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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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话,我也颇有些同感,风和天昊这两个人现在的身份还真不是尴尬两个字能形容的,当初风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已暗示要和天昊断绝兄弟关系,再加上中间又夹着个我,这次见面想必会产生更多的摩擦吧!
还真是有些难办呢……
*
御花园内,早已摆好宴席,用以招待各位从宇烈而来的贵宾,刚结束迎接仪式的两国大臣,都一路踱步来到这里,互相寒暄着,场面显得相当融洽,却不知内里暗潮汹涌。
双方落座后,却迟迟不得动筷,原因无他,只因这场宴会最重要的两位主角从迎接仪式之后便——'失踪'了!
宇烈使臣个个虽表面平静,可一双双眼睛却都暗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寻找着自己的新主子,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总是要防备着些好。
其实这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明白这两位皇帝之间的关系,而说到震惊的,更该是天野这帮大臣,失踪了十年之久的神秘皇子,此次突然出现,身份竟然是宇烈的新帝,加上之前在京都各处纷起的谣言,更甚于方才一路上围观百姓激烈兴奋的呼声,人心耸动,他们心中的惶惑不安是难免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御书房内,一场属于几个男人间的正式谈话正在进行中……
“恭喜你!”
郎清由衷地笑看着面前一身金线龙纹白袍的风,没想到,那本是象征着无上权利和威严的龙袍穿在他身上竟也带上了些许飘逸洒脱的味道。
说实话,这次见面,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呢,叫他风,他是以天宇的名字回到宇烈;叫他宇,身份又不适合;而叫他宇烈国君,似乎又显得生疏冷漠,还真是麻烦呢!
“谢谢你,清,如今在这里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衷心地祝福我了。”
风淡淡一笑,说话间漫不经心地扫了坐在另一旁那两个始终面色不虞的两兄弟,接着,竟丝毫不顾及如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回了郎清一个朋友般真心的拥抱。
郎清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了一下,然随即便释怀地用力回抱了他,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风还是那个感性的风!
“今日便算了,如今你已经是一国之君,日后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失了身份哦!“
二人分开后,郎清还是善意地提醒道,风无所谓地一笑,却似一点都不在意,在他来说,那些繁文缛节、礼仪习俗,比起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兄弟来说,根本分文不值。
“此次我前来,一是拜会一下国君,二是听闻不久前君王遇刺受伤,前来探望,可是……”
风状似无意地在天昊和天阙脸上扫视了一圈,心中早已有数,“如今看来,该探望的;应是——阙王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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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残酷的;男人之间的战争是激烈的!恩~~~~~~~~~~~~~~~~
第四十一章 (四)
“此次我前来,一是拜会一下国君,二是听闻不久前君王遇刺受伤,前来探望,可是……”
天昊虽然对风言辞间的冷淡和刻意的疏离很是不舒服,可又不好加以颜色,毕竟是自己有愧在先,他绝义在后,无论是非,到是风接下来那意犹未尽的话让他心生了防备。
风状似无意地在天昊和天阙脸上扫视了一圈,心中早已有数,“如今看来,该探望的应是——阙王爷么?”
当事的二人闻言均是一震,郎清也没想到风只一眼的洞察力竟是这般犀利惊人。
过了这么久,阙的身体除了还有些虚弱以外,期于基本已无碍,只是一昧地对外装出一幅大病未愈的样子,迷惑众人,为了情势所需,在处理一些重要大事时,昊仍会亲自去做,而当昊需要出宫或私地下做些事的时候,便仍由阙来顶替他,这招‘调包计’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今天的迎接仪式也是如此,昊和阙回到自己本身,却没想到竟被风一眼看穿了其中的秘密。
虽然郎清从小就一直都认为风是个厉害角色,可在他刻意的隐忍和洒脱的掩饰下,总让人摸不清他那飘忽的心思。
如今,温和含蓄的眼神依旧,可内里却隐藏着蓄势待发的敏锐和犀利,好象任何事都能在他的一眼下无所遁形,原来真正冷静认真起来的风,竟然是这么可怕!
而距离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只是半年的时间而已!
“哦……这个,阙之前染了一场大病,最近才见好些,脸色不免还有些难看,呵呵……”
未免生事,郎清忙赔笑着解释道。
知道自己这个谎言在风面前是多么可笑,可郎清还是要说,虽然他相信风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可还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说别的,不论他们之间交情再好,风如今是宇烈皇帝的事实是难以磨灭的,所以即便是闲聊,怕是也得留着三分,想起来还真是可悲。
再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风当初以那般悲痛的心态离开天野,此次来访,绝不简单。
以他这么敏锐的观察力,迟早会发现如今他们深处的艰难险境,若他还念旧情倒罢了,可若他为了尹月,以此为筹码,那天野必将陷入四面楚歌,水深火热之中。
眼下在场等人,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一身龙袍的翩然男子再不是当初那个静若水,和如风的'水凌风'了!
他是天宇,是天野史上的那个传奇皇子!
是在近半年内,便能受万民全心拥戴、宇烈新登基的君王!
如今的他,和天昊、阎钺一样,有着平起平坐的地位,和无上的尊贵、权利!
而所有的这些,都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也是半年前的'水凌风'所不屑的……
若不是当初……弄成今天这般针锋相对的场面,究竟是谁的错?
“如此啊,那阙王爷当真要好好保重,这天野——将来恐会有很多'事',需要仰仗王爷。”
风无害地一笑,话说得好似真的一样,却奇异地让三人浑身一震,惊起了一身的冷汗,郎清和天昊心里更是直打鼓。
沉不住气如天阙,受不了风这种拐弯抹角的口气,一口气直冲上心头,便喝了出来:
“少来这套,别以为做了皇帝我就怕你,你此次来天野,究竟是打什么主意?!”
“阙!不可无礼!”郎清低声喝止天阙的放肆,又忙看了看风的脸色,见他神色无常,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不安。
“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当然是来拜访昊帝。对了,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风一径笑道,仿佛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然而又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边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不禁让在场三人,心中一紧,尤其是天昊,眼中的抑郁之色更深。
“朕——此行还要接回朕的未婚妻,水尹月!”
风刻意加重了'朕'这个字,希望天昊明白现在的状况,他已不在是那晚无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只能独自黯然离去的水凌风!
果然,他是为她而来!天昊暗自握紧置与椅背上手。
风、昊二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这样一触即发的场面让郎清也是左右为难。
“不行!前礼部侍郎水颢牵涉私通奸细之名,水尹月身为其独女,在嫌疑未除之前,她绝不能离开天野!”
第四十一章 (五)
“不行!前礼部侍郎水颢牵涉私通奸细之名,水尹月身为其独女,在嫌疑未除之前,她绝不能离开天野!”
天昊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的眼神几欲将凌风吞噬。
凌风一听得养父的名讳,原本和悦的脸色也不禁阴沉晦暗了几分,脸上神色不定,郎清见此,了然他定是早已知晓了水颢夫妇过世的消息,心中怨怼。
“事隔已半年之久,仍未察清,反倒是所谓的‘嫌犯’双双死于狱中,身为水家的义子,在下倒真想向昊帝——讨个说法!”
凌风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当初一听到义父义母双双冤死狱中的消息,他所受的悲痛和愧疚简直让他久久难安,也难怪他如今会如此激动。
“此事事关本朝内部机密,恕难奉告。”天昊也是毫不退让,冷言相拒。
“内部机密?!呵,看来贵朝朝中似乎是出了不少麻烦么?”凌风突而勾唇一笑,却让三人惊觉一寒。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郎清想开口阻止已来不及,天阙直觉地慌乱否定,却不知越描越黑,在凌风看来,这总无意义地辩解,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否胡言乱语,王爷自己心里清楚便是了,在下对此没什么兴趣。”
凌风毫不在意天阙的冲动,却是悠哉悠哉地继续喝着手里的那杯茶,直待茶杯再次放下那一刻,眼神却犀利地对上天昊,
“在下此来只为探病,如今看来皇上身子大好,自感欣甚,看来——'煊炎皇'是多虑了!”
“什么?!”三人大惊,若不都是身经百战而面不改色之人,此时三人的脸色恐不是一个难看能形容的了。
“你说——'煊炎皇'!就是那个新即位的阎钺么,你和他……见过了?”郎清不乏忧心地询问道。
“是啊,就在来天野之路上,本来我早该到了,就是因为临时接到煊炎皇派人送来的拜帖,所以只好绕道去了趟北部边界,和他见了一面,耽搁了些时日。”
凌风此刻想起当初和阎钺的那次见面,还是有些唏嘘不已,这一面见得还真是叫‘惊喜’不断呢!
“你们见面所谈为何?”
郎清明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毕竟这是宇烈和煊炎两国之间的事,涉及国家隐私,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如今在这紧要关头,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将影响到天野的稳固久安,更何况是最近一直在关注的煊炎!
阎钺拒绝拜帖,名义上说得好听,可谁都知道他的野心,此次他主动相邀风一聚,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
“无甚大事,就是为了维持两国交好,互通有无,他似乎也很'在意'昊兄的身体呢,原也是想阻我这趟天野之行的。”凌风不以为燃地笑言,眼神却不经意地来回在天昊脸上搜寻着。
郎清闻言,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天昊,却发现他和天阙都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三人面面相觑,均是一阵沉默,低头,似都陷入了什么沉思之中,不再言语。
凌风暗暗将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胸中已有乾坤,看来,之前得到的那些情报,和心中的猜测已经可以证实得七七八八了。
很好!这样,他心中的把握也就更多了!
离他的目的又更近了一步……
虽然,这样做手段似乎有些卑鄙,可是,这也非他所愿,为了能接回尹月,这些——又算什么!
“怎么?煊炎和天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么?”凌风明知故问。
“哦——没什么……”
郎清最先缓过来,赶紧笑着说道,边说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一脸严肃的天昊两兄弟使了个眼色,心知天昊和天阙心里别扭,只要由他来充当主人,款款笑道: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今晚要为你这位新帝摆宴接风,大臣们都在御花园等着呢,有事等以后再说。”
“好!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跟你喝几杯。”
凌风也很豪爽,根本不管那两个脸色僵硬的人,二人互拍了拍肩,相携而去……
第四十二章 (一)
我一直期待着与风的重逢,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他探访天野的第二天下午!
许有一刻钟,我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个站在‘悠然居’门前白衣翩翩,笑得温和如风的男子,愣愣地发呆,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之前想了数百遍的开场白,在见到那人的一瞬间,竟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站在门前远远地望着他,呼吸都几乎停止,胸口隐隐地闷痛,却不敢眨一眨眼,深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喉咙里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却总象被堵住了一样,久不能言。
直到那人嘴角轻启,逸出一丝轻唤:
“月儿……”
只这一声,便足以让我那长久以来极力压抑地思念和牵绊,如洪水泄闸般汹涌而出。
“风……”
我颤抖地喊出那个折磨了我半年的名字。
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我顾不得身着拖沓累赘的罗裙,狂奔着扑向风的怀抱,紧紧依靠着他略微有些单薄的胸膛,闻着那至死也不会忘记的如清风般的气息,听着他激烈有力的心跳,这才相信一切的真实。
“风,风……”
我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象是怎么也唤不够似的,恨不得把这半年来没唤的,一次性全补上。
风则无声地用手掌轻轻地拍抚着我止不住抖动的后背,一下一下,一如记忆中般的温柔。
泪水如断线之珠般纷纷坠落,却又忍不住胸中的万分喜悦,一时间又哭又笑,颇为狼狈,许久之后,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回想这时,都觉得万分羞愧,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有这么失态的一刻!
“是我,我来了,丫头……”
风并没有嘲笑我的失态和孩子气,耐心地一声声轻柔地应着,我隐约也听出他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