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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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内脏——口腔、咽喉、食道、胃、肠子——只不过它的最终产物不像人类的那样恶臭扑鼻,倒是恰恰相反。
有人在敲门,只用一根指节,声音微弱的险些没能超过沸腾的蒸汽经过管道时发出的声响,道格拉斯有点儿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好吧,”道格拉斯医生抱怨道:“你赢了,进来吧,珍。”
珍快快活活地走了进来,我们已在前面描述过,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性,五官秀丽,胸部丰满,腰肢纤细。臀部不大却充满弹性,最让人着迷的是她的手和脚,还有手腕和脚腕,雪白、柔嫩、小巧,完全符合一千年前贵族对于完美女性的要求,她的头发在平常的时候总是扎的紧紧的然后盘在一起,现在被蓬蓬松松地放了下来。她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被介于金黄与火红之间的火焰包围着。
她的左手拎着一只酒瓶,而另一只手里捏着两只酒杯。
“你要记得补充水分。医生。”她说,“特别是在这样的房间里。”
她给道格拉斯倒了一杯酒,满满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祝健康。”道格拉斯抬了抬杯子:“祝健康。”他动作缓慢地把杯子举到嘴唇边,浅浅地啜了一口。来自于葡萄酒传统南部产地的夏布利酒没有甜味,却在刚才的一瞬间被栀子花的香味渗透了,道格拉斯觉得自己是在喝葡萄与花朵的混合物——他连接喝了好几口,把酒喝光,随手把杯子丢进了珍的怀里(她动作敏捷地接住了它),道格拉斯彻底地放松了身体,他打开四肢,等着酒精的作用抵达大脑。
“您觉得热吗?”他听见珍说,他的领口被解开了,珍的手指总是那么灵巧。温暖的指腹悬浮在皮肤的上方,就像条活泼的小鱼,飞快地游进衬衫里:“您得降降温。”
“可是,”道格拉斯说:“亲爱的珍,你正在做让我更热的事情呢。”他稍稍蹙着眉,好像有点儿不满意——珍对他太熟悉了,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高兴或是不乐意。
手指离开了,珍站到了道格拉斯的面前,她脱掉了助理医生的白色袍子。里面一丝不挂,只有一双高跟鞋,她一只手撑住墙壁,弯下身体。脱掉自己的鞋子。
“你可真够胆大妄为的。”道格拉斯说,这瓶酒被藏在医务所里。而医务所与萃取室之间是一座公共的庭院,树下开满了白色的细碎香花,学生们很喜欢到这儿来散步或是读书,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少说也要好几分钟,而珍就这样走了过来。
“准备妥当就万事不惧。”珍喝掉她杯子里剩余的酒,她的面孔酡红一片,眼睛里波光粼粼,十分迷人,“给我个座位,怎么样?道格拉斯?”
“请,当然,请,”道格拉斯说:“难道还有人会拒绝吗?”
珍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用小手指矜持地挡住了嘴唇——红铜色的长发在惨白的荧光灯下簌簌抖动,她重新走到道格拉斯的面前,毫无羞耻感地坐进他的怀里,她的手臂就像蛇那样缠绕着男人的脖颈。
道格拉斯抓住了她的乳/房,珍伸手地扯开衬衫上的扣子,涂抹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的胸膛上弹跳着行走,最终在一个明显是由女性牙齿咬出来的伤痕处停了下来:“好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她以一种夹杂着嫉妒与轻蔑的口吻评价道:“感觉怎么样?一个……那样的女人?”
道格拉斯俯身亲了亲她的乳/头,“那不关你的事儿。”他语气冷漠,用词粗暴,恰好与先前的亲密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珍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她镇定了一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有件事儿,”她急急忙忙地说道,她知道道格拉斯不喜欢在用餐和zuoai的时候被打搅,不管为了什么:“宝儿想要茶包,综合茶包。”
“……哦,”道格拉斯医生满心厌倦地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他吻吻珍的嘴唇:“给他。”
***
晚上八点钟,学生们在小镇上的停车场集合,教师一一点数,人数齐全后才通知司机开车,在经过别西卜和撒沙的座位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别西卜。比桑地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轻松,他显得非常疲惫,好像打了三整场橄榄球赛,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如果不是霍普金斯眼明手快,他就会直接撞到防护栏杆上。
跟车教师怀疑他喝了酒,他张大鼻孔努力闻了闻,没有嗅到酒精的味道。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动了,别西卜的头放在了霍普金斯的肩膀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
有人在和撒沙说话。
“抱歉,”一个十年级的女生从另一侧的座位上探过身体,她的声音放的很低,“请问一下?你们今天买了多少巧克力?”她迅速地说道:“如果你们还有定额的话。能不能帮我们带两罐子进去——我们没发觉自己买的太多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容积大概在两百克左右的罐子,摇晃一下,里面砰砰作响。外壳上印着彩色豆子的画像,是学生们颇为喜欢的一种夹心巧克力豆。
别西卜坐了起来。
“怎么样?我们可以给点酬劳,”十年级女生眨了眨眼睛:“一个吻,每人一个,怎么样?或者两个。好了,三个,不能再多了。”她嘟嘟嘴唇,那是张丰润饱满的嘴唇,就像颗新鲜的樱桃。
“成交。”别西卜说。
车子开进校园。学生们下了车,按照规定。他们的背包要被打开检查。
今天的检查特别的慢,每隔十来分钟才叫进一个人,轮到别西卜后,他才知道为什么。
检查室里面等着的人不是教师,而是警察,他们带着仪器和狗。
他们买的东西都被打开检查,巧克力豆也不例外,它们被抽取出一部分,夹的粉碎。
仪器和狗都没反应,他是最后一个。别西卜看到一边面色紧张的随车教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可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霍普金斯问道。
随车教师在学校里面教授九年级与十年级的拉丁文,撒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不要和别人说,那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他看看左右,确定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有人举报今天有学生将禁药伪装成巧克力带进学校。”
“那真是太糟糕了。”霍普金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幸好事实作证,没人那么干,不是吗?”
“上帝保佑。”拉丁文教师由衷地说道。
***
“阿得拉。”撒沙尝了点碎末,得出了结论。
“那是什么?”
“不是禁药的禁药。”撒沙说:“安非他命类药物,能够让人精神集中,精力旺盛。根据西大陆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定义,这种药物被用来治疗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处方类兴奋剂,但在药物管理局哪儿。它不算是禁药。依照规定,医师为一位多动症青少年开处方。正常的程序应该先约见家长、老师或者其他能够证明这种症状长期存在的人——但很多医生只是听听病人的抱怨就轻轻松松地开出了处方单,每月三十粒阿得拉,每片十毫克,很容易就能获得,实在不够,还能到别的学生哪儿购买——他们今晚查的应该就是这种。”
“他们为什么要吃这个?”
“吞服后三十分钟就能看到奇迹,据说使用者的记忆力会像绝地武士的激光剑那样集中且犀利,你会感到你无所不能。”撒沙说:“你想要a,你就得吃——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就是这样。”
别西卜抛抛手里真正的巧克力豆罐子。有点意想不到,他们还没想到应该去查查他和霍普金斯的底细吗?如果查了,他们今晚就不会玩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了。
海神岛人运送毒品的时候经常使用这招——往旅客的行李里塞毒品,他们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批非法货物运到这儿,运到哪儿,除了一两个被抽查到的倒霉鬼,其他基本都能安全抵达目的地,既方便又省钱。
“两罐都是这个?”
“不,另一罐是可卡因。质地精纯。”撒沙说:“看来他们是铁了心地要把我们赶出去。”
“这可不太好,”别西卜说:“我挺喜欢这儿的。”
“我也是。”撒沙说。
Kelpie(水鬼) 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园 12
别西卜难以置信地摇摇脑袋:“圣母保佑,他们企图拿药片儿干掉自己……只是为了一个a……”
“很多个a。”
“哇哦,理解,很多个a……霍普金斯,他们应该知道,阿得拉这类安非他命药物为什么会和可卡因、吗啡同列为二级管制药物——虽然它没有后者那样难以获得——但它实打实能让人上瘾!真是活见鬼,贝普的老爸就在管这个方面的买卖——安非他命、甲基芬尼特、冰、天使、海洛因、可卡因、吗啡……都是不折不扣的危险货色,海神岛上要是有那个孩子敢为了成绩或者别的什么而冒险尝试一下这些的话,他的父亲会抽烂他的屁股……好吧,就算他们不在乎,他们的父母和教师呢?”
霍普金斯捏碎一颗包裹着巧克力外衣的可卡因,把它放到鼻子上嗅了嗅;“你愿意每天只睡三小时,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精神恍惚,脑子迟钝的就像是头拉磨的驴子,却仍然只能在作业和考试中得到b甚至是c;还是想办法弄点儿药,持续着做上一天半天的超人或蝙蝠侠,取得高分让教师和父母都高兴一下?”他耸了耸肩膀,弹掉手指上的白色粉末:“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在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时在五门以上的必修课,更多的选修课以及团队活动中取得成功的时候。而教师和父母——教师总是希望自己能教出最多的好学生,父母们会请求医生开出处方,他们认为那是一种‘能让人聪明起来的药丸’。”
“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必要非得那样做?”别西卜表示不理解:“就算上不了大学他们也未必会活活饿死——我记得我从某本书上看到过,在西大陆上,每个婴儿都会在出生的时候从祖父母那里得到一份基金,即便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呃……很显然,这本书的作者对西大陆有着很深的误解。有关于基金什么的——只有一部分仍然保留着君主立宪制的邦国还保留着这个传统,仅限于直系王室成员,法律规定,他们能够从国王那儿领取‘议会年金’——除此之外的孩子,得看他们的父母是否足够慷慨且公平——当然,前提是他们有足够拿来分配的钱。”撒沙想起被他的父亲霍普金斯医生囚禁在思想迷宫中的一个“老相识”,他的父亲十分富有,却吝啬的不愿意给亲生女儿一分钱,对她自兄长那里所受的侮辱与伤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甚至提前结束了女儿的学业,逼迫她不得不依附兄长生存——这份偏向到了极致的溺爱一直延续到他为之骄傲的儿子被狗啃掉了脸,全身瘫痪,只能靠着各种药物和机械过活的时候,他立下遗嘱,他的财产只给他的儿子和在dna鉴定结果中确定为其直系的孩子。
他死后。他的女儿找了个机会,弄到了那个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却依旧满肚子坏水的兄长的精/子,随即杀了他——她都没考虑过人工授精可能会失败——她实在是忍耐的够了,一秒钟都等不及。霍普金斯这样和自己的儿子介绍道。医生很欣赏她,为此还特意接过了这个黑锅。他打了电话,承认自己就是这桩谋杀案的真凶……其后他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报酬——那份嫩炸脑片的滋味医生至今犹未忘怀。
撒沙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拿这个举例子了,“这也可以算是一个传统,很多文学作品中都曾经描写过中世纪的贵族们是如何处置孩子们的,如果他们恰好有三个儿子——长子继承爵位、城堡、土地和大部分财产,次子进入军队,三子送入修道院。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出路略有不同,他们会设法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政界。或让他们成为军官、医生、法官……校长,图书馆/博物馆馆长也行,研究所所长、教授有点儿将就,但也能忍受。”小霍普金斯站起来,走进盥洗室,马桶的抽水声立即响起,价值数千元的药物被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下水道:“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得到那三个吻吗?”
“我想她不会太高兴再见到我。”别西卜说:“有什么能吃的?”
“巧克力豆怎么样?”他们买了巧克力,对,就是那种颇受欢迎的巧克力豆。
“给我一罐。”别西卜说:“所以他们才发了疯似地想要个好成绩是吗?”西大陆上。凡是有点儿历史与资本的大学都有着坚实的支柱与倚靠,他们珍爱自己的名声,就像是人类珍惜自己的眼珠,他们绝不会为了点儿钱或是威胁就乖乖妥协的。
“还得有好表现——社团、运动队、辩论赛、义工……等等。一言以蔽之,你要优秀得即便站在黑洞里仍然能够闪闪发光——这样才能让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