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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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回前方，奈叶沉声强调：“掉头，我要回学校。”
帮警方忙的事不是她这个普通人做得来的，她才不要陪这个警官小姐瞎胡闹。
至于绘麻的事情，不管警官小姐到底是有什么考虑，她的妹妹，自然应该由她来保护！
“无论如何，请你今天务必跟我去警局一趟。”
神奈郁子刚才的低气压散去，再度恢复了沉稳和坚决，说着，不等奈叶的拒绝，油门一踩加速往警局的方向而去。
奈叶适应着后仰的惯性，不理解的眼神直直射向了神奈郁子。
她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根本没有非她不可的地方不是吗？与其去那里添乱，她宁可多花点时间陪在绘麻身边。
“事实上，调查陷入了僵局，之前搜集到的线索根本不足以令我们破案，这次能找到你们姐妹这对双胞胎也是凑巧的。”边开着车，神奈郁子的声音边清晰地响在车厢内。
“双胞胎？”
“是的，警方没有公布的是，这――”
“等等等等！”奈叶立刻打住，“警方机密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即使事关你妹妹？”
奈叶挣扎了好半晌，终于妥协，“……是什么？”
“这一次的事件，警方没有向媒体公布的是，这其实是连续作案，要说证据，就要从作案的规律说起了。”
“事实上，犯人每次作案都会先用半个月的时间观察目标人物，然后给目标人物寄出预告信函，随后的一个星期内，犯人随时都有可能实施作案，而在作案之后一个星期，我们警方都会接到报案，发现受害者的尸体。”
奈叶抿唇思考了一会，抬头询问：“你们怎么能那么确定，犯人是用了半个月观察目标人物？”
犯人实施作案在一个星期内可以根据预告信函和作案日期推断，作案后一个星期发现尸体这个也不难分析，但是，为什么能够那么精确地说出，犯人观察目标人物是用了半个月呢？为什么不是更长或者是更短？
“你果然发现了。”神奈郁子露出了神色未明的笑容来，也许是对奈叶的敏锐和自己的判断感到欣喜，可这笑容很快消逝，转为苦涩，“因为，犯人在观察目标人物之前都会寄出一张信函给我们警方，而这封信函，与寄给目标人物的信函时间上差了半个月。”
“什么！”奈叶惊讶起来。
这个说法，岂不是说，警方一开始要阻止案件发生还是有很大可能的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四起案件的发生？
昨晚回去之后，奈叶找出那张《京都日新闻》的报纸重点翻阅了少女失踪案的那一张，所以对案件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警官小姐刚才说的那些事，确实是报纸中没有揭露的。
神奈郁子继续说道：“当时，犯人寄出的信中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看不懂的短诗，所以刚开始没人注意，直到――”
“第一起案件发生吗？”
“没错。给受害者的预告信函中寥寥几句，其中就有一句‘警方办案不力’。直到那么时候，警方才注意到那封信与这起案件的关联性。”
神奈郁子的眼中泛起沉痛，好一会，才接着道：“在那之后对于每一封信警方都花了大力气去研究，但一直都慢了一步，直到这一次，第五封信函，终于解答出了答案――”
“――双生子。”
奈叶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突然回想起之前警官小姐说的话，陷入了沉思，也就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开进了警局。
“怪不得你刚才说就算警车开到学校被发现了也没有事，犯人有一个目的是为了与警方作对，可以说，他其实巴不得被警方发现，而且，他其实很有自信，就算警方注意到了他的目标人物，他也一样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将目标带走――我是不是可以做出这种揣测？”
“这也是我们警方得出的结论之一。”
骤然响起的陌生男声，浑厚刚劲，富有力道，奈叶讶眉看向警官小姐的方向，这才发现，那边的车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身着警服的男人很高，从洞开的车门根本看不见男人的全貌，只能凭着男人劲挺的站姿窥知对方应该是个很严谨的人。
“神奈郁子，可不可以请你解释一下，这个高中生是怎么回事？”
淡淡的眸光扫过奈叶，极具威势的男性嗓音带着威胁的意味逼问起同行的另一个人来。
“啊，这个，其实……”神奈郁子闪躲着男人的视线，紧张地搜寻着措辞，“我想让她来帮忙查这个案子……”
“神、奈、郁、子！不要以为你的父母能为你的所有行为买单！从警校毕业挤进这个警局也就算了，请你时刻注意检点一下你自己的行动，把不相干的人带到警局查案是怎么回事？把警局当成菜市场了吗？”
赞同！
奈叶在心底给这个男人竖起了大拇指。
警官小姐做事实在是太过欠考虑了，连她这个高中生都觉得这个成年人实在不靠谱――话说警官小姐到底多少岁了？那么一张娃娃脸还能扮高中生所以才会那么冒失的么？
不过……父母为她买单，还有之后的话，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羽田洋介！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拿我爸妈说事？虽然我上警校进这个警局是托了关系，可我在警校的成绩也是佼佼的，我的成绩不是绣花枕头！”
“谁又知道？”
“就因为我托了关系，你就要否认我的全盘努力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严苛？”
“啊喏――”奈叶突然插话道，“虽然不想打断你们，但是，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学校？”已经上课很久了。
而最关键的是，再待下去，她还不知道要听到多少不该知道的事呢。
“不行！”
在名为羽田洋介的警官反应过来之前，神奈郁子立刻大声反驳道。
“神奈郁子，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在胡闹！我有预感，有日向奈叶来帮忙的话绝对会对这个案子有帮助的！”
羽田洋介还待再说些什么，注意到神奈郁子话中人名时忽然停顿了下来：“她就是这次目标人物姐姐的日向奈叶？”
“什么叫做目标人物的姐姐，绘麻还不一定是犯人的目标吧！”
“但你也不能否认，比起你来，你的妹妹可能性更大，不是吗？”后退半步，羽田洋介看清了车内另一人的全貌，棕色的眸子因为怒气而显得格外闪亮，抿着唇倔强地据理力争着。
果然跟他表妹说的那样，一旦涉及到她的妹妹，就会像只捍卫自己领土的狮子一样咄咄逼人。
但是，她也不能否认，半个月已过，目标人物应该已经收到了信函才对，既然日向奈叶没有收到，那么，不出意外，剩下的人选，就是她妹妹了。
――至于他们警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目标人物是她们姐妹之一，除了那封犯罪预告函上的双生子的谜底以外，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派人监视着这对姐妹的住宅及出行区域，确实在她们的住宅区附近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一次还真是要谢谢他的表妹，若不是她的一句无心之言，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一对姐妹，并在偶然的监视中发现线索――要知道，此案犯人选择范围并不固定，所以要在整个京都找寻出目标人物当真是大海捞针。
回过神，羽田洋介抬手放至唇边轻咳了声，道：“既然是当事人之一，我想，你还是有资格参与调查的。”
这下，轮到神奈郁子惊讶地看了羽田洋介一眼，奇怪这个固执死板的男人这一回怎么这么好说话。
“至于你，”羽田洋介自然是注意到了神奈郁子的目光，他板起脸，威严地下达命令，“对于这一次的事件，交一份五千字的报告上来。”
“切――”
对着羽田洋介渐渐远离的背影，神奈郁子极为不爽地嗤了出声。
“……他是你的长官？”
被奈叶的话问得转过了身，神奈郁子没好气地答：“是啊，官高一级压死人~~”
看着开始絮絮叨叨对五千字报告抱怨不已的神奈郁子，奈叶低下头沉默起来。
确实，根据警官小姐说的那些线索，如果她和绘麻真的就是这一次的目标人物的话，那么，绘麻收到预告信函的可能性确实比她大出很多。
绘麻……你那天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伤心？真的是收到了信函，然后被威胁了不能对她说吗？
……绘麻……
“算了，死就死，不过五千字！”神奈郁子像是做出了决定，握起拳头在半空中扬了扬，接着，又想起了另一事，“对了，难得那个死板的家伙这么好说话，既然他都同意了，你也到这里了，不如就跟我进去吧！”
“好。”
如果真是绘麻被选中了，那么，她能做的，至少还有多知道一些没有公布的消息，及早做出预防！
奈叶的眸底划过一抹坚定的光，握紧了双拳，做出决定。
――话是这么说，可惜，除了对案件知道的更详细之外，对于犯人的线索和存档照片的研究却完全一无所获。
“唉……”
奈叶咬紧下唇，坐在花坛上发呆。
因为警官小姐帮她请过假的关系，所以奈叶安心地留在了警局，可惜找了一整天，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之后警官小姐把她直接送回了朝日奈宅，奈叶就直接坐在花坛的边缘，完全没有精力动弹。
恶心，现在还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看了一整天那种照片，是个人都会觉得恶心的吧。
她果然只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像那些警官一样司空见惯面不改色地看那些照片。
那个犯人实在是太过残忍，对待那些女孩子的手段也千奇百怪心狠手辣至极，尸体的照片简直是惨不忍睹。
奈叶完全不能想象，如果那些手段真的付诸绘麻身上时会怎么样――
“呕――”
恶心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奈叶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巴，将那份恶心感压下。
“你怎么了吗？”
清朗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背后也覆上了一只手轻轻地拍抚着。
力道掌握得十分恰到好处，很快就让奈叶缓过了那阵劲儿。
抬头，奈叶道谢：“谢谢，梓先生，我已经好多了。”
“身体不舒服吗？”梓关切地询问道。
“嗯，有一点。”看了那些照片，要是说她没事那才是真的有事了。
“需要送你回去休息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梓先生？”看着坐到了她身边的朝日奈梓，奈叶有些疑惑地发问，“你这是……？”
梓温柔地笑了起来，口气淡淡的，却很是温暖：“让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妹妹一个人坐在外面可不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呢。”
奈叶怔了怔，低了头没有说话。
她怎么忘了，能够专门等在门口就只为了向她解释椿的所作所为的梓先生，一直都是个温柔的绅士。
“我好多了――”
“不用勉强自己哦。”梓含笑的眼似乎洞察了奈叶的打算，所以奈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梓温柔的嗓音打断了，“阳光并不烈，你不用赶我进去的。”
“但是梓先生不是很快会有活动？要是生病了――”
“真是伤脑筋啊。”梓突然状似苦恼地手抵额头叹了一声，“被奈叶你怀疑了呢！我虽然看上去很瘦弱可不代表我就是弱不禁风啊。”
“……抱歉。”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而已，却一不小心找错了。
看着一脸认真道着歉的奈叶，梓突然轻笑了起来，他抬手温柔地拍了拍奈叶的头顶，微笑着说：“偶尔也对自己的哥哥有一点信心嘛！”
“嗨咿。”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承认了梓先生说的哥哥这个词？
奈叶后知后觉地想到。
“这些花很漂亮吧。”
朝日奈梓突然转移了话题，指着花坛里的花道。
“嗯，很朝气蓬勃，有阳光的感觉。”
真的很漂亮，含苞待放的花朵看起来有一种蓬勃欲出的生命力，非常的耀眼。
“这些花被打理得很好呢。”奈叶由衷地赞美道。
“嗯，祈织很宝贝这些花的。”想起自己的弟弟，梓又不免露出了笑容，“花了很多的心思精心照料着，我们都笑他简直是把花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一样了呢。”
想起祈织的女朋友，梓的脸色黯了黯，未免被奈叶察觉，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奈叶了然地点着头，不期然就记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时的场景。
当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也是在花坛边上的……把花当成自己的女朋友在照料吗？
忽然又忆起婚礼上祈织给她的所谓“忠告”。
“祈织……是不是不喜欢要先生？”奈叶试探着开口询问，望着天的眼神有些虚化，“总觉得他似乎对要先生有很大的偏见。”
“不能说吗？”转头看着梓的沉默和抱歉的微笑，奈叶谅解地笑了起来，“那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这个叫祈织的十男，果然也是有秘密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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