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再嫁-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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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罢也罢,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好好养身子要紧。”
叶子衿不禁仰头,眯着眼,细细的打量宋宁默的神色。一身雪白的宽松家常衣裳,或许是错觉,总觉着他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不过神色间的疲惫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叶子衿心中一痛,从被中抽出手去,握住他的手,“你也歇息歇息。”
宋宁默却是轻声的笑:“怎么,心疼我了?”叶子衿眼眶微湿,将头埋在枕中,声音虽低,可在这寂静的内室却是格外清晰:“嗯。”宋宁默身子僵了僵,一双手将她的小手包裹住,声音低似叹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叶子衿心知自己一时糊涂,闯下祸端,唯有温顺点头,“以后不会了。”“好了好了,不要多虑了。”宋宁瞬间便释然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饿了吧?我去叫人端一碗燕窝粥来你垫垫肚子,夕暮开了药方,待会还得吃药。”
“夕暮?”叶子衿略略一思忖,便会意道:“是夕暮救了我?”“嗯。”宋宁默应了一声,似乎不愿就此话题多说,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推开门,扬声唤道:“紫苏,夫人醒了,去厨房端燕窝粥来”
守在外头的几个丫鬟心中无不雀跃,紫苏眼中一亮,忙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厨房。
叶子衿却是满腹疑窦,连连追问:“当时只记得似乎是晕过去了,夕暮是去宗庙过后才来的,还是当时你就守在宗庙外头?”想到当时的情景,宋宁默神色下沉,冷声道:“才醒过来,正是该多静养的时候,怎么如此聒噪?”话虽如此说,口气却并不责备之意,反而充满了溺爱。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通常很重。”叶子衿抿着嘴笑,“你不妨和我说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了。”宋宁默郁结的瞥了她一眼,在炕边坐了下来,揉了揉眉心,说道:“当时是抱着你在半路上截下了夕暮,在马车里止了血,他开了几味药方,后来我就带着你回府了,再之后他来过两趟,见你迟迟不醒,又扎了几针。”
叶子衿盯着他郁结的神色看了好半天,促狭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夕暮欺负你了?”“欺负?”宋宁默大大的凤眼斜了过来,眉头蹙了蹙,“算是吧。”“你们多年的情义,你让他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子衿笑语盈盈的望着他,“我竟不知宁默几时这样小心眼了”
不过是一句打趣之语。
宋宁默平时那样机灵的人,此刻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如花似玉的娇妻,被楚夕暮那厮白白看了好一阵子,这口闷气便一直憋在胸口,挥之不去。如今叶子衿竟风轻云淡的说没什么大不了?
若不是这女人在病中,宋宁默当真要将她狠狠压在身下,仔仔细细的盘问一番,什么叫做大不了?
眼看着叶子衿脸色苍白如纸,终究是不忍发作,只得按捺了下去,含含糊糊的说道:“都过去了……”恰巧此时紫苏端着燕窝粥进来,解了他的窘迫,只待紫苏托着木盘走到了跟前,扶起了叶子衿,便挥了挥手:“下去吧。”
紫苏原本打算细细瞧瞧叶子衿的打算彻底破灭,然而还是偷偷瞧了叶子衿好几眼,又想到宋宁默这几日的小心在意,也就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为自己小姐欢喜。叶子衿唯恐他搬出吃茶的那一套,不待他多言,乖乖的将他递到唇边的汤匙里的燕窝粥一口一口的吃了干净。
宋宁默见着她胃口甚好,心中也十分欢喜,一直到最后一口燕窝粥吃完,才放下了小瓷碗。又掏出帕子替她擦净了嘴角,轻声问:“还饿不饿?”叶子衿忙摇头,“现在很饱。”宋宁默细细看了她一眼,又将被子朝上拉了拉,“夕暮说才用过饭不能躺着,你暂且坐一坐,我们说说话。”
叶子衿在炕上躺了三日,全身上下,无处不酸软,听了这话,也就懒懒的靠在大迎枕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歪着头看他。眼前的人,无一处不好看,偏偏又是她的夫君。想到此处,颇有些恶毒的笑了笑。
似是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宋宁默将身子往前凑了凑,眨巴着一双凤眼,“有请娘子鉴赏。”那模样,那神色,活脱脱一个无赖叶子衿却偏偏喜欢他这样,言不由衷的呸了一声:“离我远点”
宋宁默伸出了手,看架势似乎是要挠痒痒,叶子衿怕痒,忙朝床内躲了躲,身子稍稍一移动,便觉心口疼痛不减。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将将才恢复了半点神色的面庞又惨白了下去。
“子衿——”宋宁默心中一紧,忙将她倾斜的身子稳住,又慢慢扶着她坐起,“别乱动,我吓唬你的。”叶子衿虚软的笑了笑,问道:“要多久会好?”“夕暮说至少得三个月,不过我看这模样,得休息半年才好。”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怕闷,夕暮已经继承大统,余下的路,要靠他自己来走。我横竖是无事的闲人,日日守着你,陪你说话解闷,可好?”
叶子衿心中一暖,似绽开了三月的梨花,“好。”宋宁默也露出了浅笑,轻轻揉捏她的双肩,他长长的青丝便垂落在了她的胸前。两个人的黑发交缠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叶子衿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他的一缕发丝,然后将两个人的头发结在了一起。
宋宁默眼角余光见着,唇角绽开了一抹笑,嘴上却嗔道:“缠成这样,待会我怎么起身?”“你也别走动了。”叶子衿信手将他的衣带扯开,“陪着我睡会。”宋宁默身子一僵,颀长的身子悬在了半空,却仍是垂下眼,看着她的小手,一层层散开了他的衣襟,心口漾开了一层层涟漪。
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悸动。这几日他一直在床边守着,甚至不敢合眼,唯恐一睡下去,醒来之时,就会失了她。偶尔实在按捺不住浅浅眯一会,在梦中也会看见她苍白的脸,屡屡被噩梦惊醒。
也着实是累了。
也就顺了她的意,将凌乱的衣裳一把扯开,随手扔在了屏风上。动作也不敢过大,唯恐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牵动了两个人相缠绕的头发,引得她再次动作。好在在家中,穿着的都是家常衣裳,三下两下便除了下来。浑身上下仅着一身薄薄的亵衣,自被中将她单薄的身子拥住,慢慢下滑,“睡吧。”
叶子衿温顺的躺了下去,鼻间满是她熟悉的味道,只觉得恍若隔世。无意间触摸脖子,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的液体。念头闪过,也就朝着他凑了凑,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真暖和呀”叶子衿惬意的眯着眼,轻声说道。
宋宁默呼吸略略有些紊乱,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轻轻将她拥住,绣着自她身上传来的幽香,这几日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又将被子朝她脖子间压了压,才安心的合上了眼。
或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没多久功夫,叶子衿便听见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触摸他长长的眼睫。叶子衿清楚的知道,在这眼睫下,掩藏的,是怎样一双深入寒潭的眼睛。
不一会,她也坠入梦乡,沉沉睡去。
梦里花开满山坡,独见宋宁默一人,立在那高处,衣袂翻飞如雪。
叶子衿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宋宁默只觉这一觉格外的悠长,也格外的踏实。等到他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尚不知如今是何时,只见满室的月光,清辉撩人。宋宁默揉了揉睡眼,一转头,枕边滚烫的呼吸,便一下下的吹拂在了脸上。
在这黑暗中,她的容颜看不真切。宋宁默嘴角微勾,摸着她的侧脸,微微的笑。
没有理由,此刻,心中一片晴空。
于此同时,晋王府的书房,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这几日,皇上当真是频频来往于宁默府上?”晋王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的确如此,听说皇上登基当日,公子不知何故拦下了皇上,二人进了马车,久久未出,这事情也被传的纷纷扬扬。甚至有坊间传言,说是皇上能顺利登基,十有八九,是公子的功劳。”汇报消息的人压低了声音。
“怎么可能”晋王身子一瘫,重重坐在了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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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繁花(四)
第一百五十六章 繁花(四)
那个一直以来在他眼中顽劣不堪的幼子……
那个曾经和宋思平比起来,不值一文的幼子……
那个从诞生开始便一直遭到他冷落的幼子……
过去种种,有如走马观花,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当年宋宁默年少之时,频频外出,多则一年半载,少则十天半个月,晋王府上下,无人知道这位二公子去了何处,又做了何事。初时年岁小,只当他是贪玩,横竖晋王见了他便觉得厌烦,整日整日的不出现,也省却了大家的烦恼。
到后来,长到十三四岁,仍旧不改旧时行踪,下人们见了,也只当二公子出去寻花问柳,难得的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什么风流轶事传入他耳中。然而这么多年,宋宁默荒诞不羁,不成气候的印象,早已深入他脑中。
谁曾想到,就是当年看起来那样平庸的小儿子,到如今,极有可能是推动楚夕暮登基的始作俑者。早年时,晋王何尝没有匡扶天下的理想,只是后来这份激情渐渐被磨灭在了时光里。如今细细回想,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份理想,终究被宋宁默化作了现实。
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却是再也无法修复了。
一念及此,晋王颓然的扶住额头,郁结的摇头。
到底是多年的属下,如何能不懂晋王的心思,也就低声说道:“听说二公子对二奶奶宠爱有加,这次二奶奶受伤……”“混账东西”提起此事,晋王便觉怒火蹭蹭直冒,“若不是你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如何会下如此狠手?”
那属下神色微变,却仍试探道:“那时候人来人往的,即便是要查,也不会知道是谁,王爷不妨做个人情,趁机派人送一些人参燕窝去二公子府上……”晋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一向骄傲,突然之间却不得不向宋宁默低头,有些下不来台,也就僵着脸,没有做声。
那属下察言观色,立刻说道:“不管怎样,王爷都是长辈,对晚辈慈爱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晋王这才自觉面上有了光彩,微微颔首:“既然这样,那就去库里挑几支上好的人参,再挑一些补品一道给二奶奶送过去。”
“这时候再送人参,怕是迟了吧。”雕花木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一道长长的阴影落了下来。
晋王和下属同时一愣,忙循声望去。只见皎洁的月光下,宋宁默如同谪仙子下凡一般,施施然立在门口,说不出的朗月清辉。晋王脸色大变,目瞪口呆:“你,你从哪里来的?”“很不巧,我将将在屋顶上晒月光,见你们说的正到兴头上,不好打扰。”宋宁默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不过现在既然要送礼,我这个主人来了,岂不是正好?”
晋王身子僵住,朝后退了几步,随即又觉得这样有胆怯的嫌弃,又朝前迈了几步,“你要如何?”“我要如何?”宋宁默冷笑了几声,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剑锋在月下散发着一层冷幽幽的光芒,“这柄长剑,似乎是寂寞了呢。”
随着话音落下,屋子里传出了清脆的响声。
“再有第二次,人同此桌。”声音再次飘来时,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门口空无一人,似乎方才,只是幻觉。
“这等剑法……”那属下不过瞟了一眼,便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叹声。
只见那案桌四条腿被平行劈断,而那桌面却平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甚至于盛了大半黑墨汁的砚台也还完好无恙,墨汁纹丝不动,一滴也不曾溅出。可见得方才那一剑,是怎样的出神入化。
这无疑是对晋王最大的警告。
既然他有能耐匡扶天下,那么让这晋王府平平静静的更换主子,也不是不可能。
晋王拭了拭额头的冷汗,目光落在了案桌上,嘴角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当年宋宁默和楚夕暮的那一番奇遇的吧。一个遇上了天下第一的剑客,一个遇上了救人无数的神医,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为君者学会了治病救人,为臣者,学会了剑斩妖魔。
所谓仁君能臣,也不过如此。当初的二人原本选择不同,到最后,却是殊途同归。
宋宁默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西院,默然立在院子外头站了一会,眼中一黯,片刻间又恢复了淡漠,脚尖轻轻点过,身影便消失在了晋王府外。外头无人瞧见的暗处,两匹马好整以暇的在树下吃草。
“公子,方才晋王……”川穹犹记得他眼底的杀意。
“我说过,没有第二次。”宋宁默按在了剑鞘上,“哪怕是父亲,也一样。”
川穹稍稍有些愕然,随即想到叶子衿发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