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宫-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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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朱砂却抬起了眼,迎上了于美人的目光,这样坦荡的一双眼吗……
于美人不知为何竟不敢面对这双眼睛,匆匆地将头低下了。
就在这个当儿,皇上白泽竟是一头大汗地来了。他先是看了看庄太后,又看了看朱砂,额上渗出了汗珠儿更多了。
“母……母后。”白泽低下头,怯怯地问了声安。
“皇上真是好气色啊,听说后宫里最近来了位推拿技师?怎么也不让她给哀家也捏捏?”庄太后面色阴沉地说道。
053:纳入宫中
那妙涵听说这庄太后也要捏捏,险些笑出声来。这庄太后也着实有趣,那青楼的女子捏的东西,可是庄太后没有的呢。
夏青看到妙涵几乎要笑出声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悄然伸手过去掐了一把,却令妙涵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那皇上白泽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门便遭庄太后劈头盖脸的一通责骂,他这几日虽明知道那个唤作红月的女人来路不明,而且根本就不是甚么所谓的推拿技师,而是那鲁国公为了讨好自己献上来的女人。但是,那种**的滋味,那种接二连三地被抛上云霄的感觉,就像是会让他上瘾的毒药,怎么戒也戒不掉。
每每在朝堂之上的时候,白泽都会突然出现一阵的恍惚。那妖娆如蛇的身子仿佛近在眼前,扭动着柔软的细腰,蹭上自己的身子。直到那进言的大臣呼唤了他好几遍,方才回过神来,继而躁得满脸通红。
可叹那年轻的皇上自是看不见,鲁国公与顺元那对视一眼便暗自得意的笑容;看不见那平阳王对鲁国公充满了愤恨的眸光;更看不见满朝文武均叹息无奈地摇头而去的表情。
他就这样一日一日,一夜一夜地在欲海里沉沦。时而清醒的时候悔恨不已,却被那红月缠着,小巧的唇要么含住了他的甚么,要么柔若无骨的手摸住了他哪里,暗香袭来,白泽所有的理智与清醒都化为了云烟。那抛弃了一切放纵的滋味是白泽从来没有想过的,白泽与红月常常赤身在那间宫殿里尽情地喝着酒,白泽将那酒洒在红月的身上,看着醇香的酒淋湿了美人的妙曼的身姿,情不自禁地凑上去轻身舔。那红月便肆意地笑,扳住了白泽的头,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缠上了他。
白泽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个女人能这样放肆地大笑,更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竟然胆敢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肆意妄为。这个女人时而像是一头野兽,时而像是一尾妖精,时而又像是一只恶魔,把白泽折磨得欲生欲死。
生,生不得,死,死不成。
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的白泽,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偏那红月还那般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地逗弄着这个年轻的帝王。
如果这是一场死劫,朕又如何能逃得掉。
朕要怎么才能逃得掉!
自恃要做一个明君的皇上白泽,就这样日日夜夜的在**与志向中挣扎着,痛苦着。
他不是不想见朱砂,可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无颜去见这位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已经沉迷得太深,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然而刚下了朝便听得柳全说庄太后找自己前去,白泽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母后的性子白泽是知道的,如果庄太后知道自己做的这些糊涂事,那会不会……
然而便是害怕得再多也终是于事无补,当白泽看到朱砂与庄太后在一起的时候,一颗心便凉了。定然是……妖儿生气了罢。
白泽悄悄地瞄了一眼朱砂,但见这个被自己唤作“妖儿”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这一回,倒是把白泽弄得糊涂了起来。
母后和朱砂,这是唱的哪一出?
“皇上,你怎么不说话?”庄太后冷冷地说道,“难不成那个推拿技师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说着,庄太后用手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白泽心下一凛,额上的冷汗冒得更多,竟是支支吾吾地不知当说些甚么才好了。
却在这个时候,自那庄太后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太后娘娘,您恐是吓到皇上了。”这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一剂解药,让白泽的拘谨与紧张舒缓了不少。他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缓缓走近自己的朱砂,但见朱砂走过来,抬手,用手帕轻轻地替白泽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
白泽感激地小声道,“妖儿,还是你最好。”
朱砂娇嗔地瞪了白泽一眼,又笑道:“皇上,这事论理,也是您的不对。想堂堂一代帝王,想要宠爱一个女人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么?这样没名没份地接一个女人进宫里来,如何妥当呢?依臣妾之见,不如将那位姐妹正式赐了封号,名正言顺,也不至于好像我皇家对她有所亏欠,岂不甚好?”
甚么?
把那个青楼女子……正是册封?!
庄太后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斥:“混账!竟将那种污合之众纳入宫中,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有失我皇家体面!”
不止是庄太后,就连白泽也惊讶地看着朱砂。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于美人更是怔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怎么这样?这个皇贵妃娘娘朱砂到底是果真的宅心仁厚,还是脑子有点问题?竟要把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弄到宫里来,这,这成何体统?
“朱砂呀朱砂,哀家将皇上交给你,可不是让你由着他的性子胡来的。你要明白,身为铺佐皇上的皇贵妃,要时时刻刻以皇家的尊严为上,以祖宗的明训为上。可是你竟纵容他收进来一个青楼的女子,你……你真是妄废哀家对你的一番信任!”庄太后说着,愤愤地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母后,是朕不好。请不要苛责于妖儿了。”白泽自责地说着,上前一步握住了朱砂的手,“她还不是为了让朕收心?朕都知道,朕……遣了那女人走就是了。”
话虽这样说,白泽的心里倒还是有些不忍的。那么一个人间的尤物,也不知道再能寻得到不寻得到了……
白泽脸上的不舍被朱砂看在了眼里,化为轻轻的一笑。朱砂拉住了白泽,扬声笑道:“皇上可说说,那个姐妹,是何人献给皇上的?”
“是……鲁国公。”尽管白泽知道这样出卖他人不是个好方法,但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原来如此。朱砂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心里更是冷笑出声。
鲁国公,背后连成一线的还不是那慕容侯府么?
鲁国公,梁氏,这便是你们送进来替慕容薇报仇的女人么?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走了她,自己要如何对得起梁氏的一番好心?
054:耗子成精
心里有了这个主意,朱砂便转过头去,对庄太后笑道:“太后娘娘,想必那鲁国公也是怕皇上沉浸在文菁皇后丧事的伤痛之中,臣妾想,既是皇上喜欢便将她留下来罢。按着惯例,开春便是民间的选秀大典了。我武昭国连年战事不断,那选秀大典又要使多少女儿家离开自己的家园赶至宫中,一路上费尽财力物力,还不若将那选秀大典的规模缩小几成,只选了几家官宦人家的温良女儿家入宫,若有民间的女子想要入得宫来,可通过当地的官府申报朝廷,界时再以州为首派公公们去领,也免却了一场耗费财力的事情。教百姓们看在眼里更感念我皇家的恩泽,也圆了皇上想要与这位美人团聚的心愿,可好?”
皇上白泽自来就不喜欢那种选秀之事,让他像选衣服似的对着女人们选来选去着实麻烦,听到朱砂如此之说倒是满心欢喜。
然而当他听到朱砂说到圆了自己与那红月团聚的心愿之时,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微微地疼了一下。
是……因为自己背叛之后仅存的一点良知么?
白泽不无愧疚地看着朱砂,道:“妖儿,朕……”
“皇上,”朱砂微笑着说道,“臣妾身为皇贵妃,理应分担您心中的忧虑,难道不是么?”
“妖儿……”白泽感动地无以明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朱砂的。
他的手,依旧还是那般温暖,却为何……不能够再让她心动了呢?是因为他手上的温度低下去了,自己的心变冷了,变硬了,变得……再无法被他温暖了呢……
那庄太后看了看朱砂,又看了看白泽,脸上那严肃的神情便慢慢地沉淀了下去。抬眼,看到了郑尚宫正微笑着冲自己点头,庄太后的脸上亦露出了一抹微笑。
没错,你说得对,秋妍。朱砂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顾大局、重心机的女子,哀家没有看错她。于是庄太后便扬声道:“皇上,你已经想好了吗,那选秀就要缩小规模,减少入宫的人数了么?”
“是,母后,朕已经想好了。”白泽连连点头,“而今边关战乱,朕不能因朕的一时之好而让天下的百姓再次陷入别离之苦,更何况还要做那些劳民伤财的事情!都按朱砂说得办罢,朕甚为赞同。”
“好,|”庄太后挑眉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但是哀家有话说在前头,那样的一个女人就算是把她纳入宫中,也绝对不可能让她成为五品以上的妃子。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地位,一个青楼女子,走到今天便是她的幸运了。就……封个八品的采女罢。”
八品的采女,独居的小院儿,青楼出身。
那远远地偏离所有正宫在外的“莲阁”里,红月看着那红漆木托盘里的名册与绶带,气得一把端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敢这样侮辱我红月!”她气得抬起脚来用力地去踩那本名册,脸都涨得红了,“竟敢这样小看我!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这个老东西!”
“啊哟,我的姑娘哎!”侍女木茗唬得急忙奔过去拉住了红月,道,“这东西可踩不得,姑娘您而今刚入得这宫里,若是被人在背后搬弄出甚么是非可是要不得的!要知道这宫里的女人比不得外面,那可是动不动就要取你性命,让你掉脑袋的!”
“屁话!”红月气得一把将木茗推开,怒道,“你叫我甚么?”
“姑……不,娘娘。”这木茗乃是红月当年在青月坊的贴身丫头,因为年纪尚小又乖巧听话,所以当红月听说自己的常客鲁国公要将自己献进宫里的时候,便只提了一个条件,便是带着这木茗前来。
她红月原是异域之人,被人牙子拐入了青楼,为了过那人上人的生活没少吃苦挨鞭子。好不容易熬成了青月楼的头牌,却每天还要强颜欢笑地与这些个又老又糟的老头子们周旋。好在那些人虽然讨厌,但却舍得砸银子,才让她红月有了在青月楼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好日子。但是红月可没那么愚蠢,她的眼睛里才容不下这些又老又丑的身体。她向往的是更富贵更美好的生活,她向往的是英俊儒雅的男子带她脱离那样一种糜烂的生活。那一天终于来了,当她知道鲁国公要送她入宫的时候,红月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是了,如果她红月不配过这样的好日子,还有谁配?还有谁比她红月还要貌美如花?还有谁比她红月更了解……如何让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
红月望着铜镜里自己妙曼的身段,那让多少个男人为之疯狂为之酥软的美丽身体呵!除了天子骄子,又有谁配享用呢?
红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只是宫里的宫女们再好,也终究是鼻孔长在脑门上,恐怕轻易使唤不得,到底不如带个自己贴心的好。于是红月便携着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木茗,进入了宫中。她原是以为自己凭着一身伺候男人的本领和这等美貌,可以很快跻身于嫔妃之列,却不想竟是一场空欢喜,到头来只封了个八品的采女!
她气得在殿里飞快地踱着步,却听得那木茗的一声惊呼:“哇,红月姑娘,院子里有好大一片开满了莲花的池子啊!”
“莲者,廉也。取其低廉、卑微之意。”庄太后淡淡地啜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之上,“这个朱砂,哀家还真是小看她了。”
“也亏得太后娘娘您先前气坏了自己,”郑尚宫笑呵呵地替庄太后轻轻地捶着肩膀,“您选出来的人甚么时候差过?皇贵妃娘娘呀,可比谁心里都有数。想来而今后宫里对于皇贵妃娘娘的称赞之声自是不小,多数人还是对皇贵妃娘娘报有敬畏之心的。”
“敬畏?”庄太后笑着摇头,“恐怕还差得远呢。今日那于美人前来挑衅就可以看得出,朱砂这个孩子的威仪还是不够。得让小猫快点亮出爪子才行,如若不然……”庄太后深深地吁了口气,笑道,“如若不然,那些成精的耗子又该上窜下跳了。”
成精的耗子吗?
郑尚宫哑然失笑,那些成精的耗子恐怕果真都已经坐不住了罢。
055:天堂地狱?
那传说中最先坐不住的耗子精,却是那宋贤妃了。
此时的宋贤妃正坐在殿里心不在焉地捏着果盘里的酸梅子,酸梅子是宋贤妃最爱吃的零食。老家的人说,酸儿辣女,喜欢吃酸梅的女人定然也是将来要生儿子的。为这,她宋贤妃还曾正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