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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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的物品中都含有一定的药剂,要想固定在脸上,还需要胶水。
在长期的药剂和胶水试验中,萧白客英俊的脸渐渐被腐蚀。他为了改变身形,又开始修炼西域的秘术,学了软骨功、缩骨功等等,对骨骼也有一定的影响。经过多年的努力,萧白客成了天下第一易容高手,也成功完成了从一位玉树临风的美公子到一个猥琐大爷的本质飞跃。
时阑瞥向杜小曼:“萧大侠有那般的本钱,他现在的模样,你看到了。你觉得,你要是练了,会变成……”
杜小曼僵硬地笑了两声:“哦呵呵,我哪有要练?我这个年纪,也不好练了呀。话说,时书呆,你知道的东西真不少。”
时阑的神色顿时正经了:“人生在世,学无止境。大千世界,广博无限。盈盈碌碌如我等,岂能短视止步乎?”
杜小曼翻了个白眼,走出牛棚。
与酒楼的众人一起弄醒了昏迷的水牛,把牛牵回了牛棚,杜小曼浑身散发着牛气,她忽然发现,绿琉和碧璃不见了。
难道是在房间里帮她收拾屋子,准备洗澡水?
杜小曼揉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臂,推开自己的房门。
昏黄的灯光中,月芹坐在桌边看着她,唇边挂着笑意:“妹妹。”
绿琉和碧璃一动不动地半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应该是昏过去了。
杜小曼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谁是你的妹妹!我宁愿做鳗鱼饭团也不要做干菇妹妹!她压抑着怒气说:“芹仙姑,虽然答复你的时间未到,但我已经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我真的暂时无意加入圣教。”
月芹一脸了然地微微颔首:“你不愿加入我们圣教,是因为又有了心仪的男子吧,白麓山庄的谢况弈?”
杜小曼立刻否定:“当然不是。”
月芹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好妹妹,身为过来人,我提醒你几句话,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便会心里只有他,想要依靠他,一生跟着他。但当一个女人想一辈子跟着哪个男人,往往就是她不幸的开端。”
杜小曼无奈地听着,拜托,我跟谢少庄主真的没啥啊,我一直靠自己的好不好?
月芹站起身:“妹妹不要不把我这句话当回事,总一天,你会明白的。世人对我圣教多有污蔑误解,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姐妹之间,亲昵友爱,就和亲姐妹一般。我们都是一家人。若有一日,你想要加入圣教,姐妹们都会欢迎你。”
啊,原来今天在酒楼里月圣门那一番友爱的场景是作秀宣传!杜小曼顿时像吞了个苍蝇,敷衍地点头:“好好,谢谢仙姑。”
月芹走到门边,又道:“这两位妹妹只是中了些迷香。为了方便和杜掌柜说话,得罪了她们,过一时她们就会醒了。”
月芹走了大约半个多钟头之后,绿琉和碧璃才醒过来,两个人都很茫然,以为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杜小曼松了一口气。
夜晚,在哪里都能睡着的杜小曼居然失眠了。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开工,发现依然没有客人。
连那对弹弦子的父女也不见了。
杜小曼纳闷了,月圣门的人又不是第一次来吃饭,为什么上次酒楼照开,生意照做,这次却会是这个结果?
天气热,采买回的食材再不消耗就会变质,杜小曼心痛不已。
有两个新来的小伙计,不敢找杜小曼,畏畏缩缩去求曹师傅,想要辞工回家。
曹师傅委婉地过来告知杜小曼,杜小曼摆摆手:“想走的话,就走吧。过几天酒楼缓过来了,我们再招新人也就是了。”让时阑给他们结算了薪水。
到了中午,还是没有客人登门,杜小曼说:“以往客人多的时候,我们都顾不上好好吃午饭,要么就是在厨房随便吃点,今天刚好没人,我们在大堂吃!”
一道道菜端上桌,杜小曼去后厨招呼大家吃饭,几个小伙计抖索索地说:“掌柜的,饭就不必了,我们家里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
杜小曼僵了三秒钟,点点头:“好,等吃完饭,我让时阑给你们结算工钱。”
最终,在桌上吃饭的只有杜小曼、绿琉、碧璃、时阑、曹师傅、小三和胜福。
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刚要开业的时候。
时阑笑嘻嘻地夹菜:“这个滑鲶鱼片做得甚好,嗯嗯,鲜极,妙极。掌柜的,你也来一块尝尝?”
杜小曼悻悻地说:“我自己会夹。”
时阑遂夹起一大块鱼片又放进自己碗中:“掌柜的,现在的情形,是必然的,不单今天,恐怕明天,后天,酒楼里依然不会有客人。”
杜小曼不吭声,绿琉忧心地看着她,碧璃狠狠地瞪了时阑一眼,曹师傅打了个哈哈:“鲶鱼片好吃吗?我还以为姜放多了,呵呵……”
时阑咽下一口鱼肉,接着道:“其实客人不敢上门,可以体谅。谢少庄主在酒楼里进进出出,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这家酒楼是被白麓山庄罩的,所以掌柜的你开张许久,从没人敢来找茬砸场。但月圣门的人昨天在这里吃饭的情形,很明显是对掌柜的你另眼相看了,白麓山庄又是月圣门的宿敌,不管月圣门是想拉拢你,还是要与白麓山庄正面交锋,这座酒楼都已成危险之地,平常的老百姓不敢再来凑热闹。”
原来如此,怪不得酒楼重装之前那顿饭没事,这顿饭却有问题了。
时阑这样把话挑明了说,堂中的尴尬气氛却消退了很多。
杜小曼无奈:“可是我们没生意做怎么办?”
这次时阑却不说话了,曹师傅又打哈哈道:“人总是健忘的,过几天就好,呵呵……”
吃完饭,杜小曼没精打采地到空荡荡的二楼坐着,时阑挑起纱帘,拿着一块软布擦琴:“掌柜的,这家酒楼反正你也不会开下去了,何必在意这两天的生意?”
杜小曼一惊,猛地抬头:“谁说的?”
时阑截住她的话:“掌柜的你被月圣门和右相同时盯上,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杭州,恐怕曹师傅他们都要重新找事做了。”
杜小曼捂住额头:“我不想。”
对,她连逃到外国去都想过,但是这家酒楼是她花了心血一点点做的,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家。
相处了这些天,曹师傅他们都像她的家人一样,她不想丢弃。
想当初她雄心壮志开了酒楼,梦想着能够赚大钱,好好做生意,却原来梦想只是梦想。现实就是一根冷酷的大棒槌。
时阑弯着桃花眼,笑嘻嘻地说:“其实,眼下有一个好办法。谢少庄主与掌柜的看起来郎情妾意,假如你嫁给了谢况弈,自然证明你不恨男人,那么月圣门就会放弃你,宁右相也不会盯着你了,岂不两全其美?白麓山庄在杭州城有不少生意,掌柜的你做了少庄主夫人,可就不只是这一家酒楼了,你想开多少家玩,就开多少家。”牙齿露得更多了些,“说不定,区区还能混到一个二掌柜做做。”
杜小曼感到头顶有乌鸦飞过:“哦,哈,哈,你还能更扯一点么?”
她和谢况弈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什么时候郎情妾意这么猥琐了?
时阑正色:“我说真的,你一个孤身女子在外面,总不是个办法,总要找个男子做依靠。”垂下眼帘,手指一拂琴弦,“谢少庄主,挺不错的。唉,我可是卖身给你了,如果你总不嫁人,很可能我就是候补啊。”
为什么女人非要找个男人做依靠,难道就不能靠自己?
杜小曼懒得和他辩解,站起身:“放心吧,我嫁过人,还没离,再嫁就是重婚,不会残害你这良家少男的。”
你不是应该猜到我是唐晋媗了?还假惺惺废什么话。
她眼前一花,蓦然多出一堵人墙。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时阑,居然挡在了她面前。
“掌柜的嫁过人?”他低头看她,桃花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我看不像。”
杜小曼打了个哆嗦,汗毛直竖,猛地后退一步,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嘈杂声。
二楼的隔音效果如此好,还能传到楼上来……杜小曼不及多想,快步奔到楼梯处,楼下的大厅中,站着几个衙役打扮的人。
“少废话,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杜小曼脑子嗡地一响,两手发凉,慢慢走下楼梯。
为首的官差抬头看见了她,横着眉毛问:“你就是酒楼的老板杜晓?”手中的镣铐一扬,“和我们回府衙一趟。”
杜小曼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地说:“几位官爷为什么抓我?”
那为首官差道:“朱宝桂朱员外,你认识么?”
杜小曼点头:“朱员外是我们的老客户,经常来吃饭。”
那官差冷冷道:“昨天夜里,朱宝桂暴毙在家中,疑似被害,杜掌柜,和我们走一趟吧。”
杜小曼的脑子一懵。
朱员外……死了?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没了的事情。一时间不能接受。
杜小曼其实一直挺喜欢朱员外,他只是有些附庸风雅,但付钱爽快,从不挑三拣四,也不拿架子,不对小伙计使脸色,比一些文绉绉的老爷好伺候的多。他一到店里,小伙计都争着去服侍他那一桌。
怎么会好端端的就……
那官差看了看僵住的她:“另外,你们酒楼中,有位琴娘,是哪一个,我们也要带她回府衙。”
杜小曼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时阑的声音道:“几位官爷,弹琴的是区区。”
几个官差的神情都变了变。时阑走到杜小曼身边,恭恭敬敬一揖:“因店中一时没有找到琴娘,故而先由区区弹琴,以纱帘遮挡,许多人以为区区是个女子,实则谬误也……”
那官差不耐烦地一挥手:“什么蛐蛐蝈蝈的,一起带回衙门!”
几个官差一拥而上,往杜小曼和时阑身上套上锁链,推搡出门。
绿琉和碧璃扑上来阻拦,被官差们推倒在地。
杜小曼第三次踏进杭州府衙,却是第一次上公堂。她跪在堂上,心中百味陈杂。
为什么朱员外会死?为什么她会变成疑犯?凶手到底是谁?难道和月圣门有关?
时阑昂然不肯跪:“吾是读书人,可见官不跪。”捕快在他的腿弯处踹了一脚,正要把他按到在地,鼓声三下,周围衙役高呼威武,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从屏风后转出——知府大人升堂了。
时阑到底还是被按着跪倒在杜小曼身边,杜小曼偷眼去看那位知府大人,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未成年也能做知府。”
端坐在堂上的红衣官员,官帽之下,赫然是一张无比年轻的娃娃脸。长眉明眸,玉肤红唇,脸虽然绷得紧紧的,仍尤带稚气,看起来最多十六七。
啊啊啊,这个朝代太彪悍了吧,惯出美男神童的吗?一个美青年右相,还有个美少年知府,皇帝的眼光太好了!
时阑悄悄用手肘撞撞她,低声道:“牛知府年已近而立。”
杜小曼倒抽一口冷气,两眼发直地看着牛知府。不可能吧,这张脸说十八都嫌大,居然快三十了?
时阑再小声说:“谨慎,谨慎,牛知府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看起来小,你我要倒霉了。”
堂上的牛知府神色又冷峻了几分,一拍惊堂木:“堂下二人,哪个是不二酒楼的掌柜杜晓?”
杜小曼连忙说:“是我。”时阑悄声提点:“知府大人面前,要自称草民。”
牛知府冷冷向他一瞥:“本府未曾问话者,不要叽叽咕咕。”
时阑一脸恭敬:“学生时阑,知错了。”
牛知府无视了他,又皱眉问堂下的捕快:“本府让你们拿不二酒楼的琴娘,为何没带来,却有个不相干的人?”
捕快答道:“禀大人,那个男的,就是琴娘。”
牛知府的眉皱得更紧:“据本府查得,朱员外每天去不二酒楼,是听一名女子弹琴。”
杜小曼指向时阑:“那名所谓的女子就是他。我,草民,为了赚钱,让他在纱帘里弹琴,如果知道了他是男人,还是我店里本来就有的小伙计,来听曲的人就没那么多了,所以……我们就没有说他的性别,是朱员外把他当成了女子……”
时阑接着说:“杜掌柜所说,句句属实。全酒楼的人都能作证。”
牛知府的双唇动了动:“来人,验看他是否是男子。”
几名精壮衙役走上前,把连呼不要的时阑拖出了公堂。
约二十分钟之后,时阑又被拖了回来,头发稍有凌乱,衣襟微敞,衙役们肯定地禀报:“大人,小的们把他扒光了仔细查过,的确是个男的。”
杜小曼同情地看了看时阑,牛知府微微颔首,俯视堂下:“昨天晚上,你二人身在何处?”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判案都要问疑犯这些问题,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有没有时间证人。
杜小曼底气十足地说:“昨天草民的酒楼没什么客人,很早就关门休息了。全酒楼的人都是我们的证人。”
牛知府冷冷道:“酒楼中的人,皆是你的伙计,他们的证词,不足以让本府相信。除此之外,还有无其他人证?”
有……萧白客。问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