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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春怀缱绻-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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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阿容一路在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方子对疫症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有过非典有过HINI,现代中医绝对不会对疫症束手无策。于是有几帖清瘟汤之类的方子被阿容想了起来,但是现在没见过疫症的特况,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对症。

到了总房商议房里,管事给安排了坐在一侧的座上,眼下有名药师正在那说着疫症的症状和用药的一些记录。这正是阿容现在想知道的,当即就认真听了起来……“染疫症后先是咳嗽,后至咳出血,后期有高热症状。至乏力昏迷不醒,有少部分患者可能出现幻觉。最重要的是反应一直在变化,开始的几十例只是咳出血,几丸清生丹就能治愈。但现在就是瓶清生丹下去,怕也不见好转。”

病毒变异了,阿容不由得皱眉,这是最可怕的状况。说完了症状,现在就开始指派各人负责的工作了,派到阿容头上时,连云山的大管事停了片刻后说:“你师父也不在山上,你就替你师父管着药山吧。”

“不,大管事,我和药师大人们一块去吧,师父最擅长的就是疫症,我虽不足师父之万一,但也一定可以帮得上忙。”阿容心里想的是,疫症都已经传到连云山外几十里处了,就算猫在连云山也未必安全。

这时候还不如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也好先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束手无策。而且她也自信自己对流行病学的了解,远在这个时代之上,毕竟她脑子里的东西,就是建立在对历史的总结上的。

但是大管事可不能由着她这么来,只说道:“令师不在山上,我不能让你这时候出什么问题,要不然你让我怎么跟黄药师交待。你就不用再说了,安心待在药山上等你师父回来,再说你年纪也小,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去疫症区做什么。药师们都去了,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心待着吧。”

听了这话,阿容知道,从大管事这是不可能有什么突破口了。当即她也不再说什么,她决定去找谢长青,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有儿了解这个人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相十足十的圣人癖。这样的事谢青是绝对要插上一手的。

谢长青要插上一手,那她就顺道跟着要求也沾上一沾,这总也不算太为难的要求。而且谢长青身份总是比她尊贵得多的,谢长青都去了。大管事也没理由不让她去了。

但是阿容没有想到,当她找到谢长青时,谢长青竟然……“谢长青,你这是……”阿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好好的谢长青不是一直待在过去山吗,怎么会染上了疫症。她进书房时,谢长青正是在咳嗽,捂着嘴的帕子上溅出几点血花来了。

见是她来谢长青拢了手里的帕子,只笑着说:“不碍事,我自己的身体总是明白的,已经服过药了,大抵无得。”

阿容走近了谢长青,只见谢长青面前的纸上记录着一些关于病症时的感觉,已经病症作用于哪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每一个变化会出现什么症状及脉相:“为什么你会染上疫症?”

“前几日回京城,遇上一个从疫区回来的人,那是一位故人,我不能不伸手。”

这几句话阿容就明白了,敢情这位的圣人癖又犯了,这时候派谁去不是派,偏偏要亲自伸这手。这位怕是故意染上的。这圣人癖可真好:“您的圣人癖该收收了。”

其实是阿容不知道能被谢长青称为故人的,大多也不是普通人,这位所谓的故人正是宫里的,谢长青又能耐何。大公主还阻止不了宫里召他去呐,他完全把不了圣人癖。

至于染上病症,那倒不是故意的,谢长青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幸免:“我倒是想收,可是人不允我收啊!”

“那您就好好待着找药师大人来治呀,一个人在这做什么!”阿容不由得翻白眼。

“父亲现在在疫区,要是闻说我病了肯定得赶回来,还得惊动了母亲,母亲知道了肯定得怪皇上。阿容啊,我背不起不忠不孝不顾大局这八个字。”谢长青气息有些短促说完了这句话,明显得是有些疲倦了。至于话外没说尽的,谢长青也不愿多提,世家子这三个字听着风光,实际底里也是无奈多多的。

也是这时候阿容才看出来,原来这位可一点也不活得轻省,这染个病还可能闹出个大场面来:“那你就这样儿?”

谢长青没有回答她的话,却问出一句话来“阿容,我能相信你吗?”

这话问得阿容愣了愣神:“啊……什么?”

“拿着,不要声张,你尽力施为吧。”谢长青说话间,就把病症书递到了阿容手里,接着便又是一阵狠狠地咳嗽。

而阿容拿着病症书完全懵了,末了才反应过来谢长青这是要让施药……公子不易啊,要装神装仙要做完人,哪是这么容易的活计!

第76章小药女的压力与顿悟拿着疫症书的阿容倍感压力,施药制药的人最怕什么,怕在同行面前用药,尤其这位还是“药不过谢家”的谢大公子。

当时阿容就想拒绝,可一看谢长青眼下的样子,还是把拒绝的话咽回了嘴里。不管怎么样吧,不管是谁染了疫症她见着了人,都不能让人自生自灭,要是连这点心肠都没有了,那她还不如趁早出这行,别将来误了人命。

“那你得相信我,我用什么药你都不能置疑,甚至不要问我用的是什么药。”这样的病症,阿容没有把握不用到卫朝没有的方子,更不可能完全依靠这个时代现有的医药知识。

论起卫朝的药理知识来,她就完全是个书面的。经验实在不够看。

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实习,以及当初跟随爷爷和导师时的所受到的指导。

“好,我信你。”谢长青把“我信你”这三个字咬得很重,自打多年前他就不轻易地说出这三个字来了,轻易的托付信任,得来的却是些不堪回首的结局。但是今天,他又提起了这三个字,这不由得连他自己都叹一声:“不容易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谢长青这份信任的不易,阿容也慎重了起来,好在长青园里药材和炼药的用具都一应具全,甚至没有比长青园里更齐全的地方了。

徐少南被谢长青刻意打发出去办事了,又借口研究疫症不让旁人进园子里来,也是谢长青平时不怎么人伺候,要不然这一关不过不了。

处理好了外部的干扰,阿容又把病症书细细看了一遍。抬眼时见谢长青还在那儿端坐着,心说这位也不嫌累得慌,都什么时候了,还端坐得跟尊菩萨似的:“你先躺会儿吧,这时候最是要好好歇着了?”

“也好“…”谢长青本来想,这姑娘不得问自己点什么吗,但他不知道阿容现在正在脑子里想着方子。

阿容想的是各种流行病的对症组方,她总相信连非典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流行病是扛不过去的。对于已经染上病症的人该怎么施药行言,对于没染上又经常接触病患的人,应该用什么药来预防。

传统医药讲求的是一个内气正则外邪不侵,这在西医可以解释为抵抗力强免疫力高,那么有哪些中药材是可以强正气养元气的。

“唉,本末倒置了,得先看谢长青怎么样了。”阿容一拍额头,然后才起身来,走到谢长青旁边时,谢长青正半眯着眼和衣躺着。那青衣温容在阳光下安闲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病弱的人,反倒是显出几分清贵舒缓之气来。

正在阿容喊谢长青的时候,谢长青却眉眼不动地喊了她一句:“阿容。”

这一声让打量着谢长青的阿容差点蹦了起来,稳了稳心种才应了一声:“嗯,公子。”

“我刚才忽然想了一件事,如果我一病不起了,这世上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地为我伤心。但这个念头,就跟你平时的那些念头一样的傻。如果去了,能真心实意伤心的人,但愿他半点不要伤心,那些虚情假意的又何必来伤心。”谢长青或真是病中虚弱了,竟然能想起这些话题来。

这话就听得阿容直撇嘴,心说:公子,您文青了,这种事儿想着有半点意思么。

“我只知道,如果您一病不起了,我肯定得真伤心的,您家那两位肯定得生吞了我,我这人最惜命了,所以您可千万好好活着。”阿容说着话坐下了,把病症书放到一边,示意谢长青把袖子挽起来。

谢长青一边挽袖子,一边看着垂目的阿容。那脸上有淡淡的光辉在流转,也许是他病中眼神也不好了,竟觉分外灿然动人。人一虚弱起来,果然是会出现幻觉的,这一刻谢长青便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这会儿阿容仔细地切着脉,哪有工夫看一眼谢长青是什么个表情,其实这时候她只需要抬眼一看,就能从眉梢看到谢长青的眼底心底去。只是这一刻,她没有抬头,而他也没有说话。

静静地诊着脉,就像是普通的医患之间一样静溢,诊脉结束后,阿容说:“现在还没看出什么变化来,跟您在病症书上写的一模一样。我记得药师大人提过一句,病症中期会有身上各脏府出现按压疼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出现疼痛了?”

“疼痛,好像是有一点,现在四肢开始发麻泛冷了,接下来不按也会开始疼了。”两对病症都心知肚明的人说起话来就是简单,三言两语就能把病症说清楚。

这时候阿容停下珍治,坐在床塌边上低头想:够快的方子不够安全,够安全的方子不够对症,对症的方子又……惊世骇俗。

想到这些阿容不由得一声长叹,然后说:“我现在去炼药,您先歇会儿,盖厚实一些。我先去准备汤药,丹药炼了也得明天才能服上,今天就先喝汤药吧。”

走到门口时,阿容又回过头问了一句:“对了,吃东西了吗,如果吃东西还是先吃些吧,你也是知道的,空腹喝药药效就会打折扣。”

榻上的谢长青应了一声,却是动也没动,这时候他动了动都嫌累得慌,吃东西这种事儿还是再说吧。

但是阿容却对这事上了心,虽然她厨艺不行吧,好歹煮个粥还是成的,从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不会做饭,就是靠煮粥过来的。再说煮粥也顺手,正好都可以在炼药房里看着火,煮白粥掺些药材进去,正好养养这位的“正气”。

这时候当然不能吃甜粥,人越到生病虚弱无力的时候,越得吃带咸味儿的东西,盐吃多了是不好,但盐最养生气和力气。阿容把先下药扔进药炉里猛火急攻着的时候,就在另一边的火炉上煮粥,煮的是地白骨碧芦粥。

“地白骨和碧芦都养元气,味道也好,加上点盐,要是再来勺肉松,人生就圆满了。”说到肉松阿容就想起从前只要一生病了,家里妈妈就会给做白粥,然后在白粥面上浇上一大勺的肉松,那香气就别提多诱人了。

一想到肉松,阿容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肉松太麻烦了,不做不做。打死也不做。

这个说打死也不做的人,打死两个宇才刚出嘴没多久,就老实地找肉去了,她还得一边找肉一边安慰自己:“一炉火是看,两炉火还是看,不怕再多几个炉子。”

“噗……”说完她自个儿也喷自个儿,得,她现在是越来越鸡婆了,明明一件事儿被她干成了四件事。炼药、煮汤药、熬粥、做肉松,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个事精啊!

肉是牛肉,长青园里每天都有新鲜的肉类和蔬菜送过来,所以阿容找起来倒是轻松。牛肉非常非常好,阿容一看就馋了,心想:“既然做了,那就多做点。”

于是长青园里小小的炼药房里,一会儿药香气,一会儿是来粥的香气,一会儿又飘出煮肉的香气。煮完肉的汤,阿容也没舍得扔了,可以留着下回煮粥,这牛肉汤煮味道好得能让人把舌头一块儿咽下去。

等撕牛肉的时候,正逢着到文火的时候,阿容一边悠闲地撕着牛肉,一边看着火,另一头的粥这时候已经可以了,正抽了炭改成小火煨着,当然还得不时搅一搅别让底下糊了。

最后阿容整整忙活到了傍晚才搞定,这时一看天都晚成这样了,阿容不由得张大嘴巴,然后长叹一声摇头:“我这没事招事儿的性子怎么又跑出来了。”

这一件事铺张出若干件事若干的坏习惯,阿容是以为自己早就改没了,所以端着粥去谢长青那儿时,她是一路叹着气去的。

其实阿容,你是希望谢长青吃得舒服一点吧,但是你不觉得如果真等你的东西吃,谢长青这会儿不病没了,也得饿没了么!

当阿容端着粥到谢长青歇的屋子时,谢长青竟然坐了起来,正在那儿拿着笔在写着东西,阿容走近时他刚好落下笔,然后就闻了闻屋子里突然跑出来的香气说:“地白骨、碧芦?”

什么鼻子,阿容腹诽了一句把粥放到了案上说:“地白骨和碧芦正元气,您这时候吃着正合适。”

谢长青看了眼粥,然后点了点头说:“以药入膳,这想法倒是很好。”

于是,卫朝连药膳都没有吗,阿容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弱弱地说:“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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