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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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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叫什么名儿,奴婢过去问问,说不准能碰见街坊邻居,不就找着了?”

楚笑寒更加窘迫:“我忘了问她名字。”

苏云郁卒地看着自家格格,脸部已经是很标准的囧字了:“格格……那,要不,算了?我们改日再来吧?”

楚笑寒只得点点头:“也好。”虽然心里也知道这改日就是无期了。

不知不觉间竟然逛到了昨晚的河边,只见粼波就着灯火飘飘渺渺地闪着光芒,两岸的楼苑歌舞萦天,人声鼎沸。河边种栽的绿树青枝在烟火下直如映日闪烁如翠玉,亭台楼阁俱都挂满了灯笼,衬得这护城河的下游如同十里秦淮。

“格格,要不要放花灯?”苏云问道,“奴婢有带观音求子的荷花水漂灯。”

“好……”楚笑寒正兴冲冲地允诺,听到后半句的话又郁闷了,“干么放观音求子的?”

苏云脸上顿时老大的鄙夷:“水漂灯都是求子的,一般都夫妻放的啦,哪里还有别的?”

“啊……没有那种其他的许愿灯?”楚笑寒干笑着,现代可是各种各样的许愿灯都有,又没规定一定要求子才能放。

“上元求子嗣;中元渡孤魂;下元解灾厄求团聚。”苏云一脸纳闷地看着楚笑寒,“格格平日里对这些琐事是不太上心,可这是大家都晓得的事,就算得了失心症忘了些事儿,这种总不会不晓得的啦。”就差没说失忆就失忆吧,吃饭拉屎总不会忘这样的说法啦。

那那那……那昨晚,……“这么说,我昨晚说要和四爷一起放花灯,他一脸不高兴,那是不同意跟我一起生孩子的意思,对不对?”楚笑寒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小苏云的机会。

果然苏云的脸立马就黑了:“格格主动要求和四爷一起放花灯,这是很好的事情。不过四爷不高兴,可能害羞吧?”

“瞎说!他这么大岁数了,还会脸皮薄?”楚笑寒反驳。

“……”这回苏云说不出话了,不过还垂死挣扎,“一定格格先开罪了四爷,所以四爷才老大不高兴的……”

楚笑寒不想去听苏云的推断了,反正都是说自家的贝勒爷怎么怎么好,自个儿的主子怎么怎么不上道。

“姐姐……”一个娇娇嗲嗲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笑寒回头看,竟然是昨日那个雪白粉…嫩的小女娃子。此刻穿了大红缎子的锦缎棉袍,益发显得玉雪可爱,她被拉在一个中年妇人手里,看来是家里的婆子妈妈之类的。

“哎……,妹妹……”楚笑寒赶紧跑过去,“我刚才跑去你家啦,可是没找见你,喜得这儿遇到你。”

小娃娃灿烂一笑,可爱之极:“姐姐,我今儿出来玩啦,也想着不晓得能不能碰到姐姐呢。”

“妹妹长得真漂亮,我回去想了很久还是没拿定主意要不要拐带你,所以就今晚巴巴儿地又跑出来啦。”楚笑寒老实不客气地蹲下,张开双臂抱住那小娃娃,闻着她身上发出阵阵香气,似乎非奶非花,又有点似奶似花的糯糯的香味。

小娃娃好奇地用手指了指苏云手上拿着的那盏特别的黑白宫灯,在这个五色斑斓的灯市里,唯有这两个颜色是基本瞧不见的,“这是姐姐的灯?好生特别啊。”

楚笑寒笑了起来:“这是我画的灯,专门拿来送给你的。天上地下,只此一盏。”

那女娃子挣开了楚笑寒的怀抱,颠颠地跑到了苏云身边,仔细端详了一阵,赞道:“虽然有点丑丑的,可是我喜欢。”

楚笑寒跟过去摸摸她的头,道:“丑我承认,不过收礼的人可不能这样说啦。你该说,哇好漂亮。”

女娃子噗嗤笑了出来:“哦,好的,姐姐,哇好漂亮。上面的人是嫦娥吗?”

楚笑寒皱眉道:“本来是,结果画着画着变成了天龙八部众当中的乾达婆王。”

“乾达婆王?是什么?”

“乾达婆王是天帝帝释天的乐师,身上有浓烈的香气。美不可言。因为崇拜强者而服侍天帝。个性变幻莫测。我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画了给你。”

“姐姐说话很深奥,很有禅机。”小女娃子抬起带着婴儿肥的嘟嘟脸,笑盈盈地看着楚笑寒。

楚笑寒哈哈笑着抱住她:“哪有什么禅机。你自己心里有禅机,所以看别人都带禅机。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毫无禅机可言。”







正文 弯弓射灯,夙愿一朝断

小娃娃老气横秋样地推开了楚笑寒的拥抱,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胖嘟嘟的脸蛋却愈加可爱。“姐姐,不管怎样,谢谢你的灯笼。”

楚笑寒微微地吁了一口气,笑道:“哪里啊,昨晚要不是你给了我一个灯笼救急,我哪里能体验到空手套白狼的味道啊。”

“……是白手儿套白狼?”小娃娃瞪大了眼睛问。

“……哦,是这样说的吗,那我这个说法可能俗了点,你这个比较文雅。”楚笑寒哈哈笑着掩饰。

“听阿玛说,白狼乃是祥瑞。姐姐真厉害。”小娃娃崇拜地说。

“哪里哪里。”楚笑寒笑着,心里十分尴尬,不晓得古代这个空手套白狼的意思是啥,反正好像绝对不是现代的那个意思,“那,礼物我也送啦,妹妹再见,以后有机会再找你玩。”

小女娃娃听了有点不豫,正在那里思考着没说话,还好她身边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婆子说:“小姐啊,咱们得回去了,时候不早啦,你也该歇息了。”

楚笑寒赶紧顺着那婆子的说法大力支持:“没错啊,睡得迟了,你会变丑的。小娃娃快回家补眠了。”

于是,虽然看着不是很情愿,那女娃娃还是被伺候的下人给拽着走了,消失在视野中。

半晌,“啊……!”楚笑寒低呼一声。

苏云赶忙问:“格格,怎么了?”

“我又忘了问她名字了。”楚笑寒望天郁卒,“连住哪儿也没问呢。”

苏云无奈地看着她:“格格,反正平日里你也不出府,奴婢估摸着您以后跟这个小小姐再见面的机会也颇渺茫,知不知道名儿打什么紧呢?”

楚笑寒听了,心想也是,不由得灰心起来:“说得是。”还是去放个花灯玩玩吧。

沿着河岸看过,果然不少夫妻、也有单身女子带了下人,均在河边放那荷花灯。楚笑寒不由兴起,便让苏云取出火镰点了水聚灯上的蜡烛,就着河边去放灯。

“格格,您赶紧许个愿吧,早日得了爷的子嗣,让奴婢也长长脸。”

楚笑寒不理苏云那茬,只在心里想着,但愿我能早日回去,菩萨保佑。忽地心里顽皮又起,又在嘴里低低念叨了句:“最好把我送回去,把韶颜送过来,嘻嘻。”

莲花灯慢慢悠悠地下了水,飘飘地往着河中央而去。楚笑寒看着自个儿的这盏灯比周围人众在燃放的花灯要大了一圈,且花瓣做工十分的精细,映着莲花心上的蜡烛尤其显得硕大无比,不知道是什么油脂制作的,火光相当稳定,一点不像周围的灯那般被临河阵风吹来忽明忽暗,光亮显得尤为持久,又无黑烟,更隐隐闻到散发清淡的天然奶油香味。这样瞧着倒也十分欣喜,仿佛真如慧灯照亮了整个世间一般,当然实际上只是照见了临河这段黑暗的距离,又因为这边放灯的人较少些,故而才显得特别珍奇。

正见那灯在飘着呢,忽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过楚笑寒的耳边,似乎因为离得十分之近,故而相当刺耳。而不远处则因为人声鼎沸,人头挤挤,竟然也无人侧耳倾听。

但是楚笑寒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亦看到自个儿那飘向河中央的那花灯就被啪嗒一声,射翻落入河中,蜡烛颠覆进水,即刻熄灭。原本璀璨光亮的花灯立刻翻了个个儿,又被烧了一半有些焦掉的黑油给污了,显得十分浊气。

这瞬间,光辉灿烂转眼成了河底污泥,破烂流丢一破灯。

只把楚笑寒那原本雀跃欣喜的心似兜头兜脑浇了一盆洗脚水一般,浑身上下凉了个透,还觉着自个儿身上似乎发着一阵阵的臊味……

苏云的惊呼在旁边响起:“格格,我们的灯……”后半截就吞入了肚里。

楚笑寒木然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心忖着定要好好看清楚是哪个煞风景的疯子这样欺负自己。

一回转身,映入眼帘的人果然是猜想中的胤祯。

他手持弯弓,身着青狐端罩,石青色长衫,胸口四爪行蟒,腰际金黄色带子,看着同胤禛常穿服饰并无多少差异,样貌也属上乘。只是楚笑寒纳闷怎么看着就是怎么不顺眼呢?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苏云已经压低了声音在那儿请安了。

楚笑寒四下里看看并无闲杂人等,这位爷也是一如往常没带随从,看来他是打定主意来见她的时候多半是不带人手的。既然如此,楚笑寒也不高兴再礼数周全了。

她直接踏上两步:“十四爷,……”

胤祯冷冷地瞪着她,倒是开口说话了:“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射中了你的求子灯真是对不住了。”

说得真好听,这话里话外就没有一丝丝抱歉的意思。楚笑寒愤愤地想着,然后直接抓住了胤祯的端罩的襟子,毫不客气地说:“赔我!”

“没有!”这位爷也真是坦白,“我不赔。”

楚笑寒想了想,虽然自己身边有苏云,目前也是在人多热闹之地,可是明显对着这个宝贝是讨不到好处的,万一他发起性来更加弄不过他,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此避让吧。

最多这次送礼活动中把他的名字踢掉,算是赔了自己的花灯。再说这灯也是四爷买的,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东西,也不用太过于计较。

“不赔就不赔。”楚笑寒撇撇嘴,“苏云,我们走。”

这下胤祯不依了,本打算着让玉儿大大生气一下,然后同她争吵一番,也好泄泻自己昨日的气,哪料到这一拳进了棉花堆,丝毫不着力。这不赶紧揪住她,这死丫头居然打算扯路跑了。

“站住!”胤祯扛着大弓喝道。

楚笑寒一回头,感觉十分喜感。这样一个上元节的灯会,大家都穿得漂漂亮亮地上街赏灯,这位爷倒也穿得整整齐齐,却扛着一个大弓,打猎不像打猎,干活不像干活……虽然样子还是很潇洒,但是楚笑寒很不厚道地想起穿着西装扛着锄头的农民伯伯……

于是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可把胤祯给气坏了。

“你笑什么?快说!”







正文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楚笑寒笑声逋一出口,便知不妙,只是即刻收了笑容扭头便走,不肯去理会胤祯。胤祯疾走两步横在前头,说:“今儿个不说明白怎么在嗤笑我的,就不许走。”

谔……实在受不鸟了。

本来嘛,看到昨晚刚掠夺了自己初吻的人,该是含羞带怯,正道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可上下打量这位爷,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多半心理年龄太小了,无法沟通。

楚笑寒叹了口气,终于道:“真的没有在耻笑十四爷,只是看到十四爷特地取了这大弓,巴巴地背到了城北,就为了射我这盏小花灯,觉得您这把弓挺冤的,比那用来杀鸡的牛刀还要冤。其实您真想射花灯,只要哼一声,玉儿马上派我们苏云带一堆花灯来您府上,射一个,丢一个,挂一个,手上还要耍一个,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不比您现在舒坦多了?”

扑哧一声笑从后头传来。

立着的胤祯、楚笑寒、苏云三人齐齐转头一看,竟是舒舒觉罗氏。

楚笑寒认出是那日抱着孩子催胤祯走的女孩,只是不记得到底叫啥名儿。见她依然如那日般明媚照人,身后跟了一个宫人一个侍监,倒是没带孩子出来。

胤祯看到自己的侧福晋,一下子似乎脸上挂不住了,略有点粗声地道:“你来做什么?”

那女孩倒也有趣,一点不惧,反而盈盈地笑着,一如灯市焰火的艳丽灿烂:“我一路走桥摸钉,正打算过来放个观音菩萨求子灯,替爷再求一个阿哥,没成想竟在这里瞧见爷。还有这位……记得好像是四爷府里的苏格格阿昭姐姐吧?那次没听姐姐说话,今日听到了,竟然这般有趣,实在撑不住就笑了出来,爷不会怪我吧?”说到最后一句‘爷不会怪我吧’的时候已经非常娇嗲又带羞嗔,连楚笑寒听着都骨头就酥软了一半,心道难怪胤祯吃不消了。

果然胤祯一下子脸上就神情颇有点尴尬了。默了半晌说道:“这张皇阿玛赐的筋角木反曲有些儿老了,牛角这里肋得有点不够力,所以取出去修了下,又不放心奴才们,这才我自己拿去找了师傅垫了垫,回来时顺手耍了玩,结果把四哥的苏格格放的灯给射翻了,把她给恼了。”

舒舒觉罗氏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天真和相信,娇声娇气地说:“真的吗?那阿昭姐姐,真是实在对不住了。我这边奴才也带了一些求子灯的,赔你一个,你莫怪我们爷了,好不好?”

楚笑寒不知她是真痴还是假傻,但是心中庆幸她的搅了里面插科打诨,总算把胤祯这个大麻烦扛包了去,赶紧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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