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秦宫夜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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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想想!”欣然踱着细步,脚步扑哧扑哧地踩着花岗石地面,宫灯拉长影子,拂过屏风,摇晃纱窗上,踌躇许久,欣然回身对赵高说:“赵大人,我还是不去了,你帮我回绝了,我相信大王会体谅。”
“这,姑娘你这不是难为我们这些传话仆隶吗?办事不力,大王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了。”赵高面容嗒然,提高声调,近乎哀求道。
欣然正要搭腔,外面又传来脚步声,竟是政随驾王戊,他进殿,冲欣然躬身道:
“姑娘,大王让我来催你!”
“王大人,你来得正好,姑娘犹豫了半晌,竟说不出去。我这正犯难呢!”赵高正不知道怎么说动欣然,踌躇不已。
“王大人,这么庄重宴席,我出去不合适?”欣然讪笑道。
王戊把欣然拉到一边,附耳低声开解道:
“姑娘,民间不是有句俗话: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好歹出去跟太后、王太后以及赢氏公族见个面。大王加冠以后,至今未置三宫六院,情面上不好说,你就当出去为大王解个围。”
“我又不是王嫔妃,这样唐突出现大家面前,会惹人非议。”欣然羞赧,摇头道。
“不是属下冒昧,大王都让你住望夷宫,你册封王后也是指日可待事。姑娘,你再躲躲闪闪,反倒没意思了。”王戊给欣然使眼色,欣然思虑良久,终究还是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欣然姗姗出来,尾随着赵高来到宴席上。
秦王政高高台榭上,坐南朝北,威风凛凛。华阳太后位分尊贵,踞坐秦王政左边,太后赵姬右侧,孝文王太妃,庄襄王妃子,——但凡有子嗣,都被请来陪坐左右,王族其他成员以及朝中公卿重臣,台下分列左右,秩序井然。华阳太后和以姬虽然内心对秦王政还有诸多怨愤,但勉强应景还是必须。
宴会已道酒酣耳热之际,琴瑟和鸣中,欣然走到了台前,向政肃拜行礼,政招手,和悦地示意道:“来欣然!见过太后和王太后!”
“欣然见过太后,王太后!太后,王太后,万福金安!”欣然恭敬地行礼问候道。
“政儿,这位是······”赵姬一脸惊奇。
“母后,她是卫国上卿白泽四女儿,白欣然,祖上白圭从商入相,可是一代名士。”政颇为自豪地为欣然炫耀道。
“富可敌国白氏后人!来,姑娘,让哀家仔细瞧瞧。”赵姬笑意融融地说道。
欣然有些腼腆,却不失一贯大方从容礼数,来到赵姬面前,垂眸浅笑。
赵姬一番细细打量,杏眼桃腮,亭亭似月,婉然如春,颇为赞许地点头。
华阳太后一听欣然是白家之后,就想起嫣然,心里冷嗤道:“哼,模样倒是姣好无比,只可惜贱商出生!不是说嬴政顽石心性,现看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华阳太后心里这般想,嘴上却和颜悦色地说:“听说,大王勤勉国务,加冠之后,大婚之事,一直搁置,真是难为你了。现把你母后接回咸阳,可得好好张罗张罗这事关王室血脉绵延大事。秦国上下可还等着喝大王喜酒呢!”
“那是自然!政儿刚刚亲政,国家万事都得绸缪,立后置三宫六院事,就由母后来操心了。”赵姬语气软绵绵地道,可是话里话外意思竟是咸阳宫事,不容华阳太后置喙。
欣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直觉得郁闷。
“这些事回咸阳再说!”政似乎不愿多提,沉声回应母后话,转头道:“欣然,寡人这坐!”
“政儿这不合礼数吧?”赵姬出言阻止道。
欣然见状,连忙推辞:“大王至尊之位,岂能随便与人并作,欣然不敢。”
“不过是家宴,不用拘礼。我们秦国不像山东六国,处处都受迂腐之礼约束。”政爽朗一笑道。
欣然偷眼瞟太后和王太后,赵姬哂笑道:“既是政儿坚持,你就坐去吧。 ”
“大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太后和王太后都,欣然居居一名草芥,岂敢忝居王侧,落人笑柄。”欣然语气锵然地对政拒绝道。
“也罢!要是你觉得不适,先去歇息吧。”欣然语气执着,政不勉强。
“谢陛下恩典!”欣然叩首谢恩,冲王后,王太后肃拜道:“太后、王太后,恕欣然不能奉陪,欣然告退!”
两宫太后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了。
“欣然躬身趋步后退,下了台阶,灯光闪耀下,欣然量稳住自己,脚步量显得从容镇定,怕被别人笑话成仓皇而逃。心里忐忑不安,只恨自己冒失,颠颠地这个场合出现,闹得如此尴尬,差点下不了台。
心里是恼恨政,硬要让她出来出糗。
其实政坐高台,远远地傲视百官,欣然骤然出现,大家根本看不见,听不到台上发生一切。
不过就暗自揣度一下,她是何许人?能有幸被大王召见。
欣然走到暗处,疾步回走。正要拐弯,后面突然有人狠狠拽住她衣袖,猛然回头,竟是政。
“怎么,你委屈了?”黑夜中政目光,如星火灼灼。
“有吗?”欣然言不由衷道。
第72章 衅鼓(捉虫)
夏夜萤火闪耀;月光透过树影斑驳洒欣然衣摆上,如繁星点点。
“君应该事先和欣然商量一下;让我这么突兀地出现两宫太后面前;不知如何应对。”欣然低声嗔怪道。
“哼哼,君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你都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现就见见君家人;你就这般忐忑了。”
“两厢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朝堂之上,为父洗冤;据理力争;堂而皇之,这样场合突然让欣然出来谒见太后,王太后,君不觉得冒昧。”
“你表现很得体,君心甚悦!何来冒昧之言,你这般忸怩,不怕你嫡妻地位,被人捷足先登了。君用心良苦,你不知?”
“君终究将宫备七国①,爵列八品2,欣然不过百千之一 。或许有朝一日,君将弃之如敝屣。”一想到政身边马上将拥有六国佳丽,欣然心里就不是滋味,声如蚊呐地嘟囔道。
“发这么丧气牢骚,这针眼般心眼,哪有母仪天下气度。”政欣然脑门上敲了一下,将她搂进怀里,淡笑道。
“六国女子翘首期望,等着君招幸,淡妆浓抹,脂粉味氤氲,到时君身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么纯净松香味了。”欣然倚政怀里,手环上政腰背,鼻翼间萦绕是那股熟悉松香味,想到将来会有很多女人倚靠他怀里,他会跟很多女儿肌肤相亲,欣然心就啪啦落地,摔成一瓣一瓣碎片,那种窒闷,让她长长吁气,低地地兴叹。
“有谁知君王也有许多情非得已,身不由已!”政摩挲着欣然脊背,黯哑道。
夏日黎明来得早,天刚豁亮,欣然就醒了,早起跑步,这习惯对她来说已经成病了,不跑浑身不自。她起身,侍女要来服侍她衣,洗漱,都被她打发到一边凉去了。连穿衣,打理自己生活都要别人侍候,这种贵族阶级腐朽生活,她欣然一直努力抵制。
出了大郑宫,沿着台阶小步城墙根下跑。两旁绿树成荫,欣然伸伸手,踢踢腿,活动活动手脚,正准备绕着环形路跑几圈。但觉眼前寒光一闪,迎面来了一群全身甲胄武士,身穿长襦,外披彩色花边前胸甲,腿上裹着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双版长冠,腰际佩剑,个个一脸肃穆,不像是玩笑。
“干什么?”为首一名武士呵斥道。
有见面跟人这么打招呼,欣然莫名其妙之余全是懊恼。
“吹皱一湖春水,干卿何事?”欣然不客气地说,侧身想从他们旁边跑过去。
几个兵士刷地拔出长剑,用长剑截断欣然前行路。
“干嘛,动刀动枪,我随意溜达不行呀?”
“王宫禁地,随意溜达,说轻巧?”那个为首武士还是绷着脸,端着架子,呵斥道。
“大叔,王宫禁地那呢!唬谁呀!”欣然没好气地顶嘴道。抬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墙角,按捺心中涌起焦躁。宫墙巍然不动,她脚却踹得生疼。
“踢墙角!”那人冷哼道。
“你不会说我破坏国防设施吧。”
“就你?你以为你能用脚把城墙踢倒呀!”那人嗤之以鼻道。
“谁说不能,你没听说过,齐女哭崩城墙④。”
“哭崩城墙?少瞎扯!”那人叱道。
“信不信由你!”欣然底气明显不足。
“要不你来哭一个,证明给我看看。”那人脸上带着嘲讽笑,有点坏坏感觉。
“我可没么那么大冤屈!”其实是没那么大能耐,欣然撇撇手,不想跟那人掰扯,迈步离开。
“喂,水灵少姑外面晃荡,安全可是个问题。”那人揶揄道。
“你们秦国不是一个法治国家吗?治安这么差呀?”
“秦国是个法治国家,可是秦国,男人野性法律可管不了。你知道秦国现抢婚还是合法。”
“少吓唬我!我不信。”
“等你信了时候,你已经成为别人媳妇了,到时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那人说着大笑,后面几个跟班也跟着猥亵地笑。
“一群狼!”欣然叱道,然后转身走了。
走了老远还能听到李信和随从笑声。
欣然一路小跑,竟然来到了长安君府邸门前。大门敞开着,一个上了年纪家老慵懒地倚靠一边打盹,自从长安君死后,这里门庭寥落。欣然往里张望,那名家老瞄了她一眼,没吭声。
欣然遂大着胆子,大大咧咧地往里走。
转过影壁,沿着仄道,一路仆隶稀稀落落。
咦!前面有琴声飘出。声音听起来很凄怆。欣然循着乐声走去,穿过一个走廊,经过一座亭子,拐过一座假山,前面赫然是一栋气势磅礴宫殿,匾额上书:蔚阳宫。
乐声是从宫殿左侧凉亭里发出来。
欣然环视四周,这座宫殿真大,复式木质结构,旁开七间阔,有前后两院。蔚阳宫周围有人工湖,假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芬芳扑鼻。
欣然记得二姐以前就住这里。
二姐擅长弹琴,欣然有一时恍惚。她对那能弹出如此美妙音律人发生兴趣,为了不打扰弹琴人雅致。她摸到高处一座亭子里,亭子四周是绿意葱笼灌木丛,紫藤花画廊支架上恣意蔓延,把这座亭子从整个贝阙珠宫中,隔出一小片宁静天地。
欣然就从紫藤花缝隙里俯瞰,下面人工湖里映日荷花别样红,旁边一个凉亭里,一位衣饰华丽女子背对着欣然,跪案几边抚琴,另一个立左侧,留给欣然一个很清丽侧面面孔。
她们竟是华阳太后和以姬。
欣然奔着琴声来,正想坐定侧耳倾听,谁知琴声戛然而止。
“太后琴声弹得如此凄怆,以姬听了,心里头酸酸。”以姬说道。
“我入秦三十多年,先王膝下承欢,多少苦,多少悲,有谁知道,每次弹奏起楚地歌谣,这心里头总漫溢着悲戚。”华阳太后幽幽地说。
“先王那般恩宠太后,对太后之好,无人匹敌,太后应该欣慰了。”
“王宫生活,风云变化,哀家宜春宫中哪一时,哪一刻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日子过得如何艰难,只有哀家自己心里知道。”
“太后,真没想到嬴政会迎回赵姬。”
“他这胸怀、气度让哀家不解同时,还是佩服。赵姬再不幸,终究有一个好儿子,她甘泉宫做出那样丑事,让秦国王室脸面扫地?嬴政还是原谅了她,到底是亲生孩子。不像哀家,一身孤零零,到老也没一个可以依靠人。”
“那时都疯传嬴政怨毒了赵姬,谏言义士被陈尸阙下,没想到风向转得这么。”
“之前嬴政一向敬重赵姬,赵姬和吕不韦,一个后宫,一个前朝,相互呼应,才有他嬴政今日,现嬴政主政,他能不顾忌天下悠悠众口,毕竟太后是他亲生母亲,他们流落赵国时候,就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怎么可能不母子情深。”
“哎!”华阳太后一声长叹。
“太后,成蟜自杀之前曾经让手下忠仆带回留下遗言,希望他遗骸可以和他喜欢那个女人合葬。”以姬这回才言归正传道。
“都是那女**害成蟜铤而走险。她死时候,成蟜为她建造那么豪华陵墓,哀家本就不赞同,没名没分建个那么大陵墓摆那儿,让人看了都碍眼。这次,嬴政法外施恩,让成蟜尸骨回来,你是成蟜母亲,跟不跟那女人并葬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老了,凡是也操心不过来了。”
欣然听到此,无声地退了出来。
先秦时期,逢征战必“衅鼓”。
鼓是进攻号令,淋血祭祀军器大鼓,以血腥点燃血性。早先有出征主帅杀敌军俘虏衅鼓,后来以猎杀猛兽衅鼓,来增强战士们战必胜信念。
秦穆公骁勇,曾一度每征战亲自上阵猎杀猛兽衅鼓,来鼓舞士气,穆公时期,秦国因此并国十二,开地千里。
孔子曾赞誉穆公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僻,行中正,身举五羖3,爵之大夫,起缧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
士不卸甲,马不解鞍战国,废文任武,缀甲厉兵,效胜疆场,处处宣扬是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