了,是一头黑头发对不对?但是我那天看见他的时候,他是一头金发,带着今天这个眼镜,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黑色的,他说不想刺激爸爸。
胡邓:其实我觉得从内心深处,这个孩子对父母还是非常依恋的,尤其是他对爸爸、妈妈的这个爱是非常强烈的。但是也是我们刚才说的,他还不会表达。
苏京平:在天亮和王程的这种沟通交流过程中,您对比一下,您这个本子里面,用记录这种办法,这样一种形式,也算是一种交流,留下那么多的纸条,你们互相之间,您没意识到这之间有什么差异吗?
特别调解员:您没注意到,王程刚才提到了说,他觉得,他不是您的下属。我觉得有的时候您是用一种领导他的方式在跟他交流,应该有这种情况吧,那种潜在的权势的那种,那种感觉在里头。您得跟他交心,不是说以家长命令式的。为什么你们爷俩处到必须得递纸条这份上了?非得签协议的份上了?您说有几个父子之间签协议的呀?很少吧?所以我就觉得,您呢,就应该跟孩子作为朋友,心平气和地交流,我不是爸爸,我是你的知心朋友,您这样去跟他交流。
苏京平:您看您给儿子写的这些话,都是说教式的,“命运靠自己来把握,成才的路就在你的脚下,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了。”这就是您告诉他的话,他要看到这样的话,您说他作为一个孩子,他怎么想?“你已经处于犯罪的边缘,你现在要走的路,肯定是不好走的路。”这都是您写的呀?
王先生:对。
苏京平:您说他怎么就走到了犯罪的边缘了?您说他看到了这些之后他会怎么想?
王先生:我不想他犯罪了,是因为我没去提醒他或者我没说这个话,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聂阿姨:我想您可能是当领导的,是吧?您这个言词给那些成熟的成年人讲可以,但是对这个孩子讲这些话,他绝对是接受不了的,他听不懂,他给吓住了,您说是不是?所以我说,首先您没有读懂您的儿子,您的儿子说要跟您做哥们儿,您接受得了吗?我是你老子,我怎么可能还是你哥们儿?您肯定接受不了,但您应该接受。
胡邓:说句心里话,王先生,我觉得您挺为难的,为什么挺为难的,因为首先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做家长就特别难拿捏这个分寸,这是第一;第二呢,您又碰到这么一个跟您一样倔,或者说用咱们话说是轴一点的这样的孩子。
王先生:对!
胡邓:就更难拿捏(分寸)了。
王先生:对!对!对!
胡邓:所以我想,其实我们也看到您做了很多努力,您也用了很多心思。但有的时候可能不到位,或者说,没有做到点子上。那我想,可能您也要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看一些关于青春期孩子的书籍。同时,也看一些现代孩子们看的书,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他们的语言,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然后您再跟他沟通,他就会感到很吃惊:我老爸居然知道这些,知道QQ,知道MSN,知道红警游戏,知道CS!哎,我这老爸不错呀!这时候他就愿意跟您沟通了。
天亮:您妻子是那样的状态,他不能跟他妈妈交流。您儿子曾经跟我说过,他对妈妈的感觉是什么,他觉得妈妈是需要他来保护的,他也很爱妈妈,妈妈是很柔弱的。而爸爸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听您儿子一再说,希望你们是朋友式的那种父子关系。包括您说“姐弟”,其实我也没把我放在一个姐姐的位置。他说他比我成熟,他说,你是小孩,你是丫头片子,他这样说我。我比他大6岁,他说我是丫头片子。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可以接受,没问题,我尊重他。
苏京平:从肯定和尊重开始,改变你们之间的关系,建立沟通的渠道,打造你们这个和谐平台吧!
王先生:没问题!聂阿姨已经说了,我带头去做,做好,给孩子做出一个榜样。
%%%赵川再次走进演播室,看完两场单独调解的他和现场所有的人一样,知道今天将面对一个怎样的结局。
%%%演播室———真情告白
赵川:王程愿意上来跟他父亲面对面吗?不愿意就别上了吧。让他在楼下听着吧!来,还是给我切到那边演播现场吧。
这里的对抗静悄悄(8)
编导天亮画外声音:王程,就算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吧。
赵川:不要让他为难。
王程画外声音:我今天晚上要走,明天回家。
编导天亮画外声音:你今天晚上不用跟你爸回家。
王程画外声音:我瞅见他就够了。
赵川:不要逼人家和父亲面对面。
王程画外声音:走!
编导天亮画外声音:同意去了?
王程画外声音:哼!赵川怎么这么说我姐姐(编导天亮)?
王程画外声音:走!
%%%希望,赵川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他明白心存感激的人是会有爱的。王程在编导天亮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在长达3个小时的录制后,他终于同意和父亲坐在同一间屋里,同一张桌前。而这样的情景对于父子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现场又一次长时间的安静,直到赵川开口说话。
赵川:我看见你坐在演播室的时候,我看见你父亲坐在演播室的时候,包括你们两个分别在各自的房间的时候,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这种交流方式是煎熬。我不知道你在看到一个比你父亲年龄要小一轮的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在跟你父亲说如何做父亲的时候,你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触?
王程:替我爸感到悲哀。
赵川:王先生,我相信您在另一个演播室,听儿子在说他的想法的时候,内心也不能平静。
王先生:对。
赵川:我不知道我推测得对不对,可能从您的内心有这样一种感受,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挺失败的?
王先生:在教育孩子方面我是失败的。
赵川:其实我内心特别难受,跟你说句实话,我特别难受,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父亲。我们一直在说交流的方式,你认为你父亲的教育方式不对,可能你父亲认为你的方式不对,甚至有些行为是过激的。我在楼下导播间听大家议论,我们机房的大爷,一个将近70岁的老人在下面看着说,我们指责的话太多。王程,你坦诚地说,在你看整个节目的过程当中,我们跟你聊也好,跟你父亲聊也好,是不是我们指责的声音多了一些?
王程:是。
赵川:但是我们是不是想为你和你父亲和好努力?
王程:嗯。
赵川:我们采用的方法和你父亲的方法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服你(王程),或者给您(王程的父亲)一点启示。我们都太着急让你们和好,我们希望看到你们父子可以在我们的演播现场和好,你们可以和好如初。实际上我们太天真了,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奇迹,可以让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