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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盛唐风月-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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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置我?”
    陈玄礼厌恶地看了一眼杨‘玉’瑶,想到当初就是这个愚蠢的‘妇’人收了安禄山为义子,甚至还在外朝有人弹劾安禄山的时候替其说话,他便冷冷说道:“淑妃终究是陛下身边的贵人,陛下又已经有言在先,自有三尺白绫送淑妃上路。”
    “三尺白绫?哈哈哈哈,三尺白绫?”杨‘玉’瑶猛地大笑了起来。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她随手把散‘乱’的头发挽了起来,这才厉声说道,“陛下也许是好心,但恕我不想心领!我虽是‘女’人,可却不想哭哭啼啼投缳自尽,烦请陈大将军给我一把刀剑,我这就干脆利落地上路去,也免得你们不安心!”
    陈玄礼没想到杨‘玉’瑶竟有这么一个要求,犹豫片刻,他就从身边一个亲兵手中接过腰刀,反提着刀上前,刀尖向下往杨‘玉’瑶身边的泥地上一杵,见其深深‘插’入了泥地之中,这才缓步退了回来。尽管他已经不再是年少全盛时期的那个果毅都尉了,但他仍然有充分的自信,万一杨‘玉’瑶真的不甘心拿着刀想要困兽犹斗,却也奈何不了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他。须臾,杨‘玉’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双手握着刀柄将腰刀拔起,随即惨笑回头看了杨国忠等人一眼。
    打从看到杨‘玉’瑶竟然也被‘乱’军给提溜了出来,杨国忠就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此时此刻,见杨‘玉’瑶竟是拔刀而立,他的脸上没有惊惶,有的只是麻木。这时候,一直昏昏沉沉的秦国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看到杨‘玉’瑶把刀横在了脖子上,她不禁大吃一惊,竟是极度吃力地惊呼了一声道:“阿……姊……”
    说时迟那时快,杨‘玉’瑶已经提刀狠狠往脖子上一拉,随着鲜血猛然间溅在了刀刃上,她‘迷’‘迷’糊糊听到这一声阿姊,忍不住想到了当年还在成都时的情景,竟是下意识地觉着,那是‘玉’奴在黄泉之下叫着自己。那时候,小粉团子一般的‘玉’奴最喜欢犹如跟屁虫似的追着自己叫阿姊,最喜欢听自己讲故事,最喜欢腻着自己和大姊‘玉’卿说着父亲的事,那一段时光仿佛已经很遥远了,和杜士仪突兀地闯进她们这些杨家人的生活中一样遥远。
    “‘玉’……奴……”
    眼看杨‘玉’瑶软软倒在了地上,杨国忠登时呆若木‘鸡’,整个人完全僵硬了。他一直都知道,杨‘玉’瑶只是看着娇媚,实则骨子里却有一种犹如男人一般,不甘沉沦不甘寂寞的‘性’子,所以才会抓住每一丝机会往上爬。而现在,就连走到末日的时候,她都不肯用什么白绫,而是三尺青锋就此自刎。当看到陈玄礼身边的亲兵蹲下身来去探鼻息心跳,随即站起之后干净利落地说出死了两个字时,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简直是个笑话。
    跟着杨玄琰在雅州为官,随着杨玄琰的去世,他不甘一无所有去京师,于是流落蜀中各地,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事都做过,挨过县令的板子,也受过上司的白眼,但也有赏识自己的人,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之后,他终于千辛万苦攀上了高枝,一路青云直上成了宰相,甚至连李林甫都踩在了脚下。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安禄山即使高举反旗,他也能够反手将其压下去,可他却错得离谱!
    叛军还没能打到这里来,天子也并没有怪罪他,可他却要无声无息死在这群‘乱’军的手上!
    见陈玄礼命人用白布收殓了杨‘玉’瑶的尸体,而后向左右一努嘴,立刻有几个满面凶光的人拔刀‘逼’上前来,杨国忠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志和心思,干脆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却是四面八方的喧哗。他震惊之下慌忙睁开了眼睛,四下里一看,却发现那些刚刚还凶形恶状的士卒们全都‘骚’‘乱’了起来,有人嚷嚷,有人拔刀,就连陈玄礼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慌‘乱’。
    难道是安禄山来了?
    尽管逃过了一劫,但杨国忠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轻松感,他很清楚,刚刚兴许还只是痛快一死,可如果落到安禄山手中,他只会生不如死!可是,要想和杨‘玉’瑶那样决绝地自刎,他却又没有那样的胆量。眼见得这‘骚’‘乱’,他突然萌生出了一走了之的念头,毕竟,之前从崔氏口中,他已经听说杨‘玉’卿和妻子裴柔并两个儿子已经逃出去了。可他刚刚勉力支撑想要站起身时,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袖子。
    “舅舅,求求你救救大郎和三郎!”
    杨国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崔氏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想到‘玉’卿竟也是丢下‘女’儿和两个外孙自己逃命的,他不禁怒从心头起,当即用力一撕,直接把整幅衣袖就这么撕扯了下来,这才怒气冲冲地说:“都死到临头了,你还顾着这一对累赘!怪不得连你阿娘都丢下了你!”
    见杨国忠如此绝情,崔氏顿时万分绝望。母亲和舅母等人竟丢下自己离去,姨母杨‘玉’瑶就这样在眼前自刎,而病得七死八活的秦国夫人苏醒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就又昏了过去,打落地之后就一直过着掌上明珠日子的她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颠覆了。等她回过神来,就只见杨国忠正在悄悄留意四面动静,仿佛想要趁机逃跑,她只能紧紧地将年方四岁的儿子李傀揽在怀中,随即凄苦地看向了襁褓中的幼子。
    她多么想就这样一头撞死,换取别人对儿‘女’的怜惜和承诺,可她不是杨‘玉’瑶,她不敢死,她更怕死了之后,两个儿子被人作践了!就比如此次西逃,如果她不是杨家的‘女’儿,也许也会如同太子李亨和广平王的那些妻妾儿‘女’一样,被人丢在长安,无人理会死活。须知张良娣还是李隆基姨母的嫡亲孙‘女’!
    杨国忠想要趁‘乱’逃遁,可陈玄礼是什么人?尽管他得知马嵬驿西北有兵马出没的消息,但此时此刻杨国忠是稳定军心的关键,不论最后是杀是放,他都不可能放走这样一个人物。因此,他连下数道军令暂时稳住了人心之后,便立刻吩咐人去把杨国忠给五‘花’大绑了起来,至于崔氏和秦国夫人杨氏这两个弱质‘女’流,他根本不担心她们逃脱,又或者说,也许杨‘玉’瑶和杨国忠该死,可杨家其他人未必非得要死,如果不是军心难定,他何尝希望大开杀戒?
    “大将军,大将军,左右羽林卫有人冲着那支不明身份的兵马冲杀过去了!”
    一听到这话,陈玄礼只觉得脑袋轰然炸响,随即竟是气得直哆嗦。北‘门’禁军从玄武‘门’事变开始崭‘露’头角,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誉为是整个大唐‘精’锐中的‘精’锐,其中,从中宗登基到先天年间,龙武军的前身万骑曾经或镇压,或参与过数场政变,羽林军亦是战力不凡。然而,政变终究和真正的战场厮杀是不完全相同的。
    最重要的是,当年曾经亲身参与唐隆政变的人,多数都已经和他一样垂垂老矣淡出军中,而眼下北‘门’四军之中那些军卒都是补进来的,年轻气盛又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大阵仗,竟如此沉不住气!
    “啊——”
    随着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紧跟着惨呼和马嘶不绝于耳,当此之际,陈玄礼知道此事定然难以善了——不管来的是叛军还是友军,在这深夜之际既然打起来了,恐怕从不熟悉夜战,兼且又饿着肚子的己方一定会吃亏多多!于是,他只能大声喝道:“传令下去,不许再擅自出战!以马嵬驿为中心守御,等到天亮便有援军!”
    这所谓的等到天亮不过是一句空话,有援军更是一句空话,就连独自困守屋中的李隆基,耳听得外间厮杀声渐渐消失,他却反而更加惊惶不安。当枯坐的他终于等到天边那一丝晨曦的时候,陡然之间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无边无际的欢呼。一下子,他的脸上便喜‘色’尽显。
    不是叛军,不可能是叛军,否则军中何来欢呼?难不成是先头派去朔方的信使把援兵带回来了?……31197+ds+24728589……》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过马嵬驿不见君
    一整夜;自从那场小规模厮杀结束之后;陈玄礼不敢再牺牲麾下兵马去探明对方的底细;即便听到外间不时传来嚷嚷;自称是援兵的声音;他也传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去;一切等太阳升起再说。可等到天明时分;看到空中那业已展开的黑色战旗;他便明白;昨天晚上那彻夜不停的叫嚣竟然是真的。因为那招展的战旗上;赫然是安北前锋营五个鲜艳夺目的大字
    来的竟然不是朔方的援军;而是杜士仪麾下的兵马
    陈玄礼来不及想太多;立刻命人前往打探。而刚刚派了斥候过去;便有心腹亲兵快步冲了过来;甚至不及行礼便走到他身侧;用极低的声音快说道:“大将军;昨夜逃散的士卒不计其数;一大早各旅主将根据大将军此前的军令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剩下的大概只有一万三千人出头。”
    这样一个数字听上去不少;然而陈玄礼心中清楚;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羽林卫这北门四军;额定兵员在开元最盛时过了四万;天宝年间渐有空额;但也过三万人;此次因为事出仓促;他匆忙整军;带出来的应该足有两万多人;经过前两日的逃散;应该还有近两万人;可就是昨天一晚上;竟能有这么多人当了逃兵是因为乱军鼓噪杀了杨玉瑶;听闻援兵到来;生怕天子加罪;还是因为误以为叛军来临;于是当了逃兵?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如今自己所领的天子禁军已经士气全无;空前虚弱却是事实。而且;逼杀杨玉瑶的事毕竟已经成了天子心头的一大疙瘩;如今有了援军;安知李隆基不会因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而归罪于他以及麾下将卒?可他又岂是真的想要以臣迫君;他只是为了保存这北门四军的最后一点元气
    陈玄礼在焦躁不安中等待了许久;前去打探的信使终于回转了来。当得知赶到的是曾经随同杜士仪来过长安觐见;形同义子的前锋营正将杜随;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暗想杜士仪和杨国忠不和;此次漠北大乱更是因为杨国忠派罗希秉前往安北牙帐城而起。然而;他须臾就猛然之间想起;杜士仪和杨家并非全无渊源;死了的淑妃杨玉瑶;其先为寿王妃后为太真娘子的嫡亲妹妹杨氏;还曾经拜师杜士仪门下学过琵琶
    “大将军;怎么办?”
    “那杜随的前锋营有多少人?”
    “至少有一两千。”
    昨天晚上便是这一两千人;把将近两万的北门四军耍得团团转?
    陈玄礼紧咬牙关;复又问道:“他可说了;杜大帅和朔方郭大帅行踪如何?”
    “他只是提了一句;杜大帅和郭大帅合兵一处;正急赶来长安驰援;迎击叛军。”
    杜士仪竟然和郭子仪一道从朔方南下了?这么说;杨国忠此前一道又一道往朔方的军令虽说搁置了一下他们驰援的步伐;但总算那边还是出动了;真是万幸
    如果是从前;陈玄礼一定会因此而觉得杜士仪郭子仪心怀叵测;可一想到前方糜烂的战局;一想到如今恐怕已经凶多吉少的长安;一想到天子和杨国忠这一君一相贻误战机;他就觉得那两位节帅实在是做得对。此时此刻;他心中再无分毫疑虑;吩咐了一个最信赖的校尉接手马嵬驿的防务之后;他就只带着十几个亲卫亲自去见杜随。
    两厢一打照面;陈玄礼固然免不了打量三十出头的阿兹勒;阿兹勒也一样在打探这位声名赫赫的龙武大将军;硕果仅存的唐元功臣。尽管武德功臣之类的提法从大唐开国之后就有;但真正的颁赐功臣号;却是从李隆基开元年间方才开始的;获赐唐元功臣殊荣的人;清一色全都是万骑序列的将校;加在一起不过寥寥十余人。如今将近四十年过去;除了陈玄礼;其他人都不在人世了。
    身为突厥人;阿兹勒从杜士仪学过经史礼仪;因此对陈玄礼这位自始至终小心谨慎;从未上过战场;一直执掌禁军的大将;他自然不会失礼;可想到昨天晚上那小小的遭遇战;他心里就没多少敬意了。
    都说北门四军中全都是精挑细选的擅长骑射武艺之勇士;如今看来;徒有虚名而已
    倘若陈玄礼知道阿兹勒竟在暗自腹诽北门禁军名不副实;一定会大怒。这能怪他吗?左右羽林卫一向又不是他管的对他来说;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从阿兹勒口中进一步核实朔方兵马的动向。得知杜士仪的安北兵马人人配双马;一马驮人;另一马驮饮水补给赶到朔方灵州;却因为没有上命不能出动;而后得知河洛战事吃紧后;杜士仪方才说动郭子仪;立刻兵南下京畿;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当下开口说道:“如此;我带杜将军去面见圣人。”
    “不用了。”阿兹勒才没兴趣去在天子面前说些恭敬的话;更不耐烦屈膝跪拜;当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见陈玄礼面色微变;他环视陈玄礼随行亲兵;见入目的将卒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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