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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以千面候君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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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跟你提了,你舅舅小时候为了我妹妹可没少跟别的男孩子打架——好了,我该走了!算算时间,你舅舅也该回来了。”想想骆修那边也差不多了,梅逸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临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 我会叫大胖厨子来‘看’你的,乖玄儿。”

梅逸出门后,玄墨掰下一块胡乱塞到嘴里,却是味同嚼蜡,“呸!”玄墨忿恨地尽数吐出,“谁稀罕!”趾高气扬地出了方直的书房。

走出苑门,玄墨想了又想,又折返回来,拎起食盒恨道:“拿去喂狗!决不便宜你,姓梅的小子!有其兄必有其妹!哼哼——”玄墨心生“歹计”。

当天夜里,玄墨饿醒,摸着黑,把水晶百果糕全部倒进她饥肠辘辘的肚子里,连糕屑都舔得一干二净。反正,眼不见为净。

吓跑美人的代价

方直庆生宴这天,镇国侯府莺莺燕燕来了一堆,百“花”争艳,场面确实壮观,然而,与如花美眷反差极为强烈的却是方直不苟言笑的臭脸。

“直,笑一笑,这么多美女哎——”齐剑色迷迷的眼球转了几圈下来,自个都把自个儿转晕了。

“你乐意笑就可着劲儿地笑,看中哪个就赶紧牵走,省得在这儿碍眼!”方直鼓着腮帮子,火气大的没有女子敢直接接近他。

“牵走”?齐剑顿时失了兴趣,自己府上好像不缺母狗,悻悻地把心收了回来。

“直,别因我而驳了圣上的美意,会有人说你恃宠而骄的。”面色仍有些许灰暗的战承嶪劝道。

“承嶪,倘若你的毒解了,但凡是女人我一概来者不拒,可眼下我没那个好心情!”

在附近赏花的梅灵雪闻听此言后,兴致全无,不安地拧着衣角。梅逸见状匆匆离席,上前小声安抚她道:“雪儿,耐心些,哥哥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到时候不怕直不松口。”

亦难阁里。

“公主,这样行吗?”弄玉望着镜子中改头换颜的自己,喜上眉梢。

“行,很行,我教你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婢子烂熟于心。”

“很好,成败在此一举,事成我有重赏!去吧。”

“婢子去了。”

弄玉身后,玄墨狗窦大开。

“直,你这样固执,皇上那边你怎么交待?”骆修随口问道,尚未等方直答复——

“三郎——”一阵香粉气飘过,一声娇滴滴的俏唤,引得花园中俊男美人们的下巴刹那间就全吧嗒了,眼睁睁地瞅着方直“扑到”一只硕大的“亮粉蝶”。

“三公子,婢子弄玉,奉公主之命来救场子。”弄玉灵巧地掩嘴交待了一句,方直了悟,旋即笑得春光旖旎,顺手搂住了弄玉。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方直很快进入角色,温柔地拨开弄玉额前的发丝当众调情。

弄玉强压下反胃的冲动,不自然地嗔道:“夷光看今天天气好,就偷跑出来散散心嘛——”

“夷光”俩字儿一脱口,凡是知道“香吻一箩筐”事件的公子,都忍不住好奇趁机多打量了“夷光”两眼:媚眼如丝,千娇百惑,举手投足间风情毕露,果然是个尤物,就凭这一打眼儿的印象,傻子都相信胆敢公然向方直示爱调情的女子非她不二。

骆修脑中飞快地闪过 “相好的”三个字,说什么因为战承嶪有毒在身而不肯娶,敢情儿方直完全是在借此作掩护,他就是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个中典范,怪不得呀!

“直,你金屋藏娇藏了这么久,够可以的哈!”孟旷打趣道。

“欸,事已至此,大家这不都知道了么。夷光,给各位大人敬个酒去!”方直轻推了弄玉一把。

弄玉恨得牙根痒痒,回头把喷火的目光直逼向方直,心里头忿忿道:还真把我当小妾了?!可在旁人眼中,这一怒目相向竟成了情人间打情骂俏的娇瞋了。公子们纷纷起哄,弄玉的眼角克制不住地抽筋儿——气大发了。

“方大人,不知你这宠妾是哪家的姑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听便知,惯于先声夺人的三公主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礼数尽到之后,方直落落大方地回道:“回公主的话,夷光是微臣在‘卧梅春’发现的,念其温柔可人,便买回来了。”

三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左寒悄声给身旁的战承嶪说道:“直今儿个还真是胆儿肥了,什么都敢做,连‘卧梅春’也敢拿来说事儿?!看来皇上一家他要得罪个遍。”

久居关外的战承嶪不明所以,一脸迷茫,另一侧的宋庆卿解释道:“这‘卧梅春’就是三公主名下的产业,白天唱戏,晚上做人肉买卖。”

躲在暗处的罗勒讷讷地学给玄墨听:“公主,公子变着法儿骂您呐!夷光就是您,那‘卧梅春’可是勾栏院耶!”

“罗勒,别说了,公主的骨头在响。”简恒劝阻道。

“你俩不说话怕被当哑巴卖掉么?!”玄墨气死了,这一笔又记在方直头上。

另一边,梅灵雪嘟嘴道:“哥,他宁可要个风尘女子也不要我!”

梅逸拍拍她的肩头,耳语道:“别信,那女子十有八九是义华公主装扮的。”梅灵雪诧异地将“夷光”好一个打量。

“哼,原是个戏子。”三公主强自镇定下来,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姿态。

“戏子?你那儿的戏子跟娼妓有啥区别?!”左寒小声嘀咕道。

“公主,妾身被卖进卧梅春的头一日就被直郎赎回来了,而且,妾身不会唱戏……妾身只是个烧火的。”不管怎么说,公主的舅舅方直也是半个主子,他的清白该维护还是要维护的,弄玉淡淡地辩解道。

“烧火的?!”公子们信以为真,私下交头接耳。

“耳濡目染啊,怪不得能造出‘香吻宴‘来,嘻嘻——”

“是啊是啊,这丫头真够劲,想来是深知‘要管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捆住男人的胃’这个至理名言。”

三公主被弄玉不露声色地抢白了一通,很是气恼,扬手就给了弄玉一耳光,把弄玉直接扇到一旁,罗勒抽气:“公主,那泼妇连‘夷光’也敢打?”玄墨不语。好在梅逸眼疾手快,抢步扶住了弄玉,肌肤相触的片刻,梅逸脸色煞白,不相信似地反握住了弄玉的手。

“哎哎,我说逸,朋友之妻不可欺哈!”齐剑“好心”提醒一句。梅逸一阵恍惚,麻木地点头称是,应声松开了手,还沉浸在梅公子的温柔当中的弄玉没防备,一个腚蹲儿蹲坐在地上,躲在暗处的主仆三人齐刷刷地捂住了眼。

“咚!”

玄墨懊恼地想:适才捂耳朵就对了!

“哥,你怎么连义华公主也敢摔?”梅灵雪小声埋怨道。

“她不是。”梅逸失魂落魄地答。

“刚才你明明……”

三公主略施眼色,她身后的老太监几步上前,兰花指四处一翘,吊着嗓子命令道:“你们、你们、还有你们,都打哪来就回哪儿去吧,方大人被咱们公主相中的,奇+shu网收集整理即日就要做驸马了!”

“嗬嗬!这到底是谁挑谁呀?!”左寒极为不满地替方直鸣不平。

方直这个火儿呀,蹭地一下蹿起身子,战承嶪抬手拽住他,暗中加了手劲儿,沉声喝道:“直,坐下!”

公子们窃窃私议:“这可怎么办?”

“是啊,直的好日子到头了!”

“完了,你看直的脸色,他一准儿要抗旨。”

“他母亲的!她来凑个什么劲!”好久没骂人的玄墨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破口“文明”地怒骂,脑子一热,抖抖衣襟就从树丛里蹦跶出来。

“三郎——”

绷在弦上的公子们心头又是一紧,都替方直感到窒息:本就够乱了的,怎么又出来一个?!方直的桃花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旺呀!寻声望去,憧憧花影后,飘然穿梭着一道雪白的身影,长发如瀑,灵动的发梢在腰间亦步亦摆,雪纱汉服的广袖在臂弯处紧扎,阔袖成不对称的喇叭形骤然放开,右手握着方直向来不借他人之手的“太阿”悠哉游哉地就晃荡到众人跟前。她随手把剑掷给方直后,反手从后腰上抽出堇扇,甩开就是一通狂扇,面具后的桃花眼弯出两道新月,很随意地抛了个媚眼给方直,夸诮道:“刚才可有人这么叫你哦——”方直狠狠地白了玄墨一眼,示意她别胡闹,玄墨却笑而不语。

看到这儿,公子们当下了然,知道又有人要走背字儿了,低声嗤笑作一团。宋庆卿给战承嶪挤挤眼递了个信儿:“直的小克星来了!”战承嶪向后慵懒地一靠,把脸隐进暗处,饶有兴致地静观好戏。

“哎呀,我说各位美人姐姐,以后勾引男人用不着涂这么香哈,免得男人没招着,倒能招来乌泱乌泱的狂蜂浪蝶——”话音刚落,举目望去,一片茄紫色,粉香脂浓的佳丽们的脸色奇难看无比。

“呦呦,看来以后想要嫁给直那得先过公主大人的鼻子这关!”齐剑耍笑道。

“方玄墨,别出来胡说八道!回屋吃你的点心去!”方直在玄墨耳边低斥一句,捏起玄墨的一根小细胳膊,气冲冲地就往回拽。

玄墨的脚悬了空,两条小腿不住地乱蹬,冲着三公主就高喊一句:“不怕被休的就尽管嫁进来噢!”

左寒见机尖细着嗓子仿着玄墨的口气追上一句:“不怕被我整死的也尽管嫁来哦!” 公子们前仰后倒,也顾不上饮酒了。

战承嶪吊起嘴角,颊边露出两道括弧,评议道:“这丫头果然有些意思!”

坐对面的孟旷一转眼猛然见到这昙花般的笑,一声惊呼:“战承嶪竟然会笑哎——”

眼见着玄墨就要被方直拎走,梅逸有些急,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转向骆修问道:“修,她行么?”

骆修此时也拿不准,阴郁着脸不说话。

“方直,你放她下来,让她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堂堂公主下嫁与你,谁借你胆子休我!”三公主砸吧了半天玄墨的话也没弄明白,对着方直的背影就颐指气使地喊。

方直暗暗掐了一把玄墨,瞪着眼“警告”她把好嘴门。玄墨朝方直吐吐舌头,装腔作势地抖抖衣服上的根本就不存在的褶子。

玄墨耷拉着眼皮子冲着三公主解释道:“欸,话可别说那么满,你有本事嫁进来可你有本事生孩子么?断后那可是七出之首,不下蛋的母鸡方家可不会手软。劝你还是别讨那没趣,被休的女人身份再高贵也一样是破鞋一只。”方直恨不得把玄墨的舌头炒炒吃了,仰天默哀:娘唉,你显显灵吧!

“咳!咳咳!”左寒刚塞进嘴里的一把葡萄全堵在了嗓眼里,泪眼汪汪地一手指划着玄墨,一手掐在喉咙处,脸憋成猪肝红。

“哇哇,好厉害的嘴巴!”齐剑背过身子,赞许地啪啪鼓掌。

“破鞋啊——”骆修眉眼俱是笑意,借喝茶之机把剩下的表情全埋在了茶盏里。

“你在咒我?!”空气中酝酿出一股杀气。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咒你了?”玄墨不耐烦地扇了几下堇扇,表情“严肃”地续道,“算了,我懒得与你废话,你要是能和不举的男人生出孩子来,估计你离浸猪笼也不远了。”此番惊世骇俗的话一脱口,空气瞬间凝滞。

宋庆卿扯扯衣领,不自然地问:“怎么这么憋气呀?咳咳,咳——”经他一提倡,咳嗽的公子突然间多了起来。

“怪不得啊,直这几年仁厚稳沉得跟圣人似的!”

“直连不举这样的事儿都给丫头讲?”左寒赧颜地自问。

“直原来有‘隐疾’啊——”骆修玩味地笑言。

“还真是‘看’不出来——”齐剑不怀好意地接口。

“这可好了,甭说娶,直这回就是想‘嫁’也‘嫁’不出去了。”

单纯的梅灵雪虽然饱读诗书,但绝没有玄墨读得“杂”,她脑子里完全没有“不举”这个概念,眨眨眼,扯着梅逸的衣襟小声问:“哥,不举又怎么了?”梅逸头一回觉得一个头胀得两个大,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想方设法跟方直搭讪的佳丽们此刻尽数隐退到树后,生怕被人注意到。三公主更是吓傻了,身子哆嗦得跟筛糠一样,等她稍稍恢复些神智,才想起手忙脚乱地护住簌簌落下的脂粉,然后极尽她所能地尖叫一声:“我不嫁了!”转身鼠窜而去。

有她打头,其余的佳丽们也顾不上礼数,纷纷作鸟兽散。

梅灵雪好似嗅到一丝不好的感觉:“哥,你倒是说啊,不举怎么了?!她们为何要跑?!”

梅逸尴尬极了,搪塞道:“她们跑了更好,这个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哈!”

“哥——”

“……”

“哥,我已经不小了,义华公主说男人不举就生不出孩子不是么?”梅灵雪望向玄墨,玄墨一脸无辜状。

“小雪,你别听她小丫头胡说!”梅逸的舌头有些打圈,瞪了一眼玄墨,玄墨趁人不备朝他吐吐舌头,然后掩着脸狞笑,好不叫别人看到。梅逸生平头一回觉得很有挫败感,而且还是相当有。

“哥,你不是胡说,那你给我个解释啊,我不要没有孩子!”

“小雪——”恪守礼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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