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再嫁-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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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默哧的一声,轻笑了笑,“这也说不准,也得看兴致,譬如现在我兴致就很高。”看模样,看神色,竟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味道。“整人的兴致?”叶子衿失笑,“我也是叶家的女儿,若是大姐闹得太难看,到时候我也颜面无光,你可收敛着一点。”
“我省得。”宋宁默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将大迎枕朝上挪了挪,“你再眯一会,也快到正午了,我去端几样小菜与你吃。”“这么快?”叶子衿只觉用早膳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情,怎么才说了一会话的功夫,就到了正午?
不过从屋子里的阳光来看,似乎的确是不早了。
或许是窝在床上的缘故,叶子衿并不觉得如何饥饿,只随意说道:“不大有饿意,随意弄几样小菜好了。”宋宁默摸摸她的头,笑道:“我让厨房熬了鸡皮笋片汤,你好歹尝一尝。”尚未等叶子衿答话,便听门外传来川穹的声音:“少爷,夫人,皇上来了”
叶子衿愣住。
虽说楚夕暮来过一次,可这次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更何况还是在白天出现,还是叫人大吃一惊。“来做什么?”楚夕暮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冷了三分。门外久久的没有声音传来,宋宁默一拂袖便放下了帐子,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走到门边,信手一拉。
楚夕暮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前。
玉色的袍衫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头上的白玉簪子映衬得黑发如墨,说不出的好看。
宋宁默见着便直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来瞧瞧病患。”楚夕暮的目光一如从前的冷清,却柔和了许多。
宋宁默别开头去,冷哼了一声,“多谢你费心了。”这不情不愿的口气,让叶子衿很难想象宋宁默此刻的心情。半卧在床头,从薄纱帐子里,看着相对的二人,微微的笑。难得见到宋宁默吃瘪的样子啊……
“你来晚了,她已经歇下了。”宋宁默挡在了楚夕暮身前,一副要送客的模样,“改日再来吧。”楚夕暮不动声色,冷冷清清的问:“是么?”晃了晃手上的医箱:“难得我亲自过来,还带了药……”
宋宁默一肚子的干醋,只是不好发作,狠狠瞪了他一眼,扬声说道:“子衿,醒一醒,皇上屈尊来看望你了。”叶子衿掌不住,缩在被子中,吃吃直笑。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就连性子冷清的楚夕暮,也有些不似从前……
不过,见着宋宁默别扭的样子,也别有一番趣味。
“我醒了。”叶子衿自帐子中收敛了笑意,做出自梦中初醒的模样来,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皇上日理万机,莅临寒舍,妾身感激不尽……”每听着她说一句,宋宁默脸色就沉一分。
楚夕暮若有所思的瞟向帐子,冲着宋宁默挑了挑眉梢。
宋宁默眉头紧蹙,无可奈何的坐在炕边,目光不时从帐子上掠过。
叶子衿自帐子中伸出手腕,楚夕暮修长的手指便搭了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带着一股寒意。这样的静谧,让叶子衿有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只不过,床边多了一个人。叶子衿想起他说过的吃味一说,在帐子中,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想也知道,宋宁默的脸色现在一定十分难看……
却不知宋宁默隔着薄薄的一层帐子,见着她面上温馨的笑容,一张脸更是冷了下去。
“休息几个月,也就好了。”楚夕暮收回手去,“记得要静养,不得下床,更不得动怒。”叶子衿自然一一应了。“以后可不能再莽撞了。”楚夕暮忽而长长的叹息,“闹出这种事……”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
似乎,有什么挥之不去的情愫……
叶子衿垂下眼去,没有言语。
这种情况,叫她如何说起?
只是,细细品味,却觉楚夕暮话语中,似乎是在告别。
“我们出去走走吧。”宋宁默打破了此刻的静默,轻拍了拍叶子衿的头:“紫苏待会会送饭进来,用过午膳以后记得吃药。”一五一十的,交待的十分仔细。眼角余光见楚夕暮淡淡的望着自己,叶子衿有些不安的垂下头,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宋宁默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楚夕暮紧随其后,二人一直到了院子外的凉亭中,才停下脚步。
“说罢,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宋宁默略略有些不耐烦,靠在凉亭石柱上,遥望着远方的繁华。
“父皇过世,五十天了。”在这样的气氛下,楚夕暮所言,不免有些煞风景。
“所以?”宋宁默不动声色。
“只是有些怅然,日日忙碌,却怀念从前在乡野间平平淡淡的日子……”微风拂过,长长的黑发被撩起,空气里都是花香。“更怀念的,是在苏州的时候吧。”宋宁默低声呢喃,神色古怪,竟有几分幸灾乐祸:“一年以后,那些个大臣们,就该上奏请你立后了。”
楚夕暮闻言笑了笑,良久良久的静默。
“我在苏州之时,曾经见过一种药草,那种药草很奇怪,只开花,不结果。”阳光下,楚夕暮的笑容有些苍凉,“一语成谶。”宋宁默别开头去,“身为帝王,坐拥天下,看遍繁花似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许多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固执的不肯承认。
“是啊。”楚夕暮笑了笑,身影在太阳下落下了长长的影子,“也该回宫了。”
“有些事情,再不舍,也得舍。”宋宁默望着他的背影,冷冷说道。
楚夕暮身子僵了僵,脚下却不停,朝着小道尽处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 花开(二)
第一百六十章 花开(二)
宋宁默靠在凉亭中,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深处,才挪开了目光,仰面望着那空中纷飞的乱红。
有暖风拂过,撩起额前碎发,他的神色,渐渐隐藏在阴影里。一路上分花拂柳,回到内室时,叶子衿已经吃过药,耐不住午困,已趴在枕上睡着了。
宋宁默的到访令宁王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来的该是叶子辰,却怎么也没料到是作为女婿的宋宁默……
诧异归诧异,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
宁王亲自到了垂花门前,迎着他进门,“难得二公子亲自到访……”宋宁默倒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我这一趟,却是为岳母做说客的。”露出几分无奈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宁王眼珠子转了转,亲昵的笑道:“这事待会再说,现在先和吃几杯薄酒要紧。”
宋宁默酒量甚好,倒也不拒绝,当真陪着宁王吃了一整坛酒,因为是国丧,也不便有丝弦之乐,宁王略带愧意的说道:“薄待了……”宋宁默却是轻声笑了起来,“我看着贵府上丽姬美妾不少,才一路上走着,便见了好几个,日后择日再来一睹风姿。”
对于这一点,宁王一向骄傲,也就畅快大笑:“一言为定,到时候也叫你瞧瞧”说到高兴处,也就爽快的挥了挥手:“二公子若是有瞧得上眼的,现在就带回去好了”“这事暂且别论。”宋宁默笑意收敛了几分,“我倒是想渐渐尊夫人……”
来意如此,宁王也不好拒绝,只一脸的苦处:“当初我以为是大家闺秀,谁知心胸狭隘,容不得人,我的苦处你是见得到的,我已是年近三十的人,膝下却仍是空虚,不得已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一件事情上,宋宁默似乎格外的通情达理:“我也不过就是来瞧瞧……”
看样子,似乎也并非心甘情愿……
宁王也就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径直领着宋宁默到了正院。
谁知道那厢里叶子佩正发疯,几个仆妇都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
宁王见着势头不好,略有些犹疑。宋宁默却是已一脚迈了进去,匆匆扫了一眼,立在门边没有动弹。宁王见着屋子里满地的狼籍,皱了皱眉。罗妈妈见机,脸色大变,不住朝着盛怒下的叶子佩使眼色:“夫人,夫人,王爷来了”
叶子衿浑然不闻。
“从小到大,我事事都比她强,论聪明,论才智,论容貌,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可是娘亲永远对她关爱最多,凡事都宠着她,还叫我让着她,凭什么就连到了余杭,小舅舅也只和她一起玩乐,将我抛在脑后,我背诗就是理所当然,她背出一首,爹娘就拍手称好,在外人外面,也总是夸奖二小姐如何聪明如何能干,凭什么”大滴大滴的眼泪自叶子佩无神的眼中涌出。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成婚多年无所出,她就连和离,都能顺顺当当的,到了庄子上也是如鱼得水。要说不孝,她才是不孝一声不响的和离,丢尽了我们叶家的脸面,娘却包庇她。我要和离,爹娘都不肯答应,甚至不肯让我回家,我哪一点不如人?”她每说一句,宁王的脸色就难看三分,若不是碍于宋宁默在身边,怕是此刻就冲了上去。
而宋宁默显然露出了十分的兴致,拦住了宁王跃跃上前的脚步:“不妨听她说完,也好知道到底是怎生回事。”宁王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按捺了下去。
“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得了所有人的宠爱”叶子佩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将眼前所见的小物件尽数砸了个干净。“似乎不是所有人的宠爱。”宋宁默轻飘飘的声音自门前飘来:“我听说国公爷一向对你言听计从……”
“那也是应当的”叶子佩咯咯直笑,“身为一家之主,就要懂得辨别,谁才是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女儿。要是我生出了儿子,这宁王府,还不是我说了算?哪里轮的到那几个小贱人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不得安生?”
到底是辛秘之事,宁王张了张嘴,“二公子,这……”“无碍。”宋宁默靠在木门上,微微的笑:“我也好奇得紧,大家出来的女儿,是怎样闹成这副模样的?”宁王嘴角嗡了嗡,没有吱声。
“我明明是叶家最值得骄傲的女儿,那术士说,我这一生就是皇后的命我是要做皇后的人”砰的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入耳中。宋宁默好整以暇的避开了碎屑,幽深的目光中满是寒意。
那一声出自宁王之手。
眼见着叶子佩越说越不成个样子,宁王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起书案上的花瓶就砸了上去。叶子佩瞬间便没了动静,左侧头上冒出了潺潺鲜血,染红了白皙的面庞。宁王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伸指到她鼻间,见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回头对宋宁默致歉:“贱内自听说要休妻以后,一直就这样狂躁,还请二公子不要见怪才是。”面上虽算沉静,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这燕京城谁不知道晋王府二公子和当今圣上私交甚笃,方才叶子佩所言若是被他听了去,岂不是……
越想越觉得心惊不已。
“我只看见一个疯妇在胡言乱语而已。”宋宁默别开了头,看了没有看地下的叶子佩一眼,“这是宁王府的家事,我也不过是受了岳母所托来说说情罢了,既然如今不可挽回,那我也不得强求了。”
宁王的神色明显有所缓和,应和道:“是啊是啊,她就是一介疯妇……”不住瞟向宋宁默,见他神色无异,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就殷勤的邀请:“好容易才寒舍一趟,却为着这事败了兴致,不如让我做东,请你去外头快活一回?”
宋宁默不动声色的拒绝了他的提议:“美人在怀固然是好,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也该早早回府,尚有些琐事在身……”宁王只当他是有公务在身,愈发的热络了起来,“公事要紧,公事要紧……”
宋宁默微微颔首,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临走前又说道:“看来尊夫人是疯了,你还得当心些,免得受其连累。”这话落在宁王耳中,自然衍生出了无限的意思。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宋宁默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
府中,叶子衿百无聊赖,正就着亮堂堂的阳光穿针引线,想要绣出一副百鸟贺寿图来。这是极费时间的活计,也耗费心力。叶子衿盘算着再过不久就是叶夫人的生辰,也该送些礼物作为表礼。
宋宁默进门时,她并没有察觉。一直到仰仰头,活动酸软的脖颈时,才惊觉宋宁默不知何时已坐在了窗边的榻上,手中握着书卷,不时翻上一页。“你是何时回来的?”叶子衿看了看满地斜阳,出口问。
“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夕阳下,宋宁默的神色格外柔和:“见着你在忙,就没打搅。”说着,起身凑了上来,看了看她手中的针线,柔声说道:“天色已晚,仔细眼睛,明日再绣吧。”叶子衿听着他柔和的声音,心里甜滋滋的,温顺的点头:“好。”
想到叶子佩的事情,便问:“你去宁王府那边,如何?”“没什么进展。”宋宁默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两不相让,大抵是没法子了。”叶子衿并不觉得意外,只挑挑眉梢问:“你就没有使坏?”
“没有。”宋宁默斩钉截铁,不假思索,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眨眨眼:“我能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