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一生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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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话间MARK突然走过来问:“周平,昨天让你快递给香港崇光百货的样稿定稿为什么他们说没收到?”
“啊?”周平看了JOJO一眼说:“我来查一下。”等MARK走进办公室周平才问JOJO:“JOJO,我昨天要跟MARK去见客户,请你等快递公司来发一下的定稿……”
JOJO注视着周平,语气清冷中带着微嘲:“我是MARK的秘书,不是你的秘书。有义务帮你做事吗?”
“可是,那份图纸真的很重要啊。”周平急得直跺脚,因为崇光百货的项目有三家公司在争,昨天是提稿的最后期限。虽然电子图纸早就发过去,但没有盖有屹晟图章的实体文件根本不能参加竞标啊。这样的过失她怎么背得起?JOJO为什么会这样,她没得罪过她啊。
周平不及多想直接进了MARK的房间,MARK抬头看她:“查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周平低头,望着自己今天穿的黑色皮鞋,尖尖的鞋头上有金属的铆钉,一个一个好像都钉在自己的胸口。
“什么?”MARK站起来,语气微沉,“什么意思?”
周平勉强抬头看他,眼眶微微泛红:“我忘记快递出去了。”
“今天是提稿子的deadline,你预备怎么收拾这件事?”MARK语气严厉,相识以来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和周平说话。“这个项目虽然不大,但崇光百货重建的社会影响却很大,如果我们屹晟连这个项目都拿不到,外面会怎么看?”
周平咬着嘴唇,额头不停的出汗,心里想除了引咎辞职也没别的办法了。正想说话,又有人来敲门。
进来的是JOJO,她冷冷看了周平一眼,然后对MARK说:“MARK,昨天周平根本没让我快递那份图纸。你也知道,我每天照例要处理很多公文的快递。没理由会漏发重要文件,昨天周平跟你出去见客户时没有任何事交代我,当时我和peter在水房倒茶,周平只托我收恒沣的快件,没别的……”
MARK盯着JOJO,眼神变幻莫测。周平觉得有些许尴尬,连忙说:“JOJO,其实……”
“你给我闭嘴!”JOJO冷笑,“自己做错事还要推脱到我身上,小事我可以忍,但这关系到公司名誉,我可背不起这个黑锅。”
MARK沉默了一会儿对周平说:“周平,你先出去。”
周平从MARK的办公室退出来,毛衣紧紧的贴在背上,整个背脊都汗湿了。她心里一阵混乱,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头开始隐隐作痛。一定是刚刚过于紧张导致的,她喝了一大杯水,却发现脑子里有一团火慢慢蔓延开,剧痛又开始向她袭来。因为近来头痛没有发作过药也没带,脑子里像是开水烧开不断的沸腾,痛得她难以自持,办公室的白色灯光浮在空中像成千上万个气泡。她冲进厕所把今天一天吃的东西都吐光了,胃部完全空掉以后乏力的在厕所的墙上靠了一会儿。
再回到办公室,同事已经基本下班。李维走过来问:“周平,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周平摇摇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拎了包就走。她想,回家吃了止痛片就好了。她面色惨白,冷汗不停的从头上滑落,她听见耳边高峰时马路上沸腾的尘嚣,眼睛却因为头部的痛楚微微眯着。马路上的每一次汽车的鸣叫都震耳贯心。她呼吸沉重,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看来今天是不能再等公交车下班了,于是走到马路中招手拦出租。
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她推了一下,她立刻摔倒在地,跟着脚踝一阵剧痛。肩膀骤然一空,她恐惧的发现提包已经没有了。她惊怒欲绝“别走!”朝着那个极速隐入车流的背影大喊。用力站起来,又重重的跌倒,脚一定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能这么倒霉呢?再粗神经的人也受不了啊,她的手机、钥匙、还有中午刚刚提的现金三千元都在包里,那是这个月要给陶姐的家用。她急得想哭……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握住,那人很用力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怎么了?”声音低沉,目光冷然。
“我的包……我的包被抢了……”她不由的呜喑,泪水哗啦啦的往外流,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臂,像是一种求助。当她抬头,心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凌谦屹!她一愣,连忙将手缩回来,脚一软差点又要摔,幸好凌谦屹一把拉住他。这一次,他扶住她的手臂没有放手,“你的脚怎么样?”浓浓的眉头暗藏阴霾。
周平吓得不轻,兀自啜泣:“怎么办,我的包没了……”她的脸白得发青,长长的睫毛上缀满泪珠,其实她很想克制自己的失态,但头痛让她失去了惯常的理智,而且刚刚突如其来的抢劫已经把她吓傻了。浑身发抖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先去医院。”声音却依然淡漠。
凌谦屹把周平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下来脚踝软组织挫伤。医生帮她上了药,凌谦屹付完药钱双手插口袋说:“先送你回去。”他见她缩在急诊病房的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微微的发青,乌黑的眸子望了他一眼,眼眶通红楚楚可怜,半晌才怯怯的说:“家里的钥匙在包里被抢了。”
凌谦屹看着她,语气有些无奈:“那送你去酒店。”
她咬了咬唇,吞吞吐吐的说:“我身上没钱。”明显的,凌谦屹眉头蹙起,那种不耐烦的神色又浮现了。
“凌总,你可以借……借500块给我吗?我明天一定还你。”她乌黑的眸子带着祈谅,“你把我随便丢到那个快捷酒店就好了。谢谢!”其实,她根本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但内心里,她彷徨难堪中竟然是欢喜的,不可言喻的欢喜,从刚刚他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好像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此刻她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他抿着唇不说话,深不见底的眸子犹如一个幽蓝的寒潭,映着她苍白的影子。
“还有,你能不能再帮我配一种止痛片?我头痛发作了……”她把药的名字说了一遍,慢慢的坐到床沿想要自己穿鞋,“谢谢你。”说到最后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低头看着她狼狈的穿鞋,不知怎么的手不停的颤抖,套都套不上去。他轻叹了口气,俯□体将她那双白色的系带皮鞋套上她纤细而雪白的脚,然后再帮她系上鞋带。
周平的身体不自然的扭了一下,因为太过震撼傻掉了,口中喃喃道:“凌总……那个、那个不用……”低头看见他微微下沉的宽阔肩膀和乌黑的头发,他握着她的脚踝将鞋套进去,手指温热的质感像是无比强悍的电流顷刻间流遍全身。
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她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脸上还是那种傻呆呆的表情,“另一只不能穿,你的脚太肿了。”他说。
“哦,没事没事。”她从他手里接过鞋子,单腿独立,“谢谢……谢谢凌总。”脸上是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凌谦屹说:“我帮你去买止痛片。”说完就走出急症室。
周平单脚往前跳,每一次跳动脑袋都震动一下,痛得她满头满脑的金星。额头上巨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砸。不一会儿凌谦屹回来,“没有你说的那种药,我买了‘安痛宁’。”
早年的时候,“安痛宁”对周平还有效果,但如今早已产生抗药性,对她的头痛一点效用都没有。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连忙说:“没事,也一样的。”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还是带着一个古怪的笑。
凌谦屹默然的看了看她,转过身,宽阔的肩膀往下一低,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上来吧。”
“啊?”周平愣着,不知所措。他要背……背她吗?
“我背你。”语气坚定有力却有种莫名烦躁。
周平慢慢的爬上他的背,汗水“噗噗”两滴滴在凌谦屹的脖子上。她顿时咽了口口水迟疑道:“对不起……”
凌谦屹的双手从身后环住她,大步的往前走去。他的体温缓缓的传过来,周平只觉得血液流动加速,刚刚只是头上冒汗,这下子,因为紧张身上也开始冒汗了。
☆、第六章
凌谦屹驱车在公路上疾驰,周平则头痛的不能说话。模模糊糊间眼前闪过路灯黄白的光晕,因为下午吐了,如今胃部空空如也,整个人好像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周平感觉有人推她,:“下车吧。”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触到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无星无月的夜空湛湛的要把自己淹没,她用力的撑起身体,却止不住因为痛楚变异的嗓音:“喔,到了。谢谢你,凌总!”这是什么酒店呀,怎么大门这么黑乎乎的?凌谦屹不至于这么抠门儿把自己扔在一个三无招待所吧?
骤然间她身体一轻,已经落入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她一惊之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了下去。他白色的衬衣有股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胸前,周平听到尤似擂鼓的心跳声。本来就已经感觉荡到空中了,如今更是感觉灵魂出窍。周平自觉不妙,这跟晓婧所描述的心动的感觉有点类似。多年来,男人的绝缘体难道真开窍了?她抬头,眼光触及凌谦屹微微泛青的下巴,还有下巴上那道淡淡沟壑,真是好看啊!他今天依然没有系领带,领口的扣子松开露出性感的喉结……
“爸爸,你这个叫‘公主抱’吗?”一个稚嫩好听的声音让周平蓦然醒觉,一股暖风扑面而至,周平看见一个五头吊灯晃在天花板上。而她,已经被放在一个皮质的大沙发上。一个小小的俊俏的小脑袋瓜凑过来,眼睛熠熠:“周平?你脸怎么这么红?”
周平窘迫异常,嚅嗫着:“那个……呵呵,你好啊!凌然!”她笑得呲牙咧嘴,青苍的脸颊红潮褪尽,头部的所有神经都如同不停被切割,好痛!
这里是凌谦屹的家?
“把药吃了吧。”凌谦屹递过来一杯水和刚刚买的“安痛宁”。
“这药……”周平迟疑了一下,左右没用,但也不能辜负凌谦屹的好心。于是一口气把药吞了。
“爸爸,她今天晚上要住在我们家吗?”凌然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她可是女生啊,跟谁睡呢?我可不要跟她睡?”
周平又开始崩溃。
“她就睡沙发吧。”凌谦屹淡淡的说,“已经九点了,然然,回房。”
小不点乖乖的离开,周平颇有些难为情,“凌总,今晚就打扰了。”
凌谦屹低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眸看不出喜怒,他的声音有些哑:“早点睡。”说完就离开了客厅。
没错,沙发旁的落地等亮着淡黄的光,周平看清这是一间宽敞的客厅,装修得很简单。客厅除了一整面墙的书外只有一个沙发和茶几。凌谦屹多有钱啊?!没想到他的房子这么朴实。
半夜里,周平的衣服已经从里湿到外,衣服一寸寸的粘附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每次头痛总是吃止痛片和安眠药才能入睡,今晚却什么都没有。她撑起身体,只觉得口干舌燥。吃力的单脚点地,一蹦一蹦的向厨房跳去,来到水池旁打开冷水往自己头上脸上淋,想要浇灭脑子里的火。拿起身边的玻璃杯倒上满满的冷水,一口气喝下去。
“你在做什么?”
“啊……”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在地上,周平腿一软也一屁股坐了下去,幸好是木地板的地面还有地暖并不冷,“吓死我了……对不起,凌总……”周平望着身穿黑色睡衣的凌谦屹,不知哪来的苍白光线打在他脸上,感觉阴郁冷峻。他走过来蹲下来,“你要什么?”
“我头痛得厉害,你有没有安眠药?”她惨无人色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通通红,看上去不是不可怖。
“安眠药?”
她叹气,只能坦白:“那种‘安痛宁’对我没用……只有中心医院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受控制的微颤。
他低了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轻轻伸手将她抱起来。周平一紧张,牢牢的抓住他的衣服,心有跳到了喉咙口。他身上有股酒味,他喝过酒了。而且他的脸颊也有些微红。他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
“凌总,你去睡觉吧。明天要上班的……”她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面,嘴唇紧紧的抿着脸颊肌肉那么紧绷好像在生气似的。这样的温暖的光线下,他的脸却异常的苍白。突然,他侧过头望住他,眼神冰冷无比像蕴藏一把利剑要将她挫骨扬灰。她一凛,胸口攀升起一股寒意,心骤然一抽,忍不住惴惴的说:“凌总……”
她的轻唤似乎将他从某种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的收起眼底的锋芒,声音莫名的有些粗嘎暗沉:“你只能忍一忍。明天再去中心医院。”
凌谦屹走后,周平开始紧闭双眼数绵羊。脑子里反复出现他刚刚阴沉可怕的目光。如此闲洒超然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目光?
但不知为什么她在这陌生的沙发上竟然睡着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当清晨的日光撒落到她脸上时,她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