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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妾心如宅-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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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薄唇紧抿,须臾才对岑江命道:“你在此等着,若是淡妃有任何消息,务必告知朕。”

言罢,帝王箭步迈出灵犀宫主殿,朝着皇后所在的凤朝宫而去……

岑江望着帝王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殿门之外,也消失在落日余晖的尽头。

黄昏所氤氲出的光影摇落一地,斑斑驳驳,神神秘秘。而这也意味着,即将到来的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番外8:百足之虫死不僵

迎着落日的余晖,天授帝沉沉迈步踏入凤朝宫。虽说他已命人封锁了消息,可一路走来,宫人们皆知皇后娘娘已顺利生产,在不知是男是女的情况下,各个下跪叩首道:“恭喜圣上。”

太监宫婢们连连道喜,却未能感染天授帝的情绪。他只觉得自己这一颗心,如同今日黄昏的天色一般,渐行渐沉,即将被黯淡的夜晚所吞没。

凤朝宫的侧殿里,乳母已为小公主擦好了身子,裹好了褥子。天授帝特意转去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女娃,双眸已在滴溜溜地转着,尚且看不出长得像谁,但丝毫不怯人。

这便是自己的骨肉?天授帝忽而有种疏离之感,竟然难以对这孩子生出愉悦与亲近。至少此刻,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好生照看公主,不要多话。”天授帝对乳母及宫婢们撂下这一句,便转去了皇后的寝殿里。

庄萧然此刻正是虚弱之际,精神恹恹,唇色发白。许是因为生了个女孩儿,她面上并没有半分喜色,相反还泛着隐隐的担忧。

“皇后辛苦了。”隔着屏风,天授帝幽幽地道。他竭力想要换上几分欢欣的语气,奈何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有些淡漠。

显然,屏风里头的庄萧然也听了出来,中气不足地回道:“没有为您诞下皇嗣,是臣妾之过。”

闻言,天授帝沉默一瞬,才回道:“皇后多虑了,女儿朕一样喜欢。”

庄萧然何等聪慧的一个女子,虽瞧不见帝王的身形表情,但她听这语气,也知对方不甚高兴。想了想,竟是挣扎着欲坐起来,被贴身的宫婢湘痕拦下:“娘娘身子还弱,不宜起身。”

外头的天授帝听见了动静,亦是回道:“皇后好生静养,朕进去便是了。”

“圣上不可!”湘痕连忙朝外拒道:“娘娘方才临盆,屋子里腥气太重,会冲撞了龙体。”

“朕从不忌讳。”天授帝话音未落,人已迈步绕过屏风,行至庄萧然的凤榻旁。

的确是虚弱至极,他这位皇后额上虽已缠了防风带,可还是止不住地冒着汗。天授帝原本堵着一腔话想要质问她,可见了这场景,也忍不住心软三分。

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庄萧然出身大家,素来行止得体,如今又刚刚生下一位公主,身子虚弱不说,她心里必定也不舒服。自己若是一味逼问,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天授帝也缓了脸色,声音不禁温和几分:“朕待女儿必定百般疼爱,待儿子反会严苛。这一胎是朕的第一个骨肉,又是嫡出,无论男女地位都很尊贵。你劳苦功高,皇嗣不急,往后再生便是了。”

有了这最后一句话,无论如何,都算给了庄萧然一丝安慰。她本已鼻尖酸涩想要垂泪,此刻也将眸中氤氲的雾气生生忍了回去,转而绽出浅笑:“臣妾多谢圣上隆恩。”

天授帝“嗯”了一声,没再多话。想了想,又觉自己对庄萧然关怀不够,正打算叮嘱湘痕几句,此时但听皇后轻轻再道:“圣上,淡妃的身子如何了?”

帝王的凤眸立时瞟过去:“皇后为何有此一问?”

庄萧然虚弱地再笑:“臣妾临盆之时,她就在凤朝宫里,臣妾唯恐她瞧见这一幕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她说得坦然,语中不乏关切之意。天授帝听在耳中,也开始疑惑自己的判断——莫非不是庄氏所为?莫非与皇后无关?

他忍不住仔细审视榻上的庄萧然,以期窥探到对方的真实内心。然而他失败了,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庄萧然的关切不似作假。

想了想,天授帝唯有如实回道:“淡妃的确动了胎气,临盆在即。”

“啊?”皇后睁大双眸惊呼出声:“可孩子还没足月……”

“嗯。”天授帝低沉接话:“提前了足有一个月。”

“是臣妾害了她……”听到此处,庄萧然终于垂下两行清泪:“淡妃和孩子若是……臣妾余生都难以心安。”

“皇后不必多虑,将养身子最为要紧。”天授帝见庄萧然越发自责,也不欲多言,便起身道:“朕再去看看淡妃,你刚生产不宜操劳。”

说着他又对湘痕命道:“好生照看皇后。”

“奴婢遵旨。”湘痕是庄萧然的陪嫁丫鬟,从左相府跟到慕王府,如今又入了凤朝宫,她最懂得庄萧然的心思。

有她在侧服侍,天授帝自问也不需多做交代,便兀自从寝宫里走出来。

此时夕阳已彻底隐没,换来一片无边夜色,再抬首仰望天际,夜空飞星、月光皎银。既然来一趟凤朝宫,天授帝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离去,便招来领宫太监问道:“淡妃是在何处开始腹痛的?”

领宫太监不敢隐瞒,引着天授帝来到正对宫门大约七八丈的地方,回道:“就是在这儿,淡妃娘娘突然腹痛不止……”

天授帝垂眸看向这一片地砖。其上的血迹早已被宫人们洗涮干净,至少在这茫茫月色的笼罩之下,他看不出一丁点儿痕迹,故而心中也愈加烦躁。

“圣上,赫连大人在宫门外求见。”当值守卫的一声禀报,打断了天授帝的思绪。

如今这位赫连大人,已并非赫连齐,而是赫连氏新上任的族长,赫连齐的胞弟赫连鸣。自从明璋被九族连坐之后,赫连齐便辞去了官职及族内职务,避走天涯。

而这个赫连鸣,原本在礼部当着闲差,不得已被推举到族长之位上,能耐有限。不过好在其人算是个老实良善之辈,天授帝对他也并不反感。

但不反感,不代表会接受他的深夜谒见。帝王眉峰微蹙,对守卫拒道:“他若有事,让他明日早朝上折子。”

这个时候,任是神仙下凡,天授帝也没心思见了。

守卫闻言立即称是,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交由天授帝,禀道:“这是赫连大人呈给您的。”

天授帝顺势将信接过,借着微薄的月光打量起来。这封信的封口之处沾着火漆,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还有另外一道轻浅的漆痕,可见此信曾被人拆开过,又重新封缄起来。

天授帝沉吟一瞬,撕开封口打开信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立刻让赫连鸣到圣书房!”

*****

半柱香后,应元宫圣书房。

赫连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连连请罪:“圣上饶命,这都是微臣的疏忽。家兄离家之前特意交代,务必将这封书信尽快呈送给您,都是微臣大意,竟将此事抛诸脑后……再想起来已然太迟,又恐多生事端,才擅自将信件拆开来看……”

最后半句被赫连鸣咽了下去。他看完这封信之后胆战心惊、坐卧不安,思虑了两天两夜才决定前来面圣请罪,又将信件重新封好,意图逃过一劫。

可未曾料想,天授帝的心思细致入微,竟能发现这封信是被打开过的。事已至此,他也唯有实话实说,盼望帝王能看在这封信的内容上,对他重新发落。

想想也是,明氏曾是后族,前右相明程又把持朝政多年,岂能轻易地被彻底扳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整个明氏都垮台了,宫里留下一两个眼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况这信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璎曾与宫中之人往来书信,而且还是密信,旁人看不懂上头写了什么。至于这眼线究竟是谁,信上给的范围已足够小了。

赫连鸣想起这封书信,端得是一阵冷汗,不禁暗自腹诽胞兄赫连齐甩手走人,却留下一个摇摇欲坠的家族烂摊子让自己接手。

再有当初祖父赫连正执意要与明氏联姻,可谁又能想到,明氏也就风光了不到十年,便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赫连鸣兀自唏嘘不已,与此同时,天授帝心中也是千回百转。

难怪子涵有孕之事极为隐秘,竟会在出宫拜佛时被明璋掳走,原来是宫里有人给他传递消息……且还是极少数的知情之人……

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罢。左相庄钦与右相明程从前一直不对付,明家在左相府安插一两个眼线打听消息实属正常,遑论前皇后明臻坐镇中宫数十年,在应元宫里必定有些人脉。

那么今日淡心无缘无故早产,也就解释得清了——的确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嫁祸给皇后,挑拨离间。

“好一个明璋,死后还要将朕一军!”天授帝咬牙切齿地怒喝。他本想重重发落赫连一族,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眼线”,于是便对赫连鸣道:“先将你的脑袋暂且寄存,待找出明氏余孽再行惩治!滚!”

最后一个字,天授帝说得冷酷狠戾,让赫连鸣吓得连滚带爬退出圣书房。他前脚刚走,帝王已将书信递给岑江,道:“你看看这信,再查查庄相府上,哪些婢女是十三岁入府,又有谁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入了宫。”

番外9:世间安得双全法

岑江接过书信仔细一看,忍不住有些疑惑:“赫连齐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到自己辞官之后才说;赫连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两位娘娘临盆之际来……圣上,这其中可会有诈?”

“无论是否有诈,宁肯杀错,不可放过。”天授帝的魅颜冷冽阴沉,凤眸微眯着道:“以赫连齐的胆子,他未必敢犯这欺君之罪。即便他自己脱身离开,还有他的族人……须知他若扯谎,朕会诛连整族。”

在天授帝看来,赫连氏的当家人是一代不如一代,至少在胆色上日渐谨小慎微,让人失望。赫连齐如是,赫连鸣亦如是,却偏偏都被卷入权谋的漩涡之中。

“其实您不必发落赫连一族,它已经倒了,与明氏的联姻关系足够他们受了。照此情形来看,如若赫连氏两代之内不出一个强有力的族长,衰败是早晚之事。”岑江如此分析。

“强势的族长?”天授帝冷笑:“不是谁都像云氏一样,连寡妇都能上得了台面。”

岑江不知天授帝所指的“寡妇”是谁,但无论是指谢太夫人还是出岫夫人,都无疑是帝王给予的极高评价,只不过语气欠妥罢了。

岑江暗叹一声,对天授帝的评价深以为然。他想了想,又道出心底另一个疑惑:“赫连齐若继续瞒下去,咱们未必能查出什么;他若诚心相告,又为何拖了这么久?”

在岑江看来,如若赫连齐早些据实相告,后头那些个波澜就不会出现了。帝王多加防范凤朝宫,子涵就会活得好好的,明璋的奸计不会得逞,威远王也不会绕了一遭鬼门关,天授帝更不会为此伤神,甚至险些和淡妃、诚王闹翻。

而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事端,竟都源于赫连鸣的一个失误!这才最最无稽可笑!

岑江越想越是牙根直痒,恨不得将赫连鸣捉来泄愤,然此时却听天授帝回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谁都懂。”

难得帝王耐着性子解释下去:“从前赫连齐与明璎夫妻一体,两家利益休戚相关,他若揭发出来,前程官职必定不保,整个赫连氏也会受到牵连。但如今不同了,明氏不复存在,他早日供出来,还能换得一个‘幡然悔悟’的好名声。”

天授帝唇畔微勾,漾起一丝嘲讽之笑,又行补充:“再者你也知道,赫连齐惧内。”

听闻此言,岑江只得摇头微叹:“您说得没错。赫连齐其人,说得好听些是‘性情温和、优柔寡断’,说得难听些,便是‘窝囊’。微臣最看不惯他这份窝囊,自己不敢将书信呈上来,偏等到避走天涯之后,让胞弟送上。”

“也许他不是不敢,而是无颜面对。”天授帝如是哂嘲。

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都已徒劳,左右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只不过,任谁都没能想到——

故事的最初,赫连齐虏获了晗初芳心,沈予迟了一步,不战而败;

故事的最后,赫连齐隐瞒了幕后黑手,反倒让出岫看清本心,沈予不争而夺得美人归……

可笑世事沧海变迁,但因谁而起,终究因谁结束。

想到此处,天授帝亦是感慨万千。提起沈予与出岫,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一后一妃。如今皇后顺利产女,不晓得淡心能否保住一命……

他所求不高,只要淡心活着即可,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想着想着,帝王的心思越发沉入深渊,那种生离死别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纵使统一南北又能如何?手握天下的铁血王者,也会感到顿然无措。无比迫切地,帝王一言不发倏尔转身,疾步朝圣书房外行去。

“圣上!”岑江反应一瞬,立刻大步跟上。

“你去凤朝宫办事,朕去看淡心。”天授帝头也不回地撂下这句话,阔步而去。

*****

再次迈进灵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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