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秦宫夜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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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攀交情,时移势易,他还做梦。
邯郸梦魇似岁月,秦王政每每回想起来都如剜心切骨,他极力想去忘却,可姬丹存,时刻都提醒他,那些日子从未走远,要不是念他们曾经那份交情,他早把姬丹,菹醢,喂狗了!
可姬丹,似乎一点不领情,他还期望秦王把他当作上宾对待,一个人质,他配吗?
“直接负责监管守卫马大勇和里仁二人,害怕祸及家人,已经畏罪自杀。是否对他们网开一面,请大王示下。”王戊呈奏道。
“玩忽职守,惧怕追究,一死就能了之吗?让廷尉李斯负责纠察,依照律法,该怎么处置,绝不姑息!”秦王冷着脸,神情严峻。
“王,囚禁姬丹屋子里,发现一根掉落金簪,想必他就是利用这根金簪,打开枷锁,逃脱。”王戊从袖兜里,取出一根簪子,双手奉上。
赵高接过簪子,用双手捧了,呈给秦王政。
秦王政把金簪放手心里,端祥。
金簪式样简洁却别致,较之一般玉簪,细长一些,簪子顶部是金线盘绕竹节,中有一朵珊瑚红梅。
“那里怎么会有女儿家配饰遗落哪儿?传令下去,秘密盘查内宫!”
“大王,是不是派特使诏会燕国,以微臣之见,燕国惧怕秦国,为避免斧钺之祸,保不定会将姬丹送还秦国。”
“王卿所言极是!”
王戊应诺退出,还不到一炷香功夫,又颠颠地跑回蕲年宫,声音轻颤地说:“启禀大王,朝奉宫闹鬼了!”
“鬼啊!鬼啊!······”
一声声凄厉尖叫,撕破朝奉宫本来寂寥长空。
先是j□j侍奉宫人们抱头鼠窜,接着列国美女也被从被窝中惊醒,衣裳不整地挤到窗户前,想看个究竟。
朝奉宫j□j,是一个巨大二层环形建筑,中间围绕着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一颗百年银杏树。树叶已经掉得精光,老树枯秃枝干,黑夜里静穆地,杵着。
但见直溜溜一根粗枝上,一个穿着纯白色衣袍,披头散发女子,随风悠悠荡荡,满头乱发朔风中簌簌飞扬。
这一幕,迷茫雪夜中,格外怵目惊心。
列国美女囫囵套上衣衫,纷纷推搡着往外跑。
银杏树树梢和楼房齐高,她们感觉到那女鬼,好像就跟前晃荡,保不定她一时兴起,就飘进她们寝室。
内廷混乱,噪杂,人们哭嚎着,向大门跌跌撞撞地拥堵过去。
可是通往外面门,紧锁着。
她们费力地砸门,歇斯底里地喊叫。
正暖被窝里酣睡朝奉宫主事,听到宫女来报,声色俱厉地呵斥了一番。
那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一向利索嘴,是结结巴巴。
即便是危言耸听,内庭出事,身为主事,她不能做事不管。
她摆着大阵仗来了,洞开大门,来到后院,一见院子中这个阵势,她当即也被吓得俩膝发软,大冬天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碍于身份,她好歹还是把架势端着。
朝奉宫紧邻宫人斜,就这两月中,就有三个二八芳华女子,得病,死了。
别说,以前宫中,屈死,横死宫人,不计其数。
难道这些冤魂,要乘着彗星凶年,横行人间?
大半夜,肯定请不来巫师,驱鬼。
没办法,主事让宫人,摆上长案,奉上贡品,虔诚地烧香,作揖,磕头,希望飘荡银杏树上女鬼,能够隐去,莫要作乱!
女鬼高高枝头上,荡来荡去,仿佛乐悠悠地。
列国美女和宫女们,不分彼此,报做一团,就怕自己突然落单,立马会被女鬼拉去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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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圣驾
主事大人见连虔诚奉祭都不凑效,一时间,也有点慌神。
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呼啸有声,树枝剧烈抖动,女鬼身子也跟着张牙舞爪,人们胆怯地仰望,女鬼像是发狠,随时准备,凌空气势汹汹地直扑下来似。
主事霎时惊骇,脚上一趔趄,左右惊愕,搀扶不及,一屁股跌坐泥泞雪地上。
主事峨峨发髻,倾坠,金钗,花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头发披散,神色狼藉。
宫女们偷眼瞄一下女鬼,再一细瞧主事,感觉主事也跟女鬼似一般,让人惊悸。
感情是女鬼发威了!
本就惊慌失措列国美女以及后宫侍女,加惶恐不安,愣是头皮发胀,满身鸡皮疙瘩。
大家伙疯了一样,开始向外奔涌。所有人,都拥趸向大门。
大家都想逃离这阴森可怖地方,你推我搡,有人被推倒,有人被踩踏。
惊慌之下,人群被挤兑大门边,越想出去,越出不去,越夹越紧,那些娇贵六国王室子孙,都仿佛要被撕成碎片似。有人被踩着脚;有人被挤压着胸部,透不过气;有人被人背后推搡,有人被撕扯······
场面混乱不堪,一时间,鬼哭狼嚎,全乱套了。
主事后面大声呵斥,试图制止,可是她声音,被人群喧腾彻底淹没。
“干什么呢,都给我回去!”
就这时,王戊凌厉声音像呼啸长空巨雷般响起,所有人登时止住了躁动。
秦王政,王戊陪同下,带着卫队,赫赫然驾临朝奉宫。
见到这样混乱局势,看到朝奉宫里女人,衣裳不整,头发蓬乱,那副狼狈不堪样子,登时,他面挂寒霜,眉心打成一个结。
大家看到威风烈烈秦王,看到他身后执戈仗剑一排排威武虎贲羽林军。一下感觉有了主心骨,有了这样大阵势支撑,内心踏实多了,人群,自觉得地分开一条道。
卫队簇拥着秦王进入到朝奉宫内廷。
主事急忙跪迎,姑娘们也连忙齐刷刷地跪下。秦王看见主事头发如蓬蒿一般,衣衫上也是污泥斑斑,心里很是不悦,白了她一眼,连哼都不哼一声,就从她身边走过去。
主事愣那儿,秦王没让她起来,她不敢起来,大雪天,地下冰冷彻骨,她内心叫苦不迭。
姑娘们见主事尚且跪着,也不敢起身,大家哆哆嗦嗦,面面相觑。
王戊紧跟着秦王后面走了几步,回头对大家说,“你们都起来吧!”
大家伙纷纷起身,再没人往外跑。
秦法严苛,擅自逃跑,那可是要治罪,借她们几个胆,她们也不敢。
她们相互搀扶着,亦步亦趋地回到内庭,女鬼依旧银杏树上摇荡。
秦王右手按着太阿宝剑,仰头瞪视着树上摇晃女鬼。
王戊艺高胆大,抬头大声呵斥道:“大胆妖孽!人鬼殊途,岂能容你这作怪,速速离去,否则定然让尔魂飞魄散!”
王戊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凄厉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毛骨悚然。
大家还当是女鬼出声抗议。
“谁?出来!”王戊耳尖,听出这声音是从人群中发出来。他目光凛冽地梭巡一周,几个健步,从人群中,拖出两个紧紧抱一起小宫女。
“你俩谁叫了?”王戊喝道。
两个宫人,噗通一声瘫倒地上,一个宫女左臂上,一道细细血丝,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原来,刚才她们害怕,紧紧地抱一起。一个宫女恐惧,紧张,竟然把尖尖指甲掐进同伴肉里,同伴忍不住疼,猛地尖叫起来。
“拖出去,杖打二十!”秦王政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语气一如既往镇定而冰冷。
宫女一声不吭,被卫士拖出去,也许她们心里还暗暗庆幸,总算可以离开朝奉宫,这可怕地方。
“王戊,你上去看看。”秦王说道。
王戊抱拳领命,一个健步,来到树下,蹭蹭几下,就攀爬到银杏树顶部,他长剑一挥,硬是把女鬼拦腰砍断。但听,砰地一声,女鬼分成两节掉到地上,就落秦王政跟前不远。
秦王政拔出长剑,用力一挑,发现那不过是个稻草人,裹着一件长衫,头发就是缕缕碎布,倒是面部画得栩栩如生,一看倒是个清丽女子面容,压根不是什么龇牙咧嘴,长舌尖牙厉鬼。
王戊从树上飞身下来,朗声道:“不过一个稻草人,有什么可害怕。”
“这是谁搞得恶作剧!朝奉宫上下,都吃饱撑着,没事做,是吗?”秦王政目光清冽,地扫了大家一眼,凌然地说。
“深半夜惊扰圣驾,都是仆妇罪过!王请息怒,这件事,仆妇一定彻查,绝不姑息!”主事急忙匍匐到秦王跟前,讨饶道。
“哼!”秦王政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锵锵卫队,随即跟上。
“大家都回屋吧!以后别没事,大惊小怪!”王戊朗声道。
白苏,芹文和莉方三人,今晚值夜,亲历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地回到寝室,见欣然闷头躲被窝里。
“外面都吵闹成这样,你还能这安然地睡着呀。”白苏好笑地吱声道。
欣然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她穿戴齐整,一副惶恐不安可怜样,“白苏姐姐,外面怎么啦?我听见有人喊,有鬼啊!你们都不,我躲被窝里,不敢声张。”欣然夸张地说。
“也不知道谁遭天杀,搞得闹剧,把一个稻草人穿上长衫,吊树梢上,硬是把大伙吓得魂飞魄散!”芹文拍着胸脯,依然惊悸未消地骂咧道。
“不就一个稻草人吗?看把你们吓得!”欣然不以为然,看到她们三个,这回子还脸色发青,手脚发颤。
一向装束齐整,行事规矩她们,落魄地,就跟逃荒难民一般,发髻乱了不说,连衣衫,袖子都被扯得七零八碎。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看见刚才那情景,连一向虎生生主事大人,都被吓得七魂掉了三魄,你要是看见了,非尿裤子不可。”莉方撇嘴道。
“你别唬欣然,人家可比你年纪小。”白苏袒护道,转头对欣然说:“没见到好,即便后发现是稻草人,不过那经历过程,实太可怕了,宫人斜离那么近,谁都以为真闹鬼了!还好大王带着虎贲来了。不然今晚,朝奉宫,保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连秦王都被惊动了?”欣然咋舌!
“可不是,不过今天,我算是照着大王面了,真是相貌轩昂,气势威赫!”白苏有点花痴地说。
“那当然,你看太后国色天香,我们大王当然英俊挺拔。瞧你那副陶醉样,他可是高不可攀大秦王,你可别情窦初开,把花开那儿了!”芹文直爽,一拍白苏脑门,悄声嗤笑道。
“去你,我不过夸耀一下我们大王,碍你什么事了?”白苏被芹文一顿抢白,脸一片潮红,“欣然,你应该放心,要是你二姐被选为妃,绝不会委屈了她。”
欣然苦笑,没有搭腔。
白苏打死也不会想到,刚才那耸人听闻一幕,竟然是欣然捣乱。
当然事态发展到那步天地,也是欣然所始料未及。
自从伊芙女官被叫走,黄昏时候,也没及时来带欣然出宫。
晚上,白苏、芹文,莉方都去值夜班,欣然一个人躺卧榻上,辗转反侧,总觉得不能白来一趟,这样出去,怎么跟爹交代。
思来想去,欣然就躺不住了,她悄悄地躲朝奉宫通往内廷通道暗处,瞅准了一个时机,偷偷地跟一个宫女后面,潜进朝奉宫j□j。
可是j□j房舍那么多,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翻找二姐。
欣然暗处冥思苦想,就想出,用稻草人扮成鬼样,挂树梢上,把列国美女都从房舍里引出来。
当大家都蜂拥跑向大门时,欣然正猫着腰,潜到一个又一个房舍里寻找二姐嫣然。
当她正翻得起劲时,她听见,朝奉宫外面传来踢踏脚步声,她从窗户往外瞧,看见一大队武士,正气势煊赫地往朝奉宫而来。
这下可把事情闹太大了,把禁卫军都招来了。
欣然顿时感到不安,赶紧趁乱,从侧面翻墙绕回了寝室。
她一个清凌凌,惹人怜爱小姑娘,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翻墙爬树,搞出那么大动静。
也就这样,她和秦王政,百步之隔,擦肩而过!
第39章 待兔
暴雪初歇,十二月咸阳,唾口痰,都能结成冰碴,可欣然还是大早起来,钻进烈烈寒风中。
她穿着银鼠外衣,带着貂皮小帽,围巾将细长脖子也裹得紧紧,全身上下就露出一双机灵灵大眼睛。沿着咸阳西大街,一路小跑,穿街走巷,她来到坐落屈里袍泽楼。
朝奉宫被欣然一鼓捣,沸反盈天了大半个晚上。
她们刚要躺下歇息,伊芙女官提着宫灯,突然来了。
伊芙女官太后身边服侍,消息灵通,听闻燕国太子丹,逃跑。朝奉宫半夜又因为所谓“闹鬼”,出那么大乱子,怕内廷彻查,私自携带外人入宫,追究起来,不好交代。
欣然迅速穿戴齐整,跟着伊芙女官从朝奉宫东北角门出去,为了抄近道,她们直接从宫人斜穿过去。伊芙女官拉着欣然手,两人并排走。欣然感觉自己手,被伊芙女官攥地生疼。
她们心照不宣,都强忍害怕。
百年来,宫墙内多少女人韶华被耗去,多少无辜生命屈死,她们魂灵保不定,就某个廊檐下,某棵树上,攀附,静静地蛰伏,带着哀怨目光嗔视着往来行人。
欣然越想越感到惊悸,全身鸡皮疙瘩。
心里害怕,真害怕!
白雪茫茫,玫瑰色宫灯照出一片小小光晕。风吹过,婆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