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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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试验绝对是“高能耗”:耗时,耗力,耗钱,又没有什么产出。除了推动低温物理学的发展之外,大概只能发现一大批没有任何价值的超导材料。因为孙元起相信,至少在未来三十年间,很难找到比氮化铌更好的高温超导材料!
论文快修改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闪进一个人影,然后迅速掩上门。孙元起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笔,站起身来打量来人:年近三十岁,穿着学校的校服,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要说是学校的学生,却又不像,因为学校里年龄大的都是1901、1902年招进来的,自己多少认识;新招进来的学生,自己虽然不熟悉,可都已经年青化,最大的也就二十二三岁。
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孙元起严肃地喝问道:“你是谁?来办公室干什么?”
卷六、潇湘夜雨
一二六、易水萧萧人去也
那人朝孙元起一抱拳:“学生吴越,拜见孙先生”
吴越?孙元起表示不认识,不过既然人家寻上门来,自然不好冷面相待,便说道:“请坐!”然后转身提起热水瓶给来人倒茶。
吴越趁这个间隙,四下打量办公室的布置,见孙元起端过茶碗,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笑道:“校园建设得那么漂亮,办公室却如此寒素。古往今来,能为此者,不是大奸大恶,便是克己圣贤!孙先生您是哪一种?哈哈哈。”
孙元起见他之前行径已经有些不满,如今听他说话也不着调,心中大是不喜。碍着他是客人,压住怒气,和声问道:“不知吴兄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孙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吴越尝了一口热茶,然后放下茶盏,接着说道:“前年四五月间,孙先生赴美,曾在横滨逗留。学生在《新民丛报》社与先生曾有一面之缘,想来先生已经尽忘了。”
前年?《新民丛报》社?孙元起想了半天,才想起曾和惹祸包刘斌去拜访梁启超,结果遇到一群热血青年的事儿。那群学生有二三十人,孙元起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如何能记得有没有面前这位吴越?
当下孙元起拍拍脑袋:“敝人记性不好,浑然记不得了。抱歉!抱歉!只是吴兄为何突然大驾光临敝校啊?”
吴越微微一笑:“学生只是想来问先生几个问题,然后便去刺杀清廷出洋考察的五大臣。”
“哦,问问题,那问吧!”孙元起本来还很随意,突然提到“刺杀”两字,手中一晃,茶杯中的水都溅了出来,“啊?你要去刺杀出洋考察的五大臣?”
“是啊。”吴越浑不在意,娓娓说道,“本来,排在我暗杀名单上前几位的是鞑子叶赫那拉、铁良,包衣奴袁世凯、张之洞、岑春煊,也轮不到这五个。只是叶赫那拉躲在深宫里,平常寻不到机会。
“铁良也是我最想杀的!这个狗鞑子乃是满洲少壮派的领袖,曾大肆收刮我东南各省汉人的民脂民膏,提取上海海关的银子达数十万两之多;又电告日本方面,只许满洲游学生学习军事和警察,却不许我汉人学生学;此外,又编练京师八旗兵,专门来防备我汉人。这个狗贼一死,载振、良弼这些鼠辈必然大兴手段,压制我汉人,将不尽灭我汉人不罢休。那时候,满汉冲突愈演愈烈,我汉人才能乘势而起,光复中华!
“可惜铁良,还有袁世凯、张之洞、岑春煊这些为虎作伥的汉奸,平日里都深居简出,出来也是前呼后拥的,实在是没机会得手!”
孙元起听了他激烈排满的言论,本来就有些不以为然;又听他打算刺杀推翻清朝两大功臣袁世凯、张之洞,不觉摇了摇头。
吴越见孙元起摇头,不觉睁眼怒视:“你觉得这些人,有那个不该杀么?”
孙元起解释道:“推翻满清统治,我自然是非常希望的。不过对于制造满汉对立,却觉得有些过了。毕竟经过这数百年的交流融合,满族已经彻底被汉族化,成为中华民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必要再强分彼此,制造冲突,酿成后患。”
“哼!”吴越明显对孙元起这种和稀泥的主张有些不满,却没有驳斥,接着说道:“此次进京,本来是准备寻找机会刺杀几位亲王或者大学士的。恰好碰上清廷为了敷衍社会变革的舆论,同意君主立宪,并派遣五大臣出国考察、搜集资料,我便决定改变目标刺杀这几个人。”
孙元起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决定刺杀这五个人呢?”
吴越道:“因为主张君主立宪的,实际上都是满清鹰犬,比吴三桂、洪承畴还不如。吴三桂、洪承畴只不过是投靠鞑子,做了卖国的汉奸;而这些立宪派,却是要保满清的万世富贵,让我汉人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做鞑子的奴隶。这些人岂不该杀?”
孙元起点点头:吴越所说,真还非常有道理呢!
见孙元起点头,吴越也颇为自得:“明天早上,这几个人要动身去天津,我决定在火车站动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看他这副谈笑风生的样子,浑不似明天不是去刺杀,而如同是去赴一场盛宴一般。孙元起心中不禁万分佩服:二十世纪前五十年的青年,真是把国家命运、民族兴亡看成是自己的责任,所谓生命,便如同枝头盛开的千重樱一样,随时准备绚烂地凋零。
吴越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死,我是不怕的。尤其是为民族而死,我觉得光荣而喜悦。只是在死之前,我想弄清楚几个问题。听蔡鹤琴、章枚叔等几位先生说,您是中国最聪明的人,所以今天想找您问问。”
孙元起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却不知如何说起,当下只好说道:“您问吧!敝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越说道:“我想知道,我们汉人能推翻鞑子的统治么?”
“能!”孙元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事实上,在7年以后的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会带着清王朝的末代皇帝溥仪,在养心殿里举行最后一次朝见礼仪,宣布皇帝退位。自此,汉人开始执掌中国权柄,尽管后来有昙花一现的张勋复辟、偏安一隅的伪满洲国,都改变不了汉人执掌的局面。
孙元起旋即补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六、七年间,满清就会走入历史的坟墓,我们汉人开始建立民国、选大总统!”
吴越有些高兴,丝毫没有怀疑孙元起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又问道:“那我们汉人建立中华以后,能打倒西方列强么?”
“能!”孙元起回答得干净利落。事实上,随着西方列强在两次大战之后的衰败,中国所要打倒的目标开始变成东瀛恶邻。但中国人民经历八年的浴血奋战,终于光复故土。之后历次战争,也都无败绩。“不过这需要四十年左右的时间!”
“四十年啊!”吴越脸上一副憧憬之色,仿佛看见中国打败西方列强的宏伟场景,不禁咂咂嘴:“孙先生,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到那一天,别忘了烧纸钱告诉学生啊!”
孙元起有些伤感,用力地点点头。
吴越接着问道:“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们汉人什么时候能生活得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好、都幸福?就好比汉唐盛世一样,各国景仰中华文化,八方来朝。”
孙元起想到一百多年后,中国虽然没有超越美国,但是已经把日、德、英、法等昔日的老大帝国甩了八条街;民生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短板,可是全国上下都洋溢着奋发的气息,为着复兴中华的宏伟目标而努力拼搏。如果我们能走得更稳些、走得更久些,八方来朝完全可以期待。
况且,现在处于1905年,我们已经在努力修正一些历史的弯路,相信在未来的一百年间完全可以达成这个目标。想到这里,孙元起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一百年间,我们就可以恢复汉唐旧观,人民安居乐业!”
吴越听到之后,脸上荡漾着从心底散发出的喜悦。尽管他长得不是很好看,可这笑容美得惊心动魄,是孙元起见过的最真挚、最幸福的笑容。
吴越非常兴奋地站起身,冲孙元起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先生的答疑解惑。得了先生的答案,我觉得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明天我也可以从容地赴死了。谢谢先生!”
说完转身开门,离开了校长室。
一二七、易水霜流万壑清
孙元起盯着吴越走后掩上的房门,心中好像压着一块万斤大石,眼前总是浮现那张荡漾着快慰的笑脸。
清末热血青年,怀着“恢复中华”的伟大理想,效法东瀛明治维新时候义士的壮举,不惜生命,刺杀政敌人。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非常绚烂;他们的理想虽然狭隘,却非常纯粹。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在续写着明末清初的悲壮,为这个世界上最大民族的崛起,毫不犹豫地献上了自己的血肉和灵魂。这是对民族多少深沉的爱意呵!
想想民国以后,那些与烈士同样出身的军阀和党魁,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不惜同室操戈,乃至数典忘祖、卖国求荣。当他们回想起牺牲战友的时候,他们难道不应该皮面决眼而死么?
作为后死者,孙元起觉得自己活着的担子更重,虽然无法见到一百年以后的国富民强,但是总要在自己身死前,完成烈士的前两个梦想。在黄泉路上相逢的时候,可以无愧地告诉他:汉人已经重掌国权,国家已经打败列强!在这过程中,我做出了我最大的努力!
且不说孙元起在校长室里思绪万千、回家之后彻夜未眠。单说吴越离开经世大学之后,在僻静无人处换了身衣裳,绕了一大圈,才重新回到官道上。却不从德胜门入城,而是拐到西面的阜新门,见身后没有跟梢,吴越施施然地来到了安徽会馆。
安徽会馆位于北京宣武门附近的孙公园胡同,原为明末清初学者孙承泽寓所“孙公园”的一部分。清代翁方纲、孙星衍等许多名人在此居住,据说洪升的《长生殿》就曾在这里的大戏楼演出过。同治五年(1866年),安徽籍官员吴廷栋等75人倡议兴修安徽会馆。同治八年,后任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李鸿章与其兄湖广总督李瀚章及淮军诸将集资购得孙公园的大部分区域,筹建安徽会馆,并于同治十年落成。
与其他省籍会馆不同的是,安徽会馆既不是专为进京赶考的举子设立的“试馆”,也不是促进工商业发展的行业会馆,而是专供安徽籍淮军将领和达官贵人在京活动的场所,只接待在职的州、县级官员和副参将以上的实权人物。所以这里最是安全。吴越也是托了关系,才在这里寻到一个寄身之所。
七拐八拐,吴越来到西套院的一间小屋子。还没进屋,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孟侠兄回来了!”
吴越笑道:“辽鹤兄,你倒来得早!叔壬来了么?”
他口中的“辽鹤兄”,原名唤作张榕,却是位晚清的奇人。他祖籍山东,客籍辽东,原汉军旗人。祖上随顺治帝“从龙入关”,为八旗驻防官兵,世代为清太祖努尔哈赤守陵,家资巨富。然后就是这位旗人,居然幡然觉醒,弃旗归汉,力求杀敌以赎祖先之罪。他精于刀术,曾战胜日本黑龙会二刀流的高手,在东京轰动一时。
而“叔壬”则是杨笃生,湖南长沙人。光绪二十八年(1902)春留学日本,考入早稻田大学。和吴越一起参与拒俄义勇军、军国民教育会,以及后来的暗杀团。他精通炸弹爆破技术,吴樾曾为此拜他为师,专门学习这门手艺。故而两人关系最是亲密。
“早来了,就等你了!”杨笃生在屋里笑着说道,“我从同春园带来的几个菜,估计现在都凉透咯!”
吴越走进屋,果然看见张榕、杨笃生,还有几个暗杀团的成员,大家正围着桌子聊天。见吴越进屋,连忙起身,有些性急的便出声相询:“孟侠兄,你去哪里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去拜访一位师长,和他说了会儿话。怎么,大家着急啦?”吴越随意地敷衍过去。这些人中,除了张榕、杨笃生两人知道自己明天要刺杀五大臣,其他还蒙在鼓里呢。
张榕也道:“既然孟侠回来了,大家就入座,准备开席吧。这松鼠鳜鱼、响油鳝糊要是冷透了,真还不好吃!”
觥筹交错见,为了防止情报泄露,三人都缄口不谈刺杀的事儿。虽然都挑些快意、快活的话来说,可毕竟明天有好友要去赴死,席间气氛颇为沉闷。吴越见状,便道:“有酒岂能无歌?小弟且学几句京剧,为大家助兴。”
诸人齐声叫好。只听吴越唱到:
“慨气长嚎,叹潦倒,
举杯觞,愤愁难扫。
吐虹霓昆吾剑在腰,
这满腔中热血无处倾抛。
非是俺心焦躁,
我只为鲲鹏志竟付鸿毛,
倒叫那小螗蜩将俺藐。”
清末,京剧乃是日常主要娱乐方式,诸人在京师已久,自然熟悉这是《荆轲传》里面荆轲的唱段。见吴越慷慨悲歌,不觉有人疑道:“孟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