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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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信心?”镇长在台上大声问。
大家在台下大声说:“有。”
“有什么?”
“粮食再打翻身战,海边村损失,山区村补,全镇粮食不减产。”
他们腔调一致,因为主席台上方就张挂着这条标语,大家像背书一样。
如果,在半年前,张建中会感到肩上沉甸甸的,现在,他却一点那个了,领导既定的目标是一定能实现的,你不要怀疑领导,你怀疑领导就是大傻盖,年底统计数字的时候,就算达不到目标,也可以技术处理。大跃进的时候,粮食亩产一万斤都不是梦,这点小泡沫又算得了什么?
口号喊出来,很让县领导满意,很让县领导看到了边陲镇的恢复再生产的信心。以前,张建中觉得前书记好搞花架子,现在他发现,高书记也一样,只是,他没有前书记搞得阵势大,其实,这也是一种水平的问题。
终于,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当官的,没有几个不喜欢花架子,真正理解其含意后,你不会认为那是花架子,那是鼓舞士气的一种形式,那是表明自己拥护领导的行动。
虽然,行动可以用事实说话,但事实未必好看,事实还要一段时间去实践,领导等不及实践啊!
后来,张建中发现,高书记有比前书记更高明的地方,毕竟,他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更懂得讨领导高兴后,自己能得到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可以得到抗灾物资,可以得到恢复再生产经费。
有些人认为,你就是不搞那花架子,也可以得到这一切,那就大错特错!
你不让领导高兴,领导会批字吗?
你不让领导高兴,领导会多给你吗?抗灾物资总量是不变的,恢复再生产的经费也有一个规定数量,但是,多给哪个镇,少给哪个镇却是领导定的,领导高兴,就多给一点,你老老实实,花架子搞得没人家好看,领导不那么高兴就少给你。
抗灾物质堆在镇政府的空地上,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也让各村开着手扶拖拉机来领,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鞭炮,气氛很热烈。
恢复再生产经费,却悄无声息拨入总公司的帐上。
外甥女在财政所学了一个星期的会计,竟然结业了,可以在帐本上填写数目字了,就告诉高书记,县里拨来经费多少多少。
高书记很明确地告诉张建中,这些钱不是总公司的,不准他随便乱动。张建中也没想乱动,但很疑惑,这经费怎么不拨到财政所的帐上?
经费到位的第二天,高书记开了一个边陲镇抗台风表彰会,很让人觉得这会有点过时了,但会上大家都喜气洋洋,因为,高书记给每一个先进集体,先进个人都发了奖金。这可是边陲镇破天荒第一次,以前评先进只是精神鼓励发锦旗发奖状。
高书记说:“我们也要跟上县里的步伐,这次县里表彰除了精神鼓励,也有物质鼓励。”
张建中没想到的是,他也得了一份物质鼓励,但不是在表彰会上领取的,高书记把他叫到办公室,很郑重地把一个大红包送到他手里,告诉他,鉴于他在抗台风的表现,经过他与镇长研究,决定给予他五百元的奖励。
五百元相当于张建中三个月的工资了。
拿着那个红封包,他突然有一种错怪高书记的歉疚,原来自己的努力一点也没白费,原来高书记还是看到自己成绩的。
高书记勉励他:“好好干,我是一个懂得论功行赏的人,我是一个既要下面人做事,也让下面人得到报酬的人。”
他还很严肃地告诉张建中,这事不要对外人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你知道,那些没有的人会嫉妒,或许,还会向上县里告状。
“闹到县里,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张建中当然清楚。
就是这时候,他向高书记提出了他的想法,那些被海水返咸的农田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种形式创造效益?不一定就种农作物。
“不种农作物搞什么?”
“我现在还没有很清晰的想法,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再进行一些调查,然后拿出一个实施的具体方案。”
高书记很友好地拍着他的肩说:“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张建中说:“我会的。”
这是高书记到边陲镇后,彼此谈得最融洽的一次,而且,是张建中真心希望与高书记谈的一次。
月底的时候,外甥女问张建中,是不是要看她的帐?张建中还稀里糊涂。外甥女说:“财务规定是每月都要向领导汇报一次财务情况的,你是我的领导,我当然要向你汇报了。”
她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副很诚实的模样。
张建中也没太勉强,说:“既然有规定,你看一看吧!”
这一看,张建中却吓了一跳,恢复再生产经费竟然花去了一大半。
“都花到哪里去了?”他问外甥女。
“开表彰会,发资金啦。”
外甥女翻出一叠原始凭证递给他,仿佛很不高兴,张建中不相信她。
奖金数额大得张建中瞠目结舌。
张建中约莫估算了一下,每一位党委副镇长都人手一份,五百元还达不到平均数。
他觉得很可笑,自己还感激高书记呢,还跟他说了挖心窝的话呢!
“你也拿了一份奖金吧?”张建中悄悄地问外甥女。
“我姨夫说了,不能乱跟人说的。”
“我是你的领导,你跟我说不是乱说。”
她就笑了,说:“我肯定没你多,我才得了五百。”
这还不多吗?你一个小女孩子,一个非正式编制的员工,而且,你在抗台风工作中干了什么?
张建中想了很久,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书记这招真够绝的,他让每一个拿到红封包的人都高兴,像张建中一样,就上了他的当。其实,他给你的奖励并不多。
更可怕的是,他收卖了人心,还中饱私囊,表面上看,他把钱都派给了大家,但不可能没留给自己?留多少谁又知道呢?
208 你也够混蛋
隔了一天,外甥女很不高兴地告诉张建中,他姨夫批评了她,说她没有管好总公司的帐。张建中不无讽刺地说,你不是管得挺好的吗?她说,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有领导签名的开始,就一定是合理的开支了。但是,我姨夫说,合理的开支,还要看用的是不是地方?该不该用?
张建中问:“哪笔开支用的不是地方了?不该用了?”
“比如说吧……你可不要不高兴啊!”
“我怎么会不高兴?”
外甥女这才说:“有几笔开支,你不是请村干部吃饭的吗?我姨夫说了,这应该是个人开支,不应该报帐的。”
张建中晕了,搞化肥农药生意,要村委会做代理,请他们吃几顿饭都不行吗?这小帐不出,大帐怎么进?成天像干工作那样,下去吃人家的,人家凭什么要另外帮你做额外事?
“不过,我跟他好说歹说,他才不计较了,才同意这几笔开支记在帐上了。以后,我可不敢再报你这些帐了。”
张建中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知,原来还以为高书记安排外甥女到这做事,只是想占点公家便宜,给她开一份工资,现在才明白,这是在他这里安插了一双眼睛,他张建中开什么,都别想能避开他,也在他的控制范围,你张建中做生意赚钱吧!但每一笔进出他都清清楚楚,而且他又可以利用你这个帐户干他的事。
高书记真是够高的。他想,以前,他一定在镇的财政所干过,懂得如何控制一个人,控制一个单位,自己竟然还想另辟蹊径搞什么恢复再生产。你搞出来,赚的钱,还不是在他控制范围,如果,他再来那么一个奖励,给你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封包,就会把你赚到的钱都开支掉。
你岂不成了为他赚取利益的机器?
汪燕说:“你就不能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
“跟他装糊涂。他不是把你当傻瓜吗?你就在他面前当傻瓜,让他控制,背着他,也背着外甥女弄搞一个帐。你做成几笔生意,赚了多少钱?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可以少报帐啊!少报收入啊!帐外再设一个帐。他不是在财政所这外设一个帐吗?你也可以设一个总公司第二本帐啊!”
“这不好吧?”
“现在是老实人吃亏,是胆大的吃不完,胆小的没得吃。”
张建中心儿“咚咚”跳,问:“这算不算贪污呢?”
“他不是也有把柄握在你手里吗?他说你贪污,你也可以说他贪污。拼个鱼死网破,看看谁吃大亏?”
见张建中一阵沉默,汪燕又说:“你放心,他不会跟你拼的。为了自己,如果,你出了事,他还会保护你。”
“其实,我不是想贪污,我只是想弄点钱做点事。”
“知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但君子有时候也要干点坏事,现在,想真真正正干点事的人,没有不干点坏事的。”
张建中很不同意汪燕说的歪理,但细想想,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还有一个办法。”汪燕又说。
张建中忙问:“你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搞定外甥女。”
“应该很难,她当然更听他姨夫的。”
汪燕笑嘻嘻地说:“现在当然听,如果,她成了你的人,还会听吗?”
“这个倒可以考虑,她在我这开工资,也算是我的人,多给她点利益,或许能笼络过来。”
小姑娘还是见钱眼开的,让她瞒着高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
汪燕见张建中还犯傻,只好点明了,说:“你就不能使用另一种方法?用你的魅力?”
张建中真有点哭笑不得,说:“你想哪去了?你这不是要我犯罪吗?法律规定,女方不满十四岁,与其发生关系,即使在她同意的情况下,也属于*。”
汪燕笑了起来,说:“不会吧?她还不满十四岁?”
“你要是看见她,绝对相信她小学还没毕业。”
“你又让我失望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可以搞定你的女生啊!”
张建中满脸涨红,幸亏是在说电话,汪燕看不见。
“我希望能纠正你的看法,不要总认为,我还是一个小男孩,某一天,我已经失去了这个光荣称号。”
汪燕大笑起来,问:“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
张建中一定要洗冤昭雪。“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一个初恋情人。”
“后来,她嫁人了。应该是嫁给一个香港佬吧!还给她买了一幢别墅。”
“有一天,我闯进那别墅,把什么事都干了。”
汪燕骂了起来:“畜生,流氓。你*了她?”
“只能算通奸。”
“那也不是人干的事。明明知道她嫁人了,你还跟她发生关系!”
“情到浓时,没有办法。”
“狗屁情到浓时,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只是玩你,她老公满足不了她,所以,从你这里寻找一种肉欲的满足,你也混蛋,引诱良家妇女。”
汪燕很用劲地把电话挂了。
因为这个事,她好些天心情都不好,这个男人到底还是属于别人了,当初,还以为与他有什么事情发生呢!看来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然而,她又想,怪得了别人吗?人家为什么等你,你自己不抓住机会,机会失去了,也只能怪你自己。
好长一段时间,她再也没有给他电话的冲动了。
男人对于她来说,多得是,招招手就大把,她汪燕稀罕你张建中的是你的第一次,第一次没有了,还能吸引他吗?
后来,她想,其实,你未必就想得到这个小男人,那只是某种渴望,某种憧憬,让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牵挂而已。
张建中高兴了好一阵,但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他问自己,有吗?你跟阿花能算有那么一回事吗?你真正地知道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吗?
想起这种事,张建中总很纠结,总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却没干彻底,有时候想,怎么就那么阴差阳错,貌似已经很简单的事,怎么就不能达到目的?
那次,逃离别墅后,阿花也曾打过电话给他,有一次,回家休假,也在巷子里碰到她,表面上,她还是直呼他张建中,还是说,他越来越像乡下人了。但早早就说要回去了。像以前一样,走到他家门前,大声说:“张建中,我走了。”
“张建中,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忙啊!一回来就钻进屋里,怕我把你吃了啊!我走了啊!听到了吗?我走了。”
巷子里的人听这话,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张建中知道,那话里有话,是告诉她,她回去了,你要来就来。
张建中没敢再去,多少有点担心那香港又突然出现,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再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看见阿花跟香港那个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凑那热闹。阿花关你什么事呢?阿花的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
这天,快下班吃午饭,门卫值班室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告诉张建中,有一个叫阿花的女同志找他。张建中吓了一跳,阿花怎么找到这来