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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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四嫂埋在一处,”
花清远永远忘不了他最后一次见到小雪。花清迈扶着小雪出来,送上车。
小雪一手扶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一手被花清迈细心地搀扶着,她清秀的脸上,充满着对未来希冀的神彩,如今都成了一场空梦,不复存在了。
花清远的汽车是在快到下午的时候,才到达北平城的。
这一路上,过了十几道关卡,索性由花清远的工作证明和田中给开的过路凭证,这才磕磕绊绊的开了过来。
小凳子小声地嘀咕着,“好像又多了关卡,有几道来的时候还没有。”
在花清远看来,这没什么稀奇的。随着双方战争越来越焦灼,不管是前方战场还是后方,都会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紧迫的。
“大哥上前线了,”这是花清远前几天得到的消秘,他原本是要告诉给程蝶衣,那时他二姐的官司正闹到紧要关头,竟把这事给忘了。
程蝶衣惊问,“前线?哪里啊?”
“二哥说是长沙,”
花清远能得来的消息,都是花清逸通过不同渠道送来的。
虽然花清逸一直称他自己在外交部,但花清远觉得,就花清逸弄消息传消息的这手段,真不是军统的?就算不是,也该少不了与那里的瓜葛吧。
“长沙?长沙在哪里啊?”
程蝶衣愣住,这是个他基本没有听过的地方,他以前窜场子的时候,没走过那么远。
“湖南省,离咱们这儿,挺远呢。”
花清远也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过。湖南出仁杰,有不少出名的将领,老家都是那里的。
“噢,”程蝶衣沉默一会儿,才说:“你大哥不会有事吧?”
家里已经死一个兄弟了,千万不要再添血腥之事了。
“谁知道呢,子弹又不长眼睛,”花清远喟叹感慨道:“是他主动要求的,按理是不用他去的。”
他大哥的岳父是国民党中的元老,在国民政府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平生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也只有一个女婿。若不是他大哥主动请战,那种危险的地方,是轮不到他大哥的吧。
国家民族存亡之际,他大哥这种精神,他佩服不已。
转头望过去,程蝶衣的眉眼都是忧愁,花清远勉强一笑,“他是大官,不会那么容易挨枪子的。”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咱们真会赢吗?”
花清迈的死,让程蝶衣第一次认识到这场战争,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国家被侵略,人民被奴役,是怎么样的一种朝不保夕的煎熬。
“当然会赢,一定会的,”
不说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就算他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花清远也坚信中国会赢的。
“用不了多久,你别怕,”
眼看着轿车,进了自家院落所在的胡筒里面,花清远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听我的,回来以后,哪也别去,就在家里。”
“嗯,”程蝶衣应着,“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过渡章节,在七一、八一这种月份里,铭记历史吧。不过,我们小花和蝶衣的温馨日子,当然继续下去,抗战还有几章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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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拐进的胡筒是小院后面的巷子;门口的红灯笼已经换成白色的;左右门边挂着缟素;与铺在门前的薄雪;相映出一片的清冷凄凉。
汽车停稳后,花清远拉着程蝶衣从汽车上走了下来。小凳子比他们快一步;已经去拍门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位后院家丁,见着花清远和程蝶衣一起回来了;激动得眼泪都要淌出来了。家里不能没有主心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都跟着没底啊。
花清远哪有心情看他什么表情;拉着程蝶衣进了后院。他们刚坐下,前院住着的菊仙,得了消息,抱着孩子,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几日里,因着花清迈一家子的事,菊仙的服装店暂时停业了。
“六少爷、蝶衣,你们可回来了,”
菊仙人还未进来,声音先到了。家里突发这样的事情,哪怕她再如何的泼辣爽直,也有些支撑不起。
她进来后,往花清远和程蝶衣的身后看看,没见到段小楼,多少有些失落。
“让菊仙嫂子受惊了,戏院那边忙,我们回来的又急,段师兄那里,没知会一声,等丧事定了,我派人送菊仙嫂子和孩子过天津去,段师兄早就念叨,想你们母子了。”
顺着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叫法,有些阶级连带出根深蒂固的东西,不好解开。虽说菊仙一直叫他六少爷,但花清远却叫菊仙‘嫂子’的。
“我到没有什么,只是四少爷一家子……”
菊仙没法说下去了,一旁奶妈子抱着孩子,扶着她一起坐到了旁边的软椅上。
菊仙是聪明人,知道花清远要送走他们母子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她这服装店开门营业,连糊口都难,还胜在是自家的门面,不用付租钱。下人那边的开销,除了她两个学徒,都是花清远出,才得以勉强支撑。
这世道越来越不好混了,她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确实不易。万一运气不好,家里男人不在时,赶上了梁雪这般的祸事,追悔莫及。
因这院子里,女人不多。菊仙和梁雪的关系处得不错。她裁剪衣服时,梁雪总会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聊些女人的体己话,也是暖心暖肺的。
哪里能想,那么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还去得那般的惨不忍睹。
菊仙擦擦眼泪,“袁四爷上午的时候还派人来过,让你回来后,无论如何先去他那里一趟。”
这次的事情,袁四爷帮忙不少,可比着老宅的三少爷强了许多。
想起三少爷,菊仙忍不住多嘴道:“刚刚,三少爷带着警察局的人来过,他什么时候调到警察局了呢?竟和那里的人勾搭上了。”
军警一家亲,这也在合理之中。他三哥急匆匆的来,怕是也想与这件事彻底清了瓜葛。毕竟他四哥最后去的地方,是花家老宅。真要是查出了什么,铁定他第一个倒霉。他三哥这是在帮他坐实说法呢。
花清远思量了片刻,“尸体可都入敛了?”
活人事小,死人事大。幸好这是冬天,放在别的季节,折腾的这几天里,尸体没入敛,怕是就要烂了。
“嗯,梁雪的衣服,是我带着张妈给换上的,”
张妈就是菊仙生孩子的时候,雇的奶妈子。因用着不错,一直用到了现在。
菊仙不敢回想梁雪的尸体,太惨了,有几处,她都是闭着眼睛给擦干净的。
“梁老爹的,是……”菊仙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程蝶衣,“是小楼和蝶衣的师父,带着下人进去,给擦洗更换的。”
程蝶衣一听他师父来过,连忙问道:“这事怎么告诉我师父了?”
关师父的年岁大了,身子骨看着还硬朗,但老人家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他们师兄弟两个,基本是有什么上火的事,都不与老人家说的,只捡些开心的事说说,哄哄老人家。
不管儿时学戏多么辛苦,总算是把他们养大,还教了他们一身本事,要不如今哪能成角儿,他们帮人不忘本的。孝敬关师父的事,这么多年,都没有忘了。
“哪是告诉的,师父听到城外的爆炸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菊仙解释着,“知道家这边就剩下我们母子了,老爷子不放心,亲自过来瞧的。”
关老爷子虽说之前不怎么喜欢菊仙的出身,但这不妨碍关老爷子喜欢菊仙生的这个孩子。
都说隔辈亲,关老爷子把段小楼当儿子看的,自然把段小楼的儿子当成孙子。时尔看到顺眼的小玩意,就会送过来,逗逗孩子开心。
那天关老爷子,正在教小辈的唱戏,听到一声巨响,震得房顶的瓦片都颤了几颤,跑出门一看,郊外的上空,都被黑云吞了。
关老爷子一看就觉得要出事,别的什么都没顾,慌忙往他们这处院子跑来。这就得知了花清迈一家出事的消息。
“师父说,他的戏迷这么多年,死的死没的没,早把他忘了,难为梁老爷子还记挂他,冲着这份情谊,他也得送梁老爷子一程,”
这么说着,菊仙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程蝶衣和花清远,互望了一眼,心里都越发的难受了。
“袁四爷说,棺材只能买两具,四少爷的……怎么办啊?”
虽在警察局报了失踪,但他们自家人几乎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人死连具尸体都没有落下,如今,连棺材都不能有,何其凄惨。
“一会儿,蝶衣把四哥最喜欢的那套藏蓝色的中山装找出来,放到四嫂的棺材里吧。”
连同那个没命出生的婴孩儿,总算是一家团聚了。
家里这边的事,交给了程蝶衣。花清远坐车,去了袁四爷那里。
就知道天下没有什么巧合的事,袁四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他家,找蝶衣品戏呢。原来是半路碰到游魂一样,往花家老宅去的花清迈。
“我见你四哥那样子,不太正常,回了家以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这才去了你家。”
袁四爷手里拿着小巧精致的鼻烟壶,目光灼灼地在花清远身上扫过,“你四哥做的事,比他这人看着,有骨气。”
时下乱世,只要不是真正的铁杆汉奸,大部分的中国人,心里还是偏着中国人的。花清远心里明白。
“多谢四爷帮着周全,”花清远起身,打了一个半身礼。袁四爷虚扶了他一把,“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
等花清远坐稳后,袁四爷这才又说,声音比刚才还低,“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的上司吧。田中为了这事,正头疼着呢,”
“这件事看着不大,其实不然,我私下打听过了,东郊山沟那里,藏着的是日本人新研制出的秘密武器,好像是化学类的,正想投入长沙战场,”
“之所以按排在那个不起眼的地方,还仅派一小队日本兵看守,就是不想引人瞩目,打个马虎眼,等着那个什么日本亲王走后,就拉赴前线了。”
听袁四爷这么一说,花清远扯了扯嘴角。真没想到,原来他四哥这事做得,还不只是报了家恨,还同时雪了国仇。
花清远对于生死,向来看得很淡。他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在他觉得,死未必不好,也是一种解脱。
像他前一世活得,在别人眼里,权利金钱名声,应有尽有,其实,他并不觉得如何快乐,他那一生只在死的一瞬间,才真正笑过。
死得其所,死也就没有什么好值得伤痛去了。
不过,袁四爷的话,也给了花清远一个提示——他四哥死了,但有些人还活着。他四哥死,他这个做弟弟的,只烧些纸钱,未免情薄了,总得贡献些什么。
他原先活过的世界里,讲究血祭。
他四哥,在那般凌乱悲痛的情绪里,还能用仇人的血,祭奠了他四嫂、未出世的孩子还有岳父,给他们报了仇。
他又如何做不到这一切,为他四哥出口怨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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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远从袁四爷那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司机问过他去哪里;他想了想;疲倦地说:“蔷薇胡筒。”
田中浊三郎是必须要见的,私下在家里见;比在宪兵队要好。来家里,讲的就是私人关系。去宪兵队;就带着点对立性了。
车子绕进蔷薇胡筒的胡筒口,花清远从衣兜里拿出了程蝶衣为他准备的手帕子。
除了用辣椒入眼这种方式,他很难哭出来。眼泪与他;像是天生绝缘,很少光顾。但有的时候,眼泪这种东西,还是有点作用的。关键时候,若不用它,有些东西就解释不清楚了。
花清远到达田中公馆时,田中浊三郎还没有回来,接待花清远的是对花清远,望穿秋水的田中静子。
田中静子一双美丽的眼眸,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望向花清远时,充满着看到花清远的惊喜。
花清远离开北平已有大半个月了,田中静子一直盼望着他回来。
这期间,田中静子几次去日本宪兵找花清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花清远竟寻上她家来了,她开心得连话都不知从哪句开始说才好了。
每次面对这个对自己怀有异样心思的日本少女,花清远都觉得压力很大。
逢场作戏这种事,两世里,他经常做,一直都十分娴熟,手到擒来。
要不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和田中静子接触,在田中静子明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程蝶衣的情况下,田中静子还对他痴心不死,可见功力一斑。
只是时间越久,花清远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田中静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却还飞蛾扑火,死死地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里,半分不肯自拔。
这种发展状况,可不是花清远想见到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情债难负。这不是一句‘我喜欢你,与你有什么关系’就能解释的。
这是一种心理与思想的煎熬。花清远无所谓承受不起。他只怕田中静子最后会崩溃,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可惜他又无法劝退田中静子。只能这般僵持着。
田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