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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完全野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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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要不我去把小梅喊来吧。一个说。

去喊吧。巴运动一挥手。

工夫不大,来了个妖冶女子,脂粉涂的很厚。她拿着把红雨伞,笑眯眯的。

过来宝贝。巴运动在床上摇着扇子。

小梅就过去了,巴运动用力把她箍住。

运动,我们出去了。一个说。

出去啥,又不是外人,蚊帐落下来就可以了。巴运动说。

几个人还是出去了。

别锁门了,锁门外气。巴运动说。

不知过了多久,白妞满脸是泪倚在门框上,其他几个青年在探头探脑。

小梅从蚊帐里钻出来,整理着衣服,又对着镜子慢条斯理梳理了长发,这才扭着腰枝走了。

巴运动赤裸着上身下了床。

外面人把白妞让进去,锁上了门。

巴运动冷若冰霜,来到窗口,点燃一枝烟。

白妞流着泪,慢慢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了。

巴运动一把推开她,继续抽烟。

白妞再次把他抱住,飞快亲吻他的后背,这次巴运动没动,烟圈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来。

白妞泪水把巴运动后背打湿了。

我喜欢她。巴运动说。

白妞不说话,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抚摩巴运动胸膛。

我以后要和她好。巴运动说。

白妞转到前面,泪水沾着睫毛,亲吻他的胸膛。

巴运动终于把烟扔了,把白妞抱起来。

外面趴门缝的人听到了白妞的呻吟。

完事后白妞说:你还和她好不好了?

巴运动说:白妞,我主要是太爱你了,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我就受不了,就找她去心理平衡。

白妞说:我以后再不那样了,你也再不那样了,好不好?

巴运动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哪里舍得你。

白妞抱着巴运动又哭了,哭了好久:运动,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你那是作践自己。

巴运动轻轻抚摩着白妞的脸:我混蛋,我把你打成这样。

白妞抬起泪眼:要不咱俩结婚吧,结婚后有了孩子,你就不会那么多心了。

巴运动又把她抱住:再过两年吧,乖乖的,听话啊。

运动,拐拐四和九斤俩大哥找你。外面轻轻敲门。

巴运动翻身起来,穿好衣服。

拐拐四和刘九斤站在楼梯口,两个人把雨伞一开一合的。细雨飘进来,楼梯口地面湿亮。

巴运动走出来:四哥,九斤哥。

拐拐四说:托你件事。

巴运动说:四哥,尽管说,万死不辞。

刘九斤说:到那边说话。

两个人撑起伞,进入雨中,巴运动跟在后面。

一处夹道里大家停下了。夹道一面是墙,一面是种着丝瓜葫芦的园子。

巴运动淋着雨。

拐拐四说:替我扛件命案。

巴运动短粗脖子一拧:中!

刘九斤说:前一阵被人出卖,现在怀疑上一个人了。我们要做他太明显,你找个公共场合乱刀给捅死,弄成斗殴迹象。

巴运动声音响亮:中!

拐拐四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你好样的。本来找小红袍的,可他现在不在。

巴运动说:大哥,你们找我是看得起我!

刘九斤说:弄完后给你笔钱,躲起来再说,走一步是一步。

巴运动说:好的!

拐拐四突然转过脸,喝一声:出来!

园子里枝蔓晃动,韩小一跃而出。

拐拐四和刘九斤脸色冰凉。

巴运动说:你咋这样!

韩小情绪激动:运动,这件事我去干,你不能去!

巴运动说:啥话!

韩小说:运动!我无牵无挂,你有白妞,白妞是个好姑娘,以后你要对她好!

刘九斤说:你几吧中不中呀?

韩小额头青筋暴了出来:靠他妈我马上可以去杀他!

巴运动一把把韩小抱住:兄弟!

韩小说:你以后不能再欺负白妞!

巴运动说:哥哥听你的!

三天以后,阳光照耀的中午,一个三十多岁的丑陋壮汉,在一家小饭馆领着情妇吃饭时和韩小发生口角,韩小拔出三棱刮刀,当胸将他捅翻,然后骑上去,脖子上连捅几下,动脉刺断,当场身亡。

(25)

已经是八月天,秋风乍起时候。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八九个人坐在公园的湖岸上,看那粼粼波光。

公园的游人则悄悄的看他们。

一群伤兵模样。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都纱布裹着头,黄老歪右胳膊还打了板,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大家都默默无语。

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韩小杀了个人。

潘云飞说:杀人是迟早的事,我也会轮到。

另一个说:云飞,韩小是不是你打的那个?

潘云飞说:是。

黄老歪说:呵呵,韩小转眼成大弄家了。

陈锋朝湖里一指:老鳖!

淡绿的湖水,大家看到一只老鳖头伸出水面,游过来。

要有网就好了。大家说。

老鳖看到他们,潜了,一串泡泡浮起来。

黄老歪说:刘七这次突然袭击,咱可够惨,十几个人都被打飞了。

潘云飞说:等拆线吧,拆完线咱再打的他满天飞。

陈锋说:看这阵势,,打下去没完了。

潘云飞说:打一步说一步,最后要是烦了,把他弄死就结束。

一个说:对了云飞,昨天六指找你,说他姨夫托关系,黑孩儿大事化小,给弄了个劳教,问你这两天能不能一起去看看黑孩儿。

潘云飞说:过一阵再说。

黄老歪说:前一阵我见小顺,说六指都推黑孩儿身上了。不过黑孩儿也不错,愿意扛起来。

陈锋说:扛了还有人帮他。有的进去乱咬蛋,你看最后凄凉的。

潘云飞说:要是到了炮打头地步,敢扛的我才佩服。

那边绿荫处走过来一帮人,一二十个,一个个豪气冲天的样子。

当中簇拥着两个青年,一看就是双胞胎,都是鼓眼珠,蒜瓣鼻子,阔嘴。一个长发,一个平头,不高不矮的身材。

看到湖岸坐一排伤兵,有人轻视的嘘口哨。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几个眼睛斜过去。

看你爹啊!理平头的说。

留下名字。潘云飞说。

靠你妈找死啊!平头说。

还没找到地方。潘云飞说。

孩子,记清楚了,你爹我叫陈万明,这是我哥,你大爹,陈万里。

我潘云飞会记得你们的。

你妈比不忿啊?弄死你们鳖娃子。

潘云飞不再答腔,冷漠的目光又投向湖水。陈锋黄老歪也是目光冷漠的向湖水看去。

一帮黑影遮过去了。

他们是下午坐到湖岸边的,不知不觉中,暮色四合了。看那苍茫树木,渐趋黑暗。

湖风吹的有力起来。

大家伸个懒腰站起来,要找地方吃饭,老哨几个摸来和他们会合了。老哨的老鼠眼一眨一眨的,最近他爱不停的眨眼。

灯光亮满街时,大家坐进了一家国营元宵铺,吃开花馍,喝元宵。

四周依旧是异样而谨慎的目光。

等潘云飞吃完最后一个元宵,抬起头,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领一十六七岁的男孩走了进来。男孩个不高,消瘦,长发,衣着朴素而整洁。潘云飞和他的目光相撞,男孩感到了邪恶的存在,眼里射出两道异乎寻常的光。

潘云飞被他的眼光震撼了。

此时陈锋的两道眼光也射了过去,他在回忆着什么。

姑娘掏出皱巴巴零钱,买了一个开花馍,递给男孩,满脸都是爱怜。

姐姐,你吃一半吧。男孩说。

姐姐不吃,姐姐不喜欢吃甜食。

姐姐,你骗我。

听话,我知道你要吃开花馍好久了。

两个人朝外走,两个单薄的背影。

陈锋忽的站起,双手拎起了椅子,潘云飞起身将他抱住。

姑娘和男孩已经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了。

陈锋在挣扎,脸通红。

老哨问:咋啦?

陈锋说:他打过我,大毛建立我仨被踢进了河里!

黄老歪也霍的站起,右手在脖子上吊着,左手拿椅子。

潘云飞说:老歪,坐那!

饭店营业员和客人都看着他们,惶恐的表情。

陈锋坐那了,呼呼喘气,黄老歪也坐那了,大家都看着潘云飞。

潘云飞说:我欣赏他,我俩今生肯定有缘。

在往左玉梅家回去的路上,陈锋说:老哨,这两天你找找电影票,领我姥姥看看电影。

老哨说:日。

潘云飞说:日啥日,你头没烂。

老哨勉强的说:那好吧。

陈锋说:算了。

这一带没有路灯,如水的月光,放眼是风吹树动。

夜凉是一天天感觉到了。

几天以后连绵着下雨,街上有些人穿起了长袖。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他们拆线了,黄老歪不听医生的,把胳膊上夹板也给扔了,活动一下,感觉还勉强。

咱去给玉梅大姐弄点金鱼吧,她喜欢金鱼。潘云飞说。

那现在就去。陈锋说。

潘云飞他们七个人,骑着三辆自行车,晃晃悠悠朝公园去了。

公园有养鱼池,高高的围墙围着,上面光闪闪插着玻璃。养鱼池换水有条通道,流进湖里面,经常就有一些鱼漏出来。每逢换水时候,就有一些孩子,站在通道口,哗哗的水中捉鱼。

潘云飞他们进公园没买票,箭一般就骑进去了。

来到湖边,几个孩子拿着网,拿着塑料袋,在等换水时间到来。

黄老歪过去,把他们网和塑料袋收了。两个碗口大的纱网,潘云飞拿一个,陈锋拿一个,塑料袋有三个,其他人分拿了。

然后七个人又出了公园。

卖票的见他们又呼啸着出来了,骂一句。

离公园门口不远,墙壁上开了窗,是鱼池卖鱼的窗口。窗口里面摆了许多盆子,各种金鱼分盆陈列。

两个大汉和一个妇女坐在里面。

潘云飞伸头朝里看,见没有水泡,就说:俺要水泡,二十条,要池子里大的。

妇女说:小屁孩,有那么多钱没?

潘云飞说:老师要的,咋没钱,快去捞吧。

见他要的多,三个人都拿着网朝后面池子走。

说时迟那时快,潘云飞和陈锋同时下手,两张网伸进两个盆里,一旋,鱼就一网打尽了。后面黄老歪他们挤过来,两手撑着塑料袋在盆里盛水。

等一个大汉转身发现,两网鱼已经进了塑料袋。大汉大喝一声,三个人转身就朝这边奔,陈锋又是把网一旋,第三个盆空了。

七个人坐上三辆自行车,掠地而去。

26)

郊外的一条小河,很窄,两岸青草夹过来,有些地方几乎覆盖。

顺河是弯曲的土路,两排杨树延伸。

四周是广袤的原野,有零狗,有群羊,忽隐忽现。

闻天海十几个小青年坐在这里,压塌一片青草。

香烟的烟雾缭绕着。

闻天海双眼乌青,昨天赶公交,趟了余三地盘,被打了。

白杰是余三靠山。一个说。

白杰我听说过,在公交警察里面混的最好,他们打流贼,就咱这种,余三他们啥时候都没事。另一个说。

白杰我和他握过手,他爹是市局办公室主任。闻天海说。

那小子还会往上爬的。又一个说。

回头咱也得多结交这类人,硬打硬拼出事了没人捞你。闻天海说。

刘七认识这方面人多,回头叫他介绍。大家说。

靠他妈余三等着,他侮辱我那句话我永远不会忘!闻天海说。

大家都说靠他妈。余三他们一帮子修理闻天海几个后,指着闻天海骂:农村老大孙,再别踏进市区,见一次打一次!

天海,我朋友那事咱啥时候去帮忙?一个瘦子说。

你不说我忘了,现在去。

一伙人从草地上爬起来,簇拥上了小路。

到了村口,多数人站着,几个人去村里推自行车。村口站着几个说闲话的妇女,见了他们,都散了。闻天海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闻大癞子,惹不起。他爹闻老根,文革时武斗致死人命,文革结束后一直在监狱服刑。他两个哥哥也在监狱,一个,一个盗窃。还有一弟一妹,妹妹痴呆,弟弟却正直,老师说,他弟弟和他们好象不是一窝。

早些年村里许多小孩都被这样凌辱过,闻天海拿着木棍,让小孩趴母猪身上,闻天海说配种开始,哈哈哈。

时候不大,一辆车两三个人,他们朝市区进发了。

一律是沾满泥巴的破旧的加重车。

碰见余三咋办?瘦子说。

碰见再说,靠他妈,他混的再好,咱也不认了!闻天海说。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工人居住区,在路口处扎上车,散到了路两旁。

这里很安静,人们都上班了,一排一排的平房上有麻雀在跳跃。几个孩子拿着弹弓猫过来,麻雀轰的飞了。

远远能看到老人闲散的影子。

那个瘦子进去了,闻天海他们蹲了下来。

不久瘦子领了一个矮子出来,跟闻天海说了几句,矮子又走了。

一枝烟燃尽,道路上有人奔跑而来。前面是披头散发的矮子,后面狂追的是两个高个。

来到近前,闻天海他们呼啦站起,两个高个煞不住脚,被圈在了当中。

闻天海冲上来,挥拳打翻一个,大伙一涌,又一个被打翻了。皮鞋步鞋朝脸上胸脯肚子上一阵乱踢,两个打滚的人血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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