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花何处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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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不许惊动其他人。
带来的人都四散的悄悄各处查访去了,莫言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在马车上妹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妹妹早已想好了今日自我了结,是以才装扮艳丽来见华哥哥最后一面——一来是彭林华与王小姐去了,她也不想独活,二来也是想成全她和允之。
傻妹妹,你的幸福就是姐姐最大的牵挂啊!何必要用性命来成全姐姐,那样只会带来姐姐一辈子的不安啊!
“傻妹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姐姐宁愿终身不嫁!”莫言的眼泪喷涌而出,因为自己的粗心而自责,也心疼妹妹的牺牲。
允之听到莫言毫无意识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眸中顿时一暗,但是他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按住莫言的肩膀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她最有可能在哪里?”
莫言的肩上传来了允之的力量,使她理智瞬间回归,她想了一想,说,:“会不会是在华哥哥房间?”
说完急急地朝后院走去,来到彭林华房间外,因是内院,此时静悄悄地空无一人,用力推开房门转入内间,先是看到一张凳子倒在地上,向上看去,却看到了莫语吊在梁上!
第三十四章 珠胎暗结
一条白绫悬于梁上是那样触目惊心,一双绣鞋挂在眼前是那样夺人心魄,阴阴的天气没有太阳,只要一些暗沉的光线穿透紧闭的穿着照进来,房里愈发显得毫无生气,这样的沉静几乎使莫言吓破了胆!
允之和莫言吓了一跳,允之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把莫语抱下来平放在床上,试了试她的鼻息,才稍稍松了口气。
给了莫言一个安定的手势,莫言才惊觉现在不是害怕和伤心的时候,待要去叫大夫前来查看,只见熙祥已经领着两位大夫急匆匆地进来了。
原来在来的路上允之发现了莫语的诸多异常,心中警钟大作,于是叫熙祥给温儿和莫言传消息让她们时刻关注莫语的动向,别让她做出傻事;另一方面叫熙祥传两个大夫候着,以免悲剧再次发生。
知道大夫来了,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允之带着熙祥从里间出来,毕竟是人言可畏,怎可误了姑娘的名声,这样的时候有他们在这里多有不便,只好在外间听信。
只见大夫们试了试鼻息,又轮流诊了脉,神色并不慌忙,拿出银针在莫语身上几个穴位刺下,又让丫头喂了几口茶,刚开始莫语还不会张口喝,就在莫言都有些怀疑大夫的医术时,只听到莫语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悠悠醒来。
两位大夫见状,只是让莫语好好休息,请安心,身体并无大碍便出了外间向在允之回话。
出得外间,都不敢抬头看向允之,只低头跪安,允之急忙叫他们起身,问他们情况如何。
二位大夫竟不敢起身,只是跪着低头看向允之的鞋和纯白襄金丝边的衣角,已然感受到他天生的威严。
“启禀王爷,小姐无甚大碍,只是刚受了惊气有些虚,煎药服用并休养两天就可复原,只是···”其中一名大夫说到这里便吞吞吐吐的不敢再接着往下说,只是把头低下。
看见他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几乎要把头低到地下,只差磕头如捣蒜和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允之的眉心渐渐向中间聚拢,慢慢形成一座小山峰。
但是依旧没有动气,只是冷冷地开口道:“只是什么?好好说话,治好了小姐本王重重有赏,治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虽是语气平淡,终究能听出其中一丝丝的不耐烦,两位大夫都霎时间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二人对看了一眼,想着反正都是要说的,不说责任更大,于是只好向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磕了一个头说:“回王爷话,小姐除了方才受了些惊之外,脉象圆滑洪大,竟像是有喜了。”
允之心中一愣,有喜了?怎么回事?她可是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啊,怎么会无端端有喜了?
但是迷糊和失神只是一刹那,他便想起自己和莫语被暖儿设计下药的那个晚上,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毕竟是既成的事实,莫语是云英未嫁,可也不再算是黄花闺女了。
他顿时心中思绪万千,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下苏州来替皇兄办事竟会发生这样多的意外。
但是常年的宫廷生活使得他愈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就愈是冷静,他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夫:“你们两个可给本王瞧准了,要是有什么差池可担不起这个责!”
两位大夫吓得连连说:“小的不敢欺瞒王爷,实在是我们二人看的都是这样。”
允之听他们这样说,越发没有表情,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玉佩和香袋,便要走进里间,越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大夫时说:“都起来吧,在这候着,待会再瞧一次。”说完没有回头便走了进去。
转进里间,看到醒来的莫语神色恍惚地在大量四周。
房间昏暗,接着那一点点光线莫语看到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却又处处透露出男子房间的简单和英气,和对莫语来说是从小看到大无比熟悉的感觉。
是了,华哥哥去了,他的东西自然也是要随他去的,自己也是要随他去的,为何还会看到姐姐担忧的眼神?
“姐姐,为何还要救我,我已是心死之人,之所以忍耐到今日,之所以今日来,只是想再他的灵前洒下一滴眼泪,埋下我的相思,盼望在那个世界也不相忘罢了。”说完早已紧闭杏眼,眼角有大颗的泪珠滴下。
那些泪珠被莫言轻轻搽去,却又流出新的,濡湿了枕头。
拉住妹妹冰冷的小手,莫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姐姐知道你心里的痛,也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和允之,可是妹妹,如果要用你的性命才能换取我的幸福,那样残忍的幸福我宁可不要,姐姐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安心了。”
正好有丫鬟端水进来给莫言和莫语净脸,走进来的脚步声使得莫言和莫语同时抬头,却看到允之早已经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把她们的对话听去,只是她们没有发现罢了。
静静地让丫鬟洗脸,又把脸稍稍匀了一下,待丫鬟们退下,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有说不出的诡异和尴尬。
还是允之最先开的口,他声音低沉语气晦暗:“大夫说不妨事,只是受了惊吓,只是脉诊得不是十分精准,还得再诊一次,为了确保周全,我看还是让他们进来再瞧瞧比较稳妥。”
莫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让丫鬟们静了脸匀了粉,把钗环重新戴上,此刻又闭目静静躺在床上,莫言见状只好轻轻地朝允之点了点头。
虽莫府是大家,进退规矩还是十分讲究,但这个时候竟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了,所谓医者父母心,瞧病重要,也就忘记了那些有的没的了‘
大夫们直接进来了,却也不敢乱瞧乱动,低着头走到床畔,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在莫语手腕上搭上一块丝帕,大夫便闭起眼睛隔着丝帕触上莫语的皓腕,摇头晃脑地诊断起来。
一个诊完了又换另一个,因为都知道此事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所以诊断起来也格外仔细小心。
半晌,二人都诊完了,退到一旁小声地讨论了几句,才一齐在允之面前噗通跪下:“回王爷,小姐的确是有喜了,而且看脉象像是双生儿,而且现在月份还太比较小,因为方才受了些惊吓,胎儿有些不稳定,不过也不妨事,吃几服药静养静养就能好了。”
第三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回家的路异常漫长,意外有了身孕的事情犹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头顶,莫言和莫语、允之三人都同时被沉默深深笼罩,他们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
不是没想过会有坏的结局,只是没想过会是在这样槽糕的情况下来得这样猝不及防,使人的心重重受了伤,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甚是难受。
那些故意要逃避不去想它的,终究还是找来了。
在一旁待命的熙祥也是怎么样的震惊和复杂的表情,只是作为一名忠心而尽责的贴身侍卫,他只允许表情失控了一秒,稍纵即逝的吃惊之后又是万年不变的木头样子。
熙祥把两位大夫悄悄送了回去,没有惊动彭府的人,只是给了很重的出诊费,并且严厉警告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一定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这件事事关重大,是莫语的闺阁清誉,更是王爷在那暗潮涌动的环境中的致命伤,熙祥深深知道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对王爷来说将会是一场无法预测的灾难。
不是不为王爷高兴,毕竟王爷这些年来虽然花名在外,但是身为贴身侍卫的熙祥深深懂得那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披上的面具罢了,私底下,那些孤单和寂寞,能向谁说?
王爷也的确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王府需要一位支持家事的女主人。
可是,为什么是莫语小姐?没有人比熙祥更能了解允之对莫言小姐的爱,跟随王爷多年,只有在王爷与莫言小姐相处时,他才能从王爷眼眸中看到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那些挂在脸上眼眸里却没有温度的强装出来的笑意。
莫言小姐就像一束阳光照进王爷冰冷而充满戒备的内心,融化了他内心的冰天雪地。
还有莫言身边的丫头温儿,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熙祥的心里微微一动,但是随即被理智压下——他是发过誓要一辈子追随王爷的,那些儿女之情更应该抛诸脑后。
没有跟彭老妇人告别,没有惊动任何人,马车依旧是直接从侧门出来,一行人在诡异的沉默中返回了莫府,气氛阴沉得好像如果有人不小心咳嗽一声都是冒犯。
莫言从未觉得回家的路是这样漫长,也从未觉得人生是这也无助,天开始下雨了,雨点滴滴答答敲打马车顶棚。
在以前,还是一个快乐的少女时,莫言和莫语也曾经吱吱喳喳地讨论过这是老天爷在奏乐,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乐真好听。
而今日,那雨声不停从四周传来,使得莫言心中异常烦闷,莫言觉得自己的心在现实的抽打中渐渐苍老。
是了,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场雨竟是这样的大,或许老天爷也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正在哭泣。
老天爷的安排总是让人们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痛哭流涕,把人折腾成这样,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一路上妹妹一句话也没有说,允之打横抱起她送到马车上,她没有说话,自己给她盖上毛毯时,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像是灵魂被抽去了一般。
莫言深深懂得妹妹此刻的心痛,整件事,可怜的妹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么?
从一开始彭林华单方面的改变心意,使得妹妹以为被抛弃了从而心如死灰,到后来被王小姐陷害,与允之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再到现在又怀上允之的孩子,没有人问过妹妹的意见,也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感受。
想必妹妹今日前来吊唁彭林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中午十分便回到莫府,莫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任何人,莫言父母的灵前长跪不起,而允之则焦急得无所适从。
夜,愈来愈深;雨,却没有停下,淅淅沥沥地滴在廊前,让人的心都跟着潮湿。
当天泛起鱼肚白时,莫言来到了莫语房门外,依旧是房门紧锁,怎么呼唤莫语在房里都不应声,莫言也没有多说,只是找来男丁把房门撞开,面无表情的抬脚便走了进去。
房间昏暗,寂静无声,只从洞开的房门有阵阵风袭来,证明这个房间里不是时间的停滞和死一般的寂静。
心累得已经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快步来到床边,莫语平躺在床上,双眼有看不到底的空洞,她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这样凉的天连被子也没盖。
莫言转头看到桌子上昨晚送来的药还在,只是温度早已散去。
她想起昨晚在父母灵前的那些无助,父母的死无法挽回,正如同她和允之的爱恋,她发誓过要永远保护妹妹的,她不能食言,那是对父母的承诺!
对上莫语苍白的小脸,莫言的眼里有从未有过的严厉:“知道你觉得人生再无意义,知道你对人间已无留恋,就算你不念及爹爹、母亲和叔叔拼了命也要保护我们,不念及华哥哥要你好好生活的遗言,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孩子是允之的没错,可他们现在你肚子里,难道你就想让他们还没看到这个世界一眼便随你去死?他们有什么错?”
莫语的眸渐渐有了些温度,看着姐姐史无前例的严厉,她顿时有些惊醒,是啊,她在想些什么,她竟然还想去死,带着肚子里两个无辜的孩子。
颤颤巍巍抬起手抚上肚腹之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神奇,竟然有两个小生命在这里发了芽,悄然成长。
看到妹妹有了反应,莫言的脸也渐渐柔和。
吩咐温儿去把药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