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为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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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小便不容忽视。
那夜凤芹远眺的那座高台,据说也是皇上为了讨蕙妃欢心特意命人建的,从下令到开工,费时不超过一个月,雷厉风行之势可见一斑。
整个宫里都在为中秋佳节做着准备,各种活动进行得井然有序。
据说那高台乃是专为中秋赏月而建,由离此处最近的朝华宫负责提供一些赏月时用的糕点甜品。
胡玉姑姑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不单单是饮食,卫生方面更是不敢松懈。高台竣工不久,遗留工料残渣无数,木桩木屑漆料刷子,七零八乱,琦颜小翠凤芹还有别宫的一些宫女皆被派往此处打扫清理。
“嗳!你们听说了吗?”同来打扫的一个不认识的宫女咳了咳嗓子,一手握着扫帚,一手张开放在唇边作喇叭状,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事啊?”凤芹拖着扫帚跑过来一马当先就问,立即有几个宫女好奇地围上来。
“你们都不知道吗?”那宫女得意洋洋一笑,跺了一下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掠了掠发丝嗔怪,“哎唷,瞧我这脑子,这昭凤宫的事你们朝华宫的人怎么会知道呢!哈哈!”语中讥讽之意不言自明,摆明了就是说蕙妃娘娘宫里的事哪轮得到你们这种受尽白眼的朝华宫奴才知道咧!这可不单是瞧不起朝华宫的奴才,公然就是藐视华贵嫔。
一众朝华宫的奴才都闭了嘴,都听出了她语中的不屑,讪讪地散开了。
“哎哎,你们别走啊!我这不是看你们都不知道才好心告诉你们件儿新鲜事么,别走啊!”
凤芹和另外两个宫女立时又顿住了脚步,又围上去。
“到底是什么事啊?”凤芹急忙询问。
“我们十四皇子这阵子就要封王了。哎唷,瞧你们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有这么稀奇吗!蕙妃娘娘贵冠六宫,十四殿下封王只是早晚的事!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你们朝华宫的奴才向来就跟你们那个耳目不灵的主子一样闭目塞听。”那宫女翻了翻白眼,骄傲轻慢的神态恰似一只刚刚斗赢的公鸡,鼻孔差点没翻到天上去,丝毫没把朝华宫的人放在眼里。
“这样啊……”一众围笼聚集的宫女讪讪应着,脸上尴尬难挡。
“哎呀,那可真要恭喜蕙妃娘娘了!”凤芹凑近那宫女,一脸讨好。
“那是自然!”宫女撇嘴道,眼眸一扫,竟然发现还有两个宫女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她讲话,自管低头干活,不禁来气。
“嗳!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反应?!”那宫女伸手指着琦颜小翠尖声道。
刚刚就琦颜和小翠自管埋头扫地,对那宫女的言谈不理不睬,引得这宫女大为不满。
“你说你的,我们干活不碍你什么事吧!”小翠扬脸不屑道,低头又自顾扫地。
“你算什么东西!昭凤宫的人也敢忤逆?!”那宫女面带怒色蹭地奔过来一把夺下小翠手中扫帚,恨恨扔在地上,还一脚踩在扫帚上,扬脸得意望着小翠。
“你!!!”小翠大感恼火,不过犹自记得琦颜的叮嘱,在宫里不可滋事生非,凡事要忍让,不能树敌。
所以只拳头一紧,复又放下,垂手立了一会,那宫女却不识时务以为小翠被她气势压住,依旧踩住扫帚,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
“怎么了?朝华宫的奴才还能拿我怎么样?你还敢瞪我?!”宫女大怒,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来。
刚刚扬至半空,便生生被人给摁住了,宫女使劲想挣脱,吃惊地瞪着眼前这娇小纤弱的小宫女,完全没料到她会反抗,更没料到她力气如此之大!
“小鸾,别闹了。”琦颜出声制止,行至近前将小翠手拉开,又对那正在揉着手腕的宫女道,“得罪了,这位姊姊,我这个妹妹性子有点莽撞,冲撞了姊姊,还望姊姊宽宏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那宫女瞪着琦颜,暗暗惊奇,琦颜一番话说得温婉和气,虽说吃了瘪,却也知道自己若是再找茬难保不被那小丫头痛扁一顿。
“算了,误会一场。”宫女瘪着嘴道,仍是低头揉着自己腕子。
“那我们自去打扫了。”琦颜拉了小翠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宫女发问。
琦颜回转身子:“姊姊是问我吗?”
“对。”
“……”琦颜没出声,屈膝行了个礼,嫣然一笑道,“姊姊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去干活了。”
“嗳……”宫女望着她俩离去的身影,微微皱着眉。
“她叫璃湮。”说话的是凤芹。
“哦。”宫女眼角一抬,只用余光扫了一眼这向自己讨好卖乖的女子。
凤芹自讨没趣便也住了嘴,拖着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杂物。
琦颜手握扫帚,半弓着身子,扫得极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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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这又是何必……”慕容弋摇头轻叹,“你为她做的这一切,她不会领情。现在她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皇兄又何必再为她挂心!这天底下温良美丽的女子那样多,皇兄不要一叶障目,弱水三千便只取这一瓢饮,这般为她,我替皇兄不值。”
慕容瑾全似没听见,眼神飘忽,目光越过眼前藏身的这棵大树的枝干,静静注视着那神情专注的女子,她连扫地的时候都是如此认真,却从来不肯仔细瞧他一眼,她便是吝啬至此。
若是可以,他真愿意自己可以化作一缕清风,围绕在她身边,即使被她无视,却仍然可以满怀喜悦在她身边放肆地停留。而现在,他连在她身前现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怕伤着她的心,七弟说得没错,她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总想着,或许能瞒过她,果真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一直就觉得亏欠着她,待她小心翼翼,可她终究还是恨他。
庄管家向他汇报说她要见他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想过她会主动提出跟他见面,更没想到她会再回碧轩阁。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快他们又见面了。他有些奇怪,澈弦并未回来复命,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邺城,虽然疑惑,但他心中更多的是喜悦。
那日他沐浴更衣,修饰仪容,原本就潇洒俊逸的形象更彰显龙章凤姿。
他原本是揣着一腔柔情热血,结果见面时她那一记狠力的耳光打碎了他所有念想。
呆呆望了她半晌,他还回不过神来。
他看着她的泪痕交错的脸,她的苍白如纸的一张一翕的嘴唇,心,忽地一下子疼痛难当,几乎要压垮蒲草一样柔韧的胸膛,因他终于听懂了她一字一泪的控诉。
她说,你杀了若姡袅宋夷负螅饺蓁裁词悄悖�
一字一泪。
可她没有哭天抢地地呼号,只用她独有的,原本温柔婉转的嗓音,吐出了那一行诅咒一样怨毒的字句。
你杀了若姡袅宋夷负螅饺蓁裁词悄悖�
她的怨毒的眼睛刺痛了他。
那一刻,他明白了她已然伤心到了极致,绝望到了极致,就像十年前的自己,离开皇宫登上南下萧国的马车时的心情一样。
他很想转头对他的母妃,他的父皇说:我恨你们!
他曾经很爱很爱他们,他生命中的温暖都是他们给的。可是仅仅因为晚出生几个时辰,他便注定了跟哥哥慕容勋天壤之别的命运,哥哥稳稳当当地做他的太子,可他却要只身赴险前往那个未知的国度充当人质。
可他终究不敢说那样忤逆的话,放眼望着父皇身后涕泪横流的群臣,眼泪蓦地涌上眼眶,只静静地沿着眼眶无声息地滚落。
那是一种强烈的被背叛被遗弃的惨痛,痛彻心扉地撕裂开来,一寸一寸,吞噬灵魂。即便这伤口终于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愈合,可留下来的那道伤疤却是时光也洗不去的斑驳沧桑。
现在这样的疼痛却降临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他的心,痛得不能遏止,一言一语都是伤,所以他一个字也没有辩驳。
任由她将他除夕那日在庙里为她求来的平安符和那块玉佩一并奋力砸在脸上……
只因他听说第一张求得的平安符格外灵验,他便在雪峰之巅呆了一晚,只是,她从不知。
那玉佩乃是母妃临别所赠,他一直随身携带着,感觉孤寂的时候只要看到这玉佩,便不再悲伤,在十四岁那年他将这玉佩给了她,今天她却用它来砸他,他从未想过这玉佩重回自己手中时会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原来她见他,只是为了告诉他:她是怨怪他的。
他突然怕起来,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得更多一些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直接将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皇兄?”慕容弋盯着慕容瑾看了半晌,他傻傻痴痴,眼神凝滞,面上悲凉,耷拉的嘴角荡着无尽的嘲弄。
慕容瑾还是无甚反应。
“七弟,我们回吧。”停了半晌,又加了一句,“这些日子我不在宫里就劳烦七弟帮我照顾她了。”
呆望着慕容瑾远去的背影默立了片刻,慕容弋才紧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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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宫门深似海(3)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了,瞭望台早已收拾妥当,高台之上帷幔重叠,微风拂过幔帐翻飞,如少女翩翩起舞时摇摆的裙裾,在北国的风中曳曳生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空中楼阁。
这几日晚间也不敢夜探皇宫,好歹得等凤芹淡忘了这件事卸去疑心后才能行动,若再被凤芹发现就惨了。
凤芹虽不见得一定是坏人,可是她好奇心太强,似这般隐秘的事情自然是不被人察觉才好,不然麻烦就多了。
也不知道要在这宫里呆多久,不知这皇帝到底将母后藏到了什么隐蔽的场所若姡牍昃谷欢济挥姓业剑约阂皇卑牖崤率且惭安蛔拍负蟆2还庖捕疾慌懦登珊系那榭觯蛔甲约阂幌伦泳湍苷业侥兀�
既然知道了母后就在宫里,她即便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寻到。
窗外明月高悬,琦颜心潮澎湃根本就睡不着。又快到团圆的日子了,可这团圆的愿望对她来说似乎太奢侈了一些,有多少年一家人没有团聚过了?她已然记不清,感觉一直以来就是聚少离多。
她坐在床上倚着冷硬的墙壁,静静地发呆。
仰头望着窗外那轮圆月,白如玉盘,却又总有一些黑影浮动,听若姡的鞘窃轮邢勺釉谖璧福杞o她遗留在凡间的情人看,他们天地相隔亦是无法团圆。
琦颜正自发呆,丝毫没留意凤芹什么时候也从床上坐起来了。
“嗳!”凤芹低声向她打了个招呼。
“凤芹你怎么醒了?”琦颜微觉奇怪。
“唉,我睡不着。”凤芹叹了口气。
“怎么了?”
“就快到中秋了,我想家了,想家乡的亲人。”凤芹闷闷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的,听着就让人压抑。
“凤芹……”
“璃湮,不如你陪我一起去那座台子看看吧?我家就在京城,今夜月光这样亮,兴许还可以看到我家呢。”凤芹转头望着琦颜,眼神恳切。
“那……好吧。”
两人很快起身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小翠也猛地振起身子手撑在床板上,睡眼惺忪问道:“姐姐,没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你好好歇着吧,我陪凤芹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哦,那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我就不去了。”
“嗯嗯,你好好躺着吧。”
这才出得门来,一路转转仄仄才来到瞭望台。
“凤芹,我在下面等你,你自己上去吧,小心不要磕着什么东西。”琦颜一面环顾四周道,今天这台子附近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你不去?”凤芹奇道。
“嗯,我在下面帮你看着。”
“哦,那好,有什么事及时叫我。”说完这一句凤芹便举步开始登楼了。
琦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总有预感今夜似乎会发生点什么事。她在台下不安地踱着步,不远处悬在路口的灯笼散发着橘黄的光,光线微弱,还不及月光来得明亮些。
正当她心情忐忑之时,忽然看到一个巡夜的公公提着个灯笼正向她们这个方向过来,吓得琦颜立时猫腰躲到了花坛后面,一面打手势示意凤芹不要动。
凤芹却不解其意,扯着嗓子问:“怎么了?”
琦颜两眼一闭,暗道:完了,这下子惨了……
果然,立马就听得一个鸭公嗓的声音响起来:“是谁?!”声音中还透着警觉和惊讶。
他这一嗓子把凤芹立时吓得够呛,神色慌张跌跌撞撞从台子上想要冲下来,慌乱中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身子直直摔倒在楼梯上,砰砰砰地从台阶上直接滚落下来。只听得凤芹连续不断的尖叫声,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格外尖利刺耳。
琦颜急急从花坛后跑上前想接住凤芹,谁料还是晚了一步,凤芹脸朝下滚落在地上,脸色煞白,已然昏过去了,额头上沁出了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