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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余罪-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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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看是那位眼露凶光的云南佬,他忍气吞声地没敢叫板,此时倒有点怀念牢二了。

只有傅国生怅然若失了,他没有太明白“余小二”最后的那句话,不过感觉怪怪的,人走了,他坐在床上长吁短叹,黑子有点看不过眼了,安慰着道:“傅老大,叹什么气嘛,你不也快出去了。”

“江湖险恶无同道,寂寞呐。”傅牢头哀叹着,又看着一仓人渣,仿佛有什么未竟之愿似的感慨着:“这么多人才,都他妈被这么关着,浪费呐!”

看来牢头惜才心思,不只是余罪一人。

这一天,余罪在白云看守所住了三十四天,出来时光着上身、赤着脚,可把来接他的鼠标给笑惨了,一肚子不合时宜、一肚子怨气的余罪,也被重见天日的兴奋冲淡了不少,他抢过了鼠标的车,在高速上飚了十几公里,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明媚的阳光、新鲜的空气、绿树成荫和高天流云也会是一种享受、一种奢侈。

生活,翻过了艰难的一页………

第14章再见上级

一周后………

又是一个灰蒙蒙的清晨,余罪拉开窗帘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城市的上空笼罩了白茫茫的一片,像北方冬天的霜晨雾淞,唯一不同的是,北方这个季节还格外地冷冽,可这里,却是很潮很闷的空气。

出来一周了,很意外,想见谁,偏偏见不着谁。而不见的鼠标,却天天在你的身边晃悠,每日里就吃和玩,把羊城数着的名胜逛了个遍,不想出去玩了,就在宾馆里健身房做做恢复训练,在警校呆惯了的人,或多或少有运动瘾,饮食加运动再加上几个日光浴,阴暗监仓里的滋生出来的毛病,在他身上早不踪影了。

他痴痴的看着窗外雨中的街景,很多时候,在他的心里会升腾起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有时候甚至他会怀念监仓里那个裸着身、光着腚的自由世界,赤裸裸地,不需要像外面这个世界,都戴上一层厚厚的假面具。

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戴上了,他非常想见到那些有目的把他送进去的人,可他还偏偏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吓唬鼠标要回山西,把鼠标每天紧张地只顾好说歹说安慰他;他其实也很想披上那身警服,挂上三级警司的肩章,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付出应该换回这种回报,可他偏偏装得一切都无所谓,根本不想当什么警察。

他有时候很挣扎,派出所片警、看守所狱警,给他的印像都不怎么好,除了叱喝就是脚踢。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就像所有诟病公务员尸位素餐,同时又挤破脑袋去考公一样。其实谁也想成为那样有牌照的特权阶级,而不想成为拳打脚踢下的被虐者。

妈的,为什么晾着我?

为什么等这么久?

下一步究竟他们想干什么?

在监仓里目标会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又萦绕到他的脑海里,这个任务开始得糊里糊涂,结束得糊里糊涂,除了掌握全盘的幕后,恐怕他作为棋子一时无法窥到全局,本来他以为,出来后就会被省厅的大员关着,详细地问里面的情况,问目标的情况,可他想错了,居然什么都问,居然就像一个简单任务让在监仓里生存一段时间一样,现在只剩下鼠标个草包坐陪了。

“对,鼠标这个货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余罪一念至此,打开了窗户,回身叠好的被子,出了门,在敲响隔壁房门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间里异样的音乐。细细一辨,是猫和老鼠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这家伙的欣赏水平还没什么长进,一敲门,稍等片刻,穿着大裤衩的标哥开了门,又急匆匆奔回去看他的猫和老鼠了。

余罪直接摁了电视,鼠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瞪着眼,余罪往床边一坐,毫不客气地拔拉他那胖脸,针锋相对地瞪着眼,像在看这小子是不是出千了。

但逢这种阵势,鼠标一般抗不过余罪,更何况余儿的人渣气质已经蔚然成形,他一萎,又开始了:“余儿,你别吓唬我行不?我真不知道,领导就交待陪你吃、玩、恢复煅练什么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就你这得性,也知道不了什么。那个,鼠标……你来羊城,见没见到细妹子。”余罪问,换了个话题,他考虑着,估计就知道也从这货嘴掏不出来。

不过问及鼠标哥的伤心事了,他眼皮一耷拉,苦水来了:“……没见着,第二天我就溜出去找她了,租的地方没人了,想去她老家找找又抽不开身……她先前的手机又停机了,哎我说他妈妈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说我们滚床单那长时间了,怎么我走她也消失了……”

鼠标哥好不懊丧,对于细妹子看来也确实动了点情,只不过任务在身,生生错过了,没有找到那就剩下很多癔想和猜测了,直猜测到他不敢往下想。

为什么呢?没准社会上就这么回事,露水夫妻一场,你在乎,人家还不在乎呢。

不过余罪可不是来安慰来了,他笑着问:“标哥,您这风流事,组织上知道吗?”

“废话不是,我敢说吗?”鼠标咧着嘴道。

“你不敢没关系呀,回头我说吧。”余罪轻飘飘地道,鼠标被刺激了,瞪着眼叫嚣着:“你敢?”

“你觉得我不敢吗?回头我就向许处反映,你狗日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在羊城任务期间,不但诈骗了上万钱财,而且还勾引了一位年方不足十八的良家少女,更可恶的,还始乱终弃。更更可恶的,一点都没有向组织坦白的意思。”余罪加重着语气,手指点点斥着鼠标,鼠标翻着白眼,不屑地道着:“咱们是哥俩比jj,一个鸟样,谁也别说谁啊,好像你干什么好事了似的。”

“是啊,我没干好事,可老子早蹲过了监狱了,你呢?你这问题要在领导眼里,那可大了,寻根溯源,那可是思想上的严重问题。想穿警服,没戏了。”余罪道。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这几天什么都陪着你,就差陪你上床了,你还想怎么样?”鼠标明白了,余罪的威胁必有所求,果不其然,余罪奸笑着一搂他坐在床边小声问着:“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接下我会怎么样?透点风啊标哥,你要不透风,小心我把你的事透出去啊……不服气啊,就真穿上警服,我现在三级警司,收拾你实习个二毛党还不容易?”

软硬兼施,把鼠标哥给问住了,他刚要开口,余罪又警示道:“别找借口,我就不信,你背着我不向某些人汇报。”

“这…这……”鼠标脸拉得更长了,难色更甚了,不用说,肯定汇报了。也不用猜,肯定有某种目的地,许平秋无非是用这么个狐朋狗友拴着余罪,这点余罪早就考虑到了。他不客气了,直拽着鼠标的耳朵问:“许平秋是不还在羊城?”

“是。”鼠标不撒谎了,点头道,难色一脸。余罪吧唧轻轻给了这货一巴掌斥着:“知道你小子哄我。再问你,来的时候是几个人。”

“就我们俩。”鼠标道。

“还见到谁了?”余罪再问,鼠标难色稍难,余罪一捏鼻子,鼠标叫苦不迭地道着:“没谁,就那几个人,我也叫不上名来,他不让我和那些人接触。”

“什么人?”余罪问。

“就那……”鼠标犹豫地说着,冷不丁电话响了,他一挣脱,讨好似地说着咱接个电话,他躲过一边接着电话,应了几声,看了余罪几眼,等扣了电话时,如释负重一般笑着对余罪道着:“不用审了,我带你去。”

“你带我就去?切。”余罪不屑地道。

“余儿,你就进了趟监狱,不是去了趟国际刑警总部,咱不要这么大架子成不?妈的,早知道提三级警司我就去了,那轮得着你,靠,老子现在还是二毛党,被人训来训去的……”

鼠标有点气着了,发着牢骚,穿着衣服,提留着裤子,就这得性余罪就想摆架子也摆不起来,两人一起相随着出了住了一周的武警招待所,朝集合地来了。

……………………………………

……………………………………

见面的地点在煤炭大厦,这座宾馆是山西省煤炭厅投资建设的,每年南北的煤炭交易都在这里,余罪有所耳闻,大厦建成已经年久,进门所见都是些有点过时的装饰,甬道、电梯、墙壁处处都显得有点老旧了,余罪在想着,这也正符合出省刑警的办案地点的选择,既隐敝,又能省下不少经费,而且在这儿出入的北方人居多,不引人注意。

聚会地在顶层,整个一条甬道被封闭着,挂了个煤炭检验研究处的名字,有点不伦不类,不过看守很严,门口站了位看报纸的,以余罪的眼光一眼便能分辨出这是位便衣。

很简单啊,就那破报纸,除了训练有素的,谁有可能对着满纸广告的内容,一动不动拿着看得入神。

没有阻拦两人,鼠标前头带路,到了这两边,敲了1706的房间,里面的声音响起时,他拉开了门把手,不过很有当差的自觉,做着请的手势,笑容可掬地请着这位未来的三级警司进去。

鼠标在执行命令,和他没什么介意的,余罪踏步而进,身后的鼠标掩上了门。按着命令要求,守在门口。其实他也在腹诽,为什么好事就轮不着咱涅?能轮到的,不是陪同就是看护,现在又加了一项,看门。

进门的一刹那余罪愣了下,一身警服正装的许平秋赫然在坐,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警致的箱子,他的手指正有节奏的敲着箱子,眉毛挑着,观察着余罪已经隐藏起所有心理活动的表情,那张脸,像腊人、像泥塑,就那么看着。

“坐啊,这么安静,我以为你会有更激烈的表现。”许平秋示意着对面的座位,这个房间,像一个皮包公司的办公场地,除了桌子和沙发,什么都没有。余罪一言未发地坐到了他的对面,其实在监仓里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

很激烈的场景,想过踹他的裆,然后再恶狠狠的踏上几脚;想过捶他的脸,然后是恶狠狠的唾上几口。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余罪发现他缺了那么点勇气,出狱的兴奋、升职带来的希翼、再加上对接下来境遇的期待,让他的心里产生了犹豫……如果一无所有,谁也不在乎。可如果不是一无所有,就会让人缺乏那么点义无返顾的勇气了。

“欢迎回来。”许平秋客气了句,惯例地去掏烟,该说什么让他也有点难以启齿,不过他忘了已经立志戒烟了,没有掏到烟,他一怔间,余罪反倒掏出来烟来了,一磕嘴一叼,娴熟地点上,根本没客气一句给老许发一支。许平秋压抑着烟瘾,笑着道:“抽烟的样子很帅,我就不劝你戒了。”

没回音,余罪没搭理,斜眼瞟着,不像上下级,而像一对决胜的对手。

许平秋笑了笑,整理着思路,半晌开口道着:“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如果我有能平息你心中怨气的方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做的。我知道,在你看过很多丑恶一面之后,会有很多怀疑,即便是曾经最坚定的战士,恐怕也会动摇。能告诉我,你现在对警察、对犯罪分子这两类势同水火的群体最直观的看法吗?”

“一个是伪善的所谓正义,一个是赤裸的无耻和罪恶。”余罪说话了,他脑海里瞬间浮现的是在派出所、在看守所,以一个普通“嫌疑人”得到的拳脚待遇,他掐了烟,意外地很平静地评判道:“相比之下,我比较欣赏后者。”

许平秋牙齿喀了下,这就是最担心的负作用,还是出现了,曾经有过被劫持的人质和匪徒一起对付警察,也发生过刑警堕落成犯罪分子的事,这种同化效应要远远大于信念和职责的约束力。他斟酌着语气道着:“很好,最起码这样,会让我心里少一点愧疚。”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有愧疚感呢?”余罪嘲讽道。

许平秋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拿着一部手机,拔弄着,随意地说着,就像一件不相干的事。就听他道:

“现在我可以把底交给你,所谓精英选拔是在选一位能在人渣堆里行走的自己人,而我不想选在职的警察,他们身上的体制味道太浓,逃不过有些人的眼睛;我也不想启用省厅隐藏的外勤,因为他们身上有太多的痕迹,故事不好编……”

“所以,你在找一个履历清白,故事不多的毛贼,培养成人渣?”余罪反问着。

“坦白地说,你不是我培养的,实在是你的天资太优秀。”许平秋不客气地来了句,盯着余罪,余罪莫名地有点心虚,一一下子他的大义凛然质问去得无影无踪,似乎自己真是待罪的嫌疑人一般。

“单亲家庭,缺少母爱,所以你的性格中有暴虐的成份,有人走访过你的小学老师,据说你在小时候因为打架转过两次学,上初中三次,其中一次是因为收保护费东窗事发,对吗?高中嘛,好像没什么劣迹,但我相信应该是被隐瞒了……我看过你的成绩单,英语九十分及格,你离及格最近的一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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