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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孤筏重洋-第19章

小说: 孤筏重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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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一定要尽一切可能,阻止那许多营救的机构横渡太平洋来搭救我们。

    接着我们在收报机中听到一个相当微弱的声音:

    “如果一切都好,着急什么?”

    又是一片寂静。完了。

    要不是拉洛东格和老朋友海尔同时突然听到了我们,那我们真会急得乱蹦乱
跳,把所有的椰子都摇下树来,天知道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海尔说他又收听到LI2B
呼号的时候,高兴得流了泪。紧张立刻都消除了,我们又是单独地在我们的南海
岛上,无忧无虑。我们累极了,转身过去,躺在椰叶铺成的床上。

    第二天,我们自由自在,尽情消遣。有的游泳,有的钓鱼,有的出去在礁脉
上搜寻奇怪的海洋动物。精力最充沛的打扫宿营地,整顿我们周围的环境。我们
在对着“康提基”的地方,在树林边上挖一个洞,四周围上树叶,把从秘鲁带来
的、萌了芽的椰子种下去。旁边垒起一堆石堆,正对着“康提基”冲上岸的地方。

    前一天夜里,“康提基”又被向里冲了,在礁脉上漂了一长段路,挤在庞大
的珊瑚石丛中,搁在几处小水塘上,筏身几乎离了水面。

    过了好几天。

    一天早上,我们之中有几个人飞奔前来,说他们看见礁湖上有一点白帆。我
们爬上椰树望去,可以看到在带有蛋白色的蔚蓝的礁湖上,有一小点,白得出奇,
显然是靠近对岸的一片帆。我们可以看到它在抢风驶行。不久又出现了一个白点。

    早上的时间在消逝,这两片帆渐渐大了,离得近了,它们径直向我们驶来。
我们在一棵椰树上升起法国国旗,用竹竿扎上我们的挪威国旗,拿在手里挥舞。
这时有一片帆已离得很近,我们能看到这是一条波利尼西亚式的、有支架的独木
艇。帆索是比较新式的。两个棕色的人站在艇上,一直望着我们。我们挥手示意。
他们也挥手,一直驶到浅水里。

    “雅—奥拉—纳!”我们用波利尼西亚语欢迎他们。

    “雅—奥拉—纳!”他们也同声大叫着。有一个人跳出来,后面拖着他那独
木艇,在沙上的浅水里着,一直向我们走来。

    这两个棕种人穿的是白种人的衣服。他们体格很好,光腿,戴着自己编的草
帽遮太阳。他们上岸向我们走来,有点犹豫不决。但是,当我们笑着和他们一一
握手的时候,他们便对我们笑容满面,露出编贝般的牙齿,这比说话还更能表达
友谊之情。

    我们的波利尼西亚语欢迎词,把这两位坐独木艇的人吓了一跳,也鼓励了他
们。当他们同族的人在安格图海外用英语叫“晚安”的时候,我们也曾同样被骗
过。他们接着用波利尼西亚语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篇,讲完了才知道他们这一番
热情的流露在我们是一窍不通。他们便不多说了,只是和和气气地笑着,手指着
另一条快要靠岸的独木艇。

    那条艇里有三个人,水上岸来招呼我们,其中有一个能说一点法语。我们了
解到:在礁湖的那一边,有一个岛上有村落,村里的波利尼西亚人在几晚以前,
看见我们的火光。可是在拉洛亚的礁脉上,只有一条水路,可以通到围绕着礁湖
内的一圈小岛上。这条水路直接从村前经过,没有人能够向礁脉内的小岛走去,
而不被村里的人看见的。村里的老人因此得出结论:他们看到的、在东边礁脉上
的火光,不是凡人的,一定是什么神鬼的东西。这样一说,把他们想过来查看一
下的念头都打消了。可是不久有一块箱板漂过了礁湖,板上漆着符号。有两个岛
民曾到过塔希堤,认识字母,认出了板上的大黑字:提基。这一来,毫无疑问,
礁脉上出了鬼,因为提基是他们本族早已死去的始祖——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但
是接着罐头、面包、香烟、可可和一口木箱,箱子里有一只旧鞋,都漂过了礁湖。
他们才都知道在礁脉的东边有船遇难了,首领便派出两条独木艇,来寻找逃得性
命的人。他们曾望见这些人在岛上生的火光。

    能说法语的那个棕种人,经其他的人怂恿,问起为什么漂过礁湖的那块木板
上写着“提基”的字样。我们解释道,“康提基”字样,是我们的东西上都有,
这是我们坐着来的船只的名称。

    /* 42 */第四部分: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3 )

    当我们的新朋友一听,船上的东西都救出来了,船搁浅着,礁脉上那个扁扁
的破东西就是我们坐来的船,便惊奇地大叫起来。他们希望把我们都装进独木艇,
带我们过湖到村子里。我们道了谢,但是不去,我们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住到
能把“康提基”从礁脉上搞下来为止。他们惊愕地望着礁脉上扁扁的新奇玩意儿,
认为我们简直是在做梦,想把这压瘪了的船身再浮起来!最后,那位发言人恳切
地说,我们一定要跟他们一起去,因为首领曾对他们下了严格的命令,不带上我
们便不许回去。

    于是我们决定,我们中间要有一个人和岛民同去,作为我们派到首领那里的
使者,这人不久要回来,向我们报告那边岛上的情况。我们决不让木筏留在礁脉
上,也不能放弃在我们小岛的所有的东西。班德和岛民去了。这两条独木艇从沙
上被推到水里,碰上顺风,向西驶去,一会儿不见了。

    第二天,地平线上白帆成群。看起来岛民把所有的船都开来了,要接我们去。

    整个船队抢风向我们驶来。驶近了,我们看见我们的好朋友班德在第一条独
木艇里,挥舞着帽子,周围都是棕种人。他向我们叫道,首领和他一起来了,我
们五个人应该排成队,很有礼貌地站在沙滩上,等候他们登陆。

    班德以极其隆重的仪式,把我们介绍给首领。班德说首领的名字叫做台比莱
亚里。台里法陶。可是如果我们叫他台卡,他也知道我们在称呼谁。我们叫他台
卡。

    首领的第一个要求,是想看看把我们活着送上礁脉的船。我们向“康提基”
走去,后面跟着一串岛民。我们走近木筏的时候,岛民们突然止步,大叫起来,
顿时议论纷纷。我们现在能清楚地看到“康提基”的木料了,有一个岛民脱口叫
道:

    “这不是船,是排排!”

    “排排!”他们一致同声叫道。

    他们在礁脉上飞奔前进,水花四溅,后来爬上了“康提基”。他们像兴奋的
儿童一样,到处乱跑,摸摸木料、竹席和绳索。首领也和大家同样高兴。他走回
来,带着询问的表情重复说道:

    “‘提基’不是一条船,是一个排排。”

    “排排”在波利尼西亚词汇中是指“木筏”和“平台”;在复活节岛上,也
指岛民用的独木艇。首领告诉我们,这样的“排排”现在没有了,但是村子里年
纪最大的人还能叙述这方面的古老传说。岛民都在大说大叫,夸奖那粗大的筏木,
对绳索却嗤之以鼻。这样的绳索在咸水和太阳里用不到几个月的。他们骄傲地指
给我们看他们支架上的捆扎,绳索是他们用椰子纤维自己编的,这样的绳索能在
海上用五年毫无问题。

    在回到我们小岛上的时候,小岛被命名为费纽亚康吉岛,也就是康提基岛。

    岛民从独木艇里拿出鸡、鸡蛋和面包果来。有的拿了有三根尖刺的鱼叉,到
礁湖里刺了些大鱼来。我们便围着一团营火,举行宴会。我们把坐着“排排”在
海上漂行的经历都讲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要听关于鲸鲨的那一段。每次我们讲
到艾立克把鱼叉猛插在鲸鲨头上的时候,他们总是惊叫起来。我们给他们看鱼的
形状图,他们条条都认识,并且马上告诉我们波利尼西亚语叫什么。但是他们从
来没有看见过鲸鲨,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到了傍晚,我们开了无线电收音机,大家都高兴极了。起初他们最喜欢教堂
的音乐。后来,出乎我们意料地,我们收到了美国真正的草裙舞曲。于是其中最
活跃的分子高举双臂,在头顶上舞动。不久,所有的人都跳起来,拱着腰,随着
音乐大跳草裙舞。夜来临,大家围着一堆火,在沙滩上宿营。这对岛民和对我们
一样,都是一件新鲜有趣的事。

    第二天早上我们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起来了,正在煎刚捉到的鱼,又有六
只椰子,刚开了盖,放在那里准备给我们早上解渴。

    “‘提基’会在今天漂进来,”首领说道,说时手指着破筏,“今天会有高
潮。”

    十一点左右,海水开始经过我们,流向礁湖。礁湖像是一个大盆,渐渐灌满
了。岛四周的水在上涨。到了下午,真正从海里来的水流到了。大水滚滚而来,
洪峰一个接一个,许许多多珊瑚石淹没在水里了。岛的两边都有大水流过。大水
冲倒大块的珊瑚石,像风吹面粉一样把沙岸冲溃了,又在别处冲积起来。破筏上
的散竹从我们眼前漂过,“康提基”开始移动了。放在沙滩上的东西都要搬到岛
中央,不然会被潮水冲去。过了不久,只有礁脉上最高的石块还看得见,我们小
岛四周的沙滩都没有了。水在涨,快要淹到这薄饼似的小岛的草丛了。这真有点
儿可怕。好像是整个的海在侵袭我们。“康提基”身子一转,漂起来了,一直漂
到被几块珊瑚石挡住为止。

    岛民们跳到水里,在漩水中既游且,从这岸到彼岸,最后爬上了木筏。纳德
和艾立克跟了上去。木筏上准备好了绳索。当它翻过了最后几块珊瑚石,从礁脉
上松动下来的时候,岛民们跳下水去,想把它拉住。他们不熟悉“康提基”,也
不知道它那一直要向西推进的羁勒不住的脾气。他们无法可施,被它拖着走。不
久,它动得很快,横过礁脉,向礁湖漂去。它到了比较静止的水里,稍稍有一点
手足无措,似乎在向四周张望,像是要看看情况再作计较。在它又要移动,并且
发现了漂过礁湖的出口以前,岛民们已经用绳子把它拴在岸上一棵椰树上。“康
提基”就这样挂在那里,被紧紧地拴住在礁湖上。这只经过万里重洋的木筏,终
于翻越了礁脉的险阻,到达了拉洛亚岛内的礁湖上。

    /* 43 */第四部分: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4 )

    我们喊着鼓舞士气的号子,一再兴奋地唱着“克克德胡鲁胡鲁”,同声协力,
把“康提基”拖到以它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这座小岛的岸上。潮水涨得比平常的高
潮高出四英尺。我们以为整个岛会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风吹浪涌,礁湖上波涛翻滚,我们没法把我们的许多东西装进狭窄、潮湿的
独木艇。岛民们必须赶快回到村子里,班德和赫曼跟他们去看一个小孩,那孩子
躺在村子里一所小屋里快死了。孩子头上长了一个脓疮,而我们有青霉素。

    第二天,我们四个人单独在康提基岛上。这时东风太大,岛民们不能过湖来,
湖里散布着尖笋般的珊瑚石,又有浅滩。原来已经稍稍平息的潮水,又以长长的
冲击队形,凶猛地涌进来。

    过一天,海又平静了。我们已经能够潜水钻到“康提基”底下,看到九根木
料虽然被礁脉把底层刮去了一二英寸,还都完整无恙。绳索嵌进去太深了,许许
多多绳索中,只有四根被珊瑚石割断。我们动手清除筏面。把乱糟糟的东西从甲
板上扫除后,我们这只骄傲的木筏看上去好多了。小屋子像手风琴似的,拉起来
撑住了,桅杆也镶接好,装好。

    这一天,地平线上又是白帆点点,岛上的人来接我们,搬运我们的东西了。
赫曼和班德和他们一起来,告诉我们:岛民们在村子里已经准备了盛大的庆祝宴
会。我们到达那边岛上的时候,一定不能先离开独木艇,要等到首领本人认可,
我们才可以走。

    我们乘一股清风,横渡宽达七英里的礁湖。我们不胜怅惘地看着康提基岛上
熟识的椰林向我们挥舞道别。渐渐地椰林变成一丛,缩成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岛,
像其他沿着礁脉东部的小岛一样。但是在我们前面,比较大的岛越来越大了。我
们看见其中一个岛上有一处码头,椰林间的小屋上空炊烟袅袅。

    这村子看上去死沉沉的,一个人也看不见。现在正酝酿着什么?在珊瑚石垒
成的码头后面的沙滩上,孤零零地站着两个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胖大得像一
只酒桶。我们走上去的时候,向两个人都敬礼。他们一个是首领台卡,另一个是
副首领杜波厚。我们都喜欢杜波厚的满面欢笑。台卡头脑清晰,是一个外交家。
杜波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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