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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晚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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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新转过头,不让管家看到自己面貌,拉刘民有闪到一旁,只听里面老板娘大声招呼道“严夫人今日可是要给指挥使大人做夏衣,我这里有新到的绢绸料子。。。。。。”
    陈新低声自语一声“严指挥。”,随即嘿嘿一笑,对刘民有道:“这算坏人不?做个希望工程如何?”
    刘民有讶然道:“当然,不过这可是带刀的坏人,还是算了吧。”
    “无妨,反正要买衣服,我们先换一身行头。让刘大会在这里盯着,看他们还去哪里。”
    “打劫他们?抢钱?”
    “抢带刀的,不是找死么,看到那小孩帽子上的珍珠没?绝对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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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新一身缎质的圆领玉色青边襴衫,头戴六瓣瓜拉帽,脚套松江墩布袜,外穿双脸鞋,腰上系上革带,这一打扮起来,俨然一个翩翩公子。这一套花了一两多银子,刘民有则舍不得花钱,要了一件腰机夏布直身,一套下来用掉六钱银,衣行可没现衣,陈新多给了两钱银子,要了别人订做好的。
    陈新买好衣服,一路跟踪先前那伙人跟到一个金店外,街上人来人往,那严夫人和丫鬟进店去看首饰,把门也关了,留下老妈子带小孩和管家在外面守着,两个士兵还是无精打采的。那小孩约三岁大,头上的纱帽上镶了一颗晶莹圆润的东珠,此时下来到处东走西走,老妈子弓着腰跟着,生怕他摔了交。
    陈新只留下海狗子,让刘民有带其他三人到南门牌坊等他,刘民有临走的时候颇不放心,陈新再三保证没事,说是锻炼后辈。
    等他们走了。陈新观察好旁边一条巷子,那巷子通往另一条街,这头就可以看到那边街上,看毕他把计划又默想一遍,然后摸出刚在鞋店换的一把铜钱,交给海狗子:“你躲在人多处,只管看我,千万不要说话,等一会,若是我跑掉,你就自己去南门牌坊,要是有人追我,我一喊“钱掉了”,你就把铜钱全部撒出去,还要喊‘捡钱了’,喊大声点,记得没?”
    海狗子一脸傻笑接过钱,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陈新不放心,又让他重复一遍,海狗子说完,又认真的对陈新道:“大哥,我拼了命也不让他们抓到你。”陈新嘿嘿一笑,拍拍他肩,转身往管家走去。
    那管家等得无聊,站在台阶上看远处一个靺鞈戏杂耍,那小孩在杆顶上倒立翻转,惊险非常,管家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脑袋一痛,转头看时,一个衣着光鲜的高大男子站在身前,正要发怒,那人又是一下打在他头上。
    “你。。。你,你为何打我!你可知我是谁?!”管家又惊又怒,指着那公子,便要叫两个士兵帮手殴打。
    “你什么你,你一个文管家,我打了便打了。”那公子一边骂,一边作势还要打来。
    文管家一听对方叫破自己姓氏,又衣着华贵,摸不清来路,不敢动手,连忙躲开,他是镇朔卫指挥使家的管家,明中期以后卫所制荒废,九边实际都改为镇戍制,这种体制下,卫指挥的好处是还有一点军户军田可以剥削,坏处是地位低下,文官不论,与营兵相比,卫指挥使的地位只与营兵的把总差不多,这蓟州城里他惹不起的人也多的是。
    那公子看徐管家躲开,又指着两个士兵道:“严指挥大人叫你们来干什么的?是来听戏看杂耍的?”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听起来这人认识指挥大人,但又没见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奉上笑脸,对陈新点头哈腰。
    “你们一个个只顾看杂耍,便让徐婆一人带宝儿少爷,这街上人来人往,要是摔着碰着,更要是被那拍花子的拐跑了,便砍了你等脑袋也不够?若是再被我看到,定然要到严指挥那里告上一状。”
    那管家听他连徐婆都知道,哪还敢还嘴,只以为是认识指挥大人的哪家公子。口中连连道:“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万望公子高抬贵手,恕在下眼拙,还不知公子是…?”
    陈新架子摆足,哼一声“连我都不认识,怎么当得管家。”,不去理他,丢下三人,走到徐婆那边,蹲下看着宝儿,笑道:“这可好久没看到严宝儿了,宝儿还记得叫我什么?”
    那徐婆刚才听了,也只道是指挥大人的熟人亲戚之类,忙对宝儿道:“宝儿少爷快叫人。”
    那小孩哪认得眼前这人,看陈新面貌好看,咯咯笑着就要来摸,陈新让他摸几下,又用头顶两下他胸口,小孩笑得更开心。管家陪着笑站在一旁看。
    陈新又跟小孩戏耍几下,有意带着小孩往旁边移几步,引得管家等人都跟到了看不到巷子里面的位置,突然站起来,一把取下小孩的珠帽,笑道:“快叫我,不然我可把你帽子拿走了。”
    小孩倒懂不懂,看着陈新咯咯直笑。
    “你帽子这么漂亮,还不叫我,我可真拿走了,不还给你了。”陈新拿着帽子一直退到巷子口,躲在墙后,又探出头来对宝儿连做鬼脸,那宝儿高兴得直拍手。管家和两个士兵也一起凑趣,徐婆还在一旁帮腔“少爷还不叫他,他可要拿你帽子了。”
    陈新再次躲起来后,等了半响,文管家见那公子还不露头,忽觉不对,连忙跑到巷口,人来人往,哪还有陈新的影子。他呆立一会,惨叫一声一下坐到地上。


第六章 运河纤夫二
    就在众人都以为卢驴子要成为残疾人之际,场中突然一声暴喝,犹如凭空一记惊雷,打斗双方震得耳中嗡嗡作响,陈刘二人隔着三十步远,也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穿棉布短衣,露出胸毛的黝黑大汉已冲进场中,与其他纤夫精瘦不同,他身形高大,体格强壮,全身肌肉隆起,手执一根粗大的镔铁棍,如野牛狂飙般冲到青手面前,不去救卢驴子,却一棍横扫青手胸膛,这要被他打中了,青手肯定要归位,青手见状把刀一收,正要退开,地上的卢驴子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他脚,一时动不了,情急下只好立刀一挡,当一声大响,镔铁棒把倭刀拦腰砸断为两截,上半截刀刃飞得老远,铁棒稍稍一缓,轰然砸在青手胸膛上,青手脚不能动,上身勉强向后一退,卸掉一点力度,被打得长声惨叫,飞出几步远,口中连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大汉威震全场,漕口一方众人一看那人面貌,如见鬼般四散躲开,唐漕口一个寒颤,转身就跑,慌不择路,脚下连连趔趄,直如老虎追来一般。胸毛大汉也不追他,哈哈大笑道:“唐龟公没欠我钱吧,为何我一来就忙着要走?”
    大汉不去追唐龟公,走回场中去查看卢驴子等人的伤情。
    围观众人兴高采烈,议论纷纷,场中峰回路转,情节曲折,他们恐怕又好一段时间有了跟别人吹嘘的谈资。刘民有见卢驴子得救,也心中一宽,唐漕口下手狠毒,众人当然都是同情弱者。
    海狗子羡慕的说:“这棒子起码四五十斤,他肯定是梁山好汉转世才舞得动。我就挥不动。”
    张大会不同意道:“孙悟空才对,梁山好汉不用棍子。”
    “鲁智深就是。”
    “鲁智深是杖,不是棍子。”
    刘民有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孙悟空、鲁智深?”
    几个少年异口同声“评书先生说的!”
    场中那大汉看过自己这边众人伤势,并无致命伤,伤筋动骨却不少,卢驴子胸口一片血迹,大汉给他们粗粗包扎好,不去理地上那青手,青手受伤很重,却并不致命,但此时也不敢起身逃走,生怕激怒面前这个猛男,只好睡在那里。
    围观的人群看打完了,又慢慢凑到近处。
    只听得卢驴子对那大汉道:“代大哥,这龟公欺人太甚,二屯、黄元家都生了娃,等着用钱,他乘你不在连抢我们两个筹,今日再不与他争,我们可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代铁子一边包扎一边说道:“我们外乡人来,本就要受气,你如此冒失,罗教多大势力你可知道?一打起来,赢了也是输了,今日若我到晚了,你没了手,我如何跟卢婶交代。此事过后,你们就都回阳谷,忙活一年总能得些吃食,也比在外间丢了命强。”
    卢驴子不服:“明明是他抢我们的。。。。。。”
    代铁子打断他道:“这世道要是能讲理,我们又何苦要来当这纤夫。”
    两人正说着,那唐漕口拉着一个老者又钻入人群,看代铁子还在,忙躲到老者身后,指着地上他那方的人道:“齐大哥,这伙平谷帮的人,仗了代铁子的蛮力,强抢纤筹不说,还打伤我兄弟,他们可是你招来的,你又是前辈,今日这事你定要给我个公道,否则。。。”
    那老者一脸焦急,一把拉过代铁子,口中不住埋怨道:“你这后生啊,来的时候就叫你们不要惹事非,现在伤了这么多人,这可如何是好。”
    代铁子抓头道:“齐叔,这人都是我打的,但唐漕口也是欺人在先,如要去堂口分说定罪,我也不怕他,一切事情我一人承担便是。”
    唐漕口反倒来了脾气,他指着代铁子骂道:“代铁子,你仗着有几把蛮力,便想欺负了旁人,上月坏我三次小户生意,今日更动手打伤了人,这事绝不善罢。”
    代铁子一脸不屑看着他道:“不善罢你待怎样,我光棍一个,烂命一条,你愿来跟我换不,今日你先动刀,我这边也伤了几个,也别去堂口了,要去便去清军厅,你当老子真不知道你和地上这青手是罗祖教的人?你要再不认,老子便去你家中,看看有没有五部六册?”
    唐漕口怒道:“便是罗祖教又如何?我家又岂是你随便搜得,我不杀人不放火,还能抓我不成。”
    代铁子哈哈一笑,鄙视的道:“亏你还自称生员,罗祖教又如何?那万历年间南京毁五部六册的书板是如何?南京刑部发的告示又是如何?你以为到了北边就无人知晓了?”
    唐漕口嘿嘿笑道:“看不出你代铁子也知道这些,但也不是你空口白话就定了我是罗祖教,你要搜,那你便去搜来看看。齐大哥就可以当证人。若是搜不出,你又如何说?”
    代铁子看他神态,便知他定然没在家中藏有禁书,一时语塞。只是对他怒目而视。
    此时人群中突然一个男子声音道:“那你让他说一句罗祖是混蛋。”
    唐漕口一听大怒,转头到处张望,围观者众多,哪看得到是谁。
    这唐漕口名叫唐思友,本是天津一个落魄生员,在青楼当过帮闲,近年罗教向北发展,他巴巴的入了教,得了个漕口,岂敢说罗祖一个不字,这话一旦说了,证人众多,教中定然要收拾他,漕口就当不成了。
    唐漕口一时脸憋得通红,大声骂道:“谁他娘乱说话,给我滚出来。”
    代铁子一听,恍然笑道:“正是,那你就说一句,否则就跟我去清军厅。”,代铁子一伙纤夫纷纷帮腔:“那你说一句,说一句你就不是罗祖教的人。”
    “够了!”那齐大哥一声大喝,对代正刚怒道:“罗教也好,漕帮也好,都是运河上讨饭吃,这运河南北就一条河道,谁离得了谁,若事事要去清军厅,要天津漕帮作甚,你们既是我介绍来的,今日惹下这么大的事端,我便也留不得你们。”
    说完他又转头冷冷对唐漕口道:“这代铁子的爹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今日虽是不对,但他们也有人伤了,我的意思,他们以后不得在此地揽活,唐兄这边受伤的,由我付了伤药费,此事就此作罢,这和如果你们不认,到了堂口我也就有其他话讲。唐兄意下如何?”
    唐漕口群殴失利,刚才又被挤兑一番,失了锐气,这齐大哥选的时机极好,他又听齐大哥话中有话,也不愿得罪这老者,况且挤走了代铁子一伙,目的已达成,当下对齐大哥一拱手道:“齐大哥作的和我还有不认的?便按大哥说的做,咱们两边交情不减,齐大哥的船到了南边,还是一样的照看。”
    齐大哥拱拱手道“如此最好,不伤和气,伤药费下午就送到。”,又看向代铁子:“正刚,你又如何说?”
    代正刚也拱手道:“全凭齐叔做主。我们养好伤就离开此地。”
    唐漕口看代正刚答应了,也不再说,他心中确实有点害怕这代正刚,叫上旁边手下,抬起地上青手,拂袖而去。
    那齐大哥看他们走了,叹口气,对代铁子道:“此事如此了结,似是亏了你们,但现今你也知道了运河上讨活不易,罗教虽是见不得光,暗里势力极大,即便我不让你走,漕帮也要让你们走,还是回家安安生生的种地吧。你们自己可还有钱买伤药?”
    代正刚恭敬的道:“这些道理我理会得,已经劳烦叔父甚多,伤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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