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只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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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陈子翱半身侧靠在床上,看到妻子担忧的目光又忍不住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可能这周太忙了,睡眠不太好……”
“梦到什么了?”
“晤,没什么……是,是原来我在中嘉的一些事情,隐隐约约的梦到了一些……”
沈柔将热好的牛奶给丈夫端了过去:“我知道那些都是让你非常难受的回忆,你自己不也说要忘掉它的吗?别想了!……这些天你是工作太过紧张,过度疲劳才会做这些梦的,嗯,我定了一张“五?一”去日本旅游的机票,下个月我们带曦曦一起去好吗?……”
“曦曦?”一个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名字让陈子翱的目光又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
“噢,没什么,”陈子翱朝妻子宽心的一笑,“好像刚才我做梦的时候喊过儿子的名字。”
“嗬,想儿子都想到梦里去了,”沈柔详装生气的夺过陈子翱手上的杯子,“怎么没听说你哪天做梦梦到了我的。”
“呵呵,老婆来,亲一下作为补偿……”
“少来,我去放杯子……放手……”
淡黄色的壁灯灯光笼罩起一片温馨呢喃……
………………
恍惚之间,齐枫曦听到一个男子浓重的陕北口音:“哥,上只狗已经卖给饭店了,因为断了条腿才买了15,那个老板真黑,怎么说也是那么大的一只狼狗呢!……唉,还有昆市的那场台子,也不知道这只到时候能不能顶上场?……”
黑色的粗亚麻袋子被利索的解开,一丝微弱的光亮落了进去,深红色的似血残霞告诉齐枫曦这至少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继而,全身仍旧没有力气的他被关进一个结实的铁笼子里,齐枫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墙角处零七杂八的堆着些奇怪的道具和一把铁锨,除了关着他的笼子之外,院子里还有9个笼子,里面竟然分别关着猴子、狗熊、老虎等等各式各样的动物,齐枫曦开始怀疑这里并非是一个饭店,各种不同的品尝珍奇野兽的饭店他也去过,在那些饭店里食客们可以去一个专门关着各类山禽走兽的大房间里去挑选将要烹饪的美食,透明的玻璃箱中可以看到盘曲着的蛇类和各种鲜活的鱼,而下面的笼子里则关着狗、猴子……总之在客人挑选指定了尚是鲜活的“食物”之后,通常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品尝到最为鲜美和滋补的食物了……
然而这里并不像一个饭店的后院,且不说这里没有穿着旗袍的高挑小姐纪录下每桌客人所点的食物,而且……即使凭齐枫曦作了几年记者的经验,也还没有听说过烨市有吃老虎的饭店。
日暮业已西沉,每一个关在笼子里的动物都好像只是一副失了灵魂的躯体,恹恹的趴卧在的自己一两平方米的领地里,仅仅是等待,等待着生、等待着死、等待着不属于自己的未知明天……
苍穹笼罩下的这个院子里,虽然有着各种不同的生物却出乎意料的寂静,唯有离齐枫曦最近的一个笼子里的小猴子,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右臂并朝着齐枫曦在空气中抓舞了两下,还不住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
果真如齐枫曦所料,这里的确不是一个饭店,确切地说,这是一个私人经营的马戏团。当齐枫曦发现并确认了这一点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暗自庆幸,如果在这儿的话,倒是的确可能活上两年多的,只是……希望两年之后逃出去的时候不是那么困难。
马戏团的经营者是韩再良,韩再倾两兄弟,日子过的并不轻松,且不说现在很多大城市已经租不到表演场地,而且即便他们取得了经营认可证,但比起那些大型马戏团来说也只是个杂耍的草台班子,除了小城镇和乡村之外,鲜有利润可图。再加上现代人对于这种马戏表演越发表现出的不屑使得他们的经营也颇为困难,好几次都面临解散的危险。正因资金的困难经营经费的不足,他们用于马戏表演的动物很多也是通过地下途径购买获得的,而这次在团里表演跳铁圈的狗在舞台上摔伤了腿后,韩再倾干脆连买狗的钱也省了,直接到外面抓了条看得顺眼的野狗回来。
然而没多久,负责训练动物的韩再良便发现弟弟逮来的这只狗原来是个瘸腿狗,而且竟连犬齿和爪子也不知道被谁硬生生的拔了去,一时生气的韩再良将几天找场地的不顺全部迁怒到了韩再倾的身上,大骂了弟弟一场。可就在韩再倾准备再次将这只藏獒卖给饭店的时候,韩再良却在偶然间发现了这只藏獒的特殊才能……
这事发生在韩再良训练那只小猴子“乐乐”认数字的时候,开始的训练当然还是运用的最基本的条件反射原理,那天上午韩再良早早地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简陋木板,上面挂着标有不同数字的牌子,当韩再良喊一声“二”的时候,便有一个在马戏团帮忙的叫小友的跟班将小猴子领到木板前面,再将用红漆写上阿拉伯数字“2”的牌子递到小猴子的手上,并将乐乐牵回原处,最后将乐乐手上的小牌子交给韩再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整整的重复了一个上午。
下午的训练则完全变了样子,小友不再牵着“乐乐”去木板前那牌子,非但如此,当韩再良再喊“二”的时候,如果“乐乐”毫无动作就会立刻挨上两鞭子,随后的两个多小时里院子里充满了乐乐挨打时的“吱吱”叫声,而被关在笼子里的其他动物则像一个个漠然的看客,没有任何的反应。
挨了几次打之后,每次在韩再良喊“二”的时候乐乐都会吓得全身颤抖,长声吱吱叫着看着对它扬起鞭子的人,声音凄厉,好似哀求。可被长链子拴着的它最终逃不过一次次的责罚,几次鞭打之后,韩再良再次改变了方式,在喊过“二”之后他就将乐乐领导到木板前去取写有“2”字样的牌子,取到后还给它掰了两小块蛋糕,乐乐怯怯的吃下蛋糕后仍旧不知所措的看着韩再良。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几次。总之如果韩再良带乐乐去取牌子,乐乐就会得到两块小蛋糕,如果没有去取就是毫不留情的鞭打。
终于在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两天之后,韩再良只要一喊“二”,乐乐便会吓得赶快跑出去去取带有红色“2”字的小牌子。看在一旁的齐枫曦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看到的滑稽马戏表演和讨人欢心的可爱动物原来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
满意了的韩再良随后又开始用同样的方法训练乐乐来认“三”这个数字,而这次的困难是每次韩再良喊了“三”后,乐乐还是飞快的跑去取“2”的牌子,当然,取错牌子的它不但没有得到蛋糕还会受到三次的鞭打……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的乐乐一边尽力躲闪着狠狠抽下来的鞭子一边发出哭似的呜咽声。结果一天下来不管韩再良喊“二”还是喊“三”,乐乐都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吓得全身发抖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既不去取牌子也不敢逃。
而正在这时,院子的门被铛的一声撞开,韩再倾兴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哥,‘长乐阁’的老板说了,一只藏獒一般是55块钱,份量重的话饭店那边还可以再加钱,嘿嘿,一个包子换55也算值了……”
“行了行了,”韩再良不耐烦地打断弟弟的话,“你赶快把这只给我牵到饭店去买了,留只瘸狗有什么用?!”
“收到!”
可就在韩再倾将藏獒牵过训练小猴子用木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韩家两兄弟吃惊的事,那只藏獒突然将漆有“3”的牌子叼了下来,并且用力拖着韩再倾将木牌子送到了韩再良的脚下,好久没反应过来的韩再良半天后才试探着喊了一声“二”,于是这只藏獒又灵性的将写3的牌子叼了回去并将写有“2”的牌子叼了下来……
27
答应了妻子的要求,陈子翱在“五?一”之前便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了个妥当,假期一到便与全家到了日本名古屋,随后又去了大阪和东京,去东京完全是沈柔的意思,陈子翱度假的时候是宁愿选择风景区而也不愿去嘈杂的大都市的,可是又有哪个女子可以禁得住东京购物的诱惑呢?毕竟,这里汇总了世界各种名牌服饰和最好的服务。
陈子翱目光温柔的看着在服务小姐的帮助下不断以各种新形象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沈柔,一向不喜欢逛商店的陈子翱本想将每种样式的衣服都按妻子的身材买一件回旅馆让沈柔慢慢换着穿的,可沈柔却偏偏喜欢在名牌服饰店里将合心意的贵重衣物一件件的挑选出来,由服务生帮助介绍款型并殷勤的拿到试衣间里,最后再从精心打好的灯光下以一个崭新的形象在服务小姐们羡慕的目光中出现,但凡女子,又有谁没有一点点虚荣心呢?
陈子翱微笑着耐心等待着妻子,服饰店的明亮的镜子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了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的笑容……
……
“来,哪位观众可以配合一下,只要你喊任何一个数字,大虎就可以从这里叼出来……”韩在良在原本人就不多的临时马戏台里不遗余力的吆喝着,可稀稀散散的观众对这种条件反射的小把戏早就见怪不怪、一点都不感到新鲜了,除了两个小孩子拽着妈妈的衣服在一步三回头的往台子上望,几个为数不多的大人都是瞅一眼便不屑的离开。
“妈妈,军军想看狗狗滴表演。”一个被身材曼妙的少妇抱着的小孩子用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骑着小型自行车绕马戏台子转圈的乐乐还有中间那条孤独的等待观众配合的漂亮大狗。
“走啦,上次爸爸不是带你去国家剧院看荷兰马戏团的表演了吗?这种烂台子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小惠阿姨说那个不是我爸爸。”军军皱皱眉,心思立刻顺着漂亮少妇的话转移到其他事上去了。
“什么小惠阿姨?!”少妇的口气充满了不屑,“一个给咱家干活的小保姆而已,乡下人,知道什么!”
“小惠阿姨还说妈妈是爸爸的小老婆,我是私生子。妈妈,什么是小老婆?私生子?”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引来了少妇周围几道异样的目光,那女子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飞快的走了开去。
一直到那对母子走得远远的齐枫曦还能听到少妇恼羞成怒的训斥孩子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委屈的哭声……
由于在昆市接连几天生意的惨淡,晚上乐乐只被喂了一点剩菜剩饭,齐枫曦则是被扔给了一块马戏团吃剩下的馒头。入夜,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在屋里认真商议着什么……
“子翱,这件好不好看?”沈柔已经试了快两个小时的衣服了,现在那些服务生小姐们羡慕的不仅仅是面前这位幸运顾客的老公是如此的多金,而是羡慕起这位耐心的丈夫一言一行中对妻子透露出的宠爱来……
“好看,我的柔穿什么都好看。”
“比刚才那件呢?”
“嗯,刚才那件比较正式,这件休闲,风格不一样……不用挑了,你看着喜欢的就都买了。”
沈柔一边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生完孩子身材都走了形之类的,于是引得旁边的丈夫又是一阵安慰。
“子翱,我要是胖了老了你还喜欢我吗?”沈柔孩子气的问道。
陈子翱却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柔,还记得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吗?”
“我?教你写的第一句话?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写字呀?我……?”
“你忘了?”陈子翱有点失望,“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其实当时我就想对你说相同的话,可那时我却说不了,现在我把这句话也对你说一遍,不要再忘了哦,小糊涂虫。”
“我……”沈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的确是感动,但是又好像……,又好像是穿了一件别人的衣服,不合体也不舒服……
两个月间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对马戏团进行了大的改造。就连用来演压轴戏的老虎也买了,齐枫曦隐约听到韩家兄弟是想卖掉一些动物来进一些“新货”。有几个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人也常跑来和韩家两兄弟商量着什么“特殊货”的价钱……而所有马戏团最近进的“新货”都被韩在良小心保存在了另一间房里。
今天一大早更是有一个秃顶发光的胖子来找韩在倾。
“会表演?会表演的好哇,现在客人们就喜欢点会表演的猴子,不会杂耍、跳舞的,还上不了大饭店的台面呢!啧啧,到时候先让它在餐桌上表演一段舞蹈,再吃猴脑,这种猴儿要价才高嘛!”满面红光的胖子一边掏着钱一边以行家的口吻评论着,还明显带着一幅赚到了的神情。倒是韩在倾悻悻的嘟着嘴,似乎在为刚才没有要高一点卖价后悔。
齐枫曦心里一阵发寒,原来他们把乐乐卖掉了,而且是卖给了饭店。他其实是吃过猴脑的,那还是在报社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在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请他将使用劣质涂料的内幕新闻撤下来的宴席上。当然,摆宴请他去时用的是其他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