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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羔羊-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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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罗拉耸耸肩膀:“我准备回去结婚。”

“结婚!”经济人尖叫道:“我们上个月还在讨论你的新名字该用耶达(善于歌唱的人)还是艾米丽(有着圆润嗓音的人)!”

费罗拉抓了抓头发:“我就是在那天碰上他的。”

“他是谁!?一个皮条客?一个瘾君子!还是个吉他手?”

“一个警察。”

“一个警察,哈,一个警察。”经纪人嘲笑道——但正如费罗拉说的,他还算得上是个好人,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来。他坐在床上,定了定心:“你知道放弃这个机会,你就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吗?我不会再要你的,别人也不会——就算是大明星,亲爱的,看看塞壬,她消失了多久?但人们已经渐渐地把她忘记了——这儿有太多的好东西了,没有什么是必不可缺的——你走了,就只能回家继续做你的凡夫俗子,没人会注意你,也没人会关心你,若干年后,你身体发福,皮肤油腻,头发蓬乱,穿着件松松垮垮的t恤在超市里面整理货物或在酒馆的地窖里弯着腰连着八小时搬运啤酒箱的时候,你会后悔的,费罗拉,你会后悔莫及。”

柔和的白光从遮住窗户的百叶窗帘的缝隙间漫入房间,照亮了空中飘浮着的,产生于药物的蓝色烟雾。

“我想我不会的,”费罗拉说:“对不起,不过我也许早点和你说,我——不想再继续过这种生活了——我是说,今天和这个人睡觉,明天和那个人睡觉……我不想被强迫着干这种事儿,它让我变得像个娼妓。”

“那又怎么样呢?”经纪人说:“你不是也很喜欢这码子事吗?”

“我这是一种病,他和我这样说的,他在以前的一桩强暴案里有碰到过和我一样的人,”费罗拉认真地说:“他说,我很有可能是颞叶病变,或是用了太多的药物才会这样,只要我戒掉药物,再去做个检查,治疗,我就不会总是想着和男人睡觉了。”

“别这样,费罗拉。” 经纪人劝说道:“一个月,三十天,你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他是不是只是和你说着玩玩的?警察并不都是好人,你该知道的,他也许会是个暴力狂,沙文主义狗,也有可能是个tong性恋,一个恋tong癖。”他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不然他怎么会看上费罗拉。法莫呢?

“我很抱歉,”费罗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给他看上面的钻石,“我们已经订婚了。我还和他的父母一起吃了饭。”

经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小老头看上去比他肚腩下面的那活儿还要无精打采。

“那周末的聚会呢?”

“我不能参加,”费罗拉说:“我答应他不再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你刚才还在和我zuo爱呢。”经纪人反驳道。

“哦,”费罗拉说:“这只是一个告别,亲爱的,你是个好人。”

“那就多告别一次吧,”经济人哀求道:“你不知道,费罗拉,这次的请柬是专门给你的,一个小男孩,他迷上你了,他很想见见你,费罗拉,他就和你弟弟一样大,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那是个小型聚会,顶多五六个人,喝点酒,跳个舞,安慰一下小朋友,我送你去,再送你回来,短暂的一晚,我发誓没人会说出去的。”

费罗拉吹了口气。

“求你,”经纪人说:“那个小男孩的叔叔和格列格里关系很不错——你知道,格列格里就是我们的王。”

费罗拉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摇了摇头。

她抓起一边的衣服,先穿上小得可怜的内裤,再套上连体紧身皮衣,左脚,右脚,用力往上拉,最难过去的地方得属臀部,她的臀部饱满而结实,只穿着一件衬衣的经纪人来帮她的忙,他的头在她的乳房下晃动,费罗拉略微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发际线——令人无比伤感的发际线。

“好吧,”她说:“请柬在哪儿?”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七十三章 花

艾弗里。法莫自从接了个电话后,表情就有点古怪。

用他的室友的话来说,就像是中午吃的烤鳗鱼派又在他肚子里活了过来,但看上去又不像是不高兴:“你怎么啦?”他关心地问。

“我姐姐要结婚了。”艾弗里说。

“那很好啊,”室友说:“是你的第几个姐姐?”

“我只有一个姐姐。”艾弗里说。

“喂!”他室友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你上个月才跟我说过她将会成为下一个lady 。gaga!”

艾弗里用力摩擦着他的太阳穴:“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回来结婚——和一个警察,然后生上半打孩子。”

“我还保留了你给我的签名照片……我以为十五年后我可以靠着这个发财。”室友失望地说:“或者我可以在十五年后卖给她的儿子或女儿……妈妈的黑历史,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无法保证十五个月后会怎么样,艾弗里心想,自从能够靠着自己的双腿蹦跶之后,他姐姐就好像没走过谁谁给她安排的路——她在幼儿园里就开始和人打架,从六年级起就开始逃学,和男孩子厮混,喝酒抽烟,滥用药物,父母把她送进一家制度严苛,管理严格的寄宿女校,三个月后她被客气地遣送回来,因为她勾搭了半打同学和两个老师——都是女性。

她在十七岁时离家出走,父亲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大吼着滚你妈的蛋,他再也不需要这个让他和妻子伤透心,丢尽脸的女儿了——但艾弗里知道,他们是很爱她的,他们只是接受不了她的所作所为,天哪,法莫家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也没有历史悠久的传承。“法莫”这个姓氏原来的意思就是农夫——如果没有那条必须穿过法莫家农场的高速公路,他们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西大陆联邦的经济金字塔下面垫脚儿的普通家庭而已——但法莫家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规矩本分的,他们家从未出现过罪犯。也没出现过妓女。

费罗拉的突发奇想让艾弗里的室友很失望,可他的爸爸妈妈可要高兴坏了。电话是艾弗里的妈妈打来的,她很兴奋,她向艾弗里咨询,是给费罗拉定制一条全新的婚纱还是让费罗拉穿她的婚纱——她的婚姻很幸福,很美满,这将会是个吉兆——她还和所有的好朋友通了电话。

费罗拉的朋友——那些嘴唇、肚皮和鼻孔上钉着环,剃光头,纹身和画着黑嘴唇的女孩早就从母亲的记忆里删除了,她需要一些天真无邪的好女孩来给费罗拉做伴娘。预定了他表兄的两个孩子做花童。

她还列了一个有着两百人左右的宾客名单,还打算送新娘新郎一套房子。

艾弗里做了个鬼脸,他不知道费罗拉是否会在得知着这一系列安排后带着她的警察丈夫逃跑。

他妈妈打电话给他,是为了让他在学校里找几个英俊能干的男孩来参加婚礼,因为她在参详宾客名单的时候。发现十几岁的小姑娘太多了:“到时候谁来邀请她们跳舞呢?”

他邀请了自己的室友,室友已经从先前的沮丧里挣脱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参加非亲眷的婚礼,”他兴致勃勃地说:“我该送份礼物吗?”

艾弗里抓抓头发,这个习惯继承于他姐姐:“我们还是学生,”他记得自己的室友是陶艺社的:“给他们烧个果盘,在上面画头公牛。我姐姐喜欢公牛。”

“好主意。”他室友说。

艾弗里心情愉快地笑笑,拿起书,准备去图书馆,他们的房间与别西卜和撒沙的不同,是双人间,没有会客室。两张床一左一右安置在又细又长的落地窗户两侧,没有床头柜,床铺很高,下方有抽屉可以用来放置私人物品,床尾各自对着一堵墙壁。墙壁上有个活动画框,学生们可以把它摘下来装上自己想要的海报或画,一堵墙壁后面是附带淋浴的卫生间,一堵墙壁后面是一排衣柜,中间分开。

没有地方放写字台,所以他们要看书或写作业,都会去图书馆。

在从别西卜和撒沙的套间寝室里搬出来以后,艾弗里的父母想要为艾弗里申请另一个套间寝室,或单人间,但被艾弗里拒绝了,他看了其他的宿舍,挑中了这个。

那段时间,他见到别西卜和撒沙就很难过,除了愧疚,还有种被轻视与遗弃的彷徨与伤感,尤其是撒沙。霍普金斯,在艾弗里的心里,他觉得是他最先认识霍普金斯,还一起吃过苦,受过罪,他们应该是一国的,而不是那个别西卜。比桑地。

他在图书馆遇到了撒沙。霍普金斯,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去图书馆的——霍普金斯身边没有比桑地,对啦,别西卜。比桑地现在正在训练,这给了艾弗里一点希望。

“我姐姐要结婚了。”他说,一张圆脸红彤彤的。

“祝贺你。”霍普金斯平淡的回答顿时消磨掉了艾弗里那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勇气,他站在原地,看着霍普金斯走远,一个黑发的女孩在图书馆外面等着他,他认识她,她是莉拉,霍普金斯的女友,刚转进格兰德就进了拉拉队,有女孩认为她用了些不能见光的小手段,但没证据。

莉拉捧着一大蓬干燥处理后的原生薰衣草,蓟色,李子色与紫罗兰色的细碎的小花,外面用棉纸包着。这种薰衣草叶子很细,花穗却很短,适合用来制造香水与香料。

“培植会的工作结束啦?”撒沙说。

“结束了。”莉拉说。

自打奥西恩。道格拉斯因为谋杀与非法制造与贩卖药物被捕之后,他所种植的危险植物被销毁,他的“深水”俱乐部也被勒令取消了,但格兰德保留了他的花园与实验室——色内克先生接管了那儿,他给在此基础上建立的小社团起了一个无害与柔软的名字,克劳瑞斯培植会(克劳瑞斯,希腊神话中的花神;意为盛开的鲜花),以免触动校委会那根敏感的神经,虽然这个名字很容易被别人混淆于“阳光编织会”“老妈妈蛋糕团”等等……诸如此类的非职业妇女组织。

就因为他插了手,宝儿。道格拉斯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失败了,这个黑卷发,蓝眼睛的大男孩气得不行——他原本想要自己组建一个社团——他又不得不加入这个听起来就很娘娘腔的所谓培植会,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那些土地与设备——让他更加气闷的是,就在第二天,莉拉就加入了培植会。假若这个社团是属于宝儿的,他当然可以拒绝莉拉,但它是属于色内克的。宝儿也不敢去找他的父亲,佛格斯。道格拉斯要是知道他想接过奥西恩吃剩下来的残羹剩饭,非得打断他的两只脚不可。

撒沙。霍普金斯让莉拉进培植会,就是要给这品行恶劣的小混球提个醒儿——也看看他想要做什么,海神岛的事儿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一个宝儿。道格拉斯。

***

“这是带给霍普金斯医生的?”别西卜看着那捧大的可以遮住莉拉整个上身的薰衣草说。

他看向霍普金斯,男孩衬衫口袋上露出一小支紫色的穗状花:“这样看起来你真有点可怜,兄弟。”

“吃吧。”小霍普金斯说,同时递过去一个不比花束小的纸袋,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肥嫩炸鸡,乳酪馅饼,还有冰块的柠檬苏打水。

今天橄榄球员们的加餐是牛肉,但对于别西卜来说,一块四十八盎司的牛排只能说是“热了身”,对于额外的食物,他和切加勒。比桑地一样,永远抱持着火一般的热忱。

最近教练有点精神紧张,别西卜想,昨天他们的训练内容就加了量,今天更是变本加厉,他们迟了整两个多个小时才被允许离开“烤肉架”,在四人一组整场跑动传球配合的训练中,他们几乎都要看不见球了。

三个人沿着格兰德河走,碎米莎草、水芹与灯芯草长势旺盛,喇叭水仙的花期早已结束,只剩下了一丛丛匕首形状的深绿色叶子,小如手掌的金黄色、肉色的睡莲和有着三瓣白花的长瓣慈菇,五瓣小花的马鞭草倒是开的热热闹闹,坚韧的芦苇在河边衍生成了一个王国,灰黄色的,轻飘飘软乎乎的苇花就像是漂浮在碧绿河面上的云朵。

撒沙记得自己曾在河边看到过黑绒毛的小野鸭。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别西卜突然问。

断断续续,奶声奶气的叫声,但不是鸭子,是猫。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七十四章 猫

一节有可能是被工人遗弃在灌木丛里的铝制u型檐沟成了小猫们的乐园。

前两天有人反映宿舍的落水檐沟漏了,宿舍里的家庭教师马上打电话联系工人来维修,这段管道大概是因为工人带来替换的檐沟太长了,他又懒得把截下来的,还不足三英尺长的管道带回去,就随便找了个草木茂盛的角落直接丢掉——这段依旧亮光闪闪的铝制檐沟一头恰好搁在一个废弃的人工鸟巢下方,另一头落在一蓬松软的灯芯草里,倾斜度大约有四十到四十五,小猫爬出鸟巢,试探着顺着檐沟溜下去,就像小孩子们滑滑梯那样,它们认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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