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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晓月知黎明-第65章

小说: 晓月知黎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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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唐黎直接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台下走了。我觉得他完全是想把我这只手弄残,三次都捏在同一处手腕处,还都是用了力道的。他放在我腰侧的手狠狠使力,将我钳制在他怀里无法挣扎。但在外人看来,他这粗鲁的动作却变成了一种宠溺的拥抱。

他倒是不嫌弃我这一身脏臭。经过阿明的时候,还斜眼睨了阿明一眼。将我更加用力的往怀里挤,甚至没有给我一点转头的机会,就那么跟阿明错身而过,连一丝眼神交流都没有。

走出不久,就有一辆马车等候在那,蓝唐黎直接将我推进马车,他紧接着跟上来,却立刻与我保持最远的距离,阴郁的脸上满是厌弃,一点也看不出是刚才那个“亲密”搂着我的人。

我拉开车窗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味道确实难闻,刚才心思都放在刑场上,根本就没精力管这满身恶臭,现在确定阿明没事了,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厌嫌自己了。

突然,眼前闪过一辆熟悉的牛车,我下意识将头向外探了些,正是那个浇了我满身馊水的车夫,他显然也看到我了,还转过脸冲我戏谑地眨了眨眼,可恶!

“走!”蓝唐黎突然一声,马车随之晃荡,我一个措手不及,脑袋咣当一下就撞在窗棂上。扫了一眼斜对面的蓝唐黎,眼神比灰蒙蒙的天空还阴郁。我径自揉了揉额头,如今我们算是完全撕破了脸皮,不过这样更好,我已经疲于在他面前做戏。

到了王府,蓝唐黎先我一步下车,我则终于能如愿以偿自己跳下车了。

尹田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一旁是面带担忧的小玉,看来是她给尹田用了解药。

路过尹田时,蓝唐黎先是无视,走过了几步又不知怎么的退了回来,朝着尹田的肚子上就是两脚,丢下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小玉上前迎上我,惊呼道:“公主,你怎么了?”

我笑笑,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不过遇到个疯子,去准备洗澡水吧。”

这一团乱七八糟的事似乎就这么停止了,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躺在焐有暖炉的被窝,居然也没再觉得冷或者睡不着,也不会觉得少了蓝唐黎这个人体暖炉而惋惜了。看来心里没负担了,也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我是一夜好梦,不过有些人的夜晚,确是彻夜无眠了吧。

早上醒来,小玉就告诉我,水烟碧的孩子掉了。昨晚不知怎么的,水烟碧突然大出血,深夜找来大夫,一直忙进忙出,天拂晓才算捡回一条命。

我正悠闲地嗑着瓜子,忍不住微微皱眉,我可记得她昨天还生龙活虎地在我跟前晃荡呢,怎么一下就大出血了,听着怪蹊跷的。

小玉给我递上茶,眼睑微抬看了我一眼,又道:“听说,王爷昨天去了九公主那。”

扑哧一下,茶水还没入喉就被我喷了出来。我看了眼小玉的神色,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看来,我没想歪。

蓝唐黎居然这么饥渴,想替他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多得去了,他至于孕妇发泄吗?

“公主,我们要去看看九公主吗?”我摇摇头,水烟碧现在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我了吧,不禁有些感慨,这女人明明生得是富贵命。怎么过得比下层阶级的女人还凄惨呢?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阿明会有生命危险,不仅仅因为冷清了那块免死金牌。还因为老皇帝在听到上官谦说阿明时,双眼中那意欲深沉的目光。那是一种惜才,想为己所用的锐利。

想必他对阿明那些孔明灯,盔甲什么的也略有耳闻,他想从阿明身上得到更好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把阿明留在蓝国,并安排到工部。

我跟蓝唐黎的关系虽然闹僵了,但我却没有什么忌惮或担忧的。他唯一能拿来要挟我的就是阿明,如今阿明身后站着的是老皇帝,从刑场上那场对话可以看出,不管蓝唐黎翅膀有多硬。老皇帝还是能制住他。

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利害关系,只要蓝唐黎不刻意找我麻烦。我们就可以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下去。而将来的事,就等将来再说吧,我和阿明现在的状况只能自保,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内力去找知知。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知知会好好的活着。就如同我和阿明,因为我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无论情况如何糟糕,我们韩家的人都会顽强的活下去。

在屋子里闷了一个多星期,王府里的气氛也差不多恢复平静了。这天,正坐在窗前,突然感觉有淡淡地光透过窗布照过来,打开窗户一看,居然出太阳了。

这里的天气真得像极了北方的天气,一到冬天就灰蒙蒙一片,很少能见到太阳冲破云层,阳光撒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刺眼,反射在雪地上,有一种亮闪闪的美丽与柔和。

“小玉,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突然有种莫名的豁然,很想出去走走,随便哪都行,让我见见陌生的面庞和陌生的地方,感觉自己还有一些人烟味。

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小玉却低声说道:“公主,尹总管说,从今以后,没有王爷的允许,您哪也去不了。”

我的动作因为小玉这个话而有些许停滞,我转过来,挑眉道:“你再说一遍。”

眼睛瞟见小玉复杂的眼神,我突然摆摆手,说:“算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等小玉出门后,我脸上的冷笑才逐渐浮现,软禁吗?但是无所谓了,在王府的这些日子,本来就像在监狱一般,不过是继续延续这样的生活,反正吃穿都是最好的,我又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蓝唐黎,我们就来比比看,谁更有耐心。

这么想着,我反而活得很自在,又开始行使那个科学作息表,按点睡觉,按点起床,按点吃三餐。

偶尔我还会自己下厨倒腾一些东西,吃不完就赏给那些丫鬟们。我甚至学起了刺绣,刺绣这门艺术在这还真是普遍到泛滥,我根本不需要另外找什么专业的师父,哪儿不会了,随便找个丫鬟都能帮我解决。

感觉差不多摸到门路后,我就找了一副颇有难度的《百子戏春》图作为我的出师作。看我每次都绣得那么认真,丫鬟们有时候会带着同情地目光说:“王妃如此的诚意,一定能感动上天,王府里很快就会有真正的《百子戏春》了。”

我笑笑并不回答,我这身体的状况在王府也不算什么秘密,她们都以为是我盼子心切,孰不知这副刺绣我是准备绣来给阿明和冷倾玲作为结婚礼物的。我从来就没想过给蓝唐黎生孩子,也并不期盼和蓝唐黎子孙满堂的景象。

☆、我想吃豆腐(一)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我终日呆在晓月居内不出。水烟碧自从孩子掉了以后就一蹶不振,一直都在用药,听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动,也很少出来露面。

至于蓝唐黎,那就更少出现在王府了。本就是花天酒地惯了的人,规矩了这么久,自然要去好好释放下了,那个游走在花丛中的黎王又回来了。

曾有好几次,听到丫鬟私底下议论,说蓝唐黎经常满身胭脂酒气回来,呆不了一会儿就又出去了,还带着艳羡的语调议论他为求某位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绯闻。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充满同情与小心翼翼,我虽然觉得可笑,但也懒得去理会,只管专心绣我的《百子戏春》图,对晓月居以外的事,完全充耳不闻。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将近四月的天气,少了冬日的阴霾,多了些春日的气息,虽然还未到遍地绿野的时候,但也着实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躲过了寒冬酷冷,却没躲过春寒料峭,我居然惹了风寒。

一开始只是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并没当回事,想着多喝点白开水润润就好了。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过了几天,某天早上起来,嗓子居然开始尖锐的疼痛,鼻子也开始不通气,真正的头重脚轻。我在床上挣扎了好久,任凭小玉唤了我好几声,也始终没有力气爬起来,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严重性。

其实小玉老早就说要给我请大夫,我一直拖着不让她请,在我的意识里,这种小感冒根本就微不足道。

可如今我连下床都有问题,小玉满脸焦急。丝毫不敢耽搁,一大早就跑去找尹田给我请大夫。

尹田的办事效率一向高效,大夫很快来了,给我把了脉,又问了小玉我的症状,写了药方,抓了药。

尹田吩咐下人去熬药,他则在一旁又向大夫细细问了我的症状,那感觉就好像我得的不是风寒,而是癌症。

等药的空档。小玉就按大夫的吩咐不停地给我额头上换冷帕子,如果不是大夫说我发烧了,我都快遗忘这种感觉了。算起来,我确实有很多年没生过这种大病了。

隔着床帷,尹田就一直站在外面,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时不时插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什么王爷最近很忙,很少得空回府;什么天气开始好了,王妃有空应该多在院子里转转。

药端上来的时候,他又说道:“王妃,良药苦口,您忍忍就好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他每天都会按时端着蒋太医开的调理体寒的药让我喝,那么苦的药我都从来没有间断过,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苦而耽误了自己的健康。

一连好几天。我都躺在床上下不来,尹田每天都会让大夫来给我把脉,亲眼看着小玉把我喝完药的空碗拿出去才离开。

喝了几副药后,烧是退了,嗓子也没那么难受了。可身体却还是没有一点力气,连着肠胃都变得很奇怪。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就连喝下去的清粥,都会被我原封不动地吐出去。

这是一种遥远到陌生的熟悉感,父母刚去世那阵子,因为疲惫与压力,身体承受不住就发起了高烧。

当时为了省钱,就到小诊所去打了两瓶吊针,医生本来说是要我连续去挂三天水,但当时我们三个连吃都紧紧巴巴的,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够我吊三天的针呢。

我不顾知知和阿明的劝说,硬是拔了针就要回家。晚上又反反复复烧了几回,都是知知在帮我擦酒精降温。

就这么硬撑了三四天,我的烧竟也奇迹般地退了,但是,也如现在一般,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没有任何胃口,甚至见到食物就想吐。而且我坚持自己的病已经好了,拒绝知知和阿明带我去看医生。

但到最后,在我虚弱得连话都快说不了的时候,看到客厅那张全家福,我心底就突然有了对某种食物强烈的渴盼,而那食物,也确实救了我的命,让我重新有了活力。

“公主,这是厨子新熬的汤,您至少喝点吧,否则身体真得会受不住的。”小玉担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的思绪从记忆里拉回。

我微微摇摇头,说:“撤了吧,我不想喝。”

现在连说话都这么费力,平常能一口气说完的话,现在也不得不分两次说。喘了几口气,我正想说下半句的时候,眼前却突然晃现一双精致的黑靴,许久不曾听到慵懒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多少喝点吧,不喝身体怎么能好呢!”

我微仰头,蓝唐黎幽深的眸子就那么跌入我的眼睛,两个多月没见,他倒是越发意气风发了。一身包领束腰紫色华服,那张脸一如既往地英俊邪魅。

蓝唐黎拿过小玉手中的汤碗,小玉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蓝唐黎修长的手指握在白玉汤勺上,舀了半勺轻轻吹了吹,往我嘴边递过来。

他大概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我有些无奈地苦笑,却还是没有反驳,就着那勺子将汤喝下去。从喉头到胃部。一路灼烧般的疼痛,熟悉的抽搐感,我一把推开蓝唐黎,喝下去的一小口汤,却让我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由小玉伺候着擦干嘴边的秽物,漱了口,人显得更加蔫软,稍稍动一下脑袋都天旋地转般的眩晕。

“怎么会这样?请大夫过来看了吗?”

蓝唐黎的声音响起,回答他的是尹田恭敬的声音:“每天都有请大夫来看,药也按时吃的,照理说烧都退了,应该开始好转了才对,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庸医!”蓝唐黎冷哼一声,似迟疑了几秒,他说:“去把蒋太医请来。”

“王爷,陛下吩咐过。。。。。。”

“到底谁是你的主子?父皇那,本王自有交待。”不等尹田说完。蓝唐黎就冷冷打断他。

尹田默默退了下去,感觉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但我却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没有,我只能喃喃地说道:“豆腐,我要吃豆腐。。。。。。”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拨开我额前汗湿的发丝,蓝唐黎说:“晓晓,你说什么?”

我想睁开眼,但眼皮就如被胶水牢牢黏住一般,根本就抬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如呓语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豆腐,豆腐。。。。。。”

我再次清醒。是被阵阵刺痛感弄醒的,我听到一个声音说:“这丫头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老夫只能先用银针把药打入她的脉络,这也只是暂时的。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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