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笔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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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我将彭国梁叫到了我的办公室,之所以请他来,是想和他好好谈谈,因为赵忠告诉我,他在澳门的大鸟笼子里竟然看见了彭国梁,我觉得我作为班长有必要和他谈谈。别看赵忠平时喜欢吹嘘,仗着和我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目中无人,但是他从不对我撒谎,我也不允许他在我面前撒谎。“文革”中我父亲蹲牛棚,关在一所小学枝里,当时赵忠的父亲在收发室工作,多次冒死给我父亲送吃的、穿的。我走上领导岗位后,我父亲嘱咐我一定要提携赵忠,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当然不能忘了这份情意。当年之所以将赵忠安排在综合二处当处长,是因为我考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既可以培养赵忠,又可以监督他,但是我没想到他到综合二处后仗着我这个靠山日空一切,甚至有此跋扈,原本我打算安排他到开发区当副主任,但是赵忠身上的毛病太多了,左思右想我还是放弃了我的想法。后来我升任清江省副省长,现官不如现管,赵忠失去了我的庇护,吃了亏。也算是报应,结果灰溜溜地离开了市政府办公厅。好在赵忠天生聪慧,想不到在生意场上比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下海后如鱼得水,很快就发达起来。赵忠虽然一直以我为荣,但是做生意后,从未找我帮过忙,人就是这样,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自从在综合二处遭到报应以后,他做人做事吸取了不少教训。我到东州任市长以后,他在外面没少辅佐我,但从未给我添过乱,还经常将生意场上听到的、见到的信息提供给我,简直成了我的另一双耳朵。
赵忠告诉我,在澳门大鸟笼子里看到了彭国梁、温华坚和陈实,我并未觉得太惊讶,因为我早就耳闻彭国梁嗜赌,一个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伙同下属,竟然明日张胆地去葡京赌场赌博,无异于自毁前程。这种人自己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干净,还躲在幕后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足见小人本色。如果不及时敲打敲打他,给他提个醒,日后真摔入深渊,我也不好向组织交代。
为了一探虚实,也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一进门,我就出其不意地问:“国梁,最近手气怎么样?”
彭国梁显然没有思想准备,脱口而出:“不怎么样,臭得很!”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改口遮掩说:“老板,这麻将你可是从来不碰的,今儿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不失时机地说:“国梁,不碰不等于不懂,正因为懂才知道厉害,男人都喜欢刺激,凡是刺激的事情都会使人上瘾,凡是上瘾的事情都容易使人下地狱,你见过赌徒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我“赌”字一出口。犹如一记重拳击在彭国梁的太阳穴上,彭国梁脸一红,故作镇静地说:“老板,看来不光有人给你编故事,也有人给我编故事啊!故事就是故事,听了解解闷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当真啊!你在会上说,招商引资当前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我可是指哪儿打哪儿啊,从未含糊过,总不能一边让马儿冲锋陷阵,一边暗中给马儿下绊吧。”
这就是彭国梁,不光不认错,还善于倒打一耙。我一向认为班子问题的核心就是团结问题,但是决不能为了团结而姑息养奸,像彭国梁这种躲在幕后放冷箭、穿小鞋、挖陷阱、打黑枪的小人,你怎么团结他呢?团结他就等于与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想起毛泽东对林彪说的那句名言,我在心里也情不自禁暗叹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便轻轻笑说:“国梁,有则改之,尤则加勉,这编故事的人也是在给我们敲警钟啊!”
“那是,那是。”彭国梁煞有介事得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个监督问题,谣言也是一种监督,应该说纵向监督体系是完整的,为什么监督力度不够呢。根本原因就在于横向监督力量太弱,只有强化横向监督力量,纵向监督才能发挥作用。建高服务型政府,不从监督入手就等于一句口号。”
什么叫表演,这就叫表演!在官场上,彭国梁无疑是演技派的演员,说得头头是道,什么理儿心里都明白,就是不信。一个人一旦将“世界观”当成“世界棺”,怕是没救了。我便敷衍着谈了几句工作,彭国梁人五人六地走了,倒像是我自讨了个没趣似的。
我惆怅地点了一支烟,想起上个月到省委汇报工作,在走廊里遇上了齐秀英,她热情地请我到办公室坐了坐,我对这位“女包公”一向由衷地钦佩。百年前,政治向女性打开了大门,从那一刻起,女性禁闭千年的政治光华开始一点点迸发,直到照亮了整个政治的天空。齐秀英无疑是这天空中一颗耀眼的明星。我们很自然地谈到了反腐败的形势,言语间齐秀英透露出对我的担心,让我心里很不自在,很显然,有人在她面前做文章了。分手时她善意地提醒说:“老刘,东州是艘大船,千万别做史密斯船长啊!”说实话,史密斯船长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想问问齐秀英,又怕人家笑自己没学问,只好回来让宋道明上网查了查,结果是“泰坦尼克”号的船长,全名叫E·J·史密斯。泰坦尼克号是一九一二年沉没的,是历史上被提起次数最多的沉船事故。我不禁由衷地感慨,齐秀英这是担心我成为“史密斯”啊!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我如此不放心呢,我痛苦地陷入了沉思……
·8·
竖:蜕变
21。我是原市政府办公厅综合二处处长赵忠
最近我听到不少关于刘市长的流言蜚语,欧贝贝就跟我说过好几次,我问她都是听谁说的,她说大多是听胡占发说的。我在综合二处当处长时,胡占发就在背地里没少败坏刘市长,这小子不过是彭国梁的一条狗。如果没有主子授意,我量他也没有咬人的胆量。一个政治家,只讲阳谋,不讲阴谋,非吃亏不可,刘市长就是这么个坦坦荡荡的人,永远不在幕后搞权术、做交易,一切都拿到台面上来,即使是敌人也要让他站在对面,可是让敌人站在你的对面谈何容易,那些因嫉妒而工于心计的人永远会躲在幕后,他们是没有胆量站在对手面前的。我不止一次地劝刘市长,对付彭国梁这种一贯躲在暗地里煽阴风、点鬼火的小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市长每次听到我这样的观点都绷着脸严肃地说:“赵忠,怪不得办公厅的人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假和尚’,你小子虽然有佛缘,但是无佛心啊!我这个人喜欢对手,有对手工作起来才够味,但是我讨厌内耗,我这个市长是为东州老百姓做实事的,不是来搞阴谋诡计的,我只坚信一点,心底无私天地宽,从古到今死于嫉妒的比死于癌症的人多得多,搞政治当然有风险,改革开放三十年,哪一步不是从风险中走过来的,还不是风险变成了风景,风景这边独好!为什么?庄子《逍遥游》中有一句话: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我也有一句:江海阔矣,而潭水独深。”他讲这番话时,两只眼睛灼亮似火,而讲完后虽然脸上挂着洞悉世事的微笑,两只眼睛却沉静如水。
尽管刘市长一再嘱咐我好好做生意,不要插手政治,学陶朱公,别学胡雪岩,但是我始终认为有责任助他一臂之力。我当综合二处处长时,人们高看我一眼,是因为我背靠刘市长这棵大树;现在我做生意顺风顺水,虽然没借刘市长什么力,但是我深知我之所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还是因为人们都知道我与刘市长的关系,高看我一眼。我和刘市长不光有父一辈、子一辈的兄弟情,可以说他简直成了我的尊严的象征。
为了尊严,搞点阴谋不算过分,刘市长君子坦荡荡,不屑往幕后看一眼,我向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不仅要往幕后看,而且要看看躲在幕后的小人到底是谁。在综合二处当处长时,我是处内的“朕”,说一不二,搞得大家骂我专制、武断,甚至霸道,以至于许智泰、黄小明等人联手将我赶出了综合二处。以我现在的实力给他们穿穿小鞋、甚至毁了他们的前程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没有他们当初的“政变”,就不会有我今天的发达,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应该谢谢他们,何况许智泰他们虽然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但玩的是阳谋。现在许智泰和黄小明都上了彭国梁的贼船,恐怕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如今我做的是普度众生的买卖,由“朕”变成了“佛”,自从我与佛结缘后,我一直认为人的一切希望来自彼岸,人的一切不幸也来自彼岸,每个人都期待拯救,只有彼岸能够拯救我们,但我们也往往自毁于彼岸,这就叫悖论。彼岸可以拯救灵魂,但也可以将灵魂禁锢起来。正是因为有了死亡,人们才会体味幸福,才会向往彼岸,幸福而不死的生命,虽然没有烦恼,但是那不是彼岸,而是天堂。这也是人们向往成为神、崇拜神的原困。那么彼岸在哪里呢?这是人类永恒的一个话题,是权力吗。绝不是,权力恰恰是痛苦的根源,只能导致思想的禁锢和历史的停滞。生命虽然奔向死亡,却不会停滞,人只有活着才有生命,也才称其为人,否则只能叫尸体,而尸体是会腐烂发臭而寂灭的。因此,彼岸只能存在于生命之中,彼岸应该是人类永不熄灭的希望,而权力只能在人的四周建围墙、修城堡,无情地窒息人类对希望难以抑制的呼唤。彼岸也不可能存在于任何一门社会科学之中,因为任何一门社会科学都有自己的围墙,都有自己的城堡、都有自己的体系、都有自己的面孔。因此,人类只能借助于宗教慰藉自己的灵魂。宗教是人类在寻找彼岸的过程中找到的一艘诺亚方舟,对我来说,这艘诺亚方舟不是舟而是庙,范促淹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我处江湖之远,却立于庙堂之上,这不是悖论,而是宿命,更是佛缘。
但我要成为“斗战佛”,倒要看看彭国梁的贼船驶向何方,打定主意后,我决定在“赌”字上做文章,我早就耳闻彭国梁嗜赌成瘾,经常伙同温华坚、陈实到境外赌博,只是不知道赌资是怎么来的,不过,我坚信一点,他们的赌资非贪即贿,不可能是好道来的。只要顺藤摸瓜,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果真找到彭国梁贪污腐化的把柄,不仅可以为国家除掉一条蛀虫,更主要的是为刘市长在政治上除掉一个祸害。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计划,我决定在彭国梁以招商引资的名义去港澳时跟踪他。
前几天,我请朱大伟的父亲朱文武吃饭,之所以请他吃饭,是因为我发现彭国梁与港商罗伯特走得很近,而罗伯特所在的香港万通集团刚好与朱文武的房地产集团合作开发了河港花园。河港花园位于黑水河五家庄段的河滩地上,占地上百亩,投资近百亿,是朱文武下海以来做的最大的一个项目。罗伯特不过是香港万通集团的港方代表,项目是老市长在任时带团到香港招商,朱文武借机接触上了香港万通集团董事会主席,经过千辛万苦的接触、谈判,终于谈成了这个项目。
刘市长上任后,对河港花园项目也很重视,因为在这个项日的拉动下,黑水河两岸很可能成为东州经济的银带。正因为如此,我的房地产公司世开始进军银带。我请朱文武吃饭一方面是向他请教与港商合作的经验,另一方面也想打探一下为什么彭国梁与罗伯特走得这么近。
席间朱文武很看重我与刘市长的关系,希望我能将他儿子朱大伟推荐给刘市长,我在综合二处当处长时,就发现朱大伟这小子很想做市长秘书,但是苦于没有空缺。如今朱史武听说宋道明快要到站了,极力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儿子如何德才兼备,我便借机打探彭国梁为什么得意罗伯特,朱文武毫不避讳地告诉我,罗伯特天性嗜赌,曾经领彭国梁、温华坚和陈实登上香港特有的豪华赌船,他还告诉我,彭国梁、温华坚和陈实最喜欢去的赌场是澳门的大鸟笼子。很显然,朱文武是为了儿子的前程才壮着胆子将这些信息告诉我的。这些信息坚定了我跟踪彭国梁的信心。我要成为一只天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搜集到的线索转变成“黑天鹅”。
说来也巧了,那天我到市政府办事,我每次到市政府办公厅办事,都要到综合二处坐坐,那天刚走进综合二处,黄小明正在给他老婆打电话订飞机票,我就问杨恒达,小明在给谁订机票,杨恒达说,彭市长明天去香港,我顿时警觉起来。黄小明的老婆在航空公司售景,因此彭国梁出差,胡占发一般都找黄小明订机票,我和杨恒达、黄小明闲聊了儿句,打听明白彭国梁的飞机,便匆匆离开了综合二处。
我迫不及待地去航空公司售票处买了当天下午飞往香港的机票,之所以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