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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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府了,恋着厨房待咱门都好,我也不想生出事端来,行了,话已至此,幼冬,走了。”
娘一面听着,一面送乔姿和幼冬,乔姿还不忘狠狠剜了夭桃一眼,轻声道这攀龙附凤也得找对主,不然死的都不。”
乔姿声音不大,但厨房的人应该都听得到,突然觉得乔姿来厨房是为了羞辱夭桃,教训她一下。
夭桃不敢再做声,只得愤恨的望着乔姿的背影离去,“呸!!不过就是扒了皮的癞蛤蟆,活着讨厌,死了还吓人。”
我摇摇头,她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松了口气,就要出去整理柴火。
“等等!”夭桃叫住我,一把拽着我的胳膊。
我不耐的甩手,“你又想样?”
“谢谢你帮我!”夭桃低头轻微的吐出。
我微微有些意外,等着听她的下文,见她只是低着头,捂着左脸的巴掌印,夭桃那样在乎的容貌,这次被乔姿教训掌掴,也好收敛点,不要再闹事。
我拉她坐下,又取了冰块包住,递给她,“忍着点,用冰敷敷,好的很快。”
夭桃接过敷脸,只听她“嘶”的一声叫,又猛的锤桌子,“她乔姿算,敢这样对我。”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乔姿是身份?”
夭桃诧异的瞄着我,又想起我失忆这回事,才慢慢道乔姿的娘是大的管事妈妈,在大走后,她娘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临终前把乔姿交给凤姨,她是家生子,一直伺候着凤姨,还不是想着勾引大少爷,结果大少爷见她到了许配的年纪,耽搁不了,就做主许给了穷秀才阮东徐,那阮东徐与大少爷结识,经常到府里来,一来二往的,大少爷见阮东徐谈吐不凡,他又看上了乔姿,只要阮东徐筹到了嫁妆,就要来迎娶乔姿,乔姿当然不愿意,成日板着一张臭脸,最近听说她的好事近了……”
夭桃越说心情就越好,完全忘记脸上的掌狠,眼睛一眨不眨的闪着得意之色。
我盯着她看得入神,美丽的女子总是吸引眼球,何况是这样的绝色,所谓秀色可餐,看着她绝美的脸颊,我肚子很没出息的“咕噜”叫了一声,忙低着头羞赧道不好意思,我饿了!”
夭桃掩嘴笑了笑,“以前没你是个有趣的人呢?”
我一怔,她拿起食盒放在我面前,道“快吃吧,反正我也不能去给大少爷送膳了,我们一起吃!”
见她心情大好,我也笑了起来,喝了口粥,才细细道其实你想要见大少爷并非只有去送膳这一条路,而且你还晓得府里的丫鬟都有这心思,又何必去争呢?巧落说的对,不是你的你再争都不是你的,是你的不争不抢都会是你的,不要太强求……”
“我!”夭桃打断我的话,叹口气,“我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是我没有其他的法子,我在这林府无亲无故,我不像巧落还有个罗大姑撑腰,我只能靠,除了美貌,我一无所有,如果不能被大少爷看上,难道我要像其他丫鬟那样配给小厮,或是像乔姿那样任由主子支配么?我不甘心,清平,你还小,你不会明白,我没有那么多了,所以我今早故意把冰水撒到巧落受伤的手上,让她不能去送膳,我就可以代替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大少爷要去悟真寺,我又不能见不到他,亏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我凄然苦笑,夭桃的思想竟然有些像现代的观念,不屈于命运,命运是掌握在手中这一真理,可是,就算有超前的思想,也是不被允许的,也不会被接受,只因为这里是封建的古代社会,命运从来都只能由上位者决定,我们只能服从,不得反抗。
难道这就是林府所有丫鬟的命运吗?我该办,我的未来是由谁来决定?
我认真地思考着我可能的命运,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被火火叫住,才在我面前的夭桃不见了,我感到疲劳的抬头,出声问道事?”
火火“啊”的一声,“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摇摇头,“你说了?”
“就是……就是……”火火支吾了半晌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红着脸颊,“……我要出去,你可不可以帮我向你娘告假。”
我点点头,也不问她出去做。
火火一下乐了,两颊的酒窝灵气逼人,笑得花枝招展,我有些喷血,火火这副表情实在是……太娇艳了。
她今日换了身红绒球朱樱花彩晕锦对襟半袖裙,轻盈的质料凸显她柔美的白玉双臂,后发挽成的花髻别了几簪花娟儿,戴了串米粒大小的珍珠发簪,耳际处垂下两瓣长发用细红的丝带绑起,微露出的秀颈柔弱无骨。
我才褪去厨房烧火丫头的头衔,她竟然也是个气质高贵的少女,齐齐的刘海儿贴在额头,双眼神采飞扬的圆润光亮,轻轻浅笑,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如海棠标韵的生姿。
见我一直打量着她不,火火走到我身前,挥挥手在我面前,“又再发呆了。”
我缓过神来,对视她挑眉一笑,来了精神,“今儿个穿这么漂亮是给心上人看的吗?”
火火顿时羞红了脸,本就一身火红衣裳的她越发红潮泛滥了,“你才有心上人呢?说这话也不知羞。”
眼观鼻,鼻观心,看她这幅模样,没准我还真猜对了,思忖着,火火已笑着跑出去,“我先走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步步心机'
坐在柴房的树墩下,我慢慢的将柴火分类,不同的树枝烧成的火不一样,文火与武火都得区别开来,而最重要的是把潮湿了的树枝分出来,潮湿的柴烧出来的菜会变异味,特别是炖汤的时候用湿柴严重点甚至会中毒。
这活并不难,只是味道太重,我考虑着要不要去织衣房帮忙做副口罩和手套,这个想法不,也不是很难,等我画好图就给她们,最好多做几幅,厨房里人手一套。
整理完后我用麻绳捆绑好,抱着去厨房。
已经快到午时,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我裹了裹衣袖,双手都是红的。
碰到凌云,我喊了声,凌云回头见是我,笑嘻嘻的要帮忙,我连忙笑着摇头道不用,我可以的,对了,你把巧落送,看了大夫没?她的手还好吗?”
凌云的性子很活泼,成日都是笑盈盈的,“巧落她不肯去找温伯,我说去药房给她拿药,她也不肯。”
听说去药房拿药都得掏腰包的,本身每个月的月例就才二两,拿些药材就耗去大半个月的例银,大多数丫鬟受伤,不是很严重就没必要去取药。
我想了想,觉得该去看看她,就问道巧落现在在做?要不,咱们待会去看看她好了?”
凌云忙悄声地道你别去,她性子很怪的,向来独来独往,我好心把她送,她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见凌云嘟囔着,我才想起她的个性,的确如此,有些不近人情,看来不止我一人这样觉察。
凌云又突然张口道说她怪吧,可是还是有人去看她的,大概是我对她有偏见吧!”
我不禁疑惑起来,除了厨房的人谁她受伤了,还要去看望她呢?我赶紧问道是谁?”
“是乔姿。”凌云一面走着,一面想也没想的絮叨着,“我被巧落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姿走,她还跟我说大少爷和凤姨要去悟真寺几日,来吩咐巧落不用去送膳了。”
我骤然觉得不对劲,乔姿去找巧落,第一应该来厨房找,她就巧落会在她屋里呢?
还是她巧落那个时候一定会被冰水伤到,所以才能先直接奔到巧落的屋里,然后又来厨房与夭桃相撞,还故意掌掴,出言侮辱,我想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而夭桃本来可以代替手伤的巧落去给大少爷送早膳,可偏偏这个时候乔姿了,而乔姿的目的就是不让夭桃去接近大少爷,还告诉她大少爷要去悟真寺,让她不用去送早膳,这拿捏的刚刚好,不但狠狠的教训了夭桃,最后一句话还警告夭桃不许再接近大少爷。
这样说来,巧落设下圈套,让夭桃钻了空,大少爷与凤姨去悟真寺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巧落天天去送膳,自然这回事,但她并不通知厨房,反而由乔姿今早来通知。
巧落本与夭桃昨日就发生争执,她面上不动气,却是早就预谋好,来个苦肉计,故意下狠手冰伤受伤的手,还一箭三雕,令厨房众人对夭桃心灰意冷,也让夭桃自以为惩戒了巧落,可以代替她送膳,却不知大少爷这几日不在府内,更重要的是乔姿的侮辱和掌掴。
所以这都是巧落的计谋,但不知巧落是否把乔姿也算进去,还是乔姿参与了巧落的谋划。
又一想,夭桃说乔姿勾引过大少爷,当时以为是气话,现在想来,结合昨日听到娘与夭桃的对话,那个浣洗房投河的苕春,织衣房落下病根的粉霞,这些兴许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打压,凡是敢对大少爷动情的人都不得好果。
越想越冷,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连呜咽的风声都带着些悲凉之意。
“清平,凌云。”采菊在身后叫着,来到我们面前,大惊中紧张问道清平,你的脸色这样苍白?”
闻得采菊的声音,我打了个激灵,目光对上她,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
凌云这才我一直沉默着,拉着我的手急道刚才跟我还好好的啊?是不是我又说了……”
越说越小声,蹙着眉头望上采菊的眼睛,赶忙又低着头。
采菊愣了会,问向凌云,“你刚说了话?”
凌云有些不解,想了想,低声道……我没说话啊?我只说我把巧落送回她屋后,被她赶了出来,碰到乔姿,然后乔姿跟我说大少爷与凤姨要去悟真寺,她来通知巧落不用送膳了,是这么没,我就说了这些,清平就没了啊!采菊,我说了么……”
采菊回味着凌云所说的话,不时抬眸看我,冲着凌云而笑道你没说话,清平大概是在外面站久了,被风吹凉了,脸色才不好看,我们扶她进屋。”
凌云点点头,赶忙与采菊扶着我。
而我在见到采菊那种淡然若之的神情时,脑海不自觉的想起了些片段。
厨房内,这时是午休,大伙都不在,采菊给我倒了热茶,又叫凌云去拿手炉,“快喝些热茶,暖暖胃,瞧你这脸冻的跟张白纸似的。”
凌云听着立马小跑出去。
我吹了口气,捧着热茶慢慢的一点点喝下,心内的激动才平静些,问向采菊,“你都晓得了吗?”
采菊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我会问这句,盯着我道这话说?”
我听闻之后只是微笑,良久才道我想起来,早上你有说是巧落一把推开夭桃,然后二人又撞到一起,以巧落的作风她似乎不会主动出击,而这次却当面还手夭桃,想来你应该些。”
采菊听着目光一闪,才轻声道今早起来时我就听见夭桃和巧落的斗嘴声,她们二人一向如此,我也没多在意,后一进厨房夭桃就口吐粗话,巧落还了手,正好撞到桌上装着墨鱼的冰水,夭桃见此机会向巧落泼洒去,当时我也在纳闷,巧落一直都挺能忍的,这次就莽撞了,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我眼睛飞快地睃了采菊一眼,她面如桃瓣的脸颊透着了然。
采菊可真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且看她不但外貌在众多丫鬟中算是出众的,连举止言谈都不俗,倒像是读过书受过良好教养的人。
我心中转过几个念头,也许她能告诉我答案,决定大胆问道巧落的性子是不太易亲近,但此次乔姿的意外而来,这当中的隐情你可晓得?”
采菊脸上犹带微笑,半晌才细细道凌云的话多少让我明白些,巧落与厨房的人从来都是冷淡相对,这次得乔姿的帮忙确是出乎意料,不过巧落日日送膳到大房,与乔姿私交也不足为奇,况且夭桃挖空心思就想往上爬,这事别人或许不知情,但咱门厨房这么多双眼睛,心里都是明镜的,只是我不大清楚的是,巧落为要这样做?依你看,会是缘由?”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我正想打听看看先前的猜测是否属实,那苕春与粉霞的变故是否与乔姿和巧落有关?她们二人又真的在打压敢对大少爷动情的丫鬟吗?
我认真打量采菊的神情,她既然这样问了,看来是毫不知情的。
我清了清嗓子,一遍一遍的摸着茶杯的边缘,轻声道我也不清楚,但今日这事就到此为止,就让夭桃以为她已经惩罚了巧落,厨房近日颇多事端,往私心点说,我娘才接手厨房,我不想让她受到牵连,只要多留意巧落与夭桃的动向,不会出大乱子。”
采菊微微一笑,“你真的大不一样了。”
我没有,就让她这样认为吧!从“我”失忆开始就已经摒弃了往日的习惯,这一点就算采菊不提日后大家也都会察觉的。
过会,采菊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酒,“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听祖辈们说对伤筋酸痛很有效,你要不试试。”
我笑着接,正想开口,听到凌云的声音,“这个手炉好烫手哇!咦?香苒……你站在门外做,进去啊?”
听到凌云的最后一句话,我与采菊快速回头,香苒只露出半张脸来,被凌云的声音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