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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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若虚见过水公子、水小姐,斋菜已经备好,请二位到后堂内室用餐!”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们塌进寺门那一刻在身前响起,我惊讶地抬头对上面前那个身披袈裟的和尚,又看了看水凌风,吃个饭,居然还有人专门迎接,这是什么状况?
“这……”我有些不明所以。
“劳烦若虚方丈前面带路!”水凌风也不应我,只是含笑朝那和尚点了点头,可他对那和尚的称呼却再次让我绝倒。
方丈?眼前这个一脸恭敬地为他们带路的人居然是方丈!而且,他刚才还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的身份,看样子,是有人提前来吩咐过了,水凌风,你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我愣愣地跟着他们走,心里却在嘀咕。
不对!这个人是方丈,那上次那个老方丈上哪去了?
若虚方丈一路将我们引至一间布置颇有禅意的房间,比起上次我和青瑶用餐时所在的饭堂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一看就是招待重要客人用的。我被水凌风轻易地按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丰盛,且色香味俱全的斋菜,彻底沉默了,我从不知,原来斋菜也是可以做得毫不逊色于满汉全席的。
“菜是用来吃的,可不是用来看的。”耳边传来水凌风含笑的声音,这句话听着很是耳熟。
“在下从来只知茶是用来喝的,没想到原来也是可以用来看的……”
相似的口吻和调笑的语气,对了,是……那个叫‘龙日天’的男人!脑中不禁有浮上一张熟悉的脸……我用力甩了甩头,挥去纠缠在我脑海的影子,该死,这种时候我怎么会想起那个男人,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一个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在水凌风无声的注视下,我接过他递到我眼前的筷子,望着一桌子的菜,竟不知道该从哪一样下手。
“尝尝这个吧。”水凌风举起筷子,夹起一道象是藕片的菜式放入我的碗中,细心地说道,“这叫‘解莲心’,这莲藕和莲子都是寺里的僧侣用山泉种植的,蒸时也用山泉之水,并没有加任何佐料,原汁原味,你试试。”
我夹起碗里那片藕片,刚凑到嘴边,那莲藕的清香便沁进鼻间,果然让我食欲倍增,轻咬了一口,清甜爽口,同是藕片,却是要比我以前所吃的更鲜脆,经过水蒸之后也并未减其嚼劲。相反,填塞在藕孔之内的莲子软而不腻,二者相辅相成,口感很好。
‘解莲心’?!的确很适合这个名字。
外硬内软,就象有些人,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就象……我不禁抬头瞥了眼对面的水凌风,他正忙着为我布菜,似乎是也感受到我投射过去的视线,他转眼对上我,嘴边绽放出温润的笑。
生怕被他瞧出什么,我心虚地别过眼,继续猛吃那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说句实在话,今天的斋菜也的确让我很是过了过嘴瘾。过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待我喝下那最后一口汤,我终于满足地抚了抚那胀鼓鼓的肚子,也顾不得水凌风调笑的表情,长长地发出一声感叹。
今天的‘菩提寺’之行与上次的经历,感觉真是截然不同啊,当然这并不仅是因为这次贵宾级的待遇,还有……我知道,我那压抑了很久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水凌……风!呵呵……”我刚一出口,某人犀利的眼神顿时如飞刀一样射向我,我赶紧知趣地小声地唤出那个字,心里暗暗做了个鬼脸,脸上却是一脸谄媚之色,“你现在有时间可以解答我的问题了么?”
“可以!”他倒也爽快,并没有刁难,为我和他自己各斟了一杯茶,笑着回道,坦然的态度,似乎早知道我会有此一问。
“今日这桌菜,是你提前让人吩咐好的?”我边问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以便捕捉更多有利的信息。
“是!”气定神闲,够直接。
“那个方丈认得你?”我再问。
“是!”还是那一个字,表情也没变过,惟有那双眼睛里——笑意更甚了些。
“哦!”我了悟地点了点头,既然那方丈认得他,那自然便会猜出站在他身边的我的身份,“那——之前那个方丈呢?”我没忘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走了。”
“为什么?”我不死心地追问。
“一个不称职的方丈,既然不能扫清这佛门清净之地,留他何用?”他的这个答案让我很是奇怪,这‘菩提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此一个颇有盛名的寺院的方丈,怎么可能说换就换了?不合理!
而且,他的语气……我看了眼水凌风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对此很是理所当然,我不禁又想起那日离去时他对那个方丈说的那句话:
“如此方丈,你不做也罢……”
“什么意思?难道……”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敢确定这个疑问,怕被他笑话。
“好了,月儿,你也不用再费心猜测,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事实的确如你所想,是我把方丈换人了!”
象是怕我没听清楚似的,最后那句话,他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嘴边的笑也在看到我愣怔的表情时咧得更大了,露出那一口堪比白玉的牙,看着,我脑中莫名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里的一句台词:牙好,人就好!
“水凌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的身份真的就只是水府的大公子这么简单么?”我望着他的眼睛,用轻柔的声音问出心底最大的疑问。至少我是绝不相信,一个富家公子,可以轻易地撤换一家寺院的方丈,并且还能让他们对他敬畏有加。
听到我的话,他的脸上有瞬间的波动,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我发现,他真的是一个伪装高手,若不是深入的接触,怕是永远也不会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月儿,你这可是犯规喽!好了,吃饱了咱们就回吧。”
说着,水凌风起身便欲离开。我闷闷地跟在他身后,刚走至门口,却刚好撞上迎面而来的若虚。
“二位施主这是要走了么?”若需一见我们,赶紧忙着招呼。
“是啊,方丈,很感激你的热情招待,这桌斋菜真是让我大饱口福,日后怕是要经常来讨教了。”我笑着回道。
“不敢,不敢。能得小姐青睐,小寺的寺门永远为您而开。”对于我的热情和客气,若虚显得很惶恐,一脸的急切。
“好了,方丈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水凌风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径自向方丈点了点头,便不客气地拉着我大步离开。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我抱歉地回头朝身后仍低头恭送的方丈和那个小僧笑了笑,心里却将水凌风骂了个一塌糊涂。=
第十四章 进宫‘解惑’
说是要早回家,可我们二人这么一路悠哉地四处走走看看,到水府门口时,也已近傍晚时分了,老远我们说笑着就看见一个焦虑的身影在门前来回的张望着,似在等什么人。我们奇怪地赶紧走进了几步,却见那人竟然是青瑶!
“小姐,少爷,你们可是回来了。”一见是我们,那丫头赶紧迎了上来。
“青瑶,你在这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脸的慌张?”看着青瑶心急火燎的样子,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姐,你不知道,你们前脚刚走,后脚老爷就被一道圣旨给宣进宫了。”青瑶急急地说。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爹虽然是个挂名的闲官,但也毕竟是皇上亲封的,皇上招他进宫你又何虚如此大惊小怪的。”弄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我不禁责怪道。
“小姐,你……”
“青瑶,老爷去了多久了?还没回府么?”突然,一直没出声的水凌风开口问道,对于他沉重的语气,我颇感讶异。
“老爷已经去了整整一天了,至今没有回音,夫人怕出什么意外,便让我到门口来看看,可是……”青瑶揪着手里那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绢帕,摇了摇头。
“圣旨上有没有说皇上是因为何事招老爷进宫的?”水凌风又问道,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我刚放下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吧?难道还是‘选秀’?!
“好象是说皇上遇到了一些难题,想让老爷进宫去帮着解决。”青瑶皱着眉回忆。
“恩,我知道了!老爷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吧,别让夫人担心了。”
水凌风安抚性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宽心,可我却不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做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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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皇宫,人们都会想到那高高在上的朝堂,和那张受百官朝拜的龙椅,那个让无数人趋之若骛的地方,只要成为它的主人,你就等于是拥有了整个天下和无上的权利。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此一物,普天之下,却只有一人可以坐得。偌大一个江山,偌大一个皇宫,偌大一个朝堂,站在那样的高处,而所坐的也不过是一张椅,所卧的也不过是一张榻,个中苦楚却是无几人能体会的,而所需的能力的智谋更是常人难以想象。
御书房内,水颢忐忑不安地做在椅子上,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又望了望书案前那个看书看得正津津有味的人影。今日他刚下了朝堂回到家中,皇上便又下旨将他召进了皇宫,说是‘解惑’。
震惊是肯定的,本来他入朝为官是皇上念在他为朝廷做过些贡献的份上,才给他在礼部安排了个闲差,平日他也只需每日按时到朝,根本无须管理其他正常事务,圣旨就更是难得了。上次的‘选秀’之事虽归于平静,但只要风儿和月儿一日不成亲,便还有变数,所以接下这个圣旨时,他的心就一直提着。
他一路匆匆来到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不好打扰,他便在门口等候召见,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到了午时,皇上传膳才把他宣了进去,用膳期间他也很小心地观察了皇上的神情,想揣摩个一二。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要想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中明哲保身,察言观色是必需的本领。无奈,不知是这位年轻皇帝掩饰得太好,还是自己杞人忧天,他根本一无所获。
原以为用完膳,皇上该进入正题了,没想到他又饶富兴致地看起了书,看他那入神的样子,水颢又不敢出言打扰,只得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从日上中天又等到了日落西山,直至宫灯高挂,灯火摇曳,恐怕此时无人能体会他心底的苦楚,孰不知这种无声的等待才是最残忍的煎熬!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不断地瓦解,难道,这才是皇上真正的意图?
想至此,水颢不禁又暗自强打起疲惫的精神,再次看了眼那个烛影映照下的人影,自己眼前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一个拥有无上权利的人,一个深谙帝王之术的人,同时——也是天底下最善于攻心术的人!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人敢完全放下自己的防备之心,而他水颢也是一样。
天昊坐在书案后,借着看书的空儿,玩味地看着水颢强自镇定的神情,嘴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来,被这么晾了一天,他的水卿家有点坚持不住了呢,那么,接下来也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wωw奇書网让他的这位劳苦功高的水卿家好好为他‘解解惑’吧!
“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呵呵……”
原本静得出奇的御书房内,突然自书案后传出阵阵低笑,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如此清晰,声声都象锥子一般敲进了水颢的心。似是被震住了,他略显慌乱地抚了衣袖,坐正姿势,望向那声音的主人。
天昊象是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直拿书抵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看得水颢是一阵心慌。
“皇……皇上……”
“恩?唉呀……”天昊疑惑地抬起头,似是刚发现水颢的存在,懊恼地拿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道:“水卿家,你看看朕,真是糊涂了,看书看得太入神,一时竟把你给忘了,真是糊涂啊,实在抱歉!”
天昊忙着道歉,却让水颢不知所措了,赶紧起身跪下:
“皇上,臣不敢当,臣——惶恐!”
“好了,起来吧!今日实是朕的不对,一早把你宣来,本是有些问题想求教水卿家,没想到竟耽搁到现在,不过,卿家也有错,你应该及时提醒朕才是。”天昊笑着离开书案,走至水颢身边将其搀起,嘴里却一丝不露,狡猾的把责任又反推给了水颢自己,让水颢有苦难言。
“是臣失职了。”
“好了!你也别多礼了,此刻没有他人,且放下朝堂之上的那些俗礼,坐吧!”
待水颢僵硬地坐回椅子上后,天昊也转身落坐到一旁与水颢相对的龙榻上,也顾不得君王体统,径自斜倚在榻上,慵懒的就象一只刚睡醒的猎豹,大有长谈一番的意思,让水颢心中一凛。
“今日宣卿家前来,只因前几日朕偶然微服出宫的一段奇遇。”天昊说到此,朝水颢轻轻一笑,继续描述起当日情形:“那日,朕想去坊间探探民情,无意间进了一家小茶肆,没想到在那间简陋的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