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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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母亲给我做的长寿面。从我开始记事起，除了在十二岁生日摆过几桌宴席，父母请了亲戚朋友为我一起庆祝外，其余生日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母亲为我做的长寿面了。
下午的时候在院子里和小区里的孩子们一起打羽毛球，一直打到了傍晚。自从那晚从俞俪家出来，看着苏小芸被小诚接走后，我们有两天没有见面了，也没有打电话。
她知道我的生日日期。从乌远回来的车上，她让我这些天不准随便乱跑，可能会随时来家里找我。我后来也在猜想，她是不是想在我生日这天给我什么惊喜，但是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开始感觉有点焦躁了。
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也有点累了，我到家就去了卧室爬在了床上。刚爬了一小会，就听到有人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我翻身一看，就看到苏小芸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她咧着嘴笑着，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把手里提着的一个黑色的袋子往门边一放，就走过来一下子跳到了我的床上。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她道。因为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母亲就坐在外面的客厅，苏小芸如果进来的话，我怎么没有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我从门口进来的啊……”她俏皮地看着我笑，接着又说：“我进门就对你妈妈做了这个动作……”她说着把食指比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真厉害，轻而易举就让我妈放你进来了……你那个袋子里提的是什么？”
她答道：“你先不要问，一会直接跟我走一趟，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猜到那个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蛋糕或者礼物，但还是故意说道：“你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又让我迷迷糊糊地跟你走，我不去！”
她从床上匍匐过来揽住了我的脖子，把脸凑近来问道：“你不去啊？你敢再说一句吗？”
“我不去！”我坚持。
她腾地翻身跳下了床，走到卧室门边，一手拉着门把手，回头看着我说道：“你要是不跟我去的话，我就把门打开，喊救命！”
我在床上支着身子看着她笑，说道：“你喊吧，外面只有我妈，你觉得她会帮你还是会帮我？”
她的脸上开始有点微微发红，又说道：“那我就喊非礼啦！”
“那你喊吧，你喊我就陪你一起喊……”我说完又爬在了床上。
她在那边轻轻地跺了下脚，然后走过来爬上床来揪我的耳朵。我反身用手去挡她，两个人胳膊纠缠着打闹了几下，她就身子一仰躺在了床上，同时伸手揪着我的衬衫领口，把我向她揪了过去。
我也似乎不是被她揪过去的，而是自己俯身过去的。脸靠近她的脸，很近很近的距离，我用鼻子轻轻碰了两下她的鼻尖，她的眼睛转动着，小声地问我道：“你想做什么？”
我感觉到了从她身体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和柔软，我答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脸上一片红晕，对着我的脸轻轻吹了口气，鼻翼轻轻翕动了两下，说道：“你身上一直有一种味道，很早以前我就闻到了。”
我连忙嗅了嗅自己，问她道：“我闻不出来啊，是什么味道？是香还是臭？”
她用手指拨弄着我的鼻尖，说道：“笨蛋，你自己肯定闻不出来，只有我能闻得到……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我给你形容不出来……”
我微笑着说道：“只要不是臭味就好。”
她又问道：“你真的不想做什么吗？”
我笑了笑，反问她道：“你说我想做什么？”
她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凝视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让你那样去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用手轻轻地把我推开，小声地说道：“我感觉出来了……”
苏小芸的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像是冲淡了的紫丁香的花香。只不过，我第一次闻到的时候是在莲尾村第一次亲吻她的那个晚上，那之后就一直能闻到了，并且有的时候会很香很香。刚才就是。
我们安静地从床上下来，整装出门。她不让我碰那个黑色的袋子，自己一手提着，一手紧紧地挽着我。
我笑着问她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你不要把我挽太紧了，让别人看到，会以为我遭你绑架了。”
她答道：“你少废话，你已经被我绑架了，这辈子都跑不了！”
我又说道：“那我们得提前说好，只准劫财，不准劫色！”
她转过头来很夸张地打量了一番我的脸，说道：“哎呀！你变得自信了！”
我只有自己苦笑。
已经是夜晚。街道上的路灯很昏黄，居民区的小巷里几乎是漆黑一片。我们一路走着，来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夜幕下的铁路横亘在眼前，像一道长长的堤坝，只不过两旁无水无浪，非同一般的宁静。
“到了！”我说。
“嗯，到了！你等一下我。”她说完打开一路提着的那个黑袋子，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把蛋糕小心地托在手掌上，又去从袋子里找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小蜡烛，接着又翻出来一个打火机。
我忍不住逗她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抽烟啊？”
她专心地摆弄着那几样东西，头都没抬，说道：“你以后要是敢抽烟，我就把你关到阳台上去……你过来帮我拿着……”她说着把蛋糕递给了我。
蛋糕很小，和我张开的一个手掌差不多大，但是制作的很精致，周围一圈紫色的奶油花边，中间一个红色镂空的心连心图案，图案旁边写着四个小字：“生日快乐！”
她把蛋糕交给了我，自己开始拿着打火机点那些小蜡烛，但是按了半天，打火机仍旧是只冒点火星。
我把蛋糕放下，把她手中的打火机抢了过来，又把蜡烛也抓了过来，看了看她，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
“就点一支蜡烛吧！”我说道。
我选了一支紫色的小蜡烛，小心地点燃。她伸手过来接了去，轻轻地插在了蛋糕的上面。我们在最靠近铁路轨道的地方，面对面地蹲了下来，把生日蛋糕摆放在我们的中间。烛火很小，只能微微照亮我们的脸，她垂着眼睛看着烛火，甜甜地微笑着。
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她仍旧垂着眼睛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没有回答，小声地说：“你该许个愿了……”
“好！”我对握双手，拢起臂弯，闭上眼睛，默念了一个愿望。然后睁开眼睛，轻轻地把蜡烛吹灭。烛光消失，但是她的脸反倒看得更清楚了。
她小声问我道：“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答道：“现在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等以后实现了再告诉你。”
她又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生日的时候许的什么愿望？”
我回想了一下，答道：“想知道啊，你早就说考试完就告诉我的……”我知道苏小芸在她生日的时候，许下的第三个愿望是关于我的，高考第一天晚上在麦田边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前两个愿望的内容，但是第三个一直没有说。
她站了起来，顺着铁路延伸的方向看了看远方，缓缓地说道：“我的第三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没有追问她那个愿望的详细内容，但是能确定的是那个愿望是只关于我的，而不是包含我和她两个人。
我们没有等到有火车经过，很快就离开了。我们都小小地尝了一口生日蛋糕，很甜很甜，走的时候把蛋糕留在了轨道旁边。
我们今晚一直在走路，走路去的铁路，然后我走路送她回家，没有感觉到路程有多远，我们一路都不停地谈笑着。
快到苏小芸家的时候，我们经过一条小路，那个路口有一盏路灯，灯光让我感觉很是明亮。她放开了我的手臂，在我前面快步走着，轻轻地跳着旋转，让我看她投在路面上的影子。
她笑着问我道：“你看我的影子，漂亮不漂亮？”
她又故意踢了踢小腿，说道：“好细好修长啊，你说话啊，漂亮不漂亮？”
我叉起腰，看着她欢乐的样子，答道：“影子再漂亮，也不如本人漂亮……”
她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看了我几秒，然后说道：“如果我能把这个影子剪下来，给你带走就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含义的沉重，于是扭头朝自己家的巷子走了去，脚步很快。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看她突然走了，只好赶紧追了上去。苏小芸家的小巷里没有灯光，我在巷口追上了她，从身后一把把她抱住。
她安静地站着，任由我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然后开始试探着抚摸她，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闪。我们在巷口的阴影里站着，身边没有影子。
我试探着从她的衣襟下面把手伸了进去，手指刚接触到她腰间的皮肤，就感觉到了一层滚烫粘稠的汗水，我慢慢地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长长的头发贴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
“你的手好烫。”她轻声地说。
我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说道：“你回家吧。”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我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回家吧……”
她又看了我一会，然后靠近我，把脸颊凑近了我的脸。
我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用手把她往她家院门的方向轻轻推了一推。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很顺从地走回了家。我听到她开关院门的声音，这个声音响过之后，周围变成一片寂静。
从苏小芸家的巷口出来，我独自步行回家，在漆黑的夜色里穿街过巷，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没有影子的幽灵，也感觉不到累，因为我在飘。
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街道上行人稀少。走回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从大门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姚亦淑。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还沉浸在刚才和苏小芸亲昵后的甜蜜中，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遇到她，让我很是吃惊，缓了缓情绪后才问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答道：“我今天跟着二伯进城来卖鱼的，他送完货就回去了，我过来看看你。”
我说道：“我刚才有事情出去了，你过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你等了多久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底，然后说道：“我看见你出去了。”
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在我心底升起，她如果真的是看到我和苏小芸一起出去了的话，那她在这里至少等了我三四个小时，她这样久等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她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关系，本来感觉已经淡去了，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又像回到了禅云寺的那一刻，我刚用苏小芸的手帕擦拭了汗水，就又去喝了姚亦淑递过来的水。
我避开话题，转而问她道：“这么晚了，你今天回不去映云镇了吧？”
她答道：“我中午来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告诉小芸了，晚上去住她家里。”
我稍微有点眩晕的感觉。我没有去想苏小芸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把姚亦淑来县城的事情告诉我，只是想到了自己刚把苏小芸送回家，现在回来又碰到一个要去苏小芸家的姚亦淑，那我一会该不该去送她？
我还是避开话题，又问她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看着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愣愣地应道：“是的。”
她看着我笑了笑，嘴角翘得很弯，说道：“那天我生日的时候，你忘了一件事情，今天我要你补给我。”
我赶忙问道：“什么事情？”
“给我说声‘生日快乐’……”
三十、送别链
我被姚亦淑挡在了家门口，她等了我足足一个晚上。她要求我给她补说一句生日祝福，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自从她妈妈故去之后，我感觉她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从单个的情绪到整体的精神状态都在变化着。去映云镇给她送录取通知书时，我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今天的感觉就更为明显了。
她身上安静的气息在慢慢地退散，就像是宁静的大海渐渐地起了波澜，而我，感觉自己就是一艘新出港的帆船，对面她的时候，只有轻轻地被摇晃着。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定了定神，对她说道：“生日快乐！”
她笑着听我说完，对我说道：“好了，你送我去小芸家吧！”
我有心等她给我说声“生日快乐”，但是她没有，样子已经是要转身离去了，我只好跟着。还是今天晚上刚刚走过的这条路，只不过我和姚亦淑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寥寥数语也只是在谈论报到的事情。
她说二伯想把自家的渔船卖掉，买一辆车然后做贩卖水产的生意。她的学费由亲戚们筹集了一些，但是还不够，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