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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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虽然一副很歉疚的神色,书记却认为,他话中有话,谴责书记连镇长职责内的事也不找他商量,于是,就懒得再跟他说什么。正好副书记走过来,就问:“昨晚一直没睡吗?”
副书记说:“在办公室打个盹。”
张建中也走了过来,也是眼里布满血丝。天快亮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老主任叫他回宿舍睡一会,他怕一睡就过了头,也像副书记那样在办公室打盹,被准时回来上班的人吵醒了,便跑到这来看看,一边还拿着主持词预演了一遍。
这会儿,见书记镇长都过来检查工作,就迎了过去。
书记说:“看来,一切准备就序。”
副书记笑着说:“随时可以开锣,只要把醒狮队拉过来就行了。”
镇长也感慨道:“没有干不成的事,只是想不到!”
三个人便同时来投目光,镇长嘿嘿笑了笑,说:“你们辛苦了,你们辛苦我,我是坐享其成。”
副书记说:“你是领导嘛!”
镇长愣了一下,说:“我怎么是领导,书记才是最高领导人。”
“书记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
“这也怪不得我,一直没人通知我。”
“这倒是张党委失职了。”
张建中脸色木了木,马上便明白这是指桑骂槐。领导们总喜欢玩这种游戏,而又总是拿职务最低的那个当替死鬼。
书记打断了他们的话,说:“算了,算了。这事也别怪谁了。”他又突发奇想,“我想,这揭幕仪式是不是提前进行,县委书记一到,先举行仪式,再听汇报。”
镇长问:“时间恐怕赶不及吧?举行完仪式,也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书记说:“汇报可以精练一点,时间太充裕反而不好,县委书记提的问题会更多。”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时间充裕,上面提的问题多,下面太会露出破绽。
副书记说:“我支持仪式调整到上午进行。”
书记也快,接过话茬说:“就这么定了,马上通知下去,做好一切准备,县委书记一到,就组织镇全体干部到会场来。”
这任务不用说,也是张建中去执行的。
副书记补充了一句:“你通知醒狮队现在就赶过来。”
张建中本想赶回办公室发通知,一回头,见总公司摆放的办公桌上放着一部电话,拿起话筒就拨打。副书记却“哈哈”笑起来,说:“这电话不通,只是摆摆样子的。”
书记说:“这不行,马上叫人安装好,不要县里的领导需要用电话,发现了破绽。”
副书记便对张建中说:“你一起通知吧!”
张建中一离开,镇长说:“我有点事,也先回去了。”
书记不无讽刺地说:“你不会是回去准备怎么向县委书记汇报吧?”
镇长一脸尴尬,说:“那里,那里。有你汇报,我就不说什么了,我的确是有其他事要赶着回去处理。”
副书记说:“还有什么事比县委书记来视察更重要的事呢?”
“这里都安排好了。”
“我们再检查检查午休和午饭的安排情况。”
镇长连连点头说:“这也重要,非常重要。”
他只好又跟着他们一起检查了食堂和招待所的准备情况,心里却盼着这检查早点结束。书记把揭幕时间调整到上午,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本来,跟炼油基地那边几个要好的村干部约好,下午拉人来镇府闹事,要求政府赔偿他们的损失,这时间一调整,他也要回去通知他们早点行动。
县委书记快十点到的边陲镇,车一直开到镇府大院的主楼停下来,书记镇长等领导一行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县委书记也不算是一个高大的人,但跟每一位握手,都像是用有一种俯视的目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他握住书记的手说:“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不过,精神还可以。”
镇长笑着说:“书记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几乎一夜都没睡。”
县委书记说:“用那么紧张吗?我的到来让基层干部那么紧张,我倒要考虑应不应该往基层下面跑了。”
镇长说:“县委书记难得到我们边远镇指导工作,我们很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
县委书记握住镇长的手说:“你呢?是不是没有尽到职啊!书记几乎一晚没睡,我倒发现你睡得挺好的。”
镇长忙说:“有点,有点。书记水平高,很多时候,我都帮不上忙,所以,书记早早就把我赶回去睡觉了。”
开始,书记还担心镇长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听他这么说,才知道前面的话是为后面的话铺路,贬低自己。彰显他这个镇委书记,心里就想,不管你多嚣张,在县委书记面前还是要装扮成一只乖乖猫。我一把手的威力,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县委书记又跟其他班子成员握手,轮到张建中时,他愣了一下,说:“你叫张建中,以前在县委办工作。”
张建中连连点头。
“原来,你调到这来了。”
“来了好几个月了。”
“担任什么职务?”
“党委。”
县委书记这才彻底想清楚,说:“是的,是的,我倒把这事给忘了。”他话里有话地说:“副县长的人。”说完“哈哈”大笑。
书记领悟领导精神的能力强,也隐晦地说:“目前,还属编外人士。”
“现在怎么样?”县委书记问书记。
“是个不错的年青人。”
“当初,他差点当了我的秘书。副县长不同意,一定要把他弄到基层来锻炼,还骂那家伙,是不是怕我给带坏了?”
书记说:“副县长应该是怕人家有什么不好的议论,他总是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身边的人。”
张建中脸上的笑很僵硬,说:“是你不要我,是我没能力。”
这么说,心里涩涩的,他哪知个中奥妙,只是想当领导的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如果你要我,副县长怎么拒绝得了。想当初,当了你的秘书,我张建中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现在,怎么安排?”县委书记问书记,“到了你这里,就听你安排了。”
书记说:“想先让领导参加一个揭幕式。”
县委书记愣了一下,问:“什么揭幕式?你搞什么鬼?”
书记笑着说:“到了现场,你就知道了。”
“还要我猜谜语吗?”
“很近很近,几步脚就走到了。”
说着话,老主任急匆匆跑过来,左右看了看忙把副书记拉到一边。
第172章 副书记像条疯狗乱吠
镇长暗中组织的人杀到了,百多号人,正在揭幕现场吵吵嚷嚷。副书记忙着赶了过去,老主任又附在书记耳边悄悄汇报情况,书记眼睛眨了眨,脸上又挂起笑,对县委书记说:“我们先汇报吧!”
县委书记立马意识到蹊跷了,笑着问:“怎么?揭幕式那边还没弄好吗?”
镇长说:“主要还是考虑领导坐那么长时间的车,应该喝口水。”
说着,感觉书记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心里想,你就怀疑吧?等会儿我让你知道,那边的事与我无关。
一行人往楼上会议室走的时候,张建中抢先几步,窜到会议室,见阿娇已在门口守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推开门,请领导进去。
会议桌摆着一盘盘水果,阿娇也开始一个茶杯一个茶杯地倒茶。县委书记在书记的引领下,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也依次按座位前小牌牌的姓名坐下来。
县委书记说:“这会场布置得很有水平嘛!”
镇长很讨好地说:“书记做事从来都是精益求益,大事小事都细心布置细心过问。”
张建中觉得很肉麻,想你这镇长什么时候说过书记的好话,在县委书记面前表现得这样,脸怎么也不红?边陲镇的人似乎也有这种同感,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书记心里却想,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好话,就识别不了你这点雕虫小技,我就不认为揭幕式那边与你无关。
副书记从食堂门走到揭幕式会场,只见挤了好多人,他们也不往里冲,只是站在那里,喊口号似的嚷嚷:“赔我损失!赔我损失!”
“我们要经济发展,要真正的经济发展。”
“政府要为老百姓干实事,不要搞花花假假的东西。”
副书记见好些都是熟人,便喝道:“你们干什么?”
没人理他,继续叫喊着。这时候,副书记才发现,这里围了好几百人,里面这一层是来闹事的,外面那一层是看热闹的。
有人就大声喊:“副书记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跟他说,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他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副书记见这人是炼油基地范围内一条村的干部,就铁青着脸,走到他面前问:“你们是怎么搞的,村民怎么跑到这来闹事了。”
那干部说:“开始,我也不清楚,我来赶集,听人说,我们村的人跑到镇府来闹事,才急急赶到这里来。”
“马上叫他们回去!”
“我已经劝了好久了,他们不听,一定了镇领导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镇委镇政府给他们的答复还不明确吗?参与炼油基地的农户,都会按播种的亩数得到应有的补偿。”
“他们希望知道每亩的补偿数?希望知道什么时候给予补偿?”
“这不是为难政府吗?副镇长没有跟你们村干部打过招呼吗?目前,我们还没有那么多钱,有了钱,马上就会兑现。”
“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不干。”
副书记就说:“你这村干部是怎么当的?”
那干部似乎受了许多委屈,这会儿副书记又不理解,就很有一种你有本事说服群众我看看的意思。
“你跟他们说吧!或许,他们会听你的!”
副书记在边陲镇土生土长,又做了几十年农村工作,还怕你把他摆上台?他又扫了一眼闹事的人,指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大声吼:“狗仔,也跑到这来闹事?你跑到这来为难我?当年,在学校读书,不是我给你看试卷,你考试没一回及格。”
他又指着一个比他小些许的人说:“你要知道,你妹妹嫁到村,不是我镇住你妹夫,妹妹有今天的舒服日子吗?现在,你恩将仇报,跑到这来为难我?”
他还手点点地说:“你,还有你,好说歹说,我们也是亲戚,你表姐的女儿嫁到我老婆村的,你大姨的表姐跟我婶是亲戚,还有你们几个,忘记我构跟你爷的交情吗?”
副书记说:“你们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吗?还怕少了你们的补偿吗?你们一个个给我回去。只要政府发放补偿,我送到你们家去。”
一个地方的人都能扯上这样那样的关系,农民又很朴实,每次,副书记这般吼叫,那些与他在某种关系的人就不好再闹了,一个个都说,你说的啊!你说的啊!你不给我解决,我就找你,去你家找你妈我三大姑,去你家找你爸我六大叔。去你家找你老婆我九大姨。说完了,也就散了。许许多多的群众纠纷也就土崩瓦解了。
这一次,那些人也感到歉疚,点着头不再跟着叫喊,却也没听他的话离开。
老主任跑了下来,想问这边处理好没有,揭幕仪式是不是可以进行了,见人反而越拥越多,就听副书记:“书记问,仪式可不可以进行?”
副书记没好气地反问他:“你没看见吗?”
老主任不是没看见,是不想擅自回去汇报,你副书记既然有这句话,他回去汇报,你就别怪他了。
“我回去如实汇报了。”
“再等一等!”副书记不服气了,冲进人群里,扯着那个叫狗仔的说,“你忘恩负义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把他往人群外推。
有人叫了起来:“打人了,政府打人了!”
副书记说:“我打他怎么了?我想什么时候打他,就什么打他,他敢哼一哼?我叫他爸扭掉他脑袋。”
那叫狗仔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没钱买米吃饭了。”
“你以为,是这造田误了你没谷吃吗?上一造,你听我话,勤劳一点,不要丢荒那一亩多地,你到年底还不愁没谷吃!”
副书记推到半路,又对另一个说:“你还站在这里?信不信你踢你?”说着还真踢了他几脚。挨踢的人马上蹲了下去。
有人又说:“打伤人了,书记打伤人了。”
副书记说:“我打他怎么了?我打他,他爸他妈也不敢开声,论辈份,他爸还要叫我叔,我打孙侄还要选日子吗?”
那人带着哭腔说:“你那个辈份拐七弯八曲也未必算得上,没说出五服,就是十服八服也有了。”
“不服气?你还不服气?”他又挥手打了几巴掌那人抱着的头,“你可以还手啊!你还手,还手给我看看。”
那人一直蹲着任他打。
老主任在一边看副书记像条疯狗似的吠,威风是够威风了,但效果一点也没有,想想,不能在这拖太久,就跑回去汇报了。
一进会议室,见县委书记正在评介书记刚才的汇报,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