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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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子心想:你们少坑几个人、少卖几件假货就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问完话后,她继续逛街,从巷头游荡到巷尾,来到摊主所说的寿店一条街,然后被三岔口的霓虹灯牌给闪花了眼。不知是哪位有才人士在寿店街的街口开了家游戏厅,店名还很应景,叫“鬼博彩娱乐中心”。
魏淑子进门打探,发现店里生意挺好,人气旺鬼气也旺,因为柜台上同样摆着两套行头,一套是普通的游戏币,还有一套是竹币和纸币,想来这里“赌鬼”不少。站柜台的小哥一见到魏淑子就把她往外赶,像赶苍蝇似的,语气凶恶,态度非常差。
魏淑子把伪造的身份证放在柜台上,说道:“我已经成年了,玩玩街机总可以吧。”
小哥斜眼上下瞟她,哼了声,没好气地说:“管你成不成年,我们老板讨厌女的,咱店不接女客,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滚。”
魏淑子问:“你们老板男的女的?”
小哥一愣,说:“男的,咋啦?”
魏淑子嘿嘿冷笑,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那你们老板就是个大玻璃,同性恋。”
说完掉头就走,柜台小哥追出店门,在她身后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
魏淑子没理他,出了小百花巷后,在城隍庙对面一家人少的清真店吃晚饭。魏淑子挑了角落的一张座位坐下,服务员立即捧着菜单奉上。魏淑子点了份土豆丝拌面、一张馕饼和白菜豆腐汤,菜上桌后,就闷声不吭地吃了起来,边吃边习惯性地打量店里的每一个客人。
没吃几口,有二男一女推门进入,立刻引起了店内客人的高度关注。这三人扮相各异,气质特殊,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白伏镇二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约摸四十出头,皮肤黝黑,须发卷曲,面上长有红斑,两耳戴金环。后面并排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另一个是婀娜多姿的艳丽女人。
从外形和装扮来推断,卷发男人的皮肤是长期受高原紫外线照射的结果,应是来自于西藏。魁梧大汉褐肤阔面,内眦丹凤眼,鼻梁直,人中长,下颌扁圆,颧骨高耸,具备标准的北方蒙古族人的相貌特征。而艳丽女人个子不高,肌肤细腻,腰肢纤细,是典型的南方水乡女子。
三人在店中央一张圆桌上坐下,与魏淑子隔两个座位。他们点完菜后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不时朝魏淑子这边瞥来。
魏淑子只管吃面喝汤,待吃得差不多时,卷发男人离座走来,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有件事想请小姐帮忙,能谈谈吗?”
魏淑子问:“什么事?”
卷发男人就在桌对面做了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查桑贡布,那边两位是我的朋友巴图和古丝婆。”说着,做出个要握手的姿态。
贡布是藏族男名,巴图在蒙语中有坚强勇猛之意,古丝婆却不像个正规姓名,魏淑子伸手与他交握,没报名字,依旧是问:“找我有什么事?”
查桑贡布笑道:“不瞒小姐,我们三人是通过网络结交的古玩爱好者,目前正巡游各地古玩市场,想从中淘到有价值的宝贝。”
魏淑子说:“我对古玩没兴趣,是门外汉,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对面旧货市场有行家,你们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查桑贡布说:“我们刚从那里出来,是跟着小姐来的,我们看见你在市里拿出一面铜镜,不知道你有没有交易的意向?如果有意向,可否开个价,我们想收购那面铜镜。”
通常收购古董都是由买家评估出价,很少有让卖家直接报价的。
魏淑子问道:“出多少价都行?万一我狮子大开口呢?”
查桑贡布笑道:“只要在合理价格之内,我都愿意出,如果超出铜镜本身的价值,那再谈。”
魏淑子又问:“你觉得镜子值多少?”
查桑贡布举目四望,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想我们最好换个安静场所好好谈谈。”
魏淑子把包抱在腿上,对查桑贡布说:“不好意思,这镜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今天是想拿来给人做个鉴定,暂时没打算要卖。”然后拿出手机看时间。
查桑贡布也不勉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上,说道:“如果你想出手,请随时联系我。”
魏淑子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卷发男是古董鉴定师,还是大学历史系的客座教授。魏淑子换了副尊敬的态度,对查桑贡布说:
“放心教授,我会第一时间找您。”
结账出门后,魏淑子上网查询查桑贡布的资料,这名教授是民间古玩协会的会长,并出版了两套收藏品画册,还积极参与协会网站上所发起的“古玩淘金”活动。
魏淑子把名片收好,按预定路线往下一个目的地——207隧道进发。
207隧道是进入旧城区内部的必经通道,这地段与三官街相接,以脏乱差著称,当地人把这条隧道叫做“耗子沟”,是个社会人士群居的三不管地带。
一进入地下隧道,酸臭气味扑鼻而来,隧道两边开满杂货铺,细微的粉尘在昏黄的灯光中跳舞。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摊子前,有的在下棋,有的在侃大山,还有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蹲在角落里抽烟。一条污黑的阴沟纵向贯穿整个隧道,油水上浮着花花绿绿的垃圾。
魏淑子左右张望,觉得这隧道里的阴气比小百花巷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这么走着,鸡皮疙瘩就像鼓豆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正走之间,魏淑子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风向标所吸引,这块风向标紧靠一座防空洞的外墙,大约有半人多高,标牌呈箭头形状,整体涂上红漆,乍一看下,像是灰白墙体上的一抹血迹。
魏淑子走近再看,这风向标上刻有细小的符文,不知做什么用途。标牌后有一家房产中介店,临街的玻璃门上糊满房地产广告,虽然看不到内部陈设,但灯火通明,看来还在营业。
魏淑子推门进去,头顶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店里陈设简单,与普通的小型中介店没什么差别,内墙上有扇门,门后传来男人的交谈声,看来后面还有房间。
一个年轻女孩坐在柜台后看书,听到动静后立即起身,摆出业务员的标准笑脸,热心地打招呼:“你好,这里是福百顺房产,请问有什么需要?”
这女孩小圆脸,中长发,穿娃娃衫,外形相当可爱。魏淑子一眼扫过,女孩皮肤白里透青,手臂上能隐约看到静脉血管。她的左眼下方数列两粒鲜红的朱砂痣,像把脸上的血色全部吸进了痣里。
这个女孩的胸前佩戴着一尊木雕观音象,和黑衣男的一模一样。
魏淑子定了定神,说道:“我是外地来的,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想找间短期租房,要便宜点的。”
女孩笑着说:“那你先坐,东西随便放,茶几上的书随便看。”
魏淑子坐在沙发上,把包放在脚边,随手捞过一本杂志打开,低下头,眼角余光却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绕出柜台,从饮水机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问道:“你怎么称呼?”
魏淑子回答:“我姓魏,魏淑子,贤淑的淑。”
女孩笑着说:“淑子?听起来像古人名。”
魏淑子也笑:“很多人都说像日本名呢,其实就是取梳子的谐音,满月抓上抓出来的名字,你呢?”
女孩说:“我叫李安民,保家安民的安民。”
魏淑子调侃:“你的名字也很有时代感呀。”她说着,忽然伸手抓住李安民的手腕,皮肤微温,两指一搭,脉搏正常。
李安民低头看了看,轻声问:“怎么了?”
魏淑子忙放开,说:“没什么,我看你皮肤挺好的,平常都怎么保养?”
李安民上下打量她的脸,笑着说:“你现在不就很好?少晒太阳就是最好的保养了。”
然后走回柜台,从电脑上调出租房的资料,又问:
“你有什么具体要求?租多长时间?最多能接受什么价位,对楼层有没有要求?”
魏淑子随口说:“租半年,每月五百以内,单间独食也行,地段没什么特别要求,在旧城区就行了,要有基本家具和水电配备。”
李安民说:“符合这条件的租房还不少,以平房居多。”
魏淑子说:“平房可以,我刚从三官街过来,那边店多,还有旧货市场,生活比较方便。”
李安民瞟了她一眼,又转头翻网页,说:“我先帮你筛选一下。”
魏淑子盯着李安民胸前的观音坠看了会儿,找话跟她搭:“你身上的观音坠哪儿买的?雕得不错嘛。”
李安民说:“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魏淑子问道:“是你朋友亲手雕的吗?技术真不错,他开店的吗?能不能……”
☆、白伏镇三
她正想问能不能介绍认识一下,忽然内墙的门打开了,一个梳大背头的黑衣男从里面走出来,挠着后脑大声嚷嚷:
“李安民,后面去,叶哥喊……”
话到这里骤然停住,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魏淑子,同样,魏淑子也跟这黑衣男对上了眼,这黑衣男不是别人,正是把魏淑子打趴在地的张良。
魏淑子只愣了一秒,从腰后刷的抽出短头匕首,一脚踩上茶几。张良那边的反应更是迅速,连武器也不用准备,骂了一声“操”,捏紧拳头冲上前,照着魏淑子的腹部就是一记狠猛直拳。魏淑子已经踏上茶几,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这回早有防备,在拳头打上来时偏身避开,跳下茶几,抄起水杯往张良脸上砸,
水杯挡住了张良的视线,他往侧方跳了半步,于是这杯水就全泼在了李安民身上。李安民“喂”的叫了一声,张良因此分心,转头看过去。魏淑子趁这个空档用匕首柄往他的下颌部抵去。
张良险险避开,顿时就变了脸,破口大骂:“□妈!老子让着你,你还敢得寸进尺?找死!”话没骂完就飞脚踢出,这一脚没踢到魏淑子,却把茶几给蹬翻了。
李安民缩在墙角大喊:“要打出去打!别在店里斗!”
就在这时,从后间又窜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横挡在张良和魏淑子中间,一手按定张良肩头,另一手对魏淑子张开,沉声说:“都别动!简直乱来!”
原本面露凶相的张良一下子就老实了,站在原地不动,嘟哝说:“叶哥,她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站着被戳小刀子吧?”
高大男人对魏淑子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刀子收起来,我这是做生意的地方。”
魏淑子上下打量这哥们儿,看外貌比张良稍年长,剑眉利眼,高额挺鼻,长相属于那种很传统的英俊帅哥,眉眼间正气凛然,剃了个刺猬头,看气质身板,很有军人范儿。
魏淑子问:“你是谁?”
“这是我们店主叶卫军。”回话的是李安民,她从柜台后绕出来,站在高大男人身边说道:“小姑娘,有话好说,你先把匕首收起来。”
“小姑娘”三字在魏淑子听来有些扎耳窝子,她狠狠瞪了张良一眼,把匕首插回套里。李安民松了口气,抽出纸巾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叶卫军对她说:“你去后面换衣服,这儿冷气大,别受凉了。”
李安民还有些犹豫,看看冷着脸的魏淑子,又看看气冲斗牛的张良,担忧地问:“这…没问题吧?”
叶卫军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说:“没问题,我在这里,去吧。”
魏淑子看言谈举止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暧昧,大概是恋人,同时也留意到张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在叶卫军去摸李安民的头发之后,张良对李安民翻了个白眼,眼神非常不友善。李安民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擦着水往后面去了。
叶卫军扶起茶几抬到墙边放好,叫魏淑子坐回沙发上,把张良赶去柜台后面,他站在中间当隔离板,问道:“你俩怎么回事?阿良,她谁?”
张良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谁晓得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李安民从后面探个脑袋出来,扬声道:“她叫魏淑子,外地人,来找租房。”说完话又缩了回去。
叶卫军问魏淑子:“你来找租房,为什么要打架?连刀子都上手了,你跟张良多大仇?”
魏淑子不客气地说:“姓张的在鹿山景区把我打晕,还抢了我的东西。”
叶卫军不可思议地看向张良,瞪着眼问:“你怎么回事?打架打上瘾了?”
张良烦躁地抓头发,说道:“叶哥,你别听她恶人先告状,我去林子里解手,顺便在水塘边抽根烟,就这疯子,一上来说了堆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我叫她滚,她就拿军刺往我这儿扎。”
张良抬手拍拍后脑,呸的一声,狠狠说:“这他妈是人干的事?我要是避迟点,给这么一刀插下去,稳死。”
魏淑子脱口就说:“你不是早就死过了吗?”
这话说出来,叶卫军和张良都是一愣,叶卫军问:“你什么意思?动不动就上刀子,你把人命当什么?”
魏淑子挠着后脑赔不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