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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第10章

小说: 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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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见了哈马祖尔女王之后,审美之观不觉降低了许多。此时就是无盐、东施在侧,他也不觉得丑怪,何况齐妃貌美如花?

好齐妃,只见她闲露玉臂,暗送暖香;攸侯喜一见之下,心神迷醉,登时骨软筋松,有如雪狮子桑拿,一时身子俱都化了。二人就势倒入床幔,行那颠鸾倒凤之事,这个是温柔乡里的女将军,那个是风月城中的公狒狒,这一番战的酣畅淋漓,比新婚之时还要两情相悦。就连那门外看守的,都耐不住屋内响动,纷纷换了左手持矛。

眼见日上三竿,攸侯喜这才悠悠醒来,见身旁璧人还在睡着,梦中兀自呢喃,心中温柔无限。他忽又想到殷军新败,正需收拾军心,重整战力,却不是贪于这锦裘之暖的时候,心下大愧,不禁捻了个打油咒,一手轻抚齐妃裸背,一面朗声吟道: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命蹇非才庸,数奇缘天妒

丧师未得土,嗟呀难自处

何时能开疆,复我故国路

言下之意是,哈马祖尔之败,非战之罪,实在是天要亡他,非他不能。齐妃听了吟诗,也睁开双眼,柔声道:“大王如何不多睡一些?” 攸侯喜叹道:“心忧国事,难以安眠。这方圆几十里内,除了哈马祖尔,再无别的去处。我军那班战士事少食烦,个个日进斗斤,若不及早攻陷些新城池,只怕早晚坐吃山空。”

齐妃听了,轻轻一笑:“这有何难,妾身自有一计,可解大王燃眉之急。” 攸侯喜大惊,齐妃平日里只论文章,不谈国事,怎么今日却好似一个军旅好手?忙问道:“夫人何计?”

齐妃道:“我那日在哈马祖尔牢里,听到他们说起,此处直行向南,约行几十里,便有市镇、再行数十里,便有城邦;再行百余里,便有个玛雅大城,左右俱都近海,最是富庶。若得了此城,不愁我大殷基业难成。” 攸侯喜一拍大腿,喜道:“夫人你真乃是穿裙钗的姜尚,施红粉的伊尹。”后转念一想,奇道:“夫人你如何懂得玛雅文了?”齐妃道:“本是不懂的,只是被骂的多了,自然就通了。”

须知这天下语言,种种名色不下万余种,各有巧妙不同。然则万变不离其宗,语言是人讲的,人有相似,语言便有相通。英吉利的绅士见了强盗,也要讨声“大王饶命”;南非祖鲁一族受人恩惠,亦须道上一句:“承看顾。”故知这一干语言,无非是发音不同,意思却相类。所以只消做起事来,一件一件分剖明白,标了发音,自然就可融会贯通。

那位问了,你上下嘴唇一碰,却是轻巧。这世间事情何止万般,只怕轮回三世还听不完哩。那位说得就好,故而只须挑拣些要紧的事说来,余下的慢慢揣摩便是——这学语言头一等的要紧事,便是污言秽语。任他什么语言,必有辱人的言辞,骂架的伎俩,须先行学会,若听了人骂,便只管拿板砖砸将过去,总不能教自己吃那被人辱骂还不自知的冤头亏就是了。何况这些粗口深窥道德,暗合伦理,讲究的是切中要害,撕人面皮,此类种种,乃是发自于人性本源。学得了本源,推此知彼,还愁其他什么悟不到呢?

齐妃本就天资聪颖,在牢房哩挨了这许多天骂,早听懂了这许多玛雅骂人话,据此再详加推广,自然便可无师自通。先前夫荣在营中胆怯,擅传八卦,只是不敢骂人,自然这玛雅文别人也就学不会了。

攸侯喜听了齐妃之计,当下点齐兵马,拔了营寨,决意破釜沉舟,朝南方浩浩荡荡而去。一路上齐妃把这骂人之法传了下去,有乖巧的军士也学了。出发不过十数日,军团中倒有一半人会用玛雅文吵架,又掺了些殷商创意,只是仍旧敌不过夫荣。

这夫荣自从上次兵败哈马祖尔后,没回投敌阵,径自跑回营地来,叫攸侯喜一阵感动。只是自打那以后,夫荣食量日盛,一个人食量顶五个精壮汉子,体态日渐丰满,长此以往,只怕又是重蹈哈马祖尔女王覆辙。殷商大军行到一半路上,军粮不继,攸侯喜便把她派出去寻粮。这女人出去以后,在丛林里日日老饕,足享了二十余天清福,这才猛然想起此行是为缺粮而来。

她匆忙赶回队伍,发现军容齐整,大军犹在,便问攸侯喜不是粮草不继么?如何撑的过这许多时日,攸侯喜冷冷回道:“自尔走后,军粮便够吃了。”

却说这一日军至一处高坡,斥侯回报说远处五里外是座坚城,内有金字塔,想来是个城邦去处,还拿了几个在城外的闲人回来。

攸侯喜当即召见,那几个闲人背缚而入,早唬的魂飞魄散,口中只叫“爷爷饶命”。攸侯喜叫来几个颇通玛雅文的公共关系专家,兜头骂去,先杀其锐气,然后这才细细询问起来。

原来此城唤作祖马,也是一个城邦去处,城内一万余人,颇有些钱粮。

这时攸侯喜正愁补给,一见有城,岂肯放过,立刻点齐了三千兵士,配了十台投石机,还下了军令状:若在中午之前未拿下此城,他日城若破了,这三千人每个人都要强行配一个玛雅女人。

那班士兵一听这等惩罚,莫不悚然听令,奋勇向前,只怕自己冲的迟了,要被拉去与玛雅女人婚配。城内玛雅守军见这些怪物来势汹汹,依了老样子,捂眼闭嘴蹲在一边,只佯作不知。不过这祖马城的城墙修的高深坚固,殷商士兵一时之间爬不上去。投石机跟随着大部队行军,为减轻重量,带的都是小石弹,砸人则可,砸墙却嫌太轻。

眼看中午快到,有那心急火燎的军官找来公共关系专家,拜求良计。公共关系专家刚从齐妃那里学得了玛雅骂人话,正想找个机会练习口语,便满口答应下来。于是这边出了二十余名公共关系专家,外加二十余头鹦鹉,在城下一字排开,双手叉腰,将胸中所存玛雅粗口一并倾泻而出,扑入城内。

若是外人,玛雅人便抵死也不出来;这时忽听城外有人以玛雅文骂架,他们只道是自己人,心中大怒,胆量登时壮了,纷纷跳出到城墙上,反骂回去。一时间城下城上骂得欢实,公共关系专家的粗口融会了殷商土语,更具威力,加上专家们惯会走花弄水,骂人的法子如巫山云霞,变幻莫测;而玛雅人则胜在人多,声音也大,如水泻平川,直舒胸臆。一时之间两边堪堪平手。

旁边士兵见激将法将那些祖马守卫全激上了城墙,只顾得唾沫横飞,浑然不顾别的,就连忙调来投石机,对准方向,填好石块,一发射出去。

只听“吧唧”、“吧唧”数声,已有数人中了石弹,摔下城头成了一坨肉泥。其他幸存的玛雅人突然见了同伴如此下场,都唬的面如土色,粗口含在嘴里不敢喷了。有胆大的探头朝墙下一看,不禁放声大哭:“弟弟你如今便改了姓叫死,名唤透彻了!”

趁这一片混乱,殷商士兵赚开祖马城门,一拥而入,生生夺了此城,粮草、奴隶斩获无数。这班士兵杀进城去,发现原来这城与哈马祖尔审美不同,尚算是正常,因此城内女子虽然肤色偏黑,总还算标志。虽也有肥胖者,但不及哈马祖尔女性万一。

军士互相一合计,决意暂且退出祖马城去,还叫一些奴隶站在城头冒充守军。比及回返本阵。攸侯喜前来探问战况,军士们互递了眼色,呼拉拉一齐跪倒在地,口称万死,道:“非是我军无能,实在是贼军狡猾。”

攸侯喜大怒:“事先有军令在押,尔等竟敢怠战不前,该当何罪?”

军士们一齐叫道:“吾等有愧于将军,自知罪重,不求宽宥,甘愿受罚。将军尽管将祖马城内的女人配给我们罢。”

攸侯喜心中起疑,这班家伙向来惫懒不堪,怎地今日改换了性情,洗脱了根骨,竟讨起罚来?

这正是:狡卒反将罚作赏,憨汉哪分苦并甜。毕竟不知攸侯喜能否洞悉奸计,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章向南,向南,再向南

有些人从来不停下来想想,有些人则从来不想想停下来

——《简明公共关系学教程》

共和历前二零四年年初,在尤坦卡半岛盘桓了半年之久的殷商军团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他们拔起营寨,在睿智的攸侯喜指挥官率领下朝着南方的巴拿马城邦前进。

汤因比将这一转变形容为“文明的孤独感”,他认为每一个文明都是孤独的,渴望与其他相邻文明进行接触,这是促进全球一体化的重要心理因素。玛雅文明诸城邦对此可能会感到委屈,因为他们与殷商文明之间明明隔着一个太平洋,但还是躲避不了这个恶邻的骚扰。

至于攸侯喜指挥官,他对于所谓“文明对接触的饥渴”不太感兴趣,他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士兵们的饥渴。那些攻打祖马城邦的士兵们主动要求接受惩罚,这让攸侯喜指挥官起了疑心,士兵们的反应十分不寻常。

攸侯喜指挥官下令让那些士兵原地待命,然后分别向首席公共关系专家伊口关、大巫师丁皋和自己的爱人齐进行咨询,彼此独立的。

齐拥有女性的天然直觉,她很快就洞悉了真相,但是却没有说出来。齐担心一旦说出真相,攸侯喜指挥官就会身先士卒去和那些玛雅女人乱搞。她觉得有必要让爱人保持对其他女性的恐惧,因此她只是简单地告诉攸侯喜指挥官:“那些家伙是同性恋者中的被虐狂,他们渴望被鞭打、惩罚,并从中得到快感,宣泄自己的欲望。”

性取向正常的攸侯喜指挥官将信将疑,他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男同性恋者心目中的S,就不寒而栗。为了消除自己的不安,他决定再去请教首席大巫师丁皋。

丁皋今年五十多岁,是一个持怀疑论者的无政府主义者,而且还留胡子,这作为一个负责与神灵沟通的神职人员来说,十分不可思议。他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天有道,道即骰子”这让尚不具备量子物理常识的同僚们更觉得他深不可测,进而产生敬畏。丁皋本人对周围人这种近乎崇拜的态度的反应只有六个字:“真的么?我怀疑……”

攸侯喜指挥官找他的时候,丁皋正蹲在帐篷里烧龟甲。他每天都会烧,烧完了就观察裂隙的走向。很早以前他就注意到,没有任何两块龟甲的裂隙是完全一致,这无疑是“道即骰子”的最佳注脚;可是丁皋却怀疑自己的这一结论,于是他一直烧了下去,看是否有一天能发现两条完全相同的裂隙。怀疑对他来说,不是态度,而是习惯。

攸侯喜指挥官面对着这位伟大的巫师,将士兵们不寻常的举动说给他听。丁皋慢吞吞地回答:“我认为这些士兵是中了玛雅人的巫术。”

这是巫师面对疑问时的标准回答,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巫术来解释,这是巫师阶层保持低失业率的秘诀所在。

攸侯喜指挥官焦虑地问他是否知道是哪一种巫术,是否能够禳解。丁皋晃了晃头:“我怀疑我是否真的知道。将军,这世界本身就是由无数的骰子组成的,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确定的呢?” 攸侯喜指挥官被玄妙的回答唬到了,他为自己狭隘的思维惭愧了几秒钟,然后不死心地追问:“上天有否给出启示?”

丁皋从自己的收藏里拿出了一片烧裂的浅黄色龟甲,递给攸侯喜指挥官。

“这些裂隙说明了什么?暗示着什么?” 攸侯喜指挥官问。

“这些裂隙说明,没人知道。”丁皋和蔼的回答,“盘古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斧该劈向哪里;女娲造人的时候,也只是随意甩动沾着泥的绳子。既然这些创世的神灵都采取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机态度,我们这些人类能指望从他们那里听到什么确定性的答案?”

攸侯喜指挥官在丁皋说完之前及时退了出去,他比进这顶帐篷前知道的更少。

真正给出建设性意见的是公共关系专家伊口关。

伊口关的血统可上溯到商朝第一代公共关系专家伊尹,他同样也继承了祖先在公共关系方面的智慧,在殷商军团中发挥着不可取代的作用。当听完攸侯喜指挥官的问题后,伊口关反问道:“您是希望我使用公共关系理论来解释一下那些士兵的动机?”

“我只希望知道真相。”

伊口关一边逗弄着肩膀上的鹦鹉,一边从容地说:“您知道,公共关系学无法对个体作出预测,但却可以推测出群体动向趋势。您说这种预测是否准确?哦,不不,那是心灵史学的范畴,公共关系学的要旨不在于预测是否准确,而在于设法让别人相信这是真的。”

“好吧,我听不懂……”攸侯喜指挥官坦率地承认自己听的一头雾水。

伊口关睿智地把两个食指相抵:“您没必要弄懂,您只想解决这个问题对吧?”

“只要那些士兵恢复正常就好了,否则会是大麻烦。”

“那只要采取最简单的办法就好。”伊口关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两只猴子为一支香蕉打架,制止他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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