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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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如一场戏,其实贺兰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受。但是自开始提醒自己收敛的那一刻起,她就时时在告诫自己,尽管坚持到今天已经很难。
明明知道疯狂的游戏注定要成为过去,但是每一寸的疏远都觉得很困难,几十天过去了,她几乎开始嘲笑自己当初对自己自控力的轻视,和他疏远自己明明做到了。
可是见到她的一瞬间,她心里还是一阵的绞痛,他们已经看到自己了,她定定神,只好迎着走过去。
几乎忘记了当时大家说了点什么,反正很简单,因为彼此见过面,并不需要介绍什么的,应该是当时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易文便借故有事早些回家,把藏不住尴尬的贺兰给解救出来。
女人心理很奇怪,易文在回家路上一路握着她的手,让她心里如夏夜的气温,暖呼呼的。
第二次是几天以后,亮正式代表他们二人请易文与贺兰吃饭。
有了心理准备,贺兰的情况比这次突遇要好的多,甚至和函怡——美女医生聊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孩子教育的事,她说了不少自己在外面读书时的一些体会,让贺兰感觉国内的教育的确弊病不少。
两个男人有些惊异这对女人的忽然间的凝合能力,索性专注地成了聆听者。
后来涵怡说到有一次在一家玉石店曾看到过贺兰,但当时不敢肯定,贺兰忽然脸红起来:不会吧,肯定是你跟老板打了招呼,不然哪有那样做生意的?已经收钱成交,在第二次的时候给顾客退钱?
听到这函怡倒是有点吃惊,连说没有的事,她不知道有这事,她只是说当时和老板说了声贺兰好像是自己这段时间在接触的亮的朋友。
真的没有,函怡竟然也是双颊微红。
没事,有也好没也好,关键是我家老婆因此省了不少银子,哎那老板真是你弟弟?后来还英雄救美了呢,有跟你说起吗?
哦,没有啊?函怡惊讶地张大眼睛,那眼神很纯真,贺兰那一瞬就喜欢上这个让自己心里老大别扭的漂亮女人。
贺兰余光注意到亮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可是她视而不见,目光一直没有转过去一次。
后来,易文就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事情的经过,其实他也并不怎么知道细节,一边说,一边问贺兰,可怜贺兰被扯起那件事,感觉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一来二去,脑子混乱起来,整个事情说的歪歪扭扭断断续续。
今年夏天'146'(2009…09…01 20:04:14)
说是亮开口请易文夫妇吃饭,当然是代表函怡,不过当天连着狠搓了两顿。
中午是在酒店,比较正式,亮拿出了以前的败家子本色,定了酒店最大的包厢,原本贺兰以为还有别人,心里想没准他还会让自己把筱雅也给揪来,到了餐桌旁看看情形,心明了:哪会啊,这就几乎是在吆喝什么了,就四个人。
说实在的,贺兰也很喜欢函怡,喜欢她的文静,聪颖,不怎么说话,但是眉色特别伶俐,易文抽烟,很自然地把烟缸转过去,自己坐下冷气角度太正,只是微微愣了一愣便低声在两耳边低语,让亮喊来服务生调了冷气,这次真是面对面的立体探视了,贺兰甚至有点自惭起来:看上去太年轻了,哪里是只比自己年轻几岁,心里感觉就要差一代人了。
女人终究是女人,亮和易文还处在不自然之中,她俩已经低低地絮叨上了,易文尤其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原本并不是很重的烟瘾,不一会,第三根都叼手里了。
到底说来,三个心怀鬼胎的男女,在函怡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忽而拂过的细风冷冷的便如千万只针芒入骨,直到后来酒菜上来,两男开始幺三呵四起来,才算自然了些。
逐渐地,气氛开始缓和了些,函怡毕竟是留美归来人士,并非书呆子,很快不动声色地把酒桌气氛调节起来,虽然两位女士一直在饮果汁,但是她竟然鼓动贺兰也灌了几杯的冰澈透心的冰啤。
红晕上来,贺兰松弛下来,粉脸胀鼓鼓地对着函怡: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和他说。她手指一先一后地指着亮、易文。
再不行,就跟我说,治不了他,这些年他的臭衣服,臭袜子算白给他洗了。
函怡抿嘴笑起来,谢谢兰姐、文哥这么些年照顾他,要不他不知道还在哪流浪呢。
闭嘴,亮皱着眉想逞能,对着函怡说。
什么态度,你!贺兰马上拥上来,看来,几杯啤酒就让贺兰有点上量了。
易文在一边愣愣地盯着她,手里空空的,又去拿桌上的烟。。。。。
晚上,是贺兰倡议的,四个人驱车到了远郊一家人气很旺的农家菜园,和着初秋的晚风,就着刚从菜园摘下来的菜蔬,函怡也不简单,到底真熟悉了,也放下贤淑的伪装,四个人一起吆喝起来,简直把后劲十足的农家酒当饮料了。
不过女人到底是女人,明明喝多了,还是多少保持着矜持,不像两个男人,回家的时候,贺兰不让两人开车,在竹林石阶上坐了一阵,亮窜到厨房找到老板,找了个小伙,代驾回家。
易文上了副驾驶坐,两个女人这时兴奋起来,都要坐窗边,也难怪,久居市区的钢筋丛林,嗅着田园泥土芳香别有滋味。
不过这样便成臭小子亮左拥右抱的场面了,易文的奥迪后座服侍了两位女士后,压根没给魁梧的臭小子留下多少空间,所以只有这么挤着,或许,臭小子和函怡真还保持着较为纯洁的关系,因为臭小子并没有把身体明显地偏向她那边,只是将他的大块头前倾,伏在前排座椅靠背中间,能让后面俩女士稍稍轻松一些。
今年夏天'147'(2009…09…02 21:07:58)
回到家里,做为女主人,撇开胸闷不适,赶紧上厨房忙碌上茶,换了平时,贺兰没准真挺不住就歪在沙发不动了,可这次是函怡第一次来家里,不敢太过随便,函怡倒是精神起来,一路仰视满目诧异,后跟进厨房内,要给贺兰帮忙,贺兰不让,她也顾自四边端详。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贺兰给两男人端过出去回来,捧着茶给她,看她还在发愣。
函怡羞涩一笑,真好。
什么好啊?
家的感觉真好,我从小喜欢待在厨房,帮外婆、妈妈摘豆角的那感觉。
贺兰心里忽然触动,为眼前这女子,竟然也想起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情景。
傻丫头,真是读书读傻了,喜欢,就赶紧让那家伙给你弄个大大的厨房,你天天躲里面熏油烟吧。
嗯、嗯,可以。她竟然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真是要命,贺兰内心感叹着。看着这个简单的如同水般的女人,心里的怜爱一阵接着一阵地涌上,几乎不敢和她处在这小小的厨房内。
贺兰让函怡去参观亮住的房间:你去瞧瞧他的狗窝,你可得考虑清楚喽,看了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懒鬼,读书的时候,大学女同学第一次往往都被假象迷惑了,第一次女生上门一般都是大扫除过的。
看了回来,函怡称赞:不错啊,干净、整洁。
什么呀,亮推了她一把:他们、他们直接就把我塞他们保姆房里了,不过,基本素质在,往哪都不变本色。
函怡抿嘴嘻嘻地笑。
两巡茶过去,亮起身要送函怡回去,函怡靠在他身边,绝对的小鸟依人,转身对贺兰:兰姐,谢谢你们。
在她面前,贺兰简直只能充当一老大姐了。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外走,要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这个葛朗台只会在我们厨房找冷饭充饥,哪有今天这样的大餐,以后周末、调休就过来玩,让他们请大餐,要不,你自个上厨房工作也行。
嗯、嗯好啊。
函怡的纯,几乎和实际年龄不般配,可是在她嘴上说出来,却自然如当然。
易文要给亮车钥匙,却被贺兰拦住:干嘛啊,他还能开啊?门口打车去,要不就11号送过去,也好醒醒酒。
亮还想去拽钥匙,却被函怡拽开了,格格笑着拖开他:再见兰姐、文
关了门,回到沙发旁,贺兰才感觉很疲乏,半是假寐着托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易文安静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看样子也喝得到位了,口干舌燥的,如是这样。
老公。
忽然她睁眼叫他。
嗯?
易文抬头,怎么了?
我想,想把梅姨叫回来了。
。。。。。。。?
梅姨,是贺兰家一远亲,贺兰刚生儿子那时,她妈妈身体也不好,就请了梅姨来照顾她,梅姨一来就是五年,后来她自己媳妇生产了,才被她儿子接回去照顾家里。
贺兰自小也被梅姨视若己出地带过好多年,贺兰对她感情就如同亲姨,前一阵,在给梅姨电话时,贺兰听出来,家里儿子媳妇对她不怎么样,农村里嘛,也许顾自忙开了,确实顾不上老人了,当时贺兰就差点掉泪,立即要梅姨过来,那边梅姨轻叹不急不急,我肯定是要来扯强仔的,不急,再缓缓。
易文听明白了,梅姨一来,臭小子那里不就得要腾出来了?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一直看的贺兰蹙眉闭上眼睛。
有些心疼,他挪过身,靠到贺兰这边沙发上,搂过她肩膀。
好,请梅姨回来吧,找个时间,咱们开车去接她老人家去。。。。。。
贺兰靠近,额头贴近他,带着感激浅浅一笑。
今年夏天'148'(2009…09…03 23:41:48)
最后,贺兰推开他,说想上去浴缸里泡一下,他看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又给自己泡了壶浓浓的乌龙。
贺兰刚才的话,他听懂了,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心里难受,让易文歉疚。
从开始想当成一个游戏,到后来,大家,连自己,都沉陷了进去,就好像,亮本身就是一个整体,成了亲亲爱爱的家人,从伦理上说,这是极度滑稽和恐怖的,但一切就是那么真实,那么贴切地过来了,几乎过了10年。
若说血浓于水,那么凭着对贺兰的了解,她付出的那份情的浓度,已绝不淡于水了。
所以他感觉酸涩,歉疚。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他有点唾弃自己促成整个事件的那点点肮脏的起因,当初是从男人仅仅的那点好奇心开始的,直到后来的风起云涌。。。。。。
贺兰刚才说的那些话,皆因她善良的本质,如果没有函怡的出现,或许她会一直依托着这一个梦,如梦如幻地走下去,即使对自己会有歉意,或许宁怀着歉意为自己,为家庭付出更多,也会希望依附着这个梦。如果是那样,做为易文,自然也会怀着万般宠爱纵容她哪怕一生。
但现在一切已经不是原来那样了。
可能原本就会是这样吧,贺兰不一直都催促着臭小子有今天吗,只是今天来临必须面对这样的阵痛吧。
贺兰今天的心思重重的,就是本性使然,她再也不能昧着心继续了,去伤害函怡那样的清纯的女孩子,她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只不过这些年被两个男人蛊惑的有些迷失了。
他忽然担心起上面的贺兰,刚泡好的乌龙还一口没品,可惜了。
上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在卫生间?
他推开门,冷气没有放进去,里面热烘烘的,她果真把自己整个浸泡在大大的圆形浴缸内,看到他进来,她扭动了一下,把毛巾捂在自己脸上。
他走过去:多久没用过这浴缸了?真可惜花这么多银子了,呵呵,要不要来电玫瑰花瓣?他打趣道。
她依然拧脸没有反应。
他揭开她脸上的毛巾:眼睛红红的。。。。。。
易文心里扎了一下:傻女人。。。
他拧干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脸:至于吗真是傻妞——
她咧嘴,特难看的笑容,干嘛啊,进洗发水了。
他扳过她的下颚,盯着看:再编,你再编。
贺兰躲避不过:对不起,老公。。。我只是心里怪怪的——
我知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很快过去的,等——嗯咱们梅姨来了,你就什么都顾不上喽,对了梅姨年纪不轻了,咱可不是真的把老人家拖来当老妈子使的哦。。。
这要你说啊?。。。不过应该在家看看门还是能行的吧,还指望前些年一样什么都给咱么弄的井井有条啊?其实梅姨都给我们家忙了有半辈子了。
就是,咱家不是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呐嘛,怎么可能老的做,小的闲呢,他打趣。
老公——我真的想回学校了。
她说。
行行,只要这张麻花脸能晴转,随便你了。他揪着她脸颊,宠爱有加。
讨厌,走开哦。
她勉强露笑,娇媚地骂他。
好了,该起来了,看都给泡成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了。易文站起来要搀扶她起来,但是被她拒绝了:不要啊,你自己先出去啦。。。。。。
切。。。也不看看自己啥成色,还害羞啊?
他笑着挪噎道,但人还是转身出去了。。。。。
今年夏天'149'(2009…09…08 23:00:31)
到底男女有别,易文虽然能猜测到贺兰的心理,可间或还是大大咧咧地打诨和她开玩笑,贺兰只是勉强应付,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响应他。
浴室出来,电视机开得很响,但易文已经靠着枕头睡得香香甜甜了。
心神不定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是楼下什么还没安置妥当,煤气没关好?进户门没锁?想不出个所以然,瞧易文开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