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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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舞会的主体竟然是迎接劳动节(九月的第一个星期日)。
“这也是没法儿的事,”昆塔说:“我们当然可以用上迎新的名头。但这样会和高年级生的迎新舞会产生一些不愉快的小误会——你要怎么说呢,当这两者不可避免地被做出比较的时候,你赢了,他们会很不高兴,你输了,不,我不想要这么个坏开头,这会给我的四年,或者更长的曼彻斯特生活带来无法抹除的阴影的,说不定我会因此而得上抑郁症……每天吃药。然后因为缺课太多而被迫放弃学业……那我就完了。我一定会为此痛苦一生,穷困潦倒,最后只能在每年的校友日走进曼彻斯特向你们伸手乞讨——如果你们还愿意怜悯一下曾经的室友的话。”
撒沙瞥了他一眼,抑郁与这个黑人男孩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从月亮到地球——还是徒步的。
“你们会参加吗?”昆塔问。
“我们参加,”别西卜代撒沙回答道。他翻着手里的邀请函:“问题是其他人呢?迎新周只有一周,选课周也只有两个礼拜,三个星期后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正式上课了,你觉得他们会有这份心情吗?”
“正是因为感受到了曼彻斯特给予的压力,才会有人想要轻松一下。”昆塔说。“有件事情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说说看?”
“弄点酒。”昆塔说:“我会给钱的。”
“我也不到二十一岁。”别西卜说,曼彻斯特所在的大区是禁止二十一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喝酒的,喝酒的未成年人与向未成年人提供酒精的。或是知道未成年人喝酒(包括购买与拥有酒精饮料)的行为都是犯罪。高年级生想要喝酒的时候,会让超过二十一岁的四年级生去买,买完了在宿舍里一醉方休。但刚进曼彻斯特的新生想要玩这个把戏就有点困难,一来他们找不到可信任的成年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并愿意鼓励未成年人酗酒的);二来即便他们愿意自己冒冒险,也很难买到酒精饮料。不管是只提供啤酒的超市,还是那些能够购买到香槟,葡萄酒与白兰地,威士忌的专卖店,店员都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们会仔细验证每个看上去太过年轻的顾客的身份证件,只要被他们捉到一丝纰漏,你就只能带着一声冷冰冰的“出去”灰溜溜地滚蛋——被他们收缴的假冒证件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没有酒,舞会会失色很多的。”昆塔愁眉苦脸的说:“算你双份人情?”
“啤酒,水果酒,调和酒,香槟,”别西卜说:“不高于十二度。”
“如果你愿意,”昆塔说:“好吧。”他也不想自己组织的头一场舞会就以酒精中毒者被送入医院而告终。
舞会的地点在他们宿舍学院的活动中心,但在舞会开始之前,才四五点钟的时候,就有人不断地涌入他们的套间,男孩与女孩们心照不宣地(如果有人弄不明白,会有人让他们明白的)轮番借用洗手间——在干干净净的洗手间里,摆着六个很相似从渔获市场临时借用来的白色大塑料桶,里面装着香槟王,凯宝里,波尔斯等等虽然酒精度数不高,价格却很能让人揪心一把的美味低度酒,塑料桶的底部临时安装上了一个小龙头,旁边有未拆封的纸杯。
一切随意,爱喝多少喝多少,每个受邀者的脸上很快浮起了动人的红色,他们交换姓名,低声说笑,挨挨蹭蹭地讨论着那种酒更适合今天的舞会。
这不是舞会,却是舞会必不可少的前奏。
成功的前奏,掏空了昆塔的钱包。
Samael(萨麦尔) 第三百零四章 曼彻斯特 (5)
昆塔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那个能让舞会喧闹和热腾起来的小丑和倡导者,他有张丝毫不逊色于其母亲的俏皮舌头,他就像是条塞在沙丁鱼船舱里的鲶鱼那样滑溜溜地四处乱窜,分发巧克力与糖果,夸奖女生,赞美男性,把他们牵在一起,一个与之相比不遑多让的混血女孩是他的舞伴和搭档,每支舞曲响起的时候,这个身材窈窕的女孩都会和昆塔率先跳进空荡荡的场地,带领着众人一起跳舞。百度:本名+
正如昆塔所想,有很多女孩都是冲着别西卜和撒沙来的,别西卜的行情要比撒沙还要好些,喜欢撒沙的都是些大女孩,是的,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姐姐们,因为有些人会在上大学之前服役,所以其中有些人已经成年了,她们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小男孩——不一定会做些什么,但跳个舞,亲个小脸蛋还是完全可以的。高年级男生几乎都是为了喝酒而来的,已经被曼彻斯特的三十六门必修课逼迫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的三年级生和四年级生再也没了恋爱的心情和时间,他们也跳舞,和新生跳舞的时候格外彬彬有礼,但和自己的同年级生跳的时候就要疯狂和热烈得多,其中有一些会在舞会的后半场悄悄离开,在灌木丛后面,洗手间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借着一场或更多长愉快的性//爱宣泄掉累积多日的压力。
他们跳舞,不分雅俗,小步舞,恰恰,拉丁,探戈,华尔兹,快步……还在临近结束前跳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兔子舞,这很幼稚,但人人喜欢。
撒沙的室友,那个不善言辞,毫无特色,面容和身材都乏善可陈的理查。怀特被一个喝醉的高年级女生紧紧的抱在怀里,像个洋娃娃似的被拖来拖去,他的脸被塞进一对有着篮球那么大的乳//房里,面色潮红,脚步虚弱无力,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晕倒。在和撒沙视线相交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投来个充满乞求与绝望的眼神。
“呃,”撒沙对那个胸怀广阔的高年级女生说:“我并不是想要打搅你们,但我想他快要吐了。”
高年级女生疑惑的看了看撒沙,又看了看怀里的理查。怀特。
“洗手间里还有酒呢。”撒沙悄悄地说,理查一下子就被放开了,那个女生兴冲冲地,摇摇摆摆地转向了另一边,试图穿越一整个欢脱混乱的人群。
一接触到理查,撒沙才发觉他也喝了不少酒,他的皮肤就像是发烧了那样的滚烫,双脚软弱无力。
“你要回宿舍吗?”
“不,呕……”理查说:“带我……去外面,我真的……很想吐。”
撒沙拖着他走出了音乐、酒精与女人的包围圈,九月晚上的空气已经有点冷了,空气显得格外清冽,植被灯照着路边的草坪、树木与灌木丛——出如同翡翠般的美丽色块,在漆黑的天空与大地的衬托下显得尤为耀眼。
空气中漂浮着夜来香、茉莉与桂花的美妙气息,柠檬黄色的路灯在灰黑色与砖红色的地面丟下一个又一个带有渐变效果的光圈。
理查在他身后断断续续的呕吐。
撒沙站在风吹过来的那个方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他注意到一个高年级男生——撒沙之所以对其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向他碰到的每个一年级的女生发了卡片,卡片上有他的年级,电话号码和姓名,承诺他随时随地可以帮她们的忙,只要有时间——这个显然荷尔蒙过多的年轻男人正在和一个……大概是一年级的女孩接吻,女孩背靠着一棵树,男生则试着将一条腿插进她的膝盖之间,意图昭然若揭,如果女孩愿意——这没什么,但就在接吻的后半阶段,女孩开始挣扎了,她并拢双腿,并不断地将那个男生往外推。
凭借着超越常人的视力,撒沙能够清楚地看到男生那张猴子屁股般的红面孔上溢满了*带来的怒火,他向那个可怜的女孩咆哮,挥舞手臂,把她拉回来,他们所在的地方远离道路,没有路灯,而女孩的力气远小于这个可能早已成年的男生——他把她拖倒,掀起她的礼服裙下摆,遮住了她的脸。
正在撒沙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跑了过去,一边跑她一边脱着自己的鞋子,并撩起自己的裙子在腰部以上打结,她把那个混球从惊慌失措的女孩身上强行拉开,还踢了他一脚。
那个男生昏头昏脑地爬了起来,过多的酒精让他失去了最起码的自控能力,他大喊着(都是些臭烘烘地脏话),向两个女孩扑过去。
撒沙赶到了。
他的拳头可比女孩的脚厉害得多了,第二天这个高年级男生一定会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辆重型卡车碾过无数遍。
“谢谢,”第二个女孩说:“又一次,嗯?”
Samael(萨麦尔) 第三百零五章 曼彻斯特(6)
“奇兹。卡逊?”
撒沙说,他略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阴影不至于完全地笼罩住面前的这个女孩——奇兹。卡逊给他的印象依然要停留在二年多前,那个惨白单薄的就像是一张剪纸人形的重度du品成瘾者,但现在她看起来很好,很健康,那段痛苦兀长的经历就像是录像带中的一截,已经被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剪掉了。
在海神岛上的时候,奇兹和撒沙差不多一样高,在奥尔洛萨,她的身高甚至没能超过撒沙的肩膀——其中固然有恰逢青春发育期的男孩几乎日夜都在长高的关系,但奇兹的最佳成长期确实被那些可怕的药物摧毁了——而现在,她只需要稍稍抬起头,就能吻到撒沙的嘴唇,她靠的很近,散发着少女特有的芳香,即便是在那么昏暗的地方,她的皮肤依然像是珍珠,或是月亮那样白皙皎洁,她仍然有点偏瘦,却不再瘦得那么让人胆战心惊,无论是臀部,还是胸部都很饱满,而且四肢都很有力气,否则她刚才是无法跑的那么快,也没办法单靠自己把一个重达一百五十磅的男人直接拉起来的。
“你看起来好多了。”撒沙真心实意地说。
“而你一如既往的璀璨耀眼。”奇兹说,同样毫无虚假。
躺在地上的家伙突然大声哼哼,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奇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走过去,用鞋跟踢他的脸。
被他压在身体下面的女孩抓着撒沙的手站了起来,她又生气又害怕,啰嗦着嘴唇,说不出话,两只脚上的鞋子在刚才的挣扎中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了,她没有穿丝袜,裸露的大腿上都是草梗划出来的红色痕迹,襟口敞开着。掉出了一只乳贴,项链的坠子被甩到了脖子后面。
布莱恩。杜邦从理查身边飞一般地跑过。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霍普金斯他们面前时,显得有些狼狈,在舞场里还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激烈的奔跑中掉了几绺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在光线不足的地方,深棕色的虹膜看起来是黑色的,很纯的黑色。
他看了看那个男孩,又看了看那个女孩,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亚麻色头发的四年级生皱了下眉,非常快的一下,几乎没来得及让人看清,而后沉默了一会,“我想我得感谢你们。”
“我只是有点吃惊。”奇兹。卡逊客客气气地回应道:“请告诉我,我没有打断某种仪式——就像一年级的男孩被扔进了水里——一年级的女孩就活该在迎新晚会上被……骚扰?”考虑到身边的女孩,她小心地挑选了一个不怎么具刺激性的单词。
“我不想为这个混蛋辩解些什么,”布莱恩说:“不过这真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而且我觉得一杯加白兰地的红茶是急需品?您们说呢?”
奇兹看向那个女孩。撒沙不说话,他们都无权为一个受害者做出任何决定,布莱恩也早已想到了这点,他向女孩微微一笑,带着真切的为难与恳求。
女孩犹豫不决,她是打心眼儿里想要狠狠惩处那个胆敢想要强暴自己的混球一番的,但她也很清楚。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上的伤害,他是未遂,或者说只是刚开始,就被制止了,她不知道这两个和自己同样是新生的人是否会帮自己作证——能够申请到曼彻斯特的学生都不会是个傻瓜,就那么短短几十秒钟。她就想到了很多东西——就算躺在地上的那个杂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譬如说,他的父母并不在那些捐款两亿四百万的人里),曼彻斯特也不会高兴在迎新周刚结束的时候就不得不看到自己的学校和一起丑闻挂上了钩。
她还要在这儿呆上最少四年。
她的父母也不在那两亿四百万里,他们只是两个平庸的小职员,她的成绩很好。其他方面却不能说很出色,但能够申请到曼彻斯特只能说是一个奇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动了面试官的。
布莱恩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那个女孩身上,带着年轻男性气味与温度的衣服成了最后一枚砝码。
“先去我那儿,”布莱恩神态自然地说:“我那儿有医疗箱,有热红茶,也有白兰地……嗯——最后这点请千万不要往外说。霍普金斯,卡逊,可以一起来吗?”
奇兹点点头,她知道布莱恩这是为了避免弄出更多的意外来:“这家伙呢?”
“九月的曼彻斯特晚上是有点冷,”布莱恩冷冰冰地说:“但还没到能把人冻僵的程度。”
作为管理员,布莱恩。杜邦的房间要比学生们宽敞得多,小套间,而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